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決定幸福的深度

評量你的信任指數

你永遠不知道何時會突然發生科學上的頓悟，我當然也沒料到在觀看電視犯罪節目時會發生「靈光一現」的頓悟時刻。那天播放的《數字搜查線》（Numb3rs）描述三個好人阻止了一場恐怖攻擊：住在當地的一位天才設計出一種數學測量標準，或稱「信任指數」（trust metric），可計算有嫌疑的恐怖分子彼此間的忠誠度。竟然有人能精確估算潛在恐怖分子間的信任度，這個概念讓情節出現很有趣的轉折。不過這應該只是幻想，我猜想大概是創意十足的編劇和該節目的數學顧問編造出來的。

然後我想到，我的資料說不定是計算真實信任指數的關鍵――我指的當然不是暴力極端分子之間，而是相互承諾關係的伴侶之間。有了數學定義，我的理論（愛的基礎是信任）不僅能獲得證實，同時還可在實驗室裡進行研究，然後我便可確認兩個人何時因欠缺信任而影響到關係，甚至能在伴侶還未明顯意識到之前先發掘出來。我可以設計心靈導航器，讓幸福的夫妻不要迷了路，引導已迷失的夫妻回到彼此身邊。

人類在科學界的新發現往往建立在其他人的研究之上，但我在探索信任的過程中並未得力於這樣的支持，因為就我所知，過去並沒有人進行過數學信任指數的研究。專家不認為夫妻的忠誠度重要到需要運用這種密集的數字運算，多數心理學家與其他社會科學研究者則認為，信任只是決定關係強度的眾多特質之一，而不是基礎，有些專家甚至認為信任是性格特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但我不相信，我確定大多數夫妻都能建立最高的忠誠度，從而避免背叛，讓將來更有機會共度幸福快樂的日子。

我在設計信任指數時，是以賽局理論的語彙來思考伴侶間的忠誠。這種數學模式深入探究信任的問題，但從來沒有將挽救關係列入研究目標！賽局理論在冷戰時期很流行，當時分析師希望透過探究決策的過程，更準確預測發生衝突時敵對團體或國家的行為。賽局理論的基礎是馮諾曼（John von Neumann）和摩根斯坦（Oskar Morgenstern）兩位博士在關鍵著作《賽局理論與經濟行為》（Theory of Games and Economic Behavior）裡提出的數學原理。現在已有很多數學家體認到賽局理論的局限，但確實有學者因賽局理論獲得諾貝爾獎，並因此讓一個世代的冷戰鬥士（Cold Warrior）受到激勵，預見未來的電腦將可評估不同外交策略的優劣。我想當年的提倡者恐怕沒料到，對於渴望在愛情（而非戰爭）裡獲勝的夫妻，賽局理論會變成這麼實用的工具！

莎士比亞說「世界是一座舞台」，但對賽局理論家而言，世界是一座體育場，我們全都是參賽者。不論是在足球場、戰場或為誰該洗碗而爭執的婚姻裡互相對立，我們都會遵循某些規則：有些規則清楚說明，有些並未言明。這些規則的背後有一個假定：我們都是理性的，因而會努力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賽局理論家稱之為報酬。

零和賽局（zero-sum game）可能是最為人知的賽局理論概念。在這種競賽裡，雙方都想追求最大報酬，同時避免對手得到任何收穫。足球就是零和賽局：當紐約噴射機隊贏得比賽，新英格蘭愛國者隊就會輸。但對手未必都追求贏者全拿的結果。舉例來說，在公司裡，以零和賽局的方式追求升遷就是不理性的。兩個人即使競爭同樣的職位，為了公司發展仍需合作，因為公司的成敗攸關他們自己的利益。在這類衝突裡，兩位同事採取的策略必須讓兩人的報酬最大化，或至少讓兩人的損失減至最低。

多數賽局理論的情境都是假定：一方若要獲得最大報酬，就必須影響另一方的作為。以新婚夫妻為例，假設珍妮和艾爾剛搬進新房，想要找出最好的方法來分擔大家都討厭的家事。賽局理論理所當然認定兩人互不信任，就像美、蘇兩國一樣。這樣的假定不能說不切實際，因為新婚或剛再婚的夫妻常常比較謹慎些，沒有多少相處的歷史可參考，儘管兩人相愛，對彼此的信任通常是試探性的。

