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恐怖屋（10）：通靈鬼校（上）

這所隱藏在門後的鬼校，只在深夜開課，從未有活人能夠畢業。

第一章

回到新世紀樂園，一進大門，陳歌就看到周圍的布置和平時不同，增添了很多東西──旺季就要來了。
樂園員工全都已經下班，陳歌獨自一人坐在恐怖屋員工休息室當中。他反鎖房門，關嚴窗戶，拉上了窗簾，然後將黑色手機放在工作桌上。
滑動螢幕，陳歌翻到任務訊息那一頁，他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螢幕當中的血字──四星試煉任務通靈鬼校（該任務將在二十七小時後截止，注意！任務截止後，該場景將永遠無法解鎖）！
「二十七個小時以後，這個四星任務就再也無法領取，四星場景通靈鬼校也將永遠無法解鎖。」陳歌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二十七小時後，也就是說這個任務明天晚上就會消失。」
手指在螢幕上移動，但是陳歌卻沒有點下去的信心。
經歷過三星半場景的荔灣鎮後，陳歌已經不敢想像四星場景會有多恐怖了，那種恐怖可能已經超出了自己想像的上限。
張雅沉睡，無論怎麼呼喚一點反應都沒有，許音雖然成為紅衣，但是他身上的詛咒還未清除，實力大打折扣，剩下的員工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很難派上用場。陳歌將所有員工在腦海當中過了一遍，心裡感覺涼涼的。去挑戰三星半場景的時候，全鬼屋所有員工一起，實力處於巔峰，最後才險之又險的過關。現在要挑戰四星場景，實力反而遠不如當初，這要如何通關？
黑色手機上的任務倒數計時每一次發生變化，陳歌心裡的糾結就會加重一分。他手指懸在手機上方，試了幾次，都沒有落下：「穩妥起見，還是問下筆仙好了。」
陳歌將纏滿膠帶的原子筆拿出，使用了筆仙的預測能力。
「筆仙，筆仙，我能否活著走出通靈鬼校？」陳歌詢問筆仙只是為了尋求一個心理安慰，他甚至都沒敢問自己能不能通關那個場景。
片刻之後，陳歌手中的原子筆自己轉動起來，在白紙上寫下了一句話：「你如果帶我去通靈鬼校，我會選擇自殺。比去那裡，還是自殺更幸福一些。」
「妳是不是對幸福有什麼誤解？再說那地方有這麼可怕嗎？」皺眉看著白紙上的字，陳歌也被筆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震撼到了。
「我只能預測到一個朦朧的東西，那東西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留下第二句話後，筆仙就再也沒有反應。要不是陳歌知道普通厲鬼無法離開寄託物太久，他估計都要以為筆仙已經跑路了。
筆仙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預測錯誤，這次就可能是出錯……陳歌拿起黑色手機，又匆匆跑到地下場景當中找到了會流淚的真理雕像。
「我有個問題想要詢問你。」站在昏暗的臥室裡，陳歌還沒說完問題，只是說了「通靈鬼校」幾個字，雕像雙眼就血流不止，好像看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東西。
等級相差太遠了。陳歌鬼屋裡有兩個擁有預測能力的員工，但他們都是普通的厲鬼，能力不強，如果筆仙可以成為紅衣，那她應該就能成為鬼屋裡的又一個核心。看著破舊的原子筆，陳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筆仙，可惜對方並沒有回應。
難道真的要放棄？明天深夜任務就截止，眼看著四星場景就這麼消失，陳歌心裡隱隱作痛。其實之前在拿不準任務是否危險的時候，他也詢問過筆仙，對方只會說些九死一生、非常危險的話，像這次逼得連自殺都寫出來了，陳歌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能衝動……他在心裡反覆念叨，遲遲無法確認。滑動黑色手機任務頁面，陳歌突然看到了另外一個正在進行當中的任務──左眼的故事。
「和常孤有關的那個任務只完成了第一個環節『死人放映廳』，後面還有兩個環節沒有完成。」陳歌在去新海之前，為了幫助張文宇完成自殺者的心願，想要尋找拍攝電影的劇組，意外遇到常孤，並獲得了很重要的一個訊息──常孤的妹妹常雯雨曾進入過通靈鬼校，還活著出來了。
可惜的是常雯雨的靈魂早已不知去向，她的左眼現在在自己哥哥常孤的眼眶裡，因為換眼手術失敗，常孤正常的眼睛也受到影響，幾乎失明。「常雯雨進入過通靈鬼校，還有一張通靈鬼校的學生證，從她身上應該能有所發現。」陳歌仍沒有死心，他決定先從這個任務入手：「只剩下二十多個小時了，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陳歌沒有耽誤時間，他收拾好背包，還沒休息多久就又跑出鬼屋。
坐上計程車後，陳歌拿出手機撥打了常孤的電話，但奇怪的是，連續撥打了好幾次都沒有人接聽。「難道他出事了？」
盯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陳歌陷入沉思：「那個能穿行電影和現實的紅衣秋美還在漫畫冊裡，難道常孤拋棄她獨自逃走了？」陳歌和常孤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能感覺出來常孤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一個為了救妹妹，將鬼眼換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怎麼可能拋下紅衣獨自逃命？「他是不是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難道是因為我的到來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搭車來到永陵山度假村，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回陳歌很熟練的翻牆進入其中。
