太初之初 朱雀記 第四卷

太初之初 朱雀記 第四卷 簡摘及劇透 /若微玹

無用以鼻端嗅了半晌後說:「這朱雀之葉的香味，竟有新、鮮、醇、辛、奇、悠、環、思、引、靈，漓、酣十二種層次之多。」
「一葉十二香，而且韻味深遠，若椿磨成粉，灑在我親炙的魚上，不但肥嫩腴美而鮮香，肯定舌尖會舞動到停不下來。」
「這好!這好!」無用邊說邊將樹葉摘下放入背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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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一鬼差神使? 無用自己脫口講完，突然打了個噴嚏，望向雨畫微。
心裡暗想著說不定雨畫微真是冥冥之中該來蒼穹之道的那個人。
如今想起來，在彭蠡澤時，搞不好自己就是扮演現在杜十一的角色。
杜十一恐怕也跟我一樣做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
這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千絲萬縷的糾葛難以擺脫。

如果在過去，無用必定會覺得背脊發涼而冷汗直流。
可是自從跟雨畫微同路以來，那一種像是輾轉反側又揮之不去的憂愁就漸行漸遠了。
一來外貌如詩似光的雨畫微渾身散發著令人神魂溫暖而自在的氣場。
因為身旁有著竟日怡悅的人，久而久之也潛化了自己。

二來雨畫微對武技和醫道的追求態度可以說朝夕不倦而廢寢忘食，但又豁達開朗毫不強求。
看在自己眼中頓時覺得汗顏，也更明白許多煩苦其實都是自找。
想到此處，無用頓時覺得精神抖擻且豪情萬丈，對於未來的前方充滿信心。

正當無用腦中思維起伏如潮之時，雨畫微一眨眼間已經以一招疏螢時度，腳下只像輕描淡寫的提氣斜掠而起，輕躍上了蒼穹之樹。

只見樹枝微一起伏，雨畫微已經凝立在樹枝之上，儘管四周風聲颼颼，吹得身上衣裳獵獵作響，雨畫微就像一隻在枝梢上的飛鳥，仍然神態寫意而輕靈飄逸。

無用見雨畫微一副悠然清雋的神態，叫人好生羨慕，突然生起互別苗頭的念頭，也不甘示弱的使出了一招雁渡雲澤，只見他真氣一提悠悠而起，身形如靈鳥展翼般凌空騰身，輕易就上了枝頭。

無用的雁渡雲澤招式，要比雨畫微的疏螢時度花俏且好看多了。
此時無用臉上一副小人得志之色，好像自己是那上古的吉光片羽一般。

雨畫微微微一笑，真氣一提，幾個縱橫起落的騰躍，直穿過了五六株蒼穹之樹方才停下。
無用見狀也志得意滿的跟上。

此時雨畫微望著遠方雙目射出熱烈的神色說：「師叔你看! 舉目顧盼，我們終於來到蒼穹之道的千山萬壑中。」
「遠處群山重重疊疊浮沉，我倆就像蛱蝶般翻飛在這迷迷茫茫的雲海之上，這雲海之下可說是深達百丈而幽深欲絕啊! 」

一聽到深達百丈而幽深欲絕的時候，無用急停下來，雙手緊緊抱著樹幹，小心翼翼地望著下方突然而起又戛然而止的雲海起伏。
頓時覺得怵目驚心而魂驚神眩，眼睛瞇到已經不能再小了，原本豪情萬丈的神色，不旋踵轉為凝神屏息，最後變成面如死灰。

雨畫微見狀失聲笑道:「師叔! 你放寬心吧! 以桑蛻六幻之能，縱橫在這蒼穹之道上尚猶有餘裕。更何況有我在一邊照看著，包你來去自如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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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師叔的窘境，雨畫微對無用說:「只要在桑蛻六幻的法訣之中，在氣脈交替之際，以靈於內而形於外，因任自然，唯虛是從的轉化，氣脈就會變得更為悠長。」

無用半信半疑地撓了撓頭，心想桑蛻六幻可是我的祖傳寶典，哪能說改就改? 但終究還是聽了進去。

雨畫微為了讓無用更為快意，於是自己在前判斷，無用只要亦步亦趨按著雨畫微踏過的地方飄行即可，無用才開始有了像雨畫微一樣，輕鬆寫意雲上行，兩腋清風幾欲仙的神情顯露。

只見雨畫微因著距離與風勢的不同，忽而凝立，忽而飛動，忽而騰躍。
有時如出岫浮雲，有時又環著樹幹轉折迴旋，身法恰如行雲流水，這空靈高妙的變幻，正契合桑蛻六幻的神韻。
令無用不只心中暗暗叫絕之外，更見識到了桑蛻六幻在雨畫微身上展現至淋漓盡致，頓時無用也深有所獲。