評量你的信任指數

你永遠不知道何時會突然發生科學上的頓悟，我當然也沒料到在觀看電視犯罪節目時會發生「靈光一現」的頓悟時刻。那天播放的《數字搜查線》（Numb3rs）描述三個好人阻止了一場恐怖攻擊：住在當地的一位天才設計出一種數學測量標準，或稱「信任指數」（trust metric），可計算有嫌疑的恐怖分子彼此間的忠誠度。竟然有人能精確估算潛在恐怖分子間的信任度，這個概念讓情節出現很有趣的轉折。不過這應該只是幻想，我猜想大概是創意十足的編劇和該節目的數學顧問編造出來的。

然後我想到，我的資料說不定是計算真實信任指數的...

重建信任與安全依附

黃維仁（美國西北大學醫學院臨床心理學家）

擁有甜蜜幸福的婚姻，與所愛的人白頭偕老，很可能是現代人心中最夢寐以求的事。歷時七十五年，極受推崇的「哈佛菁英人生全程研究」與其他許多現代實證研究亦發現，有意義之愛的關係能增強我們的免疫系統，保護身心健康。美國加州大學的心理學家傅利曼（Howard S. Friedman）和瑪汀（Leslie Martin）經過二十多年的長期研究也發現，決定一個人壽命長短的因素，除了先天遺傳，最關鍵的因素並不是戒菸、戒酒、充分睡眠、健康飲食、勤於鍛鍊，而是人與人之間有意義之愛的連結。

的確，在從事心理治療過程中，筆者看到，許多人間最深的傷痛，都與婚姻愛情有關。臨床上常見的憂鬱、焦慮、自殺、酗酒、藥癮，及親密關係中之精神虐待與暴力行為，大多與愛情脫不了關係。愛是所有心靈醫治中最關鍵的要素。

人人都知道愛的重要，然而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的變遷，小家庭成為主流，自由戀愛盛行，社會壓力與離婚法律的放鬆，加上現代人強調以浪漫激情為婚姻基礎，華人的婚姻也面臨了空前的挑戰。現代人對婚姻品質的要求直線上升，但彼此相愛的能力與技巧卻未能相對提高。在講求功利速成的社會中，大家都想嘗愛情甜美的果實，然而在婚姻這麼重要的終身大事上，卻沒像上駕訓班考行車執照，或進研究所拿專業文憑一樣，真正付出代價去學習愛的功課。再加上現代的親密關係充滿了兩難，「和你親近，我就受傷；不和你親近，我又孤單」，「對你說了真心話，除非說你愛聽的，一旦我傾訴了你所帶給我的困擾，你會拒我而去，但我若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分享真實感受，我心會遠離，我們的心靈便不再緊密相契。換句話說，說了，你會走；不說，我會走。」難怪當我們碰見這種高度複雜的現代親密關係時，中外皆然，都出現離婚率劇增的現象。幸而有一群認真的心理研究者，花費將近四十年的苦工去做實證研究，長期追蹤成千上百的夫妻，有系統地觀察他們之間的互動，要找出婚姻成敗的關鍵。其中貢獻最大的很可能就是約翰‧高特曼（John Gottman）博士。

約翰‧高特曼博士是當代最優秀的科學研究者，也是享譽世界的婚姻治療專家。美國權威性刊物《美國心理治療網路》及《美國心理學家》雜誌評選美國心理治療師眼中最具影響力的心理治療大師時，高特曼已被公認為一代宗師，與已故之心理學大師卡爾‧羅傑斯（Carl Rogers）和卡爾‧榮格（Carl Gustav Jung）齊名。高特曼博士過去四十年嘔心泣血、精確深入的實證研究，給全球婚姻治療界帶來革命性的影響，也推翻了過去許多似是而非、誤導治療的觀念。高特曼博士根據他數十年實證研究與臨床經驗，已成為膾炙人口、助人無數之關係修護指南，例如《關係療癒》（The Relationship Cure）與 《恩愛過一生：幸福婚姻7守則》（The Seven Principles for Making Marriage Work）等鉅作。最令人敬佩的，是這位一代宗師在登上高峰之後，仍然謙卑地不斷精益求精，一面從更精深的科學研究成果中學習並強化他的治療系統，一面與好友，另外一位婚姻治療大師、「情緒取向治療學派」的蘇珊‧強森（Sue Johnson）博士不斷切磋，碰撞出極為寶貴的智慧火花，寫出這本更上一層樓的鉅作《信任，決定幸福的深度》。

