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試閱】
連著幾天,沒聽到有關福建的消息,倒是聽到勤王向豐帝提起要立妃的事,豐帝是應了,但沒說定給勤王立哪一人家的姑娘,而是讓楚皇后和馮貴妃辦個宴會──選妃。
朝廷忙忙碌碌,勤王要選妃的事也成了京城最熱門的話題。琇瑩則是日日扳著手指數日子,盼著周振歸來,盼著自己生辰能見到沈君笑。
馮氏那頭已派人到建寧送信給竇氏,她知道這門親事肯定不會出岔子了,就開始準備聘禮。侯府還未對外宣揚,卻人人忙得腳不沾地,連琇瑩身邊的屏兒也被借去跑腿。
這日屏兒跟著芯梅出門,去綢緞莊子挑新緞子,兩人看著布一匹匹的送上馬車,此時杜羿承正好巡邏經過。
他掃到屏兒,覺得有些熟悉,打量間想起是在哪兒見過這丫頭,也想起了龍舟賽那日永平侯夫人的話。
「你實在是放不下,找個機會問問她們當年的事,也算補了個不知的遺憾。」
他拉著韁繩的手一緊,抬手示意隊列停下,翻身下馬,逕自朝屏兒去了。
芯梅和屏兒正忙碌著,眼前突然就暗了下去,再抬頭,便是杜羿承那張冷酷跋扈的臉。
屏兒到底年紀小些,被嚇得手一哆嗦,布匹險些沒有抱住。
見到杜羿承,芯梅心頭也吃驚,緩了會兒見對方只盯著屏兒看,大著膽子問:「您是永平侯府的杜世子吧,您有什麼事嗎?」邊說邊暗中用腳踢了踢屏兒,示意她往後退。
她們是丫頭,出門就跟著車夫還有兩個粗使婆子,並沒有侍衛。端午的時候永平侯夫人就上前打聽過,她心裡直覺杜羿承來不是好事。
果然,杜羿承察覺兩人的小動作,突然就抽了刀。
金屬的輕鳴聲使人頭皮發麻,更別說那刀居然架到屏兒的脖子上,把她嚇得臉都白了。
武安侯府的下人都驚叫一聲,杜羿承厲聲道:「閉嘴,不然就要見血了!」
芯梅抖著手讓眾人都閉上嘴,死死握住屏兒的胳膊,盯著她脖子上的刀說:「杜世子,我們是武安侯府的下人,您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杜羿承卻不管她,只盯著屏兒問:「妳告訴我,當年胖丫頭到底怎麼出的事?為什麼她出事了,妳們這些當丫頭的卻都還活著?」
那天杜羿承聽了母親的話,並沒有細想;今兒再見到馮氏和琇瑩舊時的這些丫頭,卻感覺有些不對。為什麼主子出事,這些丫頭個個都好好的?
芯梅臉色鐵青,屏兒嚇得腳發軟,半天也沒有說一個字。杜羿承的刀在她脖子間就挪了挪,更緊貼著她的皮肉了,他突然厲喝一聲:「說!」
屏兒當即被嚇得軟坐在地上,眼淚嘩一下的就流了出來。
芯梅還算鎮定,梗著脖子冷聲道:「世子爺,您這算什麼?我們沒有犯錯,為什麼要這樣恐嚇我們。我們即便是下人,也是武安侯府的下人!」
杜羿承冷笑,刀尖就抵在芯梅胸口上:「妳倒是有點膽子,那就妳說。武安侯府的下人又怎麼樣?我要殺,妳們就得死!所以不要撒謊,胖丫頭究竟是怎麼沒的?」
芯梅看著利器上映出自己的面容,定了定神說道:「您說的胖丫頭是指琇瑩小姐嗎?她回京探望外祖父,馬車走在前頭,當時沈家大老爺與我們大夫人還有琇瑩小姐坐在車上。路上遇到山崩,滾落的石頭砸在他們的馬車上,沈家大老爺斷了腿,夫人和小姐沒躲過去。」
這個說辭和杜羿承聽過的差不多,但多了一樣細節,就是石頭是砸到前邊的馬車,也就是琇瑩坐的那輛。確實是能說明為什麼下人們都沒有出事。
但他還是覺得有不對的地方,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收回了刀,他轉身離開前,又打量了一眼還坐在地上哭的屏兒。
芯梅見這煞星終於離開,眼前也有些發黑。剛才真是嚇死她了!