雨畫微和無用一前一後，以恰似飛鴻踏雪泥般的輕點著枝幹，沿著美麗又蜿蜒迤邐的蒼穹之道，迂迴但快速的前進著。
雨畫微的風韻神采就如天仙在蒼穹之道的雲端乘風來去，一步一景，在雲海之上俯仰著這盤古以來的潑墨山水，雨畫微心頭頓時有著難怪竟會有著朝聞道暮死可矣的讚歎。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身長超過三丈的巨鷲，盤旋在雨畫微右側的天空中，上下繞行了好幾回，讓雨畫微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停止，因此和巨鷲對望了幾眼。
那巨鷲彷彿有靈性，對雨畫微點了點頭，便拍拍翅膀，以似乎變慢的速度，邊飛還邊轉頭過來，並在前面的分叉點，轉向右邊的蒼穹之道。

看到如此的龐然巨鷲，無用心頭有點怯生生地說：「這巨鷲看起來還真有靈性，難道知道咱們來找猿酒，來給我們帶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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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笑笑鬧鬧之際，跟隨在後面的無用，卻精神一振對雨畫微說:「有了!有了! 我聞到有酒的香味了，到了前面，腳步放慢一些，讓我好好搜索一下。」

原本一路行來，雨畫微的嗅覺要遠遠勝過無用，而到了這裡無用的酒糟鼻，果然令雨畫微甘拜下風。

兩人行到此處，已經可以遠眺到對岸的山崖，此刻光線照射到崖邊芒草之上，只見層山相疊，遠樹淡影，又是另一幅美麗動人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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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是何種顏色猿猴所釀的猿酒，無用已經十分心懷感恩了。
畢竟釀酒通常要等到晚秋霜重而黃花遍地的時節，釀成的酒才容易保存下來。

然而在大暑的天氣下，如果不是在地勢這麼高的蒼穹之道上，酒應該早就腐敗了。
這一切順利到無用也十分詫異，笑著對雨畫微說:「師姪! 你一向不順的人生，從此就要轉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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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雨畫微見無用已然盡興，便開口問道：「師叔! 稷長老封這酒為天下第二，你覺得如何? 那他封的天下第一美酒到底在哪?」

無用停了好半晌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關於天下第一的美酒，我還是先賣個關子，下了蒼穹之道才告訴你。」

「而此酒不但聞之氣息幽遠高古，更難得的是入喉後奇香沁入心扉，下腹後悠香更深至五臟六腑。隨之全身八萬四千毛孔，更隨著酒氣豁然大開。」
「頓時彷彿天地時光，兩兩俱忘，神魂不覺離竅，悠遊自往。」
「要不是你打斷我，我實在不想開口說話，只想在這裡，就坐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刻。」

雨畫微又問：「既然此酒如此絕妙，可說曠古絕今，那這酒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的酒嗎? 」

「唔! 勉強可以這麼說。」雨畫微只得到無用模稜兩可的回答。

「師叔的意思是? 這還稱不上是天下第一的美酒?」雨畫微撩撥了一下頭髮似乎滿腹狐疑。

「嗯，也不能這麼說。」
無用見一向聰明的雨畫微被弄糊塗了，便解釋道：「這確實稱得上是我心中天下第一的美酒。」
「就算普天之下仍然有相當多的美酒我並未嘗過，只是我認為再怎麼也達不到這酒喝完之後宛登仙境的境界。」

「不管就香氣、就層次、就韻味、就境界，此酒都是天下無敵，然而對我而言仍只能並排天下第一。」
「因為就感情上來說，我還是不能忘懷當年和女友偷嚐禁果的樹洞之酒。」
「這就好像天下第一的美食，我認為絕不是出自御廚，而是我娘或桑綠親手做的菜。」
「人生的東西，都要加了感情才有味道。」
「即使是一模一樣的猿酒，和匡山主喝，跟你喝，和我的青梅竹馬喝。酒雖然是一樣，但味道、感受自是不同。」

