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想與現實之間游走,在剎那與死亡之間擺盪。發生在紐約醫院令人心碎的愛情故事,
穿梭於幻想與現實之間,綿述倆人無言的情感交流,蕩氣迴腸卻充滿希望的夢幻之作。
娜拉一頭狂野的紅髮,蓬亂的披在白肩上。她嫺熟的在詹姆斯周遭移動:調整點滴,更換氧氣管……
在他朦朧的視覺中,娜拉的一舉一動宛若舞蹈。他知覺麻木,心智遲鈍,娜拉的溫暖足以令他忘卻維生器無情節奏。他為她著迷,帶著她一塊兒進出清醒交織昏迷的意識中,構成一個秘密愛情故事,而她,是不知情的女主角。
作者簡介:
湯瑪斯‧莫蘭(Thomas Moran)
現任雜誌總編 是位足跡踏遍歐亞的傑出記者,曾獲普立茲新聞調查報導獎提名,作品已被譯成數種語言 ,系列作品《海啊,帶我走》、《箱子裡的男人》。
譯者簡介:
于而彥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紐約時報》、《紐約客雜誌》、 《時代雜誌》、《Kirkus》等聯合推薦
◆「感人肺腑」~《紐約時報》書評
◆「強而有力」~《紐約客雜誌》
◆「令人難忘」~《時代雜誌》
◆「扣人心弦」~《Kirkus書評》
◆「發人深省」~《圖書新聞報》
◆「強烈魅力」~《出版家週刊》
◆「筆觸銳利」~《華盛頓郵報》
◆「一針見血」~《洛杉磯新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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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見血」~《洛杉磯新聞報》
目錄
娜拉
我認識一個叫娜拉的人。「娜拉」在愛爾蘭語的意思是「白色的肩膀,可已無人記得清這些古老的東西,即使在愛爾蘭亦然。娜拉的父母不會講愛爾蘭話,然而尼爾與瑪麗.瑞登夫婦愛上這古老名字的音調。瑪麗才一懷孕,他倆便天天念這名字,縱使並不曉得她腹中懷的是女孩還是男孩。他們已習慣了跟瑪麗便便大腹中的娜拉直接講話。他們就是這麼的篤定。
娜拉沒讓他倆失望。打從那個罕見的愛爾蘭拂曉,旭日爬上地平線卻未被霧靄或雲層遮掩,而她就在曙光乍放的前一刻,幾乎未哭一聲、未掉一滴淚的離開娘胎起,這名字就適合她。
我為她創造的世界
在我想創造的世界裡,當她起床時,心情會輕如鴻毛,而且永遠覺得像剛沐浴過。她會擁有一些給她舒適的簡單東西:閱讀時腿上搭一塊羊駝呢披巾,或許還有一隻貓或鸚鵡作伴。沒有外帶的中國菜,都是家裡煮的盛餐。早上有一大盆熱水給她洗澡,晚上還有不會像龜裂的教堂舊銅鐘一樣半夜咚咚響的暖氣管。
在我想創造的世界裡,再不會有人死在她懷裡。在我想為娜拉創造的世界裡,她會終於抵達一個永恆的、空蕩的、只等著她的地方。
冬魂夢朝陽
她對我左前臂內側的黑色刺青感到好奇。那刺青是由五個中國字組成,是香港的一位老先生的傑作。
「這中文有什麼涵義?我從沒見過吶,」一天,娜拉邊尋找合適的血管插針頭,邊說。
我想用中文告訴她,我覺得用中文說給她聽一定會教她佩服,促使她認為我不光是另一個無助的垂危病患。
可我無法開口說話。於是我盡量清楚的用唇語說:冬魂夢朝陽。她神情迷惑,於是我又試了一遍,說得很慢,我看見她臉上露出恍然明白之色。
「真富詩意,布拉奇里先生,」娜拉鄭重地說。當時我在她眼睛裡看見的是一抹淚光,抑或只是光線作弄,使得她眼睛閃閃發亮?