她連忙把屏兒拉起來,讓車夫立刻打道回府,後面要辦的事情也不辦了。
回到府裡,芯梅把事情和馮氏、琇瑩說了。
「他怎麼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又打聽我做什麼,不是說死了嗎!」
琇瑩氣得臉色發白,回想到杜羿承去軍營前所做的一切,又很是頭疼。
他怎麼那麼執著?
馮氏擔心別的:「是不是他對什麼起疑了?算了,近來妳們都別再出府了,避開一些吧,過些日子估計能消停。」
眼下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琇瑩帶著屏兒從正院回去,邊走邊安撫她。屏兒不哭了,就是心裡害怕:「姑娘,我覺得他一定會想辦法試探的,您這些日子哪兒都不要去了,他是瘋的!」
說拔刀就拔刀,那樣冷酷的人,看人的眼神都帶著冰碴子。
琇瑩點頭。芷兒那頭琢磨著要把這些事告訴沈君笑才是,琇瑩也是同樣想法,回屋寫了信讓侍衛送到沈家去。
杜羿承那裡,回頭越想還是越覺得事情不對,便讓人繼續暗中查探。
此事就那麼過去了小半個月,好像就再沒有風浪了。
建寧那裡回了信,同意了這門親事。馮氏就讓官媒帶著聘禮到建寧去下聘,算是定下兩人的事,等竇氏從建寧來京了,再商議婚期。
事情辦得順利,周家上下都喜氣洋洋的,不少人聽到消息都上門祝賀,周老夫人就請了戲班來熱鬧幾天。
琇瑩也訂親了,見了夫人們總是免不得被打趣,多數時間都是露個面就回院子躲清靜,全由馮氏幾個長輩周旋去。
不想到了第三日,卻是出了意外。
屏兒不見了!
琇瑩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多時辰沒見到人,問了芷兒和其他人也說不見屏兒,她才發覺事情不對。
她忙打發人在府裡找,結果怎麼找就是沒有,就連湖邊、井邊都找過了,門房也沒見人出府,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琇瑩心裡不安起來,想要去找馮氏,問起前頭的戲散了沒有。
這時有管事前來求見,說有人送了封信,指明是要給她的。
琇瑩一顆心就沉了下去。拆開信一看,是不熟悉的字,上面寫著:沈琇瑩,妳若還活著,在申時前到南城來福客棧見我。若是妳當自己死了,那屏兒就去陪妳了。
落款是杜羿承。
琇瑩緊緊攥著信,閉上了眼。他還是知道了。
在短暫的猶豫後,琇瑩選擇去見杜羿承,但也不會這樣貿然的去見。
她先讓人找來周嘉鈺,把信給他看了,再和他說了事情經過。周嘉鈺氣得險些要撕了信,是琇瑩攔下,讓芷兒把信送給沈君笑,並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杜羿承敢到侯府擄人,就是在逼她現身,也說明他是有把握才這樣做的。
所以她再躲也沒有意義,索性就去說清吧。
讓她兄長陪著,她不信杜羿承真敢做什麼。琇瑩沒有怕,但還是和周嘉鈺商量了,先瞞著馮氏,留下口信讓侍衛等賓客散了再轉達。
兄妹倆找了藉口一同出府,直接就往南城的來福客棧去。
這時已經是中午了,街上並沒有多少人。琇瑩坐在馬車裡十分安靜,安靜到彷彿她就是出門遊玩,而不是去面對一個可能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周嘉鈺向來就覺得妹妹某些時候太過沉穩,心中是擔憂的。
