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機制的大漏洞
基本認知篇
我們都知道在這個地球上,一些偏遠的角落;譬如南美洲亞馬遜雨林、東南亞一些島嶼、印度的某些深山、非洲某些叢林之中,還居住著一些非常原始的少數民族,他們大多仍然過著漁獵、採集和初級農業的生活,沒有經過現代文明的洗禮,也因此成了人類學家研究原始人類生活的寶庫,他們因為缺乏近代的自然知識,所以對於各種大自然的現象,當然會賦予一些神話的詮釋;譬如「打雷閃電」,一般都會被這些原始民族解釋成天神發怒,看看我們自身的中國人,直到四、五十年前,老一輩的人,仍然相信這種說法,認為雷公會殛死不孝之人。
今天,我們當然知道「閃電打雷」只是大氣劇烈對流產生的自然現象;但是,試想看看:如果你有機會來到現存的那些原始部落,遇到不停的劇烈打雷,部落中的長老或巫師告訴你:「這是天神在發怒了!」,並且強調這就是事實真相,而且是絕對真理,不可以不信;甚至強迫你跟著他們全體族人一起虔誠膜拜,祈求天神息怒::那麼你的感覺是什麼呢?
當然,你一定是不以為然的,為了避免觸怒這些原始民族,或許只好入境隨俗的跟著膜拜,但是,當然不會相信這就是「絕對真理」;那麼,在三千多年前,印度教主張生命的發生與繁衍方式是「四生」(註1),而釋迦牟尼一生的講學說道時,也承襲這樣的認知,認定生命的發生與繁衍方式是「四生」;那麼這是事實真相嗎?是絕對真理嗎?
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入定七天七夜,然後突然大徹大悟,認為自己已經證得「無上正等正覺」,也就是找到了「絕對真理」;如果確實如此,他怎麼會不知道所有生命的發生與繁衍方式並不是「四生」,「四生」的說法是不完全正確的,既然不完全正確,他卻完全認同這個說法,終生不曾懷疑或提出正確的解答,那麼這樣的錯誤認知怎麼能說是「絕對真理」,怎能自以為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宣稱已經證得「無上正等正覺」了呢?
釋迦牟尼以及佛教2600年來主要教義中強調的「輪迴轉世」理論是承襲自印度教,再自行增添附麗,擴大解釋出來的;那麼印度教主張的「業報輪迴」或「輪迴轉世」是自然機制或者宇宙生命流轉的「絕對真理」嗎?
當然不是!之前,我已經花了很多篇幅來解說「輪迴轉世」不是自然機制,而是出於人為造作的產物;正因為是人為造作出來的,所以必然不合乎自然,也必然是漏洞百出,經常是自相矛盾的,在印度自古以來,知識一向是被極少數人所寡佔的,雖然在政教勾結中,王公貴族也是既得利益階級,但是,他們仍然只能獲得部份專業知識,因為在「種姓制度」的森嚴的規範之中,所謂「剎帝利」的武士貴族階級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習武善戰來保衛國家,而不需要也不容許知道更多其他知識,所以真正擁有豐富知識的唯有「婆羅門」階級,特別是婆羅門中的僧侶;婆羅門的僧侶擁有最多經書和知識,他們也是唯一可以解釋經書、神話和教義的特殊階級,基於「知識就是權力」,他們不論是出於善意或者私心自用的解釋經書、神話和教義時,一般毫無知識的廣大群眾或者只擁有政治軍事專業知識的「剎帝利」武士貴族階級是沒有條件反對或質疑的;也因此,「種姓制度」是出於政教勾結的分贓制度,「業報輪迴」則是最主要的支架,用來支撐和解說「種姓制度」的必然,賦予合理化和神化的地位;(註:筆者將之比喻為「飛扶壁」,用以強力支撐主體建物)。
其實,「輪迴」原本是沒有「業報」這個但書的,單純只是在解說人死後的去處,後來是因為單純的「五火二道」輪迴說出現了嚴重的漏洞,所以才會由婆羅門僧侶以掌握知識解釋教義威權的優勢,強行變更為「四生三道」;單單這個改變就已經坐實「印度教輪迴說」是人為造作的,不是自然機制,更不是「絕對真理」這個「四生三道」的輪迴說,後來就被定調,不再增加,一直到今天的印度教,仍然只說「三道輪迴」,沒有什麼變動或異說;但是,到了佛教,卻加碼變成了「六道」;其實,「六道輪迴」也不是釋迦牟尼最本初的說法;原本他是主張「五道」或「五趣」的,後來才又臨時加入一個「阿修羅道」變成後世佛教定論的「六道輪迴」。
那麼試問;如果「輪迴轉世」是自然機制的話;必然會有一定的規律,如果「二道」是對的,「三道」和「六道」就是錯的,如果「三道」是正確的,釋迦牟尼為什麼要主張有「五道」或「六道」呢?
