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困惑

名人推薦：「追求的嚴肅與語言的輕鬆並不矛盾，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們，眼晴心靈都嚴重超載，都需要輕鬆的東西給予調節。」

這部作品的語言整體上看是輕鬆的，而且不是那種乏味的油滑，這在很大程度上，增強了作品的可讀性和魅力。」

Section 01老婆體裡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韓大亮基本上算是個循規蹈矩的男人。十六年來，除了老婆許倩外，他從未染指過別的女人。如今像韓大亮這種「從一而終」的男人有如鳳毛麟角，的確已經十分稀少了。韓大亮為此經常受到同事的質疑和嘲笑。連老婆許倩也時常疑惑地問他：真的假的呀大亮？這麼多年，我就不信你連一次賊心都沒起過？恐怕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吧？韓大亮就十分委屈地說：哪兒呀，賊心賊膽全都有，可惜沒那賊機會呀！

這天，賊機會當真來了。

早晨六點，韓大亮把車子發動起來後突然覺得有點累，手和腳都有點發飄。他沒吃早點，肚子空著，有點空落落的感覺。但這只是問題的次要方面，問題的主要方面是，他覺得身體的其他部位，尤其是肚子下方的某些部位也空落落的。那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那種空落落感與肚子餓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絕對不一樣。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已經有過很多次這種實踐，絕對不可能把這兩種不同的空落落感搞混。他相信這種感覺才是造成手腳發飄的主要原因。他有點後悔，再一次，再再一次……後悔，後悔不該在進入不惑之年之後，仍然把「合閘」的頻率——「合閘」是韓大亮和妻子許倩給他們夫妻生活起的代詞或者說專用術語，就像古人古書上常用的房事或者同床那樣——保持在這麼高的水準。

當然，這種後悔感總是產生於完事之後，事前是不會考慮到這一點的。就像一些人的菸癮或者牌癮一樣，或者乾脆就是那句話：狗改不了吃屎。而且，現在事情的主動權似乎已經轉移到妻子許倩手裡，多數情況下，都是許倩提出要「合閘」。

這就把韓大亮那點男人的自尊心、那點雄糾糾氣昂昂的雄性姿態，一句話，把他所謂的男人陣線全搞亂了，也就由不得他後悔不後悔了。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妻子身上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有這種秘密的女人，全市、全省、全國，乃至全世界可能不超過十位。想想看，全世界總計不超過十位有這種秘密的女人中，有一位做了他的妻子，這該是一種多麼巨大的榮幸！儘管事情真相大白之後，妻子的女友劉衛東開玩笑總結說：「天哪，這麼多年，虧你們家大亮能應付得過來！」

車子上路以後，韓大亮打開了收音機。他打開收音機的時候，用做父親的眼光看了一眼兒子的畫。《作品二：爸爸的汽車》，兒子韓許的這幅畫就貼在收音機右邊工具箱的蓋子上。在兒子的這幅畫裡，韓大亮的汽車有些變形，四隻輪子癟著，車頭和車廂軟不拉幾，歪歪扭扭，看起來不像是一輛計程車，像一個曬爛了的大紅蘿蔔。韓大亮無法理解十一歲的兒子為什麼要把一輛好端端的汽車畫成這個樣子，但他好像在一次夢中看見他的車成了這樣。

也許那個夢是受了兒子這幅畫的影響，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他是先做的那個夢，還是先看到兒子的畫了。這成了一個讓他越想越想不明白的問題。「我兒子是天才！」妻子許倩這樣評價兒子。她這樣評價的理論根據是：「什麼是天才？天才就是與眾不同。」兒子的確有點與眾不同，兒子與同齡孩子的主要不同處是眼睛。

準確說不是眼睛，是目光。從五六歲，也許是從三四歲，或者是從兒子一生下來睜開眼睛那一刻起，兒子的目光中似乎就有一種十分專注，同時又充滿憂鬱的東西。也許正是這種目光導致了兒子那些變形的作品。十一年來，兒子就是用這種目光注視著周圍的世界，韓大亮有時很想問兒子一句：「寶貝兒子，你愁什麼呀？」但一碰到兒子的目光，他便把這話咽了回去。

韓大亮聽了一會兒交通台的路況通報。還好目前各條路段都沒有發生塞車現象。他換了個廣播電台，想聽聽新聞。昨天下午，非洲某航空公司飛往美國紐約的航班因故推遲兩個小時起飛。推遲起飛的原因是因為蝗蟲。韓大亮覺得有點奇怪，現在怎麼會有蝗蟲？另外，蝗蟲怎麼可能會影響飛機起飛？播音員解釋說，因為數以百億計的蝗蟲突然飛臨機場上空，導致數以千萬計的燕子麻雀尾隨而來，鬧得機場上空鳥蟲密佈，機場不得不採取緊急措施，經一個多小時人鳥蟲大戰後，險情才得以排除。

這世界簡直亂了套！韓大亮心裡感嘆了一聲。接下來是另一則消息：歐洲一家航空公司飛機失事的原因已基本查明：機械疲勞。大約半個月前，韓大亮聽過這架飛機失事的消息，後來還專門找報紙看了看失事飛機的照片。那架飛機在天上飛得好好的，沒招誰也沒惹誰，別人也沒招惹它，飛機上也沒有恐怖份子，同時上萬米的高空也不可能有蝗蟲麻雀給它製造麻煩。但是它飛著飛著，一個機艙門突然掉了，接著便失事了。

疲勞？美術院一位教授看了兒子的畫後，好像說過類似的話。老婆好像也說過這種話，當然老婆沒說過機械疲勞，身為婦產醫院助產士的老婆，她手頭那些專門和女人下體打交道的家什（工具）似乎從來沒有疲勞過。老婆說的是：現今人類所有的疾病，幾乎都與疲勞有關。老婆妳說得真對！真正確！我現在就有點疲勞，不是機械疲勞，是性疲勞。疲勞得我都有點怕妳了老婆！韓大亮想到這裡時，下腹部那塊習慣性地抽了一下。

正在這時，他看到了那兩位攔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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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亮基本上算是個循規蹈矩的男人。十六年來，除了老婆許倩外，他從未染指過別的女人。如今像韓大亮這種「從一而終」的男人有如鳳毛麟角，的確已經十分稀少了。韓大亮為此經常受到同事的質疑和嘲笑。連老婆許倩也時常疑惑地問他：真的假的呀大亮？這麼多年，我就不信你連一次賊心都沒起過？恐怕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吧？韓大亮就十分委屈地說：哪兒呀，賊心賊膽全都有，可惜沒那賊機會呀！

這天，賊機會當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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