若妹妹哭鬧害怕,他可能還覺得放鬆一些,但她這樣的嚴肅冷靜,總讓人覺得不安。
很快的,來福客棧就到了。
本是營業的時間,整個客棧卻是安安靜靜的,顯然是有人特意吩咐過,守著門的也是穿著勁裝的侍衛,杜羿承應該在裡面了。
琇瑩下了馬車,也沒有戴帷帽,周嘉鈺緊張的將她護在身後。
侍衛並沒有為難他們,也沒有讓武安侯府的侍衛在外頭候著,讓他們全都進去了。
大堂裡的椅子都空著,空蕩安靜的客棧有著幾分詭異感,周嘉鈺先發現了杜羿承的身影。
在二樓面朝大堂的走廊上,他倚著一根柱子,雙手抱胸,默默注視著樓下。
他們兄妹一進來,他就看見了。
杜羿承站在高處,看到那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這一刻心裡居然無比平靜。
他就靜靜的看著,彷彿是在確定,彷彿是在回憶,用目光一寸寸的去描繪著與記憶裡變了樣的精緻眉眼。
她十四了,小時候圓圓的臉蛋變尖了,眉眼長開了,好看得他都有些認不出來。
琇瑩也發現了杜羿承,抬頭,目光清亮,面上無怒無喜。
那樣的神色,把她的容顏都添上了疏離感,像沒有情緒的玉人兒。
杜羿承與她對視著,突然嗤笑一聲。
還是這種臭脾氣,對他生氣的時候就木著一張臉,不想理會他時,也是這樣一個表情。
沈琇瑩就是這樣一個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雖總對自己板著臉,他就是放不下,還滿心以為,她會等他的。
結果呢?結果她根本沒在意他說過的話,成了武安侯府的嫡出姑娘,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和沈君笑訂親了!
她和沈君笑訂親了!
杜羿承覺得這才是最好笑的地方。他不知道沈琇瑩怎麼到了周家,怎麼成了武安侯的女兒,沈家又發生過什麼事,而現在她居然成了沈君笑的未婚妻。
沈君笑是誰?那個她自小喊著三叔父,自小像跟屁蟲一樣黏著的長輩!
她怎麼會和沈君笑訂親呢?
杜羿承想到這兒,終於有了動作。他手撐著欄杆,竟是直接從二樓翻了下來,落地後,緩步走向堂中那名少女。
兩人距離越近,他就越能看清她長大後的模樣。
周嘉鈺緊張起來,手已經握在佩刀刀柄上,琇瑩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說:「哥哥,我和他說兩句話。」
杜羿承看著她跟周嘉鈺的小動作,再打量兩人面容,發現兄妹倆的眉眼有幾分相似。
難怪他看周嘉鈺總覺得眼熟,如今兩人站一塊兒,其實一眼就能看出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周嘉鈺擔憂的喊了聲「窈窈」,琇瑩只是笑笑,然後向杜羿承走過去,在彼此之間只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了。
杜羿承還在打量她,她卻已經開口了。她問:「我的丫頭呢?」
「好好的,妳的人,我不會怎麼樣的。」
「那我還該謝謝你了。」琇瑩又笑笑。
杜羿承聽著她淡淡的語氣,看著她若有似無的笑容,心裡一下子就發堵,視線凝在她臉上。輪到他問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他?告訴他什麼,她從沈琇瑩成了周瑩?
