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一
須菩提心中疑惑,為何我們發菩提心之後,而心仍然不得安住,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和佛一樣?因此發問。
【經文】
「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護矚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經文直解】
須:「感謝如來一向都很愛護,也很善於指導初發菩提心的菩薩們。請問世尊,善良優秀的男子或女人,發了『菩提心』之後,他的心該怎麼樣才能安住?該安住在何種境界中?又該怎麼樣才能防止或制服妄念的產生?」
【注釋】
善男子、善女人─出家人應破除男女相,故指的是在家人。雖舉在家人為例,但是與會者卻有四眾以及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等。故知,只要「發菩提心,修菩薩道」都可包含在內。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漢譯「無上正等正覺」,為一切眾生皆平等本具之圓滿覺性。「在聖不增,在凡不減」。聖人因修而顯;凡夫則仍為自己的種種妄念分別所蒙蔽。
在明心見性之前「初發心菩薩」略說有兩種:一種是凡夫發心,欲修自度度人的菩薩道,然而基本的定力與智慧還沒建立,所以當他面對人生一切境界時,順境則心喜,逆境則心憂,心當然未能安住。一種是二乘人發心,二乘人當初是體會了人生的種種痛苦,為了脫離苦海而追求清淨的涅槃境界,如今發心再入生死,重新面對這個他當初所畏懼的不完美的世界,故其心則亂,也就是憨山大師《金剛經決疑》中所謂的「空亂意菩薩」─「進無新証,退失故居」,雖已發心,轉入菩薩道但還未証得「不共般若」;既然已「從空出假」,則無法再退回「偏空涅槃」中躲避,所以稱之為「空亂意」。(當知,此處之「初發心」乃指「剛發起欲求菩提之心」,非是別教或圓教十住位中之「初發心住」。)
二祖「慧可」初見達摩祖師求安心之法時,也是如此。慧可曰:「弟子心常不安,請為弟子安心」。達摩說:「把心拿來,我為你安」。慧可尋不著,說:「覓心了不可得」。達摩說:「我已幫你把心安好了」,意即「妄心本空,那裡還須要什麼安與不安?」。
因為一切的分別執著的心念都是因緣所生法,念念變異,無常虛妄,把這些妄念捨離掉,顯現出本具的清淨心體,再從清淨心起用,此時便能隨著一切眾生的不同須要,也能隨著主客觀條件的足與不足,而清清楚楚的照見一切,並做出最適當的處理。在千差萬別的事相中,又能一視同仁,一切清淨平等,無可執著,又不相妨礙,這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正是般若的殊勝大用,從世俗的觀點來看,這是矛盾的,而佛法卻是如此的自在圓融,所以要去掉妄想分別的心念,捨離一切著相的語言文字,契入本具真心之後才能體會,正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所以說「不可思議」,所以說「此非心識分別能知,以真如自在用義故」,所以說「離念境界,唯証相應」,所以說「其旨趣者,皆為離念,歸於真如。以念一切法令心生滅,不入實智故」。《大乘起信論》中處處指歸,說不能盡。
【經文】
佛言:「善哉、善哉,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矚諸菩薩。汝今諦聽,當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經文直解】
佛說:「很好,很好。」讚歎須菩提提出這個問題,不但能為現在的初發心菩薩解開疑問,也能將此經典留傳下去,讓未來的眾生對佛法的深廣與利益沒有疑惑。佛說:「須菩提,正如你所說的,我一向都以同體心,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來愛護並指導初發菩提心的菩薩們。你要好好的注意聽,我將為你解說,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之後,他的心應如何來安住。若起妄念分別時,又應如何來降伏妄心。」
須菩提:「是的,世尊,弟子又期待、又歡喜的想要聽到您的教導。」
佛告訴須菩提:「一切的明心見性,已經証得般若的大菩薩們,都是這樣降伏妄念的。」佛先回答降伏的問題。佛說:「所有一切眾生,無論有形、無形……等不同的生命形態,我都發願一定要幫助他們証得圓滿無餘的究竟涅槃而滅除一切的煩惱障礙,度到生命自在幸福的彼岸,如此的幫助一切眾生『滅煩惱、度彼岸』之後,而於自己的清淨心中卻從來也不執著有度眾生的念頭。為什麼呢?須菩提,若修菩薩道而心中仍著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那就不能稱之為『菩薩』了,更何況『菩薩摩訶薩』」。
【注釋】
菩薩摩訶薩:「菩薩」,梵語,全名為「菩提薩埵」。「菩提」,是「正覺」;「薩埵」,是「有情眾生」,故中文叫「覺有情」。「有情」意謂一切含靈而有感受的眾生,而「覺有情」,具二種含義(一)自己已經覺悟的眾生,(二)幫助別的有情眾生來覺悟。兩個意思結合起來就是「自度度人,自利利他」。而「摩訶薩」,梵語,中文叫「大」,形容他的生命境界,既深且廣,所作所為令人尊重,度眾生而不著相,不是一般的菩薩所能及。只有已明心見性,安住於清淨寂滅的本體,又能隨緣自在的起用萬法,行住坐臥不離般若,即所謂「破無明,証法身」的法身大士才能如此稱呼。
無餘涅槃:小乘人在人間証得阿羅漢時有兩種不同名稱(一)剛証得時,還餘有肉身在世間生活,故稱之為「有餘涅槃」,(二)往生之後,捨去肉身,則稱之為「無餘涅槃」。其實在人間示現証果,表演給眾生看的都是已經「迴小向大」發菩提心的「大阿羅漢」,亦即法華經所說的「內秘菩薩行,外現是聲聞」,他們會將佛的教法轉教眾生,以報佛恩,自度度人,所行乃菩薩道,因此《法華經》中摩訶迦葉才會說自己「真是聲聞─以佛道聲,令一切聞。」而其他怖畏生死,自私自利,不能發大心的「定性聲聞」,從「五不還天」再入「四空天」經過極長劫才能証得阿羅漢,然後往生到他方國土,見佛聞法,生大懺悔,再發菩提心,才能轉入菩薩道。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啊!
