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珠》的故事情節,在當年稱之為「少女留台夢」;曾是多少父母心中永遠無法弭平的痛。說是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也好,說是初生之犢不識狼也罷,說是「夢」則是最妥貼不過的啦!
人類因夢想而偉大!這是多麼吸引人的一句話。的確!人類歷史上許許多多的發明,都是源自突發奇想的。那樣的夢,它的對象是事是物;如果對象成了人,那麼勢必平添無限的變數!如果對象是披著外衣的狼,夢境就會變成陷阱,美麗的空中樓閣,無異是海市蜃樓啦!與魔鬼共織美夢的錯誤,會有怎樣的下場,實在是令人不敢想像。
《夏明珠》就是與魔鬼共織美夢的一個樣版。那位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少尉醫官--王國輝就是那個魔鬼!已經有了一位端莊婉約又秀麗的女朋友,正等待著他退伍後一起出國留學的他,在初次見到夏明珠如此清力貌美的佳人時,竟為了要暫時紓解一下被壓抑的情緒,把夏明珠當成目標獵物,定位為「心靈空虛,孤單寂寞時候的臨時伴侶」,這是王國輝的獸性;而陳長慶又賦給他怎樣的人性呢?「王國輝想著,想著:為什麼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醫科畢業生,也是未來懸壺濟世的醫生,竟然會有如此的思維?於是他低落的情緒不斷地往下沉,沉向一個不齒又矛盾的世界,沉向一個無恥又下賤的深淵裡。」
陳長慶就讓他就在人性和獸性之間掙扎,卻又讓他的獸性凌駕人性之上,如此的內省,在小說中出現無數次--這也是陳長慶的掙扎。相信人性本善的他,寫不出萬惡不赦的狠角色,只有自慰似的安排了一隻有良知的狼,聊以自慰似地暗示:他有良知,只有他的良知暫時被蒙蔽啦;他無心為惡,只是「枯燥乏味、單調又苦悶的軍中生活」,逼使他去和夏明珠玩玩;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地解甲歸鄉去。最後,讓他偕女友飄洋過海,「全身而退」地淡出。
寫在前面
送走了老海,夏明珠孤單無語地坐在大廳一個暗淡的小角落。面對著供桌上那塊簇新的神主牌,金色的字體在白色的燭光下,反射出一絲微弱的光芒。那碗冰冷的白米飯上,有一圈圈的清煙繚繞,紙錢的灰燼在地上飄動。雖然老伴走了,走到一個無憂無慮的極樂世界,留下孤苦無依的她;但,日子總是要過的,一切必須自己來面對。夏明珠想著、想著:想起悲傷苦楚的一生,想起往後的人生歲月,情不自禁地悲從中來,淚水沿著臉上深深的溝渠,不停地往下淌,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