「萬一某人的寒冬漫無盡期呢?」她問。「萬一某人的一生淨是寒冷幽暗呢?那他的靈魂要怎麼辦?」
瀕臨死亡
「喂,娜拉,」我聽見布莉姬說。「他回來了。」我睜開眼睛,看見娜拉大大的碧眼就在數吋之外。我疾速眨眼,不想要的眼淚湧眶。無法用言語溝通令我快急死了。
「你走掉了一陣子,老兄,」布莉姬說。「也該醒了。再別這樣嚇我們。」突然間,我知覺到右胸下半部有一股灼痛。鋼管不見了,換成了一根彎彎曲曲的塑膠管,管子從兩根肋骨間伸去,越過床沿消失。我試圖坐起身子,可卻只能撐起頭來,而連這動作都使得管子進入我體內那部位一陣劇痛。我臉上一定露出了痛楚。
绮想
我扭過頭,看見娜拉正抬手把新的抗生素點滴袋吊在鉤子上。她踮著腳,雙臂伸直。我指望看見她的乳房,可那兒看起來什麼也沒有。病成這樣,我還是能這樣綺想,可我盡量不去想,因為該有反應的部位從來沒有
動靜過,這教我憂心忡忡。老實說,我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我覺得自己的一部分始終沒有從昏迷中醒來。
縱或如此,那個晚上注射了安眠劑之後,我躺在床上綺想。我想像四肢纏綣的畫面,她的深褐細瘦,我的白皙強壯……
美麗的幻想世界
在我為娜拉創造的世界裡,她住在愛爾蘭,一棟可愛的小屋,屋外步道兩旁玫瑰綻放,窗台花盆裡種著天竺葵。小屋內外洗白,古老的橫梁深暗近乎黑色,前門漆成深濃的紅色。娜拉的男人會先起來,到外頭餵那匹替他們拉車的小馬,叉秣草餵牲口。娜拉會仍躺在床上麻布被單下,舒坦的伸伸懶腰。她會想一下紐約,以及發生過的那樁不幸,而慶幸自己身居安全之所。
再度瀕臨死亡
就在這天國的孤隔當中,我突然聽到娜拉怨懣的聲音在我腦子裡呢喃。我快完了,我曉得。
「你知道我盡可能陪你。我跟你說話,摸你,想喚你回來,」她在說。「我告訴你我的人生故事,告訴你有關布莉姬和其他人的八卦閒話。我念詩。可你連眨都不眨一下眼睛,你這個混帳。」
「你有機會,我就是知道。可你一再走掉,令我傷心。你就快好了,卻又墜下深淵。」
我再度飄浮在太陽風裡,什麼也聽不見,我飄浮,也在旋轉。不過慢慢的,娜拉指責的呢喃又回來了,只不過這會兒溫柔些,傷感些。
「昨晚我同布莉姬去一間酒館。有個長相英俊的傢伙開始請我們喝啤酒,而我卻只會談我這位一再陷入昏迷的病人。我看得出他的目光在掃視別的人。而你,你這混帳,就躺著。你是怎麼勾住我的?受訓的第一條守則就是:千萬別跟病人有感情上的瓜葛。這種事從沒發生在我身上過。我認為你是故意進入我的夢裡。誰請你來著?誰要你?走開,你別來。」
吃醋
翌晨,我像個吃醋的少男,不停的探尋跡象、證據。娜拉看起來沒有改變,一如往常;連那習慣性不聽話的幾綹散髮也依舊如常。她看起來精神飽滿,像是好好睡了一大覺。她問我有沒有看見大雷雨。我點頭。「真美,不是嗎?」她說。「你的脈搏今早稍快了些。呼吸呢?」她細看我的眼睛,我看見自己反映在她眼睛
裡的模樣:骨瘦如柴、頭髮油垢、面色青白。即便是在娜拉碧綠的眼眸裡柔和後的映像,也沒有人會選它當樣本。
夢境相連
翌晨,娜拉來給我量體溫時,看我的眼神怪異。她的碧眸在搜索我的眼睛。「昨晚你在哪兒,詹姆斯?你是不是跟一個幾乎不了解的女孩去環遊世界,殷勤體貼,想迷惑她?你是不是帶她去了一些她只在地圖上認識的地方?」她說。
不記得了,我唇語。只是一般的夢吧。「不,不是的。我就是那女孩,那夢清晰極了。是什麼原因我會夢見這些事?」做夢罷了,我唇語。誰能解釋?有時人會在夢裡相遇。
「其實那夢滿美的。你在夢裡,我們旅遊了許多美麗的地方。」娜拉微笑。
我知道,我唇語。你最喜歡狄艾斯特飯店。
「你這只是在猜吧,仁兄,」娜拉說。「要是你真在夢裡,就會曉得我穿的是哪一種泳衣。」我唇語,綠色連身的。
娜拉的神情有點像發狂似的,可她說,「我只穿那種泳衣,布莉姬可能跟你說過。你倆沒安好心。」我唇語,沒有。她也沒說過你的馬取名笨鵝。「笨鵝。」娜拉臉色發白。