重點來了!本經乃在指導已發菩提心的菩薩們如何契入不可思議的般若智慧,然後「以般若為導,廣修六度萬行」,令一切眾生都能成佛,所以「無餘涅槃」所指的當然是佛究竟圓滿的「大般涅槃」。此「無餘」二字至少有幾種深義:(一)「二死永亡」,阿羅漢只破除了在三界中輪迴生死的「分段生死」,而佛則連精神境界上生滅變化的「變易生死」也超越了,不再餘有任何的生死。(二)「煩惱斷盡」,阿羅漢只斷盡了「見思煩惱」而佛則連「塵沙、無明」兩種煩惱也都斷盡了,「清淨至無餘」。(參見下頁)(三)阿羅漢只証得知一切法總相的「一切智」知道諸法皆空。甚至有的還知道一切法同體平等,體即「真如」,即法華經《譬喻品第三》中舍利弗所說的:「我等同入法性,云何如來以小乘法而見濟度?是我等咎,非世尊也。」故知必須自己肯發菩提心,自度度人,才能轉入菩薩道,趣向菩提果。佛則在証得「一切智」之後,能不著相,也不斷滅一切法,而於生生世世修菩薩道時「無量法門誓願學」,甚至包括世俗的風水地理、醫術、算命、工巧、藝術、經商、政治、軍事、法律……等等,全部精通,以便於權巧方便地接引眾生親近佛法,也就是連「道種智」也都圓滿無餘,而証得「一切種智」。其實《圓覺經》的普覺菩薩品中也有用不同的文字,來表達「發菩提心」,經文如是:「盡一切虛空,一切眾生,我皆令入究竟圓覺。於圓覺中無取覺者,除彼、我相,一切諸相。如是發心,不墮邪見」,正與本經之意完全相同,証明了「無餘涅槃」就是佛的「究竟圓覺」。同時也讓我們了解「發心」就是發大願。楞嚴經卷四:「捐捨小乘,畢獲如來無餘涅槃。」也是同樣的意思。所以研讀經典時應該了解文字後面的真實義。佛說修行時,一切都要遵照他所留下的經典教法,所以說「離經一字,即同魔說」,但是如果被文字表面束縛而錯解經義,則又落入了「依文解義,三世佛冤」的窘境。所以一定要「依義不依語」才能正確地解讀經文。
阿西假戲真做的人生
不可思議的奇幻旅程
位於台北市郊的燕子湖畔,徐徐的暖風輕拂著垂柳,在蒼翠的山林裡,成群的鳥兒在青山綠水間,時而在枝頭齊鳴、時而在林中飛翔,像默默聆聽的觀眾,沉浸在演員阿西精彩的佛法故事裡。從不相信因果輪迴到深信佛法經典,打破了阿西篤信科學的固執性格,讓戲劇之外的真實人生充滿了傳奇性,這段曲折蜿蜒的佛法人生路,不但改變了陳博正休閒及飲食習慣,更徹底轉變陳博正的生命態度,從內心的修持到外在的修鍊,與佛結緣至今超過二十年,言談之中盡是佛法的智慧,在溫暖的春天午後,將學佛的心路歷程娓娓道來。
關鍵的四十五天
談起與佛結緣的經歷,對陳博正而言,就像一部高潮迭起的連續劇,至今仍然歷歷在目。無論是拍戲過程、垂釣經驗、與觀音對話等,多次與死神擦身而過,每一次無不驚險萬分,然而冥冥之中卻都能逢凶化吉,即使已是多年前的往事,阿西依然記憶猶新,每談到激動處,依舊是不禁一陣雞皮疙瘩。
自從陳博正與妻子結婚之後,才開始走入佛法的世界。回憶起廿年前,當時有一次汽車莫名其妙被偷,當時具有通靈本事的妻子,只說:「被偷也好,花錢消災,但是劫難還沒結束,最好一個半月內宜多留意安全。」果真展開改變生命的關鍵四十五天,至今回想起這段過程,阿西笑稱:「也許我比較難教吧!佛菩薩才會用較為激烈的手法,接引我走進佛法的世界。」
將場景拉回廿年前的黃昏時分,華燈初上的台北街頭,擠滿離開公司的下班人潮,此刻汽車已被偷走,拍戲收工的陳博正,歸心似箭地騎著機車返回溫暖的家,行經國父紀念館時,「紅燈亮了!」陳博正將機車滑向十字路口,冷不防前面一輛已在等紅燈的汽車,忽然打開後門,說時遲、那時快,機車已倒在路旁,整個人被彈到五、六公尺之外,可見當時撞擊力之強大,一臉驚恐的他,錯愕地慢慢起身呆坐在街角。開車的父親連忙跑過來向阿西道歉,因小孩亂開後車門,才釀成這次的意外。
