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五城：一個火車迷的中國壯遊

中國似乎就該這麼玩：以平民的裝束，搭乘火車探看文學千年後。

前陣子，賴教授來系上講演，講得十分精彩。大家知道他是一位唐史專家，尤擅唐朝官制，但其實他還是一位旅遊專家，而且是個火車迷，前後出版了兩本關於遊歷的著作，《杜甫的五城》就是他的第一部遊記，第二部則是《坐火車遊盛唐》。

	起初，我是以好奇的心態來讀《杜甫的五城》。看了看書名，我本以為這本旅遊與歷史相集的書讀起來想必深艱，讀了數頁才知道全然不是這麼回事。賴教授以樸實的文筆將他壯遊大陸的風景記錄下來。因為研究唐史的關係，景點多在中國西部，與我們熟知的前清故國相別，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體驗。

	遊記的文章我讀的不多，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余秋雨先生，神遊故國在他的筆下是一段「苦旅」，文化的重擔壓在讀者的肩上，我感嘆王道士的迂腐，竟讓敦煌國寶盡失，我哀嘆中國文人的命途多舛不能得志，遭貶於窮鄉僻土，我遺憾十年文革致使古籍舊物遭毀於一旦。原本旅人憑弔故國都有這種哀傷，我親遊祖國也是如此，可是《杜甫的五城》卻沒有這種感受，例如同樣是遊柳州，余先生站在模糊的舊碑之前悵然若失，看到了踽踽獨行的柳侯與屈原。而在賴教授的筆下，我看到了解放奴婢、解決飲水的政績，才知道柳宗元還不是遭「貶」，論起來當了刺史還是「升官」呢！只是時人重視在京，所以遭到外放才會讓人有覺得潦倒。想不到吧！故都遺陵都變得那麼富有詩意，跟著四通八達的火車上路，遊歷中國原來也可以如此輕鬆愜意。

也許\是心境不一樣吧，一切都變得這麼浪漫，書中九次的旅程想必會有不愉快的經驗，可是在書中都變成很自然的事，梧州往廣州的船上，大統艙裡惡味撲鼻；壅擠的火車，有人抽菸、吵雜，可是賴教授皆不以為惡，甚至還享受於其中，如他從烏魯木齊往蘭州的火車上起初沒有臥鋪，後來有了，賴教授竟還願意鐵了心坐兩天兩夜。

	因為書中的景點時而與唐史相交，閱\讀於其中也被唐朝氣氛所染，加上慢吞吞的火車，讀起來彷彿穿越時空來到了盛世大唐，在西北的路上真的體會到杜甫「五城何迢迢」的漫長。在大雁塔上瞭望，遐想當年的西安，看到了地勢較高的樂遊原，才曉得詩人「登」原的韻味。洛陽雖和《洛陽伽藍記》的風景不同了，卻依然能感受到那亙古的歷史感。往呼何浩特的路上想到昭君出塞，進了陰山才知此處地勢不高，難怪外族騎兵可以輕易越境放牧。逆著安祿山進軍長安的舊路到太原，我看到了李淵起兵要推翻隋朝，雄赳氣昂的姿態。入蜀下三峽時則有一種「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想要趕快回故鄉的緊湊感。到了泰山頂看到玄宗親題的《記泰山銘》，感受到了太史公不能隨行封禪的遺憾。

除此之外，寫實的路程也記錄了當地的美食，廣東梅縣亦是我的祖籍，我才知道原來此地有可口的仙人板(粄)、潮州的海產讓韓愈不敢恭維、蘭州有「正宗」的牛肉麵、吐魯番的葡萄乾色如翡玉、祁門的紅茶濃郁微甘。太多的趣事我沒辦法在文中講盡，不妨各位親自一讀吧！

前陣子，賴教授來系上講演，講得十分精彩。大家知道他是一位唐史專家，尤擅唐朝官制，但其實他還是一位旅遊專家，而且是個火車迷，前後出版了兩本關於遊歷的著作，《杜甫的五城》就是他的第一部遊記，第二部則是《坐火車遊盛唐》。