高特曼博士在書的前言中說： 他發現過去強調伴侶之間要保有友誼、要接受彼此的影響力、爭執時態度要溫和等等，這些基本原則雖然對任何關係都很有幫助，但所觸及的層面還不夠深入，不足以挽救很多受傷的感情。從更進一步的科研中，他找到了協助這些絕望的夫妻走出困境的關鍵：那就是不要被表面的衝突行為所誤導，而必須去深入了解，密切關注那些更原始的、「動物」層次的特質，通常稱為「魔力」或「激情」，以及摧毀愛情生命的毒素：背叛。他發現能保護婚姻，化解背叛毒素，使愛情能夠歷久彌新最重要的關鍵，是幫助夫妻建立信任。筆者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就是要幫助夫妻能在誤解、衝突與傷害中，重建安全的依附關係。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成人婚姻愛情關係中最大的掙扎與最深的愛恨，大多與他們小時候原生家庭中的依附型態有關。從深度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愛情關係像極了親子關係，情人間的含情脈脈，就像父母嬰孩間的癡癡對視，在一起時都樂不思蜀，分開時又產生強烈的「分離焦慮」。人在戀愛時，潛意識中在尋找生命中從未有過、完美的慈父慈母，能疼惜並肯定我們，能在未開口之前就了解並滿足我們的需求，能永遠無條件接納並讓我們居他／她心中之首位。難怪人間最深的愛與恨，常與「心理依附」息息相關。

從深度心理學的角度來看，婚姻與愛情關係可以是我們醫治過去生命中所受種種心靈創傷千載難逢的良機，然而，這也可能是我們放下防衛的脆弱心靈再度受傷最危險的情境。

人性心靈深處最終極的呼喊是：「當我遇見危難時，你會在我身邊保護我嗎？」歷時七十五年，極受推崇的「哈佛菁英人生全程研究」也指出，只要我們有信心，知道伴侶在我們真正有需要時不會見死不救，自私自利地只顧自己需求，或甚至打擊、背叛我們，而會在旁支持我們，許多衝突和過去的傷害，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筆者在美國從事婚姻與心理治療超過三十年，且因在全美頂級學府任教，有機會接觸當代最尖端的婚姻研究與治療技術，深知長期、習慣性地避免衝突，是造成現代夫妻離婚的首要原因，而愛火歷久長新的祕訣是：學會有效地處理差異與衝突，刻意藉著各種「愛的存款」營造夫妻間情緒的安全感與親密感，並從安全健康的依附關係中發展真我。更加有幸的，是筆者在人生旅途中得過高特曼博士親身指點，每次與他對話時，都深深被他至為淵博的學識所折服，總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因此，當筆者讀完高特曼博士這本新書《信任，決定幸福的深度》，心中雀躍不已，覺得此書的觀點與深度，又超越了他過去已經為社會大眾帶來巨大貢獻的作品。

信任感的建立需要很長的時間，卻可以在旦夕之間毀去。筆者認為，人生中最大的悲劇，是你身旁可以充滿了人，然而你的心靈卻是孤寂的。人生中最大的悲劇，是你跟那些應該要愛你的人，身體可以靠得那麼近，然而心靈卻相距十萬八千里。人生中最大的悲劇，是我們都被教導，知道應該去愛，不這麼做的話會有罪惡感，但自動自發、由衷而出的愛卻偏偏勉強不來。