還好陳博正意識仍十分清楚,僅僅受到皮肉傷罷了,他想起出門前妻子的提醒,結果真的發生意外,驚魂未定地回到家裡,向妻子訴說當時的驚險情境,太太則勸誡他:「這場劫難尚未結束,以後還是要小心!」阿西只當做耳邊風,根本不相信,不過從那天險些釀成車禍開始,果真連續一個半月數度與死神交手,生死關頭大戰十幾回。
這是冥冥中的警告
拍片之外,酷愛釣魚的阿西,時常在拍戲的空檔,和同事莊炳寅先生一同前往山林溪釣,只要哪裡有魚可釣,就往哪裡去,「釣到看不到浮標才回去。」對他來說釣魚的樂趣,不只是排憂解悶,更是調節身心的休閒活動,也充滿了邪惡的滿足感,因為這種樂趣是建築在魚的痛苦上。
在沒有拍戲的日子,阿西依然與同事相約釣魚去,妻子卻一直告誡他運勢不太好,最好不要再騎車,也不要殺生,如果硬要去釣魚,一定要在下午五點之前回到家裡,因為過五點之後,天地間的陰氣轉盛,比較容易被好兄弟捉弄,鐵齒的他並未放在心上,照樣前往新店燕子湖釣魚。
這一次阿西與同事釣得十分投入,直到傍晚六點多,看不清楚浮標了,阿西才想起妻子的交待。兩人準備騎機車回家時,卻沒想到車子發不動,阿西笑稱:「可能是觀音菩薩保護我們,才發不動車子,不然等三分鐘看看,說不定正好躲過一次車禍。」過了三分鐘之後,車子居然可以發動了,兩人即從烏來經過木柵,剛剛過了隧道,即看到一輛軍用卡車倒在路旁,原來才剛發生一起車禍。阿西又回到家中告訴妻子,妻子則責備他:「告訴你還是不聽,又要麻煩別人的幫忙,劫難還沒結束呢!」半信半疑的阿西,儘管瞭解妻子似乎有通靈的能力,卻對於神鬼之事仍抱持著存疑的態度,即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
有一天,阿西沒拍戲通告,又與同事莊炳丙寅相約前往烏來的紅河谷釣魚,這次卻受到妻子的強力反對,不聽勸告的阿西照樣載著莊姓友人來到目的地,兩人同時將釣竿拋進溪裡,漣漪慢慢散開,直到兩圈漣漪交疊化為一圈,然後慢慢消失,水面出奇地平靜,山谷中一片死寂,突然一陣怪風吹來,強大的風力將兩條釣線,帶著鉛錘與釣鈎從水中拉出,在空中隨著怪風飛舞,就像跳雙人水中芭蕾一樣,兩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隨風擺盪的釣線,約過了十秒鐘後,怪風就像煞車一樣忽然停止,兩條釣線同時落入水中,大地又恢復一片死寂,全身冒起雞皮疙瘩。阿西想到妻子的阻止,又回憶起之前發生的幾次意外,心想既然冥冥之中有人用這種怪異的方式在警告了,還是寧可信其有吧!因此兩人收起釣具,準備騎車下山回家。
兩人從河谷慢慢爬到山路上,卻沒看到機車的蹤影,往河谷一瞧,機車竟然已經被強大的怪風吹落山谷,阿西心想可能連車都不能再騎,否則真的會出事,因此無法騎車返家的兩人,只好沿著山路走上公路,半路上開始下起雨來,隨著雨勢愈來愈大,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公車站牌,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完全沒有任何計程車及公車,最後終於一輛公車跚跚來遲,兩人連忙擠上人滿為患的公車,平安返回家中。
回到家裡,阿西再度把這次奇妙的際遇告訴妻子,妻子只說:「沒出事就好。」也告誡他其實那天原本也會發生車禍,但是山上下了一場雨,讓許多遊客離開,因而同時搭上那輛公車,因為此車上載著一些沒有這條業障的乘客,因而也不必承受車禍的劫難,正好一路保護阿西及同事下山。儘管平安歸來,仍告誡他,日後凡事宜多加謹慎,因為「車關」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