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獨生女（2）

１‧受到上天眷顧的我！

生日派對的隔天，就是佩爾德和西爾維婭的婚禮。幸運的是，我也可以參加這場在其他城堡舉辦的婚禮。撇開佩爾德不談，身穿純白婚紗的新娘西爾維婭真的美到無法以言語形容。我長大後也想要成為那樣的新娘，我甚至一度產生錯覺，總以為有一對白色翅膀會從她的背後溫柔地展開。
啊，真是美極了。
而在那之後舉行的宴會上，西爾維婭穿的粉色洋裝不但和她的髮色相配，更能襯托出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只可惜現場還是出了一些讓我驚愕不已的問題。
「你是真的想死吧？」
凱特爾以殺氣騰騰之姿，怒視著佩爾德。佩爾德卻只是微微一笑。
「什麼意思？」
聳了聳肩膀，佩爾德不解地笑著。哇，看起來還真討厭。凱特爾充滿殺意地將不知何時召喚出的刀，架在佩爾德的脖子上。
然而對方與凱特爾的態度卻完全相反。佩爾德怡然自得地抬頭望了望凱特爾，不知怎的，我感覺這次凱特爾是真的被他耍得團團轉了。
「啊，你是說我的蜜月旅行要去貝利塔宮的事嗎？」
你這傢伙，明明知道，就別再裝傻了吧。我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在凱特爾面前的所作所為令人嘆為觀止，不禁讓我懷疑佩爾德是不是有十條命能抵。凱特爾額上已經暴出了好幾條青筋。
呃啊啊，真可怕。
在一旁抱著我的西爾維婭也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西爾維婭當時開出的條件──沒有人去過的蜜月旅行場所，最好的答案就是皇宮。
而且佩爾德選中的，還是所有皇宮中景致最美的貝利塔宮。那裡平常可是偶爾才會開放給國賓的宮殿呢。
「連看都沒看仔細就簽名同意的人，可是你啊！不是嗎？」
就是怕有這種情況，所以大家才會說條款都要看仔細才能按下同意鍵嗎？而且也不能夠隨便簽下合約書……不，我想，簽名這件事本來就該謹慎行事才對。突如其來的教訓讓我點了點頭，然而走進視線範圍內的凱特爾卻恨恨地發著抖。這是急欲殺了佩爾德的表現。
「西爾！」
「天啊，真可愛。」
她指的當然是我。等一下，西爾維婭，妳還是先想辦法攔住妳老公好嗎？再那樣下去的話，妳老公就真的要死在我爸爸手裡了。怎料西爾維婭還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緊緊地抱著我，不斷稱讚著我的可愛。妳也是我的狂熱信徒嗎？我突然開始有些害怕了。
原來我的可愛已經到了能夠麻痺人類理性的程度嗎？
唉，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滾出我的宮殿。」
刻意壓低的嗓音顯得十分陰沉。我的背上因此冒出一堆雞皮疙瘩。呃啊啊，好重的殺氣！就連我都覺得現下的情況岌岌可危，但是面對著凱特爾的佩爾德，卻還是愜意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一笑。而他托著腮的姿勢，讓他看起來更加慵懶了。
「拜託，我得到你的同意很久了，你怎麼能夠反悔呢？我可是正正當當地得到入住這座宮殿十天許可的國賓耶！」
「閉嘴，你算哪門子的國賓啊？」
「我是這個國家的宰相耶！這樣當然是國賓啊！」
哎呀，看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想讓人揍他一拳。而我的爸爸似乎也和我有著相同的想法。
「那你給我滾下宰相的位置。」
聽見帶著凶狠語氣脫口而出的話，我瞪大了雙眼。喂喂喂，等一等啊，凱特爾！你現在是要開除佩爾德的意思嗎？不能這麼輕易地就開除他吧？人家可是宰相耶？！
然而面對攸關工作去留的危機，佩爾德仍然一派輕鬆的表情。你又在搞什麼啊？你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這麼滿不在乎啊？佩爾德用惹人生厭的表情轉動著眼珠，接著他嘴角上揚，並以嘲笑的口吻質問起凱特爾。
「沒有我的話，你覺得你有辦法撐多久呢？就憑你？」
這句話正是壓垮凱特爾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召喚出來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向對方。
難道我又要目睹一樁殺人事件了嗎！我下意識地閉緊雙眼，並把臉埋進了西爾維婭的懷裡。奇怪的是，西爾維婭的反應卻一點也不尋常。
等一下，妳還好嗎？
呆呆地睜開眼睛，我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白色羽毛漫天亂飛，凱特爾的目標不是佩爾德，而是那座沙發。
真是的。
「為什麼偏偏是我的皇宮？」
