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法解釋與判例評註第九卷

卷首語／熊 偉

壹、股權權能分離轉讓徵稅的法律思考──以國家稅務總局2014年第67號公告的解釋為視角／薛 娟／1
貳、法院執行中稅收優先權爭議案分析／周俊琪／27
參、特殊性稅務處理中應當堅持「權益連續性原則」嗎？──一個換股案例引發的思考／趙文祥、葉永青／63
肆、混合性投資的稅法困境與建構──以某混合性投資涉稅爭議案為例／何小王、周蘭翔／85
伍、稅法與民法的統一秩序──基於法際關係視角評議最高人民法院德發稅案判決／韋國慶／99
陸、商事交易定性與課稅事實判定──以人防工程經營使用權轉讓案為例／任宛立／109
柒、異常增值稅扣稅憑證行政處理的法律屬性辨析──關於國家稅務總局2016年第76號公告的幾點思考／王 震／135
捌、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案件協查中的稽查風險與舉證責任／王樺宇、董珊珊／161
玖、論稅法概念的規範與審查／歐陽天健／179
拾、稅法不確定概念「確定化」的路徑探討──從「南田公司訴涪城地稅局案」談起／劉 珊／209
拾壹、彩票與稅收──基於遼寧省彩票發行中心稅收爭議案的探討／陳洪平／269
拾貳、兒童投資主基金案──案例評析與司法檢思／褚睿剛／301
拾參、論稅務稽查局執法許可權的認定──基於法律解釋學的分析／趙 青／335
拾肆、論國五條計徵20%住房轉讓所得稅的合法性與正當性／李俊明／359
拾伍、結構性視域中的資源稅改革──兼評財稅[2016]53號文／侯 卓／377
拾陸、從同業聯合擔保到海關稅款保證保險──制度創新與法律思維／龔 偉／397


 

卷首語

　　近年來，中國大陸稅務司法呈現出蓬勃發展之勢，典型司法判例頻仍迭出。2017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對「廣州德發案」做出終審判決，曾經創造最高人民法院行政訴訟三個「第一」的公眾案件終於「塵埃落定」；2016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對「兒童投資主基金案」做出終審裁定，一般反避稅條款司法第一案得以「定紛止爭」。兩大案件同時入選年度行政審判十大典型案例，彰顯其重要的判例指導及法治標尺意義。

　　最高人民法院頻繁介入公眾關注的典型稅案，不止在於完成程序法意義的司法終局程序，更向世人昭示司法積極「擁抱」稅務爭議的立場與態度。我們一直堅信，中國大陸的稅收法治建設需要典型稅案的持續推動，透過一系列有影響力的個案宣判以及穿透其間的說理評註，涉稅從業人員的稅法素養與專業能力才能得以不斷錘煉與提升，社會公眾的權利意識也才能逐步覺醒。我們也相信，稅法理論建造不是「拍腦袋」的憑空臆測，它一定是孕育在稅務實踐中，透過具體個案而得以提煉與闡發。

　　自2010年創刊以來，叢書便開始廣泛邀請稅法學者與從事稅法實務的稅務官員、法院審判人員及仲介人士，參與典型案例研討、撰寫相關評註文章，共同積累中國大陸稅法學的知識資源、搭建稅法研究的理論譜系，嘗試推動中國大陸稅收法治的點滴進步。本著精益求精的學術態度，叢書在拓展稿源、改進組稿模式、引入互聯網新思維、編撰體例等方面也在不斷突破與創新。為適應快速發展的稅法「解釋」與判例「評註」事業和創新不斷的稅案情勢，2016年叢書正式成立編輯部。隨著稅務司法判決和稅收規範性文件如雨後春筍般的湧現，我們認識到，一年一卷的產量已不能滿足稅法理論與實務界對稅法「解釋」與「評註」的渴求，諸多典型判例有更深入評判與研討的空間，大量稅法規範亦有解釋與反思的可能。

　　2017年，編輯部正式決議改「一年一卷」為「一年兩卷」，試圖加速我們的知識「供給」，為廣大學界同仁提供更寬闊的學術發聲平台，回應急速發展的稅法時代對稅法學人的殷切期待。同時，為確保「一年兩卷」編輯模式下的產品品質，經數度商榷與深度溝通，編輯部決議分設「策劃組稿部」、「審稿編輯部」與「技術推廣部」，力圖建立更專業、更高效、更融洽的編輯團隊，為打造高品質的、快速增長的《稅法解釋與判例評註》產品保駕護航。