	起初，我是以好奇的心態來讀《杜甫的五城》。看了看書名，我本以為這本旅遊與歷史相集的書讀起來想必深艱，讀了數頁才知道全然不是這麼回事。賴教授以樸實的文筆將他壯遊大陸的風景記錄下來。因為研究唐史的關係，景點多在中國西部，與我們熟知的前清故國相別，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體驗。

	遊記的文章我讀的不多，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余秋雨先生，神遊故國在他的筆下是一段「苦旅」，文化的重擔壓在讀者的肩上，我感嘆王道士的迂腐，竟讓敦煌國寶盡失，我哀嘆中國文人的命途多舛不能得志，遭貶於窮鄉僻土，我遺憾十年文革致使古籍舊物遭毀於一旦。原本旅人憑弔故國都有這種哀傷，我親遊祖國也是如此，可是《杜甫的五城》卻沒有這種感受，例如同樣是遊柳州，余先生站在模糊的舊碑之前悵然若失，看到了踽踽獨行的柳侯與屈原。而在賴教授的筆下，我看到了解放奴婢、解決飲水的政績，才知道柳宗元還不是遭「貶」，論起來當了刺史還是「升官」呢！只是時人重視在京，所以遭到外放才會讓人有覺得潦倒。想不到吧！故都遺陵都變得那麼富有詩意，跟著四通八達的火車上路，遊歷中國原來也可以如此輕鬆愜意。

也許\是心境不一樣吧，一切都變得這麼浪漫，書中九次的旅程想必會有不愉快的經驗，可是在書中都變成很自然的事，梧州往廣州的船上，大統艙裡惡味撲鼻；壅擠的火車，有人抽菸、吵雜，可是賴教授皆不以為惡，甚至還享受於其中，如他從烏魯木齊往蘭州的火車上起初沒有臥鋪，後來有了，賴教授竟還願意鐵了心坐兩天兩夜。

	因為書中的景點時而與唐史相交，閱\讀於其中也被唐朝氣氛所染，加上慢吞吞的火車，讀起來彷彿穿越時空來到了盛世大唐，在西北的路上真的體會到杜甫「五城何迢迢」的漫長。在大雁塔上瞭望，遐想當年的西安，看到了地勢較高的樂遊原，才曉得詩人「登」原的韻味。洛陽雖和《洛陽伽藍記》的風景不同了，卻依然能感受到那亙古的歷史感。往呼何浩特的路上想到昭君出塞，進了陰山才知此處地勢不高，難怪外族騎兵可以輕易越境放牧。逆著安祿山進軍長安的舊路到太原，我看到了李淵起兵要推翻隋朝，雄赳氣昂的姿態。入蜀下三峽時則有一種「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想要趕快回故鄉的緊湊感。到了泰山頂看到玄宗親題的《記泰山銘》，感受到了太史公不能隨行封禪的遺憾。

除此之外，寫實的路程也記錄了當地的美食，廣東梅縣亦是我的祖籍，我才知道原來此地有可口的仙人板(粄)、潮州的海產讓韓愈不敢恭維、蘭州有「正宗」的牛肉麵、吐魯番的葡萄乾色如翡玉、祁門的紅茶濃郁微甘。太多的趣事我沒辦法在文中講盡，不妨各位親自一讀吧！

喜歡在愉悅的時候，也喜歡在悲傷的時候讀這本書，

讓自己的心情能夠隨著旅程，

讓愉悅變得美麗，

將悲傷轉為悠遠。



『通往大同的路上，風景仿佛一幅長手卷，慢慢展開，讓人一路瀏覽下去。秋天了，車窗外的主色調，是古老悲傷大地那種黃土褐色。葉子已經落盡，枝椏變成抽象的雕塑。沒落下的秋葉，金紅色的，在簡樸的主色下，分外搶眼。更叫人驚喜的是，偶而還有長青的林木，在這大片蕭索中出現，幾乎又令人以為是冬盡春來了，一條小河在遠遠的麥田後流著。』



