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我像一張被女性誘惑的膠卷,漫無目的地飄在長沙。高樓。人群。車流。塵埃。還有流行的時尚和音樂。這個城市很擁擠。說明我們人類的存在,不是為了簡單地活著,而是為了讓一座城市變得擁擠。所以,我們的身體並不多餘,城市需要每一個人。倘如遼闊的黑夜需要無數顆星星,才有了漫天星光燦爛。
我的名字很特別,叫「南在南方」。我有一雙善於在絕望中捕捉生機的眼睛,某些時候,我習慣在黑夜裡讓它醒著。這是我對生活的某種仰望。可是對於長沙,我卻很模糊。我沒有固定的工作和住所。我只屬於一種與長沙有關的飄零生活和另類情感。模糊了黑夜和白天。喧囂和寧靜。繁華和庸俗。夢想和現實。束縛和自由。我的生活因此過得很顛倒,每天彷彿躺在一張被顛倒過來的床上,顛倒了軀體和靈魂。然而讓我唯一感覺清晰的,是長沙街頭那種空氣中飄著濃濃的陌生氣息,能夠在壓抑時帶給我豐富的喘息。我的眼睛喜歡趁著這種陌生的氣息,在長沙街頭的人群裡彎曲地行走。在我的眼裡,長沙像女人一樣地開放,我會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和快感。
透過車窗的玻璃,窗外的一切在路燈下透明地滲透擁擠。那時那刻,我似乎遺忘了所有必須經過的站點,渴望的只是蔓延。
望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流,我對於他們那一張張同長沙夜色一樣模糊的面容和表情,漸漸地熟悉起來。然而對於女性,我可是愈來愈陌生了。我開始覺得,我的審美,應該從女性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