什麼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我想很可能是當你在人生旅途中遇到力不能勝的重大危難，真正脆弱、走不下去時，知道在茫茫人海中還有地方可去，還有可以信任的伴侶，能愛你、疼你，在你痛時，跟你一樣痛，而當你把心打開，傾訴你真正的心聲感受時，不但能耐心傾聽，還能了解你、讀懂你、支持你、鼓勵你，巴不得看到你好，用愛心誠實地說你該聽的話，幫助你發揮潛能，活出最美的生命。筆者認為人生中最珍貴、最值得追求，最需要一輩子用心學習的，就是這種高品質的信任感與安全依附。

在此新書中，高特曼博士以最尖端的科學研究與豐富的臨床個案為基礎，整合了深度依附、情感取向與行為學派的理念，以深入淺出的方式，一步步教導我們如何檢測與預防那些會毒害關係有意或無意的背叛。高特曼博士有關性關係的探討，與發生外遇後如何修護，是筆者所見最具智慧的洞見。書中也充滿了各種實用的測驗、具體可行的溝通與衝突處理技巧，更提供了許多能幫關係中的雙方提升親密感與建立信任的各種策略。最令筆者敬佩的，是看見高特曼博士為眾多困在痛苦絕望婚姻之中的普羅大眾帶來希望，由客觀的臨床實證研究中，提供清晰又具體可行的步驟，帶領我們在親密關係中重建信任與安全依附。

愛是需要學習的，筆者覺得一顆最美的心，是受了傷以後，不去傷人，反而不放棄，不斷學習，不斷成長，不斷去愛的心。因為生命的傷痕可以帶來深度，幫助我們更能體恤別人的傷痛，更能面對人生各種風浪、更懂得愛。筆者恭敬地將此書推薦給所有的婚姻輔導與人間有心的尋愛者。

重建信任與安全依附

黃維仁（美國西北大學醫學院臨床心理學家）

擁有甜蜜幸福的婚姻，與所愛的人白頭偕老，很可能是現代人心中最夢寐以求的事。歷時七十五年，極受推崇的「哈佛菁英人生全程研究」與其他許多現代實證研究亦發現，有意義之愛的關係能增強我們的免疫系統，保護身心健康。美國加州大學的心理學家傅利曼（Howard S. Friedman）和瑪汀（Leslie Martin）經過二十多年的長期研究也發現，決定一個人壽命長短的因素，除了先天遺傳，最關鍵的因素並不是戒菸、戒酒、充分睡眠、健康飲食、勤於鍛鍊，而是人與人之間有意義之愛的連結。...

安琪拉和喬治是一對新婚夫妻，工作時間相當長，還要養育兩個幼兒。這種艱難的情況對任何婚姻來說都是壓力，但即使你沒有研究心理學的背景，也看得出這對夫妻有麻煩了。上面的對話是他們在我的研究實驗室裡的爭論片段。夫妻倆為各種事情吵個沒完，包括誰的工作比較辛苦、誰做的家事比較多、誰何時說了什麼話。就像很多處境艱難的夫妻，兩人最後放棄婚姻，各奔東西。這個結果並不令人意外，畢竟兩人的關係已傷痕累累。我和他們見面時，他們幾乎一看到對方就會垮下臉和翻白眼。

多年來，我邀請許多像安琪拉和喬治這樣的夫妻參與我們的「愛情實驗室」（Love Lab），這其實是媒體為我在西雅圖華盛頓大學的研究室所取的外號，我在這裡進行長期情感（long-term romance）的科學研究，典型的研究方式是分析夫妻的日常對話及爭吵。我會與夫妻一起訪談及個別訪談，甚至會觀察夫妻在愛情實驗室公寓待一整天的情形。公寓裡有沙發、雙人椅、電視、廚房、湖景，一應俱全；此外，牆上有錄影機記錄兩人每一刻的互動（浴廁當然沒裝）。透過這些研究，我累積了近四十年的資料，包括伴侶互相交談或談論彼此的內容與方式，以及他們的生理反應，相關的資料非常豐富。近來我還協助一些未參與研究的夫妻進行類似的實驗，他們希望透過科學方式評量自己的婚姻能否持久。

