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那一切彷彿是昨天,當時我還是十九歲的大二生。在美國天主教大學(Catholic University o f America)校園的南邊,有一棟大一、大二學生的宿舍,我的房間在宿舍的二樓。我坐在學校提供的標準硬背椅子上,在書桌前一手拿著念珠,一手拿著一本《如何誦念玫瑰經》(How to Pray the Rosary)的小冊子。這本價格只有1.99 美金的小冊子,是我在當地天主教書店靠近結帳櫃台架上發現的第一本書。那時是晚上八點,心中僅有些微的信心,也不知道如何開始,但我想要祈禱。
我希望那是一個深刻默觀與平安的時刻,但卻不是。門外同樓層學生的聲音困擾著我,使我無法如同天使般仰望天堂。收音機在播送流行歌曲,有人在浴室使用電動剃鬍刀,好像在修飾自己的門面。有人在別人的門把上噴灑了廉價的古龍水。老實說,門把上的廉價古龍水僅是掩蓋某人因飲酒過多後留在衣服上的味道罷了。
啊⋯⋯這就是大學生的生活呀!
而在我的房間裡,我正在〈玫瑰經〉中摸索著。那幾乎不是我期望的經驗。對初學者而言,我很確定,念到第三端時,我只念了八次〈聖母經〉。我發現幾乎不可能一邊念經文,一邊默想〈玫瑰經〉的奧蹟。最後,我不清楚是否該親吻手中念珠上的十字苦像,或者畫個十字聖號就好了。我們是否承認在誦念〈玫瑰經〉時,其中有許多技巧呢?我很害怕,初次誦念〈玫瑰經〉的經驗,也可能成為我最後的經驗。
不過,我也懷疑是我出了什麼問題:我是一名失敗者嗎?認真來說,念〈玫瑰經〉難道不是天主教手冊裡的一部分嗎?一名出生就領洗的天主教徒竟然不知道如何祈禱嗎?不要誤解了我。在我十九年的生命中,我念了許多經文,卻很少花時間在祈禱。1993 年的那天晚上所花的十分鐘,就好像花了兩小時與我幾乎不認識的人坐在車子裡一樣。
那晚的經驗及所引起的問題一直貫穿在我的成年生活中。或許你與我有相同的經驗。或許你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你是否曾經渴望祈禱,卻發現不知道如何祈禱呢?假如是的,那麼這本書就是為你而寫的。
在我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努力研究人類生產力之後的數十年,那關於祈禱疑問的答案,藉著與頗有聖德的泰瑞神父(Fr. Terry)談話而顯現。神父的「工作」就是對那些想要好好祈禱的人,給予勸告。一位司鐸朋友和我談到泰瑞神父,我便與他約了談話的時間。他的安靜,具有直覺力和內斂,令我印象深刻。我們一拍即合。泰瑞神父是眾人皆知的靈修輔導,多年來,我差不多每六週接受一次他的教導。
關於祈禱,泰瑞神父有一次說:「天主在等候你。不要擔憂要說什麼,或者你是否做得對。祈禱就對了。」這簡單的幾句話,加上我對人類生產力的了解,形成了我的祈禱路,因而改變我的生命。
今天,我不再擔心特定的祈禱形式,要說什麼或怎麼說,我專注於建立持續的祈禱習慣。我不再追求時下的靈修潮流,而是利用隨時出現的機會盡力祈禱。這些策略使情況大大不同。
當我決定要寫一本關於祈禱的書時,我意識到這過程很像一名中學生想要寫一篇有關天體物理學的論文。然而我所發現的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撰寫一本關於祈禱的書。天主在我們每人生命中所寫的故事,都值得告訴他人。
更令人驚奇的是,我們都能夠好好的祈禱。試想,你或許沒有能力成為一名職業籃球高手,或一位世界級的大提琴演奏家,但你確實具有成為祈禱專家的潛能。當你設法發展那潛能時,你便是朝著天主教所謂「成聖」的方向走去。那是我們都能追求的。其實,天主召叫我們每個人都成為聖人。
有趣的是,我在自己的靈修旅程中曾經發現許多其他人分享他們對祈禱的渴望。他們和我一樣,曾在祈禱上有所掙扎。透過他們在臉書上的留言或電子郵件,我聽見他們的心聲。有時,他們缺乏自信,懷疑天主沒有聽到他們的祈禱。他們想要成為祈禱的人,但他們忙碌的生活步調卻吞噬了他們的好意向,而將祈禱時間擱置一旁。
然而,我相信,我們每人至少都有一些祈禱的渴望,也希望能好好地祈禱。但困難在於缺少鍛練祈禱力,因而又陷入舊習慣中。
於是,我們就卡住了。
好消息是,祈禱並不一定是那樣。人們在其他方面用來增加生產力的方法,可以幫助我們。你真的可以成為一名祈禱人,學習對愛我們的仁慈天主有信心。你可以培養每日祈禱的習慣,即便過去你不曾有過。即便在祈禱時你感到分心或一團混亂,你仍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成為一名專家。你的祈禱可以有豐碩成果,你與天主的關係可以更加堅固。
你如何知道自己走在正確的路上呢?當你注意到自己與天主談話時愈來愈有信心,你就會知道。當你聆聽天主時,你期望某些事會發生。當你為某人祈禱時,你相信天主聽見了你的祈禱,而祂會在適當的時刻,以祂認為最好的方式答覆你的祈禱。
1993 年秋天,一次平常的經驗教導我一些事:即便是最細微的祈禱渴望,便足以使你感動不已。細小的種子埋藏在我們每人心裡,等待澆灌和靈光照耀,好能生長。天主提供了光和水。我們的任務便是出現在天主面前,與在祈禱中等候我們的天主相遇。
誠如印度加爾各達的德蕾莎姆姆(St. Teresa of Kolkata,1910-1997)所說:「祈禱不是祈求。祈禱是將自己放在天主手中,由祂安排,並在我們內心深處聆聽祂的聲音。」由此可知,祈禱不過就是將自己放在天主面前,將我們的心轉向天主。
我們可以盡量將我們在生活中學習到的技術應用到祈禱中。我們只要承認和堅定那股祈禱的渴望就好,假以時日,我們就會學到如何好好祈禱。在祈禱的學校裡,我們可能不是最出色的學生,我們也不必如此,因為我們的老師是天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