我內心同她的神情一樣震撼。我的心智是不是得到了什麼贈予,來交換被扼殺的清明?怎麼可能產生這樣的心靈連結?我亟想跟娜拉談一談。我希望夜裡她會來找我。
布莉姬之死
她緘默了一陣子,望著燈火陸續在城市亮起。「賽妮很好。牠長得好胖,我得給牠節食才行。」
接著她哭了起來。「我怎能讓布莉姬走到那步田地?我早該制止的。」
我搖頭表示不可能。
「我可以制止的。」她堅持。救不了鐵了心的人,我唇語。
「什麼人?」鐵了心的人。
「你認為她有意害死自己?這太荒謬了。布莉姬才不會,她熱愛生命。」
只愛冒險,冒險過了頭。並非有意要走,不是這樣走的。
「那麼幾時才走?怎麼走的?」多年多年後。酗酒或嗑藥。
「可她是個快樂的女孩啊。」為歡樂而活,全為了歡樂。遲早,歡樂耗盡,空虛。時候還沒到,可卻必然有那一天。布莉姬曉得,只是時間弄擰了。
娜拉奮力了解我的意思。她把臉湊在我嘴邊,好聽到我所能發生的嘶嘶聲,同時看見我的唇。我要她明白,沒有人認為那是她的錯,沒有人怪罪她。畢竟,布莉姬偷偷摸摸做的事,輪不到娜拉來負責。她其實沒辦法阻止布莉姬。
「可我會一輩子夢見那一幕。」娜拉說。「我會一輩子看見布莉姬倒在地板上。」
噩夢會消散的,我唇語。
執迷
然而,瞧瞧我和娜拉置身的世界。一個垂死之人抓著她,一個沒有未來的衰殘男子,執迷於跟她有個未來,一個湊著她的手心無聲傾訴的哭泣男子。娜拉兩眼無淚的站著,不知該相信什麼,心想若是相信了什麼,她將面對的只是另一次心碎。也或許她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有那種跟一個即將從她生命中消逝的人做了一番
剖白之後的解脫感。
最終
「娜拉,」我說。聲音沙啞而粗嘎,可卻是我的聲音。我聽見了乾裂的嘴說出的兩個字,這彷彿是奇蹟。
她嫣然微笑。「都三個月了,你總該想得出更重要的話吧。」
「愛。」我嘎聲說。
「告訴我一些真實的東西,說說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我覺得身子好輕。我可以看穿我自己,我幾乎是透明。」我說。
「不,你不是,不是。我可以清楚看見你,」娜拉說。「你跟我在一塊兒。告訴我你內心最深處的感覺。」
我衰敗的身體僅餘的知覺全都貫注在娜拉的手指伸入我喉窩的觸感上。「我覺得我們是情侶。」
「我們是的,」娜拉說。「這就是做愛,真美。你愛我如我愛你一般深嗎?永遠會嗎?」永遠?
我憶起一首古老的愛爾蘭輓歌。我想唱給她聽,可那是遠非我能力所及的。空氣似乎稀薄了,我的呼吸短促了。於是我念道:「大海茫茫,我無能泅越,亦無翼翱翔,祈願能找到一個熟練的船夫,載我渡向我的愛,和死亡。」
娜拉無淚,只有她大大的碧眼凝視著我的,只有她輕柔的手指在我喉中活著。我的眼皮漸漸僵硬;我甚至無法眨眼。我的身體似乎麻木了,只除了娜拉在我體內的位置。她漸漸暗淡了,這閃亮的女孩。我只能感覺到她的一根指頭畫著我的黑字中文刺青。
「娜拉,」我喃喃。「『冬魂夢……』」
從我的娜拉傳來一句清晰、有力的回應:「我是你的朝陽,帶我一起去。」
娜拉
我認識一個叫娜拉的人。「娜拉」在愛爾蘭語的意思是「白色的肩膀,可已無人記得清這些古老的東西,即使在愛爾蘭亦然。娜拉的父母不會講愛爾蘭話,然而尼爾與瑪麗.瑞登夫婦愛上這古老名字的音調。瑪麗才一懷孕,他倆便天天念這名字,縱使並不曉得她腹中懷的是女孩還是男孩。他們已習慣了跟瑪麗便便大腹中的娜拉直接講話。他們就是這麼的篤定。
娜拉沒讓他倆失望。打從那個罕見的愛爾蘭拂曉,旭日爬上地平線卻未被霧靄或雲層遮掩,而她就在曙光乍放的前一刻,幾乎未哭一聲、未掉一滴淚的離開娘胎起,這名字就適合她。
我為她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