低沉的聲音依舊陰冷。我差點就緊張死了，這對天殺的夫婦卻一副世界和平的樣子，頓時讓我的煩躁感油然而生。拜託，難道現場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很害怕嗎！
「因為西爾維婭說要去沒有人去過的蜜月旅行場所啊。嗯……再說這明明就很合理，世界上誰能夠去皇宮度蜜月啊？」
又在炫耀，他又在炫耀了，嘖嘖。
「謝啦，凱特爾。這十天我會好好享受貝利塔宮的。」
接著他滿面春風地一笑……啊，佩爾德得意的表情真的讓人很想要往他頭上用力地搥下去啊。唉，就連我都氣成這樣了，真難想像凱特爾的心情又會有多麼憤慨。然而凱特爾那傢伙已經拿出今天不見血不罷休的狠勁，蓄勢待發地緊握著手裡的劍。
「我要殺了你。」
「哎呀，陛下，還望您明察吶。」
你這傢伙是受虐狂嗎！明明對方都已經殺紅了眼，你怎麼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啊？！不，正確來說，佩爾德甚至是享受著凱特爾發狂的模樣才對。唉，真是個變態啊。
「請兩位吃些茶點吧。」
西爾維婭適時地介入了兩人之間。姊姊，做得好！
一瞬間，本來虎視眈眈地瞪著對方的凱特爾，表情突然緩和了下來。他看向我，面對突如其來的目光，我燦爛地一笑。嘿嘿，爸爸，你好嗎？
嗯？啊，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啦。雖然並不值得感到開心就是了，嗚嗚。這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情！一個為了活命而努力展露笑顏的孩子！拜託，難道這還不夠悲傷嗎！但是爸爸並沒有回應我的微笑，反倒是另一個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啊，我的人生還真是淒慘。
「親愛的公主今天還是一樣可愛呢。」
「給我滾。」
真是的，那傢伙就是喜歡說些討罵的話。
「陛下，我有一件事想要拜託您。」
平靜的西爾維婭以溫柔的嗓音開口道。凱特爾隨即將視線轉向了西爾維婭。正如以前所觀察到的，凱特爾對待西爾維婭的態度似乎有些生硬。
「什麼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地枯燥。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和佩爾德說話時的溫度，所以相較之下，兩者之間的差距又變得更加明顯。他們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我來回打量著凱特爾和西爾維婭，但是卻沒有在西爾維婭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
爸爸，難道你純粹討厭女人嗎？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說來聽聽啊。
「我想要成為阿莉亞德娜公主的教母。」
嗯？這又是什麼意思？教母？
「可以嗎？」
她揚起了一抹和善的微笑。
嗚哇，我下意識地感嘆了起來。雖然塞拉也非常溫柔，但是西爾維婭簡直是天使啊！人類怎麼能像這樣如絲緞般柔滑、謙和、文靜、稚嫩、親切、善良、聰慧，卻又那麼平易近人呢！真希望自己能成為西爾維婭的女兒。我想，要是能有這樣的媽媽，作為子女出生一定會很幸福吧。
在西爾維婭的懷裡磨蹭了幾下，西爾維婭因此將目光轉向了我。而當我發現她那被淡而柔的粉色渲染的視線時，我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提議是不是一件好事，不過我也不打算拒絕就是了。
畢竟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吧。唉，不管了。
「那我也可以當教父嗎？」
「你給我滾。」
這是一題完全不須經過思考的快問快答。佩爾德真是可憐，不過誰叫你要這樣亂開口呢？他有些彆扭地望著西爾維婭，接著又立刻看向我。雖然差異極小，但是總覺得他看著我的眼神中，似乎還夾帶了一絲溫柔……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沒錯，應該只是錯覺吧。
「我同意。」
嗯？真的嗎？我瞪圓了眼打量凱特爾。接收到我的目光後，頓時，那傢伙的嘴角抽動了起來。一陣氣球漏風的聲音猛地傳入了我的耳裡。
「反正大家都說孩子還是有媽媽的好。」
爸爸，可以請你不要用這種嘲笑的口吻說話嗎？聽起來怎麼一副沒有媽媽還比較好的感覺啊，你這奇怪的傢伙。
不管凱特爾是否語帶諷刺，西爾維婭對於獲得批准感到萬分喜悅。呃啊，從西爾維婭不斷蹭著我臉頰的舉動中，就能感受到她的興奮。
「公主，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蠻開心的啦。
「我也要！我也要當教父！我也要當啦！」
一刻也忍不住，佩爾德開口抗議道。啊，真是的，就叫你不要那麼白目了嘛！
