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熊掌與秋水之美
在東方,古時候中國的孟子曾經用〈魚與熊掌〉作為比喻,引申出「生命」與「情感」的對比,讓人類明白世界上還有比生命更寶貴,比感情更值得珍惜的東西 ,這就是「義理」 ,一種揚昇生命與感情的審美意志,揚昇人性私心,戒慎恐懼,精淨學習的審美意志,用它來保衛自己美的本心。
孟子認為:在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墮落善忘之心,惰性之心;逃避與安逸之心,負面之心;小子怕受責難之心,恐懼之心,…… 等等。這些都是「人性或環境造成的陰影面」,也是人類幾世紀以來揮之不去的夢魘本性 。所以,人,一輩子始終都要保有一顆心喜天真的赤子本心,無論成功失敗都要不斷的學習,改過,用它來面對生存現實的抉擇與衝撞,爭取身心靈上的自由、喜悅與和諧。也要保有一顆高度知覺的審美本心,精淨,揚昇人性私心,戒慎恐懼,來擺脫人性撒旦的不倫、貪婪、痛苦等等陰影面悲劇與沉淪。
莊子的〈秋水〉,則體認到天地之道比人的道理更重要,所謂天地之道就是自然之道,自然的環境哲學、環境的自然哲學或自然的哲學環境。莊子認為:人類歷史相較於天地自然的存在,實在顯得渺小而有限。自然環境未知的差異現象,自古以來就始終在影響人類的思想格局,人性基本上是受到絕對牽制的,唯有自然時空才是無限的環境價值思考。人類生命與情感的審美意志應該向自然實在的天地之道學習,尊敬造物主與大地之母Gaia 自然、永恆而無私的智慧、能量與生養之德,謙卑,少私,修養自然本真的天心。
世界上有許多事物都是人類自己中心自大的偏私欺騙了自己。因此,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以俗觀之,貴賤不在己;以差觀之,因其所大小而大小之 ……。所以說,道人不聞,至德不得,大人無己 ……。人如果無法放下執著,平凡超脫,收斂自己,就容易受到干擾。從歷史中常看到人類一直在重蹈覆轍,改錯犯錯,或許寬闊而無私的自然視野,能讓人不再心胸狹隘,或者蒙蔽於私利之中吧!
西方的世界文明,從希臘羅馬時期的人性自由墮落,雅典城的蘇格拉底以「死亡」的對話力量來鑄造智慧的道德,一直到宗教希伯來、耶穌基督、伊斯蘭,印度佛陀以「永生」的神聖力量來收斂人心的道義,依然還是節制不住人性的弱點,人類自我中心自大與排他的欲望宰制衝動,人被欺瞞所挑起的過渡自私,自以為是,自以為無限萬能的欲望宰制,卻往往又造成世俗環境間的不穩定、不協調與不平衡,搞得天翻地覆一大糊塗,眼花撩亂的,結果自我膨脹認為不平凡的感情價值到最後一樣是徹底的反反復復,庸庸碌碌 ……。
歐陸,在早期也一直是造物主批判的地方,由於地狹人稠 ,多元種族的交融,難免會造成許多光怪陸離的荒誕行逕,從佛洛伊德(S.Freud)的性惡心理學研究中即可見一般,其實這是一本惡制人心的禁欲書,當中透過科學觀察記錄他人隱私,然後大膽假設將許多人性隱私不合理化,藉此來抗衡宗教人性道德 。尤其,當時還有許多如沙德侯爵(Marquis De Sade )、波特萊亥(Charles Baudlaire)等等惡俗以「邪惡哲學」、「巫毒教義」,歌頌「惡靈」、「惡德」、「Sadism」(虐待狂),近乎瘋狂的「凌虐文學」,來加深觀察人類更墮落的邪淫,誣陷、強暴、謀殺 …… 等等的不仁,比厚黑學的善偽之術還要嚴重的不義,低級,這談不上什麼人性的洗鍊,倒是讓一些偽善的登徒子有了可趁之機。
幾世紀下來,無論東方或西方的人類們還是在有私與無私之間爭論,畢竟這是人的世俗本性,尤其是現代多元化民主社會,在人性欲望與私心的弱點上,又引發出過渡浮濫的自由與合理性問題,有許多是既得利益上的偏狹,也破壞了整體環境平衡與法典精神 …… 不管是權衡之術者認為兩蟲相害就取其輕吧!或者是生活應用上的審美態度,社會主義式的節制教養……等等,搞到最後,連孟子與蘇格拉底也要陷入了徹底癲癇的兩難 。 唉!人性真有如毒蛇猛獸啊!看來,人類經過了天地這麼多年的滋養與教訓,依舊改變不了芻狗相賤的俗氣,人真是善忘。還好《老子》與《莊子》節欲少私與自然生養的環境平衡哲學沒被秦始皇燒掉,否則許多的人性思考又得從光著屁股開始觀察到老死,說不定也看不出什麼人類走出地獄的大道理來。
印度思想家Ashok Gollerkeri 就認為:人性自我的世俗性情感必須要坦白,誠實告白 ,接受人類的自私與有限性,真實面對自我人性的兩面、懦弱與虛偽,節制欲望,才能超越無限膨脹、自私自大所帶來的煩惱 、障礙與莫名的恐懼感。R.Tagore 曾說:世俗人,應該謙卑自省,一個人,基本上無法在歷史中突顯什麼,每一個人都只是各在其位 。…… 人,只能在歷史的洪流中不斷的學習生存,勇敢的堅持奮鬥(Tagore,1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