像安琪拉和喬治這樣的夫妻進入愛情實驗室時，工作人員會為他們接上許多感測器和線路，足以讓人聯想到科學怪人。當他們適應了設備與環境，我們會開始從感測器接收到各種資訊，顯示其血流速度、心跳與脈搏、掌心的汗流量，甚至是在椅子上不安扭動的程度。錄影機記錄他們所有的談話和身體動作。在單向鏡的後面，我的助理們在電子設備的測量結果及不可缺少的成堆空可樂罐環繞下，審視夫妻的生物反應、身體語言、臉部表情及對話等等的微妙互動。

我最常做衝突討論的實驗，請夫妻就某個意見不同的話題交談十五分鐘。為了分析他們爭吵時的臉部表情，我另外準備了分別對準兩人的錄影機，以便在分割螢幕裡即時看到他們的臉。

儘管有錄影機緊盯著，參與研究的夫妻也能放輕鬆「暢所欲言」，後來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我發現相較於在家裡爭吵的情形，多數人在實驗室裡還是會有所克制。話雖如此，即使伴侶的表現「上得了鏡頭」，在我們的精準感測器下還是無所遁形。

多年來仔細分析許多夫妻之後，我發展出有助於維繫正向關係的七大原則，並收錄在《恩愛過一生：幸福婚姻 7 守則》一書中，強調伴侶間要保有友誼、要接受彼此的影響力、爭執時態度要溫和等等，這些基本原則對任何關係都很重要。但看到安琪拉和喬治這類夫妻的悲慘結局，我知道七大原則觸及的層面還不夠深入，不足以挽救很多受傷的感情。我不相信這些伴侶注定是情場輸家，但我必須更深入了解他們的問題，才能協助這些絕望的夫妻。

對於我所研究或諮商的那些不幸福的夫妻，最讓我困惑的可能是他們總是誠懇地堅稱彼此深深相愛，也忠於兩人的關係──即使在愛情實驗室裡會命令對方「閉嘴」。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自稱相愛的夫妻不斷交戰？這沒道理。他們根本無法從爭吵中獲得婚姻的益處。他們自述吵架造成的痛苦甚於婚姻幸福的人──然而吵架的頻率卻更高。

我們很容易假定，怨偶會常吵架當然是因為意見較分歧。這很合乎邏輯，不是嗎？但身為科學家，我知道「明顯可見」的結論未必都正確。為了剖析怨偶互動的模式並加以追蹤，電腦科學家梅蒂海薩（Tara Madyhastha）博士在我的實驗室裡運用「隱馬可夫模型」（hidden Markov model）幫忙尋找答案。這種電腦分析可偵測隱藏的模式，通常用於解讀語言或DNA序列。她的分析結果顯示，那些互動如仇人而非情人的夫妻陷入一種狀態，專業術語叫作全面性負向狀態（absorbing state of negativity），表示他們進入此狀態的機率比脫離的機率高；換句話說，他們被困住了。這些不幸的伴侶被禁錮在情人的廉價旅館：入住後卻無法退房。被負向狀態消磨殆盡的關係，最後也真的斷送掉婚姻。

我近來的研究重心就是要了解為什麼有些夫妻會陷入如此可怕的陷阱，有些夫妻卻能避開，因此針對夫妻的互動發展出新的了解，也找到一套更好的方法可以改善所有的情感關係──不只是陷入困境的夫妻而已。

如果你聆聽陷入困境的夫妻在我的實驗室裡的爭論，會聽到一大堆似乎沒有太多共通點的抱怨。提姆抱怨珍在乎她母親的意見勝過他的意見，亞莉一直拖延不肯生孩子讓她的丈夫很挫折，吉米不喜歡派特想轉換到別的教會。但當我和這些怨偶談話時，卻驚訝於背後的相似性：他們全都各說各話（或各吼各的），甚至不願嘗試溝通。他們雖然決心要堅持到底，其實已失去情人間某些基本的東西，一種原始的、「動物」層次的特質，通常稱為「魔力」或「激情」（magic or passion）。這就是他們最後會陷入廉價旅館的原因。

