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集結「余光中人文講座」有關翻譯研究的部分成果共12篇,不僅每篇作者均為翻譯領域成就卓越的譯者、學者、教育工作者,文論同時也展現了臺灣譯學研究三十年的若干樣貌。內容理論與實務兼具,涵蓋翻譯策略、文本脈絡、性別與背叛、翻譯經典、臺灣翻譯史、美國詩譯、機器翻譯、文化翻譯等翻譯研究諸面向,且涉及英漢翻譯與教學的實際問題和案例。對有志於從事翻譯、了解當前翻譯概況的讀者特別有益,可視為一本實用價值高的翻譯研究教本。
作者簡介:
張錦忠
臺灣大學外國文學博士,現為高雄國立中山大學外文系副教授兼人文研究中心主任。著有短篇集 《白鳥之幻》與《壁虎》、詩集 《眼前的詩》與《像河那樣他是自己的靜默》、雜文集 《時光如此遙遠:隨筆馬華文學》,以及《南洋論述:馬華文學與文化屬性》、《馬來西亞華語語系文學 》等論述集,另編有馬華文學選集與論文集多種。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譯人的天職在於尋覓譯入語言意圖表達的效應,譯出原本語言的迴音。
──班雅民(Walter Benjamin)
譯者未必有學者的權威,或是作家的聲譽,但其影響未必較小,甚或更大。譯者日與偉大的心靈為伍,見賢思齊,當其意會筆到,每能超凡入聖,成為神之巫師,天才的代言人。此乃寂寞之譯者獨享之特權。 —余光中
名人推薦:譯人的天職在於尋覓譯入語言意圖表達的效應,譯出原本語言的迴音。
──班雅民(Walter Benjamin)
譯者未必有學者的權威,或是作家的聲譽,但其影響未必較小,甚或更大。譯者日與偉大的心靈為伍,見賢思齊,當其意會筆到,每能超凡入聖,成為神之巫師,天才的代言人。此乃寂寞之譯者獨享之特權。 —余光中
章節試閱
內文摘要 (節錄〈中英翻譯的語言與文化觀點和挑戰〉)
四、對等詞彙翻譯的挑戰
陳淩(2013: 7) 在〈論詩歌翻譯的審美判斷模式〉文中強調,「詩歌翻譯,尤其是漢詩英譯,卻絕難做到譯文與原文之間的這種對等統一」。其實,散文或一般文類的翻譯也有同樣的問題與挑戰。例如二○一七年三月二十六日一篇由《聯合報》刊載的專文:「共和黨保駕不力,『川記』健保被迫徹案。」同一篇報導中又進一步分析,「美國總統川普意圖廢除『歐記』健保,並取而代之的『美國健保法案』,這是短時間內(兩個多月)最大的慘敗。」
除非平時能養成廣泛閱讀、汲取新知,不然的話,一般讀者恐很難將「歐記健保」與「川記健保」回譯為英文。原來「歐記健保」就是美國前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 所推動,並已制定於二○一○年三月實施的 “The Patient Protection and Affordable Care Act”(簡稱 ACA,或暱稱為Obamacare,即「歐記健」)。10「川記健保」則是現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 意欲廢除前任總統歐巴馬的方案,而改為所謂的“The American Health Care Act”,中文譯之為「川記健保」。
從以上「歐記健保」與「川記健保」的翻譯複雜性,可瞭解語言、文化、政治與社會等的關聯性,同時也顯現跨語言與跨文化的翻譯挑戰。
如前所述,跨語言的翻譯所面臨的第一大問題,除了文化差異與必需的詮釋外,就是相對詞彙與語意表達的獲得,與譯文和原文間之一致。以白先勇的《臺北人》翻譯成英文為例。其中的艱辛過程,一言難盡。白先勇在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及二○○一年一月一日刊載於《聯合報》副刊上的〈翻譯苦、翻譯樂〉大作,將之陳述得淋漓盡致。這也是一般譯者最大的挑戰。
白先勇的《臺北人》出版後,一時洛陽紙貴。接續的問題是國際學術界與出版界期待英譯本的出版。在大家的期待中,《臺北人》的英譯本終於在一九八二年由劉紹銘與李歐梵推薦給印第安納大學出版。二○○○年,香港中文大學出版了《臺北人》的中英對照本。11出版前首先參考印第安納大學的英譯本;接著又組成了一個包括白先勇、高克毅(筆名「喬志高」)與葉佩霞(Patia Yasin) 的精銳翻譯團隊,並由高克毅擔任翻譯團隊的主編。照道理說,除了白先勇的文采與英文不在話下之外,高克毅是當代美式英語的翹楚。在現代華人翻譯史上,高克毅總與也是翻譯家的夏濟安相提並論(胡耀恆,2002: 102)。
白先勇(2000) 在〈翻譯苦、翻譯樂〉中,讚美高克毅說,「他的美式英語,是有通天本事的。莫說中國人,就是一般美國人對他們自己語言的來龍去脈,未必能像高先生那般精通。高克毅先生的確是世人敬佩的翻譯家兼英語語用權威。他所著的《美語新銓》、《聽其言也—美語新銓續集》,異常暢銷。至於翻譯團隊的葉佩霞女士,也是當代比較文學、跨文化研究與中英翻譯之罕見才女。然而,既使有這麼傑出的國際翻譯團隊,白先勇(2000) 在〈翻譯苦、翻譯樂〉中道盡重新翻譯《臺北人》的艱辛。其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中英用詞的相互搭配,與文化差異的詮釋和解決問題。在與名望頗高的葉佩霞共同進行翻譯時,他的痛苦經驗是:「我們逐字逐句的琢磨,有時候找不到合適的英文字句,翻遍字典,摘髮頓足也於事無補。我們兩人拿著放大鏡查遍OED(《牛津英漢字典》),偏偏就找不到 “le mot juste” 「正確字眼」。
試想連國際翻譯名家如白先勇、葉佩霞、高克毅都會在翻譯的過程中遇到這種詞窮、「摘髮頓足」的窘境,那麼一般的初學譯者就更應瞭解「譯無止境」的道理。12 舒爾特(Rainer Schulte) 與畢克納(John Biguenet) 引用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 的觀點,認為兩種語言之間並非都有全然對等的語詞。因此,思想觀念也不可能完全透過語詞間來徹底表達(3-4)。這個道理不但說明了白先勇、葉佩
霞和高克毅令人難忘的的翻譯經驗,也提示一般譯者應有的體認與共識。
從以上的探討,可知終身學習與廣泛歷練是譯者永不放棄的使命。針對此種翻譯的語言與文化挑戰和困境,余光中教授說得很貼切: 「譯無全功—認識文學與翻譯的幾個路障」(2013: 3)。余教授對此論文所下的英文翻譯則明確說明了本文的核心觀念和重點:
“Translation Knows No Perfection”。
內文摘要 (節錄〈中英翻譯的語言與文化觀點和挑戰〉)
四、對等詞彙翻譯的挑戰
陳淩(2013: 7) 在〈論詩歌翻譯的審美判斷模式〉文中強調,「詩歌翻譯,尤其是漢詩英譯,卻絕難做到譯文與原文之間的這種對等統一」。其實,散文或一般文類的翻譯也有同樣的問題與挑戰。例如二○一七年三月二十六日一篇由《聯合報》刊載的專文:「共和黨保駕不力,『川記』健保被迫徹案。」同一篇報導中又進一步分析,「美國總統川普意圖廢除『歐記』健保,並取而代之的『美國健保法案』,這是短時間內(兩個多月)最大的慘敗。」
除非平時能養成廣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