很簡單,反正既然都是人為造作的,大家一起矇騙,反正婆羅門可以「閉門編造」出「二道」和「三道」,釋迦牟尼一樣可以「閉門編造」加碼成「五道」或「六道」;中國人有一句俏皮話:「大哥別說二哥,大家麻子一樣多」!
假設「輪迴」是一種自然的機制,那麼就應該是一種定律,必然是廣大流行,普遍包容的,是沒有例外和特權的,但是,佛教的主張中認為除了修行證得「阿羅漢」、「菩薩」、「佛」的果位以外,其他所有眾生都要生生世世輪迴不停的,也沒有次數的限制,簡單說就是如果不是修到「阿羅漢」、「菩薩」、「佛」的果位,就只有永遠輪迴下去……
但是,回頭來看看「輪迴」根源的印度教;最早的「輪迴」說是沒有惡道輪迴的,都是善的,而且輪迴到何處去是由階級和祭祀有關,和生前善惡的心行毫無關係( 沒有任何「業報」的成份);起始之初是所謂的「五火二道」;所謂的「五火」是指人死後會經歷五個階段:認為人死後經由火葬,火葬之後的靈魂會先進入到月亮去;然後再變成雨,雨下到地上之後,變成了食物;食物被人吃下後,變成了精子;最後精子進入到母胎,再出生為人。而所謂的「二道」,分別是「祖靈道」和「天神道」。「祖靈道」是指靈魂先去和早先過世的祖先的世界和他們團聚,生活,但是,有些靈魂還是要再回到原來所生活的這個人世來(註:這點在我讀過的相關書籍研究資料中,在早期「吠陀時代」的經典中並沒有這種說法,後期的「梵書」也沒有說得很明確,不是絕對,也沒有解說何種情形需要重新轉生人間,何種可以永遠留在祖靈道,一直到了「奧義書」中,才出現「子孫祭祀如果不夠豐盛,或者祭祀中斷,祖先靈就會墜入「輪迴」,因為這種「五火二道」的盛行時期已經很久遠,當時沒有文字歷史記載,而且很快就被更改後的「四生三道」教義所取代)。
「天神道」則是人死後,「我」(靈魂)可以進入到梵界;與天神同在(與梵合而為一),所以永遠不再回到原來生活的這個世界上。
但是,據我的研究;「五火」還有另一種意思,是指五種祭祀,其中有四種是可以由家長來進行,一個人不論心行善惡,只要生前做過這四種祭祀,死後的靈魂就會進入「祖靈道」,而最重要的第五種祭祀則是對火神「阿耆尼」的隆重大祭,務必要由婆羅門來主持,因為場面盛大,花費不貲,所以並非人人都能做,但是,只有生前曾經做過這個祭祀的人,死後才能昇入「天神道」,不必再來輪迴,因為那時人們相信火神「阿耆尼」可以在火葬時,把曾經虔誠對他做過大祭者的亡靈藉由上昇的煙帶往天界。
但是,首先出現在「輪迴」機制中的例外,就是佔人口大多數的首陀羅(奴隸)這個階級;因為雅利安人自稱根據「摩奴大神」的指示而將人們區分成:婆羅門(祭司)、剎帝利(武士貴族)、吠舍(平民、自由人)和首陀羅(奴隸)這四種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