站在一旁的凱特爾，似乎怒氣仍未消平，他拿著那把從未收起的劍，盯著佩爾德看。
「如果我當教父，西爾維婭當教母的話，那麼公主就會變成我們的小孩了耶？！」
西爾維婭有些尷尬地笑了。你要這麼說也沒有錯啦……
啊，但是那種事情不能留在心裡慢慢想就好了嗎？你就是非得要在我爸爸面前說出來才高興嗎！
「呃啊。」
「那就來開今天的會議吧。」
「什麼？喂，現在是休假！人家正在度蜜月耶！」
「給我閉嘴。」
誰叫你要來皇宮度蜜月，嘖嘖。
「哇，怎麼會有這種壞蛋啊！」
雖然佩爾德看起來是蠻委屈的，但是卻不令人感到同情。而被這個瘋子激怒的另一個瘋子正揮舞著召喚出來的劍。媽媽，好可怕。西爾維婭為了我的安全，暫時往後退了一步。
真是個明智的抉擇。
「投降！我投降！我說我投降啦！」
佩爾德聲嘶力竭地大聲求饒著，可惜一點幫助也沒有。
最後凱特爾在砍下了佩爾德的幾根頭髮後才終於罷手。看著落在地上的髮絲，佩爾德的臉皺了起來。看來那傢伙不運動也沒關係，畢竟他每天都會這樣大鬧一場。
「哇，真是的！」
佩爾德不滿地嘀咕著，然而微弱的抗議仍然讓凱特爾憤而轉頭。面對他的眼神，佩爾德雖然若無其事地擠出笑容……但是當凱特爾的視線一別開，佩爾德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
「該死。」
難道我一定要這樣活著嗎？！
──你這傢伙，現在正在這麼想吧。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畢竟姊已經是過來人了。不過你就是得這樣活著沒錯。這就是我們的人生，很慘對吧。
「這是出征前的最後一個會議了。」
「咦？所以阿西西也會來嗎？」
嗯？那個叫做阿西西的傢伙已經回首都了嗎？這件事讓我感到非常神奇。大概是因為每次都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所以對於阿西西這個傢伙我一直抱持著奇妙的幻想。聽說他被稱為「黑騎士」，這和凱特爾被稱作「血之叛王」、佩爾德被稱作「鐵血宰相」似乎是一樣的概念。不過我到現在還不曉得為什麼他會被叫做黑騎士就是了。
「嗯。」
佩爾德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笑容。你是不是又想去參加那個原本不想參加的會議了啊？聽說他們是兒時玩伴，看來他跟阿西西的關係真的很要好。
嗯？不過你跟凱特爾不是也從小就認識了嗎？為什麼你們的感情就這麼差？
「那麼兩位開會的期間，我和公主去熙社園走走吧。」
望出貝利塔宮的窗外，湖面上積滿了高高厚厚的雪，讓我的眼睛為之一亮。純白的雪景讓人聯想到冬樹葉片的模樣。凱特爾並沒有回答西爾維婭，佩爾德則笑著點了點頭。
「吧吧！」
既然對到眼了，我索性叫了他一聲。以前他常常會無視我的呼喚，但是最近他回應我的機率已經超過了一半。
凱特爾噗哧地笑了出來，然後伸出手。他的手背輕輕地掃過我的臉頰，這讓我的心情有些奇異。是因為他的手掌又冰又涼，還有點粗糙的關係嗎？總覺得像是掉進了乾涸的池子裡。不知怎的，臉頰發麻了起來……
「陛下！」
我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斷。一道尖銳得如同撕裂般的聲音急促地呼喚著凱特爾。嗯？發生了什麼事？凱特爾和我的視線同時轉了過去。從接待室趕忙跑進來的侍從，沒頭沒腦地就以雙膝下跪在地上。
「怎麼回事？」
立刻放下的大手，迅速得讓我來不及反應，於是我嘟起了嘴。凱特爾的視線一轉，那名侍從因為驚嚇而顫抖的模樣讓人感到有點心疼。
「那、那個……」
像那樣結巴個不停的語氣，想必凱特爾聽了會更不高興。而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凱特爾正準備大發雷霆，那名侍從喃喃著「死定了」，接著低下了頭。
「卡德拉斯監獄遭到襲擊了！」
聽到這句話，佩爾德的身體立即彈了起來。
「什麼？」
凱特爾的反應也不怎麼尋常。等一下，他剛剛是說監獄遭到了攻擊嗎？監獄啊……監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吃飯的地方？舉辦派對的地方？還是把人抓進去關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卡德拉斯監獄被、被一群壯漢……」
佩爾德緊抓著那名侍從的肩膀，用力地搖晃，那名侍從因此吞吞吐吐了起來。我揪著西爾維婭的衣領。西爾維婭也以驚恐的表情看著眼前的情景。
「你再說一次。」
不知不覺間，凱特爾將再次召喚出來的劍，對著侍從的脖子指了過去。那把劍並沒有刺進去，而是有驚無險地抵在他的皮膚上。不過要是凱特爾再出一點力，那名侍從脖子上的血痕將會被劍鋒形狀的傷口所取代。凱特爾發狠而扭曲的表情，和從他身上迸發的殺氣，讓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陛、陛下！」