　　呈現在讀者面前的第九卷，便是叢書加速發展的產物，也是「一年兩卷」編輯模式的試驗產品。本卷共收錄16篇文章、13篇司法及行政類文書、1篇研討會綜述和1篇規範性文件梳理匯總，大多數文章較好的貫徹叢書的風格與目標定位。身為稅務官員的薛娟，透過一起折價增資的徵稅爭議創造性提出「股權權能分離」理論，不僅是對公司法理論的創新，也是在稅法實踐中的創造性運用，值得深入研讀。周俊琪以其親歷的稅收優先權執行案的曲折進程，讓讀者有置身其中的「在場感」，引領我們思考稅收優先權「如何司法實踐」這一議題。趙文祥、葉永青關注特殊性稅務處理中的「權益連續性原則」，作者對美國稅法的深厚功底為我們展現異域他鄉的稅法風貌，讀者不妨細細評讀。

　　本卷聚焦於三個專題性研究。稅法與私法的法際互動是一個精深的理論命題，也是眾多典型稅案的爭議焦點，有3篇文章涉獵其間。何小王、周蘭翔以一起混合性投資涉稅爭議案為例，展示稅法與公司法對交易定性的異與同；韋國慶就廣州德發案發聲，在剖析最高院判決邏輯的基礎上，對稅法與拍賣法、民法的關係做出細膩、深邃的辯證考量；任宛立以人防工程經營使用權轉讓涉稅爭議為例，提出稅法與商事法互動對接的技術與方法路徑。3篇文章所擷取的案例不同，提出的思路與技術方案也有差異，但探究稅法與相關部門法如何承接與協調無疑是他們所共用的一個中心話題，值得學界繼續關注。增值稅專用發票制度是一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疑難話題，圍繞於其中的理論與實務爭端時常縈繞於耳。王震在區辨異常增值稅抵扣憑證與不符合規定的抵扣憑證的基礎上，將對其的處理界定為行政強制措施的觀點，頗為精準而恰當。王樺宇、董珊珊結合實務經驗，向讀者展示有關增值稅發票稅務稽查中徵納雙方所持的不同立場與各自的風險應對措施，嘗試尋求兩者之間更為妥適謹慎的方案。面對稅法概念涵義的不確定性及其在稅收實踐中的濫用，本卷亦有學者進行專門的學理探討。歐陽天健關注於稅法概念的來源與超越，尋求稅法概念超越其他部門法概念的界限，以做到「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維護憲法框架下法律體系的秩序統一。劉珊則選取「稅法不確定概念」為研究對象，試圖構造不確定概念「確定化」的路徑，尤其值得學界重視。

　　第九卷的知識「生產」還歸功於如下幾位作者的傾情奉獻。陳洪平關注彩票與稅收問題，將彩票植入稅收語境中進行考察，拓展了學界研究的視角與場域。褚睿剛側重於解剖「兒童投資主基金案」的判決邏輯與說理技術，提出稅務司法「去行政化」以及秉持納稅人立場的反思與暢想。趙青梳理一系列稅務判例，從法解釋學角度重新解讀稅務稽查局許可權這一老大難議題，或許可以給讀者提供新的智識。李俊明博士對2013年中國大陸國五條關於計徵20%住房轉讓所得稅這一規範性文件予以合法性與正當性審視，對稅收作為國家調控工具的正當性問題抒發高論。侯卓博士關注資源稅改革的法治進路，龔偉聚焦海關稅款保證保險這一創新制度，均是目前稅法「解釋」與「評註」甚少關注的偏僻領域，借此期待更多的學界同仁推進話題創新。

　　本卷的出版既是全體作者的智慧成果，亦是編輯部同仁同心協力的勞動結晶。感謝各位作者的賜稿以及「不勝其煩」的修改，感謝編輯部武漢大學葉金育、廈門大學王宗濤、湖南稅務專科學校胡邵峰、西南政法大學王婷婷、重慶工商大學曾遠、中南民族大學顧德瑞、首都經濟貿易大學賀燕的精誠配合，尤其要感謝中匯（武漢）稅務師事務所的出版資助。法律出版社湯子君編輯為本書付出的辛勤勞動，武漢大學財稅與法律研究中心滕文標同學承擔諸多格式修改與編輯工作，一併致謝。

　　借第九卷付梓面世之際，我們誠邀各界人士加入稅法的「解釋」與「評註」事業，「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國大陸的稅收法治需要每一位公民貢獻一份綿薄之力。《稅法解釋與判例評註》編輯部將繼續竭誠為大家提供一個發聲與交流的平台，期待各位的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