『他給我開的客房，正是在中間的第三室。一進門，就可見到一排高而寬廣的玻璃窗。窗外正好有一棵柳樹，垂下的楊柳在風中輕輕搖曳。更叫人驚喜的，柳樹旁邊還有一棵曼陀羅，粉紅的大花開得十分艷麗。這一紅一綠的對比，透過玻璃窗映進來，仿佛是某一本明清中國畫冊裡掉下來的一張畫。有清末虛谷的韻味，又有些印度天竺的味道。』



透過精煉質樸的文筆，每一段旅程宛若撩動人心弦的長長畫卷，時而秋水長天，時而婉約古典，那些從未相遇的山水和心境，竟變成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自己正是天地的遊子。



原來美麗也可以讓沒有見過的人明瞭。



在冷雨敲窗的夜裡，泡一壺茶或一杯咖啡，將自己化成賴瑞和的身影，漫步在光影流動的砂河，穿過拂曉的秦嶺山巔，走進綠意襲人的若爾蓋，杜甫的五城是絕美的心靈饗宴。

喜歡在愉悅的時候，也喜歡在悲傷的時候讀這本書，

讓自己的心情能夠隨著旅程，

讓愉悅變得美麗，

將悲傷轉為悠遠。



『通往大同的路上，風景仿佛一幅長手卷，慢慢展開，讓人一路瀏覽下去。秋天了，車窗外的主色調，是古老悲傷大地那種黃土褐色。葉子已經落盡，枝椏變成抽象的雕塑。沒落下的秋葉，金紅色的，在簡樸的主色下，分外搶眼。更叫人驚喜的是，偶而還有長青的林木，在這大片蕭索中出現，幾乎又令人以為是冬盡春來了，一條小河在遠遠的麥田後流著。』



『他給我開的客房，正是在中間的第三室。一進門，就可見到一排高而寬廣的玻璃窗。窗外正好有一棵柳樹，垂下的楊柳在風中輕輕搖曳。更叫人驚喜的，柳樹旁邊還有一棵曼陀羅，粉紅的大花開得十分艷麗。這一紅一綠的對比，透過玻璃窗映進來，仿佛是某一本明清中國畫冊裡掉下來的一張畫。有清末虛谷的韻味，又有些印度天竺的味道。』



透過精煉質樸的文筆，每一段旅程宛若撩動人心弦的長長畫卷，時而秋水長天，時而婉約古典，那些從未相遇的山水和心境，竟變成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自己正是天地的遊子。



原來美麗也可以讓沒有見過的人明瞭。



在冷雨敲窗的夜裡，泡一壺茶或一杯咖啡，將自己化成賴瑞和的身影，漫步在光影流動的砂河，穿過拂曉的秦嶺山巔，走進綠意襲人的若爾蓋，杜甫的五城是絕美的心靈饗宴。

[蘭若讀書會]神遊在歷史的中國【杜甫的五城】讀後記 

文／蘭若精舍．柳藏經 



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部份） 

唐．杜甫／贈衛八處士 

作者賴瑞和是一位大學教授，畢業於外文系，拿得是東亞研究的碩、博士，對於唐代的刻石碑文有獨到的研究，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願望便是能夠遊歷全中國，走過徐霞客的路程，找到杜甫口中的唐代邊防五座軍城，分別是在河套地區的定遠城、豐安城、西受降城、中受降城和東受降城。這美麗的夢隨著他進入香港的大學任教後，有了機會規劃他人生裡最重要的旅遊。 



全書鉅細靡遺的詳述他九次進出中國的旅程，除了東北三省和海南及西藏未曾到過外，其中國的黃土大地皆幾乎踏盡。一本中國地圖和一本「全國鐵路列車時刻表」串聯他漫遊整個中國的藍圖，穿著中國一般百姓的衣著，搭著擁擠巴士與火車，在京九鐵路與隴海鐵路間尋覓書本上的古老中國。中國不只是在地圖裡，不只是在神話傳說裡，那片土地真真實實有人活過，傳承數千年。 