這樣的事情,可能嗎?何況兩家的長輩政見不同,劉閣老還差點把周家算計得要丟了皇上的信任。
她唇角彎了彎,抬頭說:「杜羿承,這麼多年了,你就只長了個子和力氣嗎?你問為什麼,因為我姓周,你姓杜,就那麼簡單。」
「還是和以前一樣牙尖嘴利。」杜羿承卻是真笑了,還笑得很輕鬆,「不管怎麼樣,活著就好。」
琇瑩看著他的笑臉,莫名覺得有些磣得慌。他面上笑著,眼底根本沒有笑意,那盯著她的雙眼內有什麼在翻湧,是一種讓人感覺很危險的情緒。
琇瑩盯著他的眼眸,下意識的要往後退,面上帶著笑容的杜羿承卻在這瞬間猛然抬手向她肩膀抓去,動作快如閃電。連周嘉鈺都沒反應過來,轉眼間琇瑩已經落在他手上了。
他掐著她的肩頭,將她逼到桌子邊上,整個人幾乎要貼上她,一手還捏著她下巴,眼神帶著凶狠。
這才是她熟悉的杜羿承,那個囂張跋扈、做事從來隨心所欲的杜羿承。就跟上元節那天晚上,他策馬衝上來時的不顧後果一樣。
琇瑩下巴被掐得發疼,不爭氣的紅了眼角。
周嘉鈺大喊一聲,拔了刀:「杜羿承,你放開窈窈!」
武安侯府的侍衛都拔了刀,杜羿承的人也一樣,一時間,客棧裡陷入劍拔弩張的對峙。
杜羿承看都沒看殺氣騰騰的周嘉鈺,只盯著琇瑩,一字一頓的問:「妳要嫁沈君笑?」
琇瑩被杜羿承掐著肩,還掐著下巴,疼得睫毛都不停的顫抖。
他禁錮著她不說,還問這樣的話。
她有羞惱有憤怒,卻獨獨沒有害怕,只是身子嬌弱,自然就把小女兒最脆弱的情緒表現出來。在他的逼問間,她眼淚無意識的往下落。
杜羿承看到從她臉頰滑落到下巴的眼淚,先是一怔。
在他印象裡,她再被欺負也不曾落過淚的。
可失而復得的瘋狂情緒讓他又捨不得鬆開她一分,他甚至還能很冷靜的又問她一次:「妳要嫁給沈君笑?」
琇瑩再也受不住了,淚眼矇矓,大聲的道:「我就是要嫁給他,你要如何!你對我除了一而再的冒犯,你還會什麼?」
杜羿承好像被她的話刺激到了,眼中帶著不敢置信,手勁也漸漸放輕。
琇瑩趁著這個機會去推了他一把,腳下無力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周嘉鈺看準機會衝到她身邊,將她護在身後,眼角餘光掃到她被捏紅的下巴,快要氣炸了。
他上去就想一刀砍了杜羿承,是琇瑩拉了他一下,他只好警惕著,把妹妹扶起來。
琇瑩站好,反手抹掉臉上的淚,盯著神色陰沉的杜羿承說:「從小你就我行我素,你以為對著別人好,但那只是在耍霸道。小時候學堂的事我謝謝你挺身而出,但同樣你也差點讓我名聲掃地。而且從那個時候開始,你母親就討厭我了,覺得是我小小年紀就學會勾搭男人,連帶著對我娘親都疏遠,讓我和我娘親在背後被別的夫人議論。
「你要去軍營,你偷偷跑到沈家來,若是再被你母親知道,你覺得我以後的日子能好過到哪裡去?人言可畏,人言誅心!杜羿承,你這樣的喜歡我擔不起,而且我也不是一件玩具,你說霸占就霸占,你說你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你?」
這些話早憋在琇瑩心裡許久了。
當年沈君笑壓下去了流言,馮氏也瞞著她有夫人說閒話的事,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杜羿承依舊是沉著臉,雙眸死死的盯著她看,臉色有些發白。
他自小在永平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他記憶裡,他喜歡的東西就是他的!這樣的認知陪著他長大,即便去了軍營,受過磨練,這種心態多少還是影響著他。
如今聽到他自認為掏心掏肺相對的小姑娘指責,他當然不好受。
可是回想以前,沈琇瑩確實處處都在忍讓著,對他發脾氣的時候為多。
所以她是真覺得苦惱,而不是耍小性子嗎?