我現在知道有一種毒素會讓夫妻失去這種寶貴的「東西」，迫使他們走入無藥可救的痛苦。這個可怕的入侵者，總是偷偷摸摸地來，破壞看似穩固的感情，直到發現時可能為時已晚。當我告訴你這個毒素叫作背叛（betrayal），乍聽之下你可能會覺得這是廢話。我承認，背叛造成的某些傷害是人盡皆知的。我們都受過八卦小報的疲勞轟炸，一天到晚報導「逮到」性成癮的名人或政治人物違背婚姻誓約。這些不信任與不忠誠的道德故事凸顯出外遇是多麼常見，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我會說背叛是「偷偷摸摸」的關係殺手，有很好的理由。不忠誠未必都是透過外遇來呈現，而更常以其他未被當事人視為不忠的形式呈現。在我的實驗室裡，伴侶堅稱他們雖然遇到困難卻始終對彼此忠誠，但他們錯了，在每一段失敗的關係裡，最核心的祕密就是背叛──即使夫妻沒有意識到，背叛還是存在。如果丈夫總是將事業擺在關係前面，就是背叛；當妻子承諾要生孩子卻一再毀諾，也是背叛。隨時感受得到的冷漠、自私、不公平及其他破壞性行為，都是不忠的證據，結果都可能造成和出軌一樣嚴重的殺傷力。

雖然背叛是如此危險和普遍，我還是有把握為夫妻帶來希望。仔細剖析此一毒素後，我已找到擊敗它的方法。現在我知道有一項讓關係成功的基本原則，可做為對抗不忠的靈藥；這個原則叫作信任。聽起來可能又像在說廢話。幸福的夫妻一再告訴我，他們在一起會有安全感，感情會愈來愈深，友誼與性親密能愈來愈穩固，都是因為互信；不幸福的伴侶則會抱怨他們的關係欠缺這項元素。但多數夫妻都認為信任是無形的特質，無法確切描述或以具體方式測量，事實上，現在我們確實可以運用數學方式測量夫妻的信任與背叛程度，並進行科學研究。這項新的分析方法讓我能指出夫妻的強項與弱點，設計適當的策略將不幸的關係從廉價旅館拯救出來，避免更多怨偶陷進去……

安琪拉和喬治是一對新婚夫妻，工作時間相當長，還要養育兩個幼兒。這種艱難的情況對任何婚姻來說都是壓力，但即使你沒有研究心理學的背景，也看得出這對夫妻有麻煩了。上面的對話是他們在我的研究實驗室裡的爭論片段。夫妻倆為各種事情吵個沒完，包括誰的工作比較辛苦、誰做的家事比較多、誰何時說了什麼話。就像很多處境艱難的夫妻，兩人最後放棄婚姻，各奔東西。這個結果並不令人意外，畢竟兩人的關係已傷痕累累。我和他們見面時，他們幾乎一看到對方就會垮下臉和翻白眼。

多年來，我邀請許多像安琪拉和喬治這樣的夫妻參與我們的「愛情...

推薦序1 重建信任與安全依附 黃維仁
推薦序2 信任，帶來平靜的幸福 許皓宜
前 言
1 評量你的信任指數
2 三種狀態
3我不是故意的（為什麼會外遇？）
4 男人、色情和性衝動
5 背叛伴侶的其他方式
6 信任與協調的根源
7 協調並不難：親密對話的藝術
8 轉向彼此
9 努力克服所有大小問題
10走出外遇陰影
11透過親密的性關係建立連結
12如何知道是離開的時候了
13學習再次信任：救命技巧
14什麼是真愛？

附錄一：更多培養親密對話的四種技巧
附錄二：如何運用高特曼後遺症工具箱：治療先前的傷害與心結（第九章）
附錄三：為什麼有些夫妻不再做愛：賽局理論分析
鳴謝

推薦序1 重建信任與安全依附 黃維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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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三種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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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背叛伴侶的其他方式
6 信任與協調的根源
7 協調並不難：親密對話的藝術
8 轉向彼此
9 努力克服所有大小問題
10走出外遇陰影
11透過親密的性關係建立連結
12如何知道是離開的時候了
13學習再次信任：救命技巧
14什麼是真愛？

附錄一：更多培養親密對話的四種技巧
附錄二：如何運用高特曼後遺症工具箱：治療先前的傷害與心結（第九章）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