侍從的身體像是抖著篩子一樣地顫動著。他瑟瑟發抖的模樣，讓人不禁同情起他來。為什麼站在我爸爸面前的傢伙，每個人都會變成這副德性呢？即使殺氣並不是朝我而來，我仍然無法倖免於肅殺的氣氛。
真可怕。將我抱在懷裡的西爾維婭似乎也微微顫抖著。
「凱特爾。」
現場唯一沒有在發抖的佩爾德出聲阻止了凱特爾。朋友的勸阻似乎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凱特爾將劍放了下來。
雖然凱特爾並沒有將那把劍收回去，不過令人安心的是，那名差點被砍頭的侍從撿回了一條命。凱特爾似乎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的殺氣還是很重就是了。可能因為我還是個小孩，凱特爾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就連呼吸都感到困難。簡直恐怖至極。
一轉眼，凱特爾一把揪住了侍從的領子。接著他隻手掐住侍從的喉嚨，並低聲警告。
「你要是敢說一句謊話，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面對凱特爾的恫嚇，侍從抱著自己的脖子勉強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快被凱特爾掐到窒息了，那大概已經是他最好的表現了吧。
「走吧。」
凱特爾拖著那名侍從走出了宮殿。
我不安地盯著他們的背影。佩爾德在跟上去之前，回頭望了一下我們。
「西爾維婭？」
「嗯？」
西爾維婭的回答讓佩爾德的臉有些扭曲。那是交織著愧疚和遺憾的表情。
「麻煩妳幫忙照顧一下公主了。」
西爾維婭默默地點點頭。佩爾德笑了笑，隨即也走出了宮殿。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她帶著嘆息說道。對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該拿可憐的西爾維婭怎麼辦才好呢？才新婚第一天，丈夫就跑去工作，唉。我抓著西爾維婭的衣領，不捨地磨蹭著她的臉頰，西爾維婭則緊緊地摟著我，輕拍著我的背安撫我。
「沒事的，公主。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我擔心的並不是那件事啦。
不過從她臉頰傳來的溫度好溫暖。西爾維婭滿面愁容地將臉頰貼著我的，發出了充滿憂慮的嘆息聲。妳沒事吧，嗯？
「啊……」
嗯？怎麼了？我愣愣地轉頭看向西爾維婭，她將我含在嘴裡的手指拿出來，輕輕笑著。
「公主，我們要不要去熙社園看看啊？」
熙社園？不是啊，為什麼突然要去熙社園……
雖然我並沒有很樂意，但是西爾維婭卻突然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並用我的圍兜兜擦了擦我沾到口水的手指。討厭，人家只是因為無聊才想要咬看看的嘛。
「我們邀請塞拉一起來吧！公主您不是很喜歡熙社園嗎？」
「熙社園！」
要去熙社園的話，我是沒有意見啦。再說塞拉過來的話，應該還會幫我把玩具帶來吧？我最近深深愛上了球球玩具。希望她可以把我的兔子也拿過來！希托！我想要跟胖乎乎的希托一起玩！我笑著拍手，西爾維婭也露出了微笑。
「公主，我們來玩飛飛！」
「飛飛！」
我最會用手擺出飛飛的樣子了！
西爾維婭稱讚著我，並在我的額上留下一吻。接著西爾維婭披上外衣，抱著我走到外面。而她身後的貝利塔宮侍女們也跟了上來。
嗚哇，已經冬天了！皇宮裡的冬天不算很冷，不，也有可能是因為真正的隆冬尚未來臨。不過目前並沒有讓人覺得冷得要死，至少比我以前住的仁川溫暖了許多。仁川的溫度從進入秋天開始，就必須穿得厚厚實實的出門才行。我並沒有要比較的意思，但每次總是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前世的記憶。那時候的我，就連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投胎到另一個世界啊……

１‧受到上天眷顧的我！

生日派對的隔天，就是佩爾德和西爾維婭的婚禮。幸運的是，我也可以參加這場在其他城堡舉辦的婚禮。撇開佩爾德不談，身穿純白婚紗的新娘西爾維婭真的美到無法以言語形容。我長大後也想要成為那樣的新娘，我甚至一度產生錯覺，總以為有一對白色翅膀會從她的背後溫柔地展開。
啊，真是美極了。
而在那之後舉行的宴會上，西爾維婭穿的粉色洋裝不但和她的髮色相配，更能襯托出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只可惜現場還是出了一些讓我驚愕不已的問題。
「你是真的想死吧？」
凱特爾以殺氣騰騰之姿，怒視著佩爾德。佩爾德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