杜羿承暗中咬了咬牙,額頭青筋一突一突的,那模樣有幾分猙獰。
琇瑩見他這樣子,知道是他要生氣的前奏,緊緊抓住周嘉鈺的袖子。她可不想再被他掐一下了!
「杜羿承,你究竟要鬧什麼!」
門口傳來低沉且威嚴的男聲,琇瑩立刻臉上一喜,一轉頭果然見到沈君笑大步走來。
他微喘著,應該是趕著過來的。
琇瑩方才還氣得要死,一見到沈君笑就只剩滿腹委屈了,低低喊了聲「三叔父」。
杜羿承聽到她那帶著委屈的聲音,自嘲的笑了聲,也沒有理會沈君笑,只是冷著臉一揮手,就要帶人離開。
琇瑩還沒有見著屏兒,朝他喊:「杜羿承,我的丫頭呢!」
「在後院。」他停下腳步,轉身,居然還朝她笑了一下。
這一笑可把琇瑩笑得頭皮發麻,而且他還做了個嘴形,她沒看清是什麼,可他的眼神實在是可怕,說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話。
沈君笑亦盯著他,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鐵青。
杜羿承瞅著他們的神色,嗤笑一聲,終於大步離去。
琇瑩沒有看清杜羿承說的是什麼,沈君笑卻是看清楚了。
他說:我會用搶的。
也就是說,這事沒完!
琇瑩也沒再管杜羿承走不走,逕自跑到後院,果然看到哭得可憐的屏兒,被綁得嚴嚴實實的,還堵了嘴。琇瑩氣得臉都紅了,讓侍衛幫著鬆綁,安撫抱住自己大哭的丫頭。
不過杜羿承就只是綁了屏兒來逼她現身,並沒有為難屏兒,也沒有用什麼手段逼供,琇瑩聽完後才算徹底的鬆一口氣。
沈君笑發現琇瑩下巴的痕跡,她一貫嬌氣,碰一下就青紫幾天,更別說被杜羿承這樣掐著。他心疼又生氣,語氣有些重:「怎麼能這麼任性的就來了,他的脾氣妳又不是不知道!」
琇瑩也委屈,垂著眸說:「他的脾氣,誰跟著我來都一樣,總要說清楚的。現在不就說清楚了。」
她聲音細細的,剛才又受了驚嚇,顯得十分可憐。沈君笑也知道怪不得她,緩了緩情緒,抬手去摸摸她的臉:「還疼嗎?這麼大的手指印,妳回去怎麼跟妳娘親解釋?」
「所以你跟我一塊兒回去解釋吧。」她伸手去扯住他的官袍,像小動物似的往他身上蹭。
沈君笑一顆心都要被蹭得化成水,也不管在場有多少雙眼睛看著,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我送妳回去。」
周嘉鈺見自己被丟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得,馬車也沒有他的分了,他騎馬回去吧。
琇瑩兄妹倆回去自然是要被馮氏再批一頓的,就算有沈君笑幫著說話也沒好使。
兩人被斥得耷拉著頭,最後是馮氏心疼得訓不下去了,讓芯梅煮了雞蛋給女兒滾傷處。
沈君笑還有公務在身,今日外地送來了官員貪墨審理的卷宗,他才看到一半,不便久留,只能再三叮囑琇瑩要乖乖的待在府裡。
小姑娘癟著嘴點頭,由周嘉鈺送他出府。
臨別前沈君笑說:「杜羿承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提醒馮家也要當心些,都是武職,別有什麼衝突。」
周嘉鈺也知道的,鄭重點頭。
然而沈君笑的心頭還是很不安。杜羿承這人的招數實在不好琢磨,希望他只會針對自己吧,畢竟是自己要娶小姑娘,這才是重要的。
杜羿承從客棧離開後哪兒也沒去,直接回了劉府。劉閣老今兒從內閣回來得早,見到他主動來請安先是一怔,隨後就聽到一向不開化的外孫的驚人之言。
「您老不是希望我好好做事嗎?今兒孫兒來,有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