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楊家將的重大犧牲
太平興國四年,在拿下北漢以後,太宗原本打算班師回朝,潘仁美卻說,河東地接幽州,契丹屢為邊患,既然現在已經平定河東,不如趁勝進兵遼國,以杜後患。對於這個建議,其實很多將領都不贊成,楊光美就認為,河東初定,將士們都累了,糧餉補給也有困難,眼前還是應該先回京師,日後再訂攻打遼國的計畫。然而,太宗最終還是決定暫不回京,要一鼓作氣向遼國進發。
不久,宋軍先後抵達遼國的邊境易州和涿州,守將自知無法抵抗,便開城投降。宋軍順勢一路推進,很快就逼近遼國的都城幽州。蕭太后驚恐不已,急命耶律休哥為元帥,耶律奚底、耶律沙為正副先鋒,率五萬精兵出城應戰。
大戰第二日,太宗親臨戰場,忽然從宋軍陣後傳來陣陣炮響,轉眼間就看到遼將耶律學古帶領著大批部下以排山倒海般驚人的陣勢殺了過來,太宗見情勢不妙,落荒而逃,哪知幾個遼將竟在後頭緊追不捨,眼看就快追上太宗了!
緊要關頭,楊六郎延昭及時策馬攔住了遼將的去路,展開慘烈的廝殺,總算把幾個追趕太宗的遼將都一一解決,救下了太宗。此時,楊七郎延嗣也快馬趕到,看太宗早就摔下馬來,坐騎也早就跑了,立刻把自己的馬讓出來讓太宗騎上,然後和哥哥延昭一起護著太宗殺出重圍。
這是楊家將第一次在戰場上救下太宗,但當然不會是最後一次,而在稍後另一次戰役中,楊家將為了救太宗,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事情還得從太宗見征遼一時無法取勝,只得下令班師回朝開始說起。
回到汴京之後,太宗為鼓舞士氣,重賞有功將士,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救駕有功的楊家將。太宗封楊業為代州刺史兼兵馬元帥,他的幾個兒子也都封為團練使,賜居金水河邊的無佞府,就像太祖生前交代的那樣。
這麼一來,楊家將的責任也就更重了。
接下來,遼國得勝,反而野心大增,展開伐宋。一次不成,又來一次。當北宋遂城守將得知十萬遼軍再度來犯,一方面堅守城池,另一方面也派人急報朝廷,請求後援。遂州是幽、燕兩州咽喉之地,一旦失守,後果將不堪設想。太宗得到消息之後,就立刻命楊業率五萬精兵前去抗敵。
楊業得令,立刻啟程。同行的還有五郎楊延德和六郎延昭。
稍後,楊家將與遼兵遭遇之後,展開幾番激烈的殊死戰,最後成功的打敗遼兵,拿下了極其重要的瓦橋關。此時楊業本想一舉平定幽州,不料忽然接到聖旨,要他班師回朝,楊業不敢抗命,只得照辦。
回京之後,楊業得到很多賞賜。為慶祝邊境安寧,太宗還下詔賜京城百姓飲酒三天。
過了一段時間,一天,太宗心血來潮,想去五台山拜拜。大臣寇準很不贊成,因為五台山在宋遼邊境,寇準認為目前戰事稍息,還不適合貿然前往,但向來擅長逢迎拍馬的潘仁美看得出太宗很想去,不想掃興,便順著太宗說去去無妨,而且只要命楊令公的長子延平護駕,一定就可以保證太宗安全,萬無一失。太宗聽了如此順耳的話很是滿意,果真立即下詔命楊延平為護駕大將軍,率禁軍兩萬,護駕前往五台山。
本來就像寇準說的,去五台山已經很不合適了,沒想到太宗到了五台山,並且也已經燒香禮佛完畢,還不肯回京,說想再多玩兩天,緊接著,只因遠眺幽州風景覺得很美,竟說還想去幽州一遊。隨行的八王爺等人聽到如此荒唐的念頭都大吃一驚,八王爺急忙勸阻道:「萬萬不可啊!幽州就是遼國蕭太后所居住的地方,有重兵把守,陛下如果前往,不是等於自投羅網,還是請陛下趕快回京吧!」
或許是因為這番話說得太直接,太宗感到很下不了台,居然賭氣道:「當年唐太宗平定遼東,不是也親臨戰場,今天朕有千軍萬馬在此,哪裡會怕什麼蕭太后!你們隨我去就是了,不必多慮!」
看太宗不高興,八王爺也不敢再諫。
無奈之下,眾將領只得保護太宗離開五台山,前往幽州。不久,進入邠陽地界的時候,遇到遼兵阻擋,但被護駕大將軍楊延平殺退。太宗很高興,車駕隨即進入邠陽駐紮。
與此同時,遼將收拾殘兵逃回幽州,火速向蕭太后報告,說宋帝車駕現在駐紮在邠陽,他們被殺退而回。蕭太后大驚,問宋帝怎麼會在這裡?遼將說,宋帝日前在五台山拜拜,想順便來此遊玩。
「遊玩?哼,這可真是太好了!」蕭太后說:「之前眾臣還在商討如何興兵伐宋,沒想到有此良機,他竟自動送上門來!」
蕭太后當即下令,命天慶王派出數萬大軍前往邠陽,捉拿宋帝。
太宗眼見遼兵圍城,登樓一看,赫然發現放眼望去盡是密密麻麻的士兵,烏屯雲集,這才有感於自己堅持要去幽州是多麼的莽撞與不智,終於知道懊悔了,可是,再怎麼懊悔對於此刻該如何脫離險境又有什麼幫助呢?
潘仁美建議,楊業囤兵在代州,距邠陽不遠,現在情況危急,不如趕緊召他來救駕。太宗一聽,立即燃起無限的希望,但緊接著而來的問題自然就是──在眼前如此險峻的情況之下,該派誰去通知楊業?
楊延平立即挺身而出,毅然道:「我去!」
不一會兒,楊延平帶著聖旨,披掛上馬,開東門殺出。遼將見有人從城內衝出來,料想一定是要去別處討救兵,立即上前攔住,但因不敵楊延平英勇,很快被楊延平一槍挑於馬下。
楊延平趁勢殺出重圍,終於順利來到代州,見到了父親。楊業接了聖旨,馬上發兵,父子八人一起連忙奔赴邠陽。
遼兵接到情報,說楊家將正往邠陽這裡趕來,天慶王立即召諸將商議對策。天慶王說:「楊業是一個勁敵,此番前來救駕,父子必將死戰,我們恐怕打不過,不如先退,放他們入城,然後再重新重兵圍城,這樣不出一個月,一定就可以將他們君臣統統困死在城裡。」
眾將領都很贊同這個計策,紛紛下令把軍馬撤圍,往後退了五里。
哨騎報入楊業軍中,楊業說:「番人不戰而退,必有陰謀……」
但是,既然是要救駕,也只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果然,楊家將才剛剛進入邠陽,楊業和太宗以及眾將領還在商討接下來該如何脫困,就有士兵急急忙忙跑來報告,說遼兵又來了,又把整個邠陽城團團圍住,軍馬好像比之前還要更多!
楊業立即率幾個兒子登城觀望,果然看見四面八方全是遼兵,而且分布整齊,軍馬著實可觀。楊業見狀,不禁感嘆道,如此堅兵,該如何對付?就算他們父子能夠殺得出去,又怎麼能保證眾文臣尤其是太宗的安全?
「現在恐怕就算是諸葛亮再世,也無計可施啊!」楊業又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