「不過蒼穹猿酒太讓我讚歎了，喝過之後有一種站在天地之巔的感受。」
「別說這一輩子，就算是輪迴百世恐怕也難有匹敵的酒了! 」
說到這裡，無用又紅了眼眶。

雨畫微促狹地說:「師叔! 感動歸感動! 你可別嚎啕大哭，否則神農靈猿就要感動到把你摟回猴窩去了。」

「去你的嚎啕大哭，只有你這臭小子才會鬼哭狼嚎、呦呦嗥嗥不停。」無用正準備要多唸幾句。

沒想到先前那一隻巨鷲又在他們身邊盤旋，然後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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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到這裡，總算清楚看見蒼穹之樹在雲海之下的部分。
原先以為這雲端之下的絕谷應該深達百丈以上，如今看來約莫只有五十丈左右。
但是整棵樹直刺蒼穹的修長仍令雨畫微歎為觀止。
而蒼穹之樹的樹根看起來更是巨大驚人，放眼望去盡是盤根錯節而曲折起伏的鬚根，密密麻麻叫人眼花撩亂，讓人不免疑心到了何等巨林幻境。

除此之外，四處像被施了魔咒一般。
蒼穹之道下的雲海，已經遮擋住了上方的光線。
但見此處藤蘿幽蔭而透著綠濛濛的昏光。
張牙舞爪的藤蔓，纏住了放眼望去的每一棵樹，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雨畫微也驚詫不已。

此時無用的呼叫之聲，已由雲端的蒼穹之道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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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卻停在小溪之外，並未追上來，而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神色，使雨畫微深覺奇怪。
在小溪的這一邊所見到的景色，似乎和剛剛大有不同，不再是藤蘿幽蔭而透著綠濛濛的昏光。
反而透露著莊嚴和祥和，似乎和鴻濛紫氣的山谷有著異曲同工之氛圍。
但更奇妙的是雨畫微察覺到似有來自地底的呼喚，而且這絕不是錯覺，因為他的心脈熱度正逐漸上升。

雨畫微環顧一下周遭，雖然還是綠蔭深深，不過叫人驚喜的是，原以為朱雀之樹非常罕有，甚至獨一無二，沒想到這裡的朱雀之樹，放眼望去絕不在少數，而且比在蒼穹之道前的那一株，要高大了不少，奇怪的是在這裡也聽不見蟲鳴鳥叫。
雨畫微心中暗想著，難道這裡有更厲害的邪物，而那怪人故意將我逼入絕境嗎?
不!不可能! 此處隱隱然有聖潔的氣息，所以絕對不可能。

雨畫微雖然腦中在思考，但還是不忘分心留意怪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怪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先是露出竊竊的冷笑，不久後卻發出了懷疑的聲調，內心似乎開始有些動搖。
過了一會，怪人雙目睜得滾圓，眉頭卻突然急速皺攏在一起。眼望著雨畫微，好像期待著什麼事即將發生，但卻遲遲沒有出現一樣。

這個怪人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又夾纏不清，經常令雨畫微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索性便不去理他 。

過不多時，怪人又來「咦」的一長聲，頻頻大晃其頭似乎極不能置信。
隨之以手指甲不住搔弄著後腦勺早已雜亂不堪的頭髮，喃喃自語地說：「古古! 怪怪! 太太古怪！怎麼今日不靈了，氣死我也!」

怪人一窩亂草般的鬍子氣得快要豎直起來，隨即拔腿狂奔越過小溪，伴隨連綿不絕的掌風，逕自朝雨畫微而來，真像是彼此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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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就是在這樣的夜裡，雨畫微不得不想起了那個要去水月落之前，在雲夢大澤畔的夜晚。
那是一個朦朧浪漫充滿美的地方。
在那樣的氣氛下，彷彿湖畔如果走出凌波仙子，雨畫微一點也不訝異。
更想念的是水攸和水洵繪，能夠在初初見面，就將一生托給雨畫微的人，格外值得想念。

而今夜的氛圍卻是景仰和聖潔，彷彿來到一個崇高的地方。
之前在匡廬山的時候，每當出現天宇極光，雨畫微總是憑著自己的天賦本能，去尋找能夠吸收到奇異能量的寶地。
長久下來，雨畫微覺得自己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遠比其他練武的人都要宏大深遠。
連那些修了至高武林秘笈的人，都遠遠不能相比。

可是今夜此處並無天宇極光，為什麼雨畫微會有那一種，似乎看見什麼令人景仰感動的畫面，而微微顫抖的心情。

仔細仰望山岩，明明只是終古無語的岩石，卻似乎想要傳遞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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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畫微追隨著溫暖的源頭信步而去，享受這種在天地之中自由自在幸福洋溢的時刻。

令雨畫微奇怪的是，雖然此刻此地已經是暗黑無光，但當他開放靈覺、嗅覺、味覺，去尋找這個溫暖的源頭時，他肯定有一種天地之間亙古以來，最崇高偉大的力量，就在地的深處。
雖然之前雨畫微也在匡廬山見過天宇極光，也常常藉著月色吸取著天地間的精華。