賴瑞和在潮州感受到韓愈因「諫迎佛骨」，而被唐憲宗貶官至此，也因而寫下千古流傳的「祭鱷魚文」；在終南山望昭陵憶唐太宗，看乾陵思唐明皇；在長沙馬王堆看見西漢時代歷兩千年而不腐的女屍利倉夫人；在河西四郡敦煌、武威、酒泉、張掖看到千年的佛像石窟，遙想當年法國漢學家伯希和在敦煌石窟日夜整理裡面的佛像古文物，書籍簡冊以便盜運出中國；在九寨溝看見美麗的山水，也看見好山好所孕育出的「致命的女性」，美的讓你不捨。終於在蘭州穿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黃土高坡來到杜甫的五城，看到地裡課本上所說的「黃河百害，唯富一套」的塞上江南「銀川」。他感受到千年前的唐朝軍隊屯田在此，為大唐的國防在此地鎮守邊疆，似乎看到大唐將士的戰甲鐵衣上猶有月光與霜雪覆蓋！ 



在中國大地除了心靈上的饗宴，也沒忘了吃在中國的極致美味，他在廣東梅縣喝到遺忘在青少年時期的海南咖啡，可媲美新竹貢丸的梅縣肉丸，還有台灣俗稱仙草的梅縣仙人板，據作者所言，港台新馬的仙草可不及它的好喝好味道。在火車上幾天幾夜的車程，有瓶山西汾酒最好，以伴漫漫長日；在福州吃上一盅人民幣四十五元一人份的佛跳牆，要提前一天預定，不然吃不到作者所言的雞湯燉上一整天的鮮美滋味，在吃的部份的確可以穿越時空的心靈，你可以咀嚼千百年古人的心滋味，可以當個酒中李白快意恩仇！ 



唐朝的出土文物，佛像石雕碑刻，唐三彩壁畫，還有白雲千載空悠悠，伴隨著千年後的作者在長江黃河間悠遊，我是否也因為作者的遊記而感動？答案是肯定的，我未來的歲月必隨前人足跡所動，在故國神州與杜甫唱和！

在講義雜誌讀到本書「出西域記」的書摘，寥寥千字即可看出本書之偉構。作者出身南洋，求學於台灣、美國，任教職於香港，故其觀點較為多樣持平，全書行文樸實開闊，頗類唐人，剪裁清雋有味，值得反覆細讀。書中囊括大陸十數省分，而以歷史人文之角度貫串之，是近年少數具有文化深意的遊記。

老人家的自助旅行，結合歷史與文學的波瀾壯闊，化為塵土之間儉約的旅遊心情。很有意思，值得一看！

作者是普林斯敦的博士，但衣著一如鄉下農夫，作風如甘願隱居於小學校的教師；敘事不弔書袋，不在旅行中探尋什麼，也不刻意思索什麼，真的享受旅行，享受生活，享受悠悠晃晃的火車，而能自然反應了作者的人文素養。直是現代陶潛，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全書緩緩讀來，非常有味；一種工業社會中失落已久的樸實情味。如果和余秋雨相比，余如明鑽，本書則如醇酒。前者值得思索，後者耐人尋味。

喜歡一個人自助旅行的人一定能體會作者的諸多感覺 惟作者所述之經歷乃將近十年前之事 而這十年中國大陸之變化不可謂不大 因此如果讀者即使規劃相同的路程 亦未必能有此經驗 作者亦以其唐史研究者的經驗 探訪找尋遺留在現代的唐朝的點點滴滴 對於我而言 若是要規劃一次中國大陸之旅 將以金庸小說書中的路線為藍本(例如在笑傲江湖中華山派離開華山而周遊神州的路線) 總之 這是一本我喜歡的書 希望作者多寫一點類似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