只是那種感覺就如同陽光，雖然看得見，只是源頭還離我們非常遙遠。
但在今夜此刻，雨畫微雖見不到自然奇景，然而源頭的感覺，卻真實的存在且近在咫尺，令他的心頭澎湃盪漾不能自己。

當雨畫微開啟了自己的心靈之後，似乎聽到有一種奇妙的聲音進入耳際，奇特的是這種聲音不像是飛蟲走獸的鳴叫。
以雨畫微的非凡耳力，仔細的傾聽了許久，想不起來過去曾在那裡聽過這種聲音，反倒覺得像是來自地底的地吟。
可是即便是地吟，也不應該有這麼豐富的音調，雨畫微只能將其歸屬於世外之音。

乍聽之下似乎不規則，然而雨畫微腦中卻浮現出似熟非熟的韻律，一時也說不上來。
彷彿像什麼奇妙的典冊，卻以音調的方式呈現。

地有地籟，天有天籟，這聲音已經近乎於地籟和天籟之音。
但是雨畫微分不出這是地籟還是天籟，心中隱隱覺得更可能超乎兩者之外。

這聲音並非在音律上豐富多變悅耳動人，反而只有簡簡單單的數個音節。
奇妙的是，當每個音符一出來，就好像看到了東方的魚肚白之後，會在你心中慢慢的演繹出破曉的朝陽彩光，接著是旭日東昇，然後是日正當中，一路到夕陽西斜，最後日沒月昇。

使音符不再是音符，旋律也不再是旋律，似乎是僅僅簡單的幾個音節，就可以讓尋常人經歷過從出生、滋長、綻放、風雨，一直到年華老去的人生滋味，兀自不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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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雨畫微追隨著聲音源頭深入絕谷而來到這裡之後，才發覺自己已經深陷在莽莽蒼蒼的洪荒世界裡。
四周茫茫無邊，似是天地之外的另一個古世界。

這裡不管是山谷、樹木、奇峰異石都和世俗有所不同。
似乎是充滿了天地之間的靈氣，一石一木莫不恣意的綻放自己的自我，充滿了奔放的美感，而且無一雷同。

身處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雨畫微一人，是孤伶伶，也是瀟灑飄逸，就如同天地之間的遊子，這世界從一方來，卻向八方而去，而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就成了雨畫微的宇宙。

此情此景讓雨畫微已經忍不住，撿起身旁的枯枝，隨著天、地、風、雷、水、火、山、澤之象，以奇經八脈為始，陰陽五行為理，以蒼穹天地為空間。
依序臨摩，迎風起舞，初始一招一式只是隨意抒發。
當雨畫微想起萌獸皮之內的圖形，開始模倣而行，終於全然心領神會而大喜若狂，最後竟情不自禁的引亢高歌起來。

不久之後，雨畫微查覺自己身處一個猶如九宮八卦之龐大陣型裡，陣內不但迷離而且錯綜複雜。
以雨畫微的智慧和記憶，好幾度覺得找到了正確的路徑，沒想到只是絕地或死路。
當覺得柳暗花明的時候，卻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

不可能啊! 這明明只是蒼穹之道底下左近的一個絕谷，為什麼會有遼闊到令人無窮無盡的感覺。
雨畫微過去在詢路問蹤的時候，一向十分自豪，幾乎都不需要天上日月及星辰的指路，就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可是現下在此，只見夜色中深谷內霧氣瀰漫，茫然而不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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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畫微並沒有輕舉妄動，先聞探到洞內隱隱有祥和的空氣流動著，才縱身下去。
前方幾乎無任何光線，彷彿此處時光早已停滯了千萬年。
只在前面十丈之外的地方，有一個極為奇異的鳥形暗洞。
那地鳴之音，正是由此處傳來。

雖然是深夜的古洞之內，雨畫微卻覺得這聲音像是一種召喚。
好像來自遠古洪荒之初，似乎那裡有來自自己的血脈身世，吸引著雨畫微想要去一探究竟。

只是古洞之內不但暗無天日，連一絲絲微光都不可借，任憑雨畫微的眼力天賦再好也沒有用。
雨畫微如同墜入黑暗的無底深淵之中，即便以超乎常人的眼力，仍然伸手不見五指，眼睛不管睁開還是閉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彷彿是到了一個非常奇異的空間裡，整個漆黑如墨的空間裡，只有一個比豆般大不了多少的光點，來自雨畫微的腰際，泛發出濛濛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