上次來就在外面晾曬的衣服到現在還沒有收起，周圍的雜物也沒有任何變化，常孤是在他離開的當晚就直接離開了？陳歌按下複讀機開關將許音呼喚出來，在許音的陪同下，第二次進入度假村的死人放映廳。
廳門沒有關，空氣中飄著一股霉味，屋子裡一片狼藉，好像在陳歌來之前，已經有人在這裡翻找過什麼東西一樣。地面上沒有腳印，舞臺上也看不到從外面帶進來的泥土，膠卷被翻動過，列表裡的所有電影都被刪除……陳歌觀察得非常細緻，他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地方，將整個放映廳檢查了一遍。昨天在他走後又有人進來過！對方似乎是在放映廳裡尋找什麼東西，可惜最終無功而返。陳歌來到放映間：「這地方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對方不斷翻找，說明他們想要的東西還未得手。」
打開放映儀器，登入頁面需要輸入密碼，這個密碼只有常孤一個人知道。「如果常孤被他們抓住，那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再在這裡翻找，把所有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陳歌不知道後面來的那些人是誰，但他感覺對方早就打起了常孤的主意，只是一直在暗中沒有出手，自己昨天晚上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的布置，所以他們才會在自己離開後立刻行動。「常孤身上最大的祕密就是從常雯雨身上得到的左眼，而左眼又是常雯雨從通靈鬼校中帶出來的，那群人突然造訪，難道也是為了通靈鬼校？」想要破解這些謎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到常孤，當面詢問他。
陳歌打開漫畫冊將秋美放出，這位特殊的紅衣雙眼之中透著迷茫，正如她剛被收進去時那樣。
「常孤不見了，妳能聯繫到他嗎？」陳歌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距離通靈鬼校任務截止只剩下二十幾個小時，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貴。
聽見常孤不見，秋美的表情瞬間發生變化，臉上浮現出細密血絲，空洞的雙眸鎖定陳歌就要撲過來。
「妳冷靜一下，我是在幫你們！」
秋美還沒靠近，許音已經擋在陳歌身前，黏稠的血液滴落在地，整個放映廳都被一股薄薄的血色籠罩。害怕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秋美的嘴巴張開，發出尖銳的聲音。
「不要急，如果我猜得不錯，妳的寄託物應該是左眼或者電影膠卷。不管是膠卷還是左眼，現在它們應該都在常孤身上，妳仔細感受一下自己寄託物的位置，應該就能找到常孤了。」
陳歌重複了很多遍，秋美才明白陳歌的意思，她閉上雙眼，身體血色慢慢變淡，血絲飛速減少。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分鐘，秋美雙眼再次睜開後，直接朝放映廳外面衝去。
「快！跟上她！」沒有辦法交流，陳歌只能透過這種方法來尋找常孤。
秋美很快離開永陵山度假村，她背離公路，朝著永陵山深處快速移動。追了足足有一個小時，秋美才停止移動，她面前是一間護林人居住的小屋。
常孤藏在這裡？陳歌輕敲房門，小聲說道：「常孤？我是陳歌，昨天晚上陪你一起看電影的那個人，我帶著秋美回來了。」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陳歌先讓秋美進入木屋。
片刻後，屋門打開，乾瘦憔悴的常孤穿著破舊的衣服出現在門口：「快進來。」
他手中拿著一把柴刀，胳膊和雙腿上有很多傷口，應該是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樹枝和荊棘擦傷的。
「你躲在這裡幹什麼？我昨天走了以後，又有人去度假村了？」進屋後，陳歌打量著木屋，裡面備有各種生活用品和純淨水，這裡應該就是常孤給自己準備的後路。
輕輕點頭，常孤看起來很疲憊，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太多驚慌之色。
「那些人是誰？為什麼要暗中對你下手？」陳歌更好奇的是這個，整個九江除了自己外，應該沒有人會對「門」感興趣了才對。
「他們也是一群可憐人。」常孤嘆了口氣：「類似我妹妹常雯雨這樣的情況不是個案，但常雯雨是唯一一個清醒過來的人，他們的孩子有的還在昏迷，有的已經不在了。」
「在放映間裡翻找東西的是學生家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進入通靈鬼校的人不止一個，但昏迷後還能甦醒的特例，據我所知只有雯雨，所以那些學生的家長想要從我這裡獲得線索。」常孤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在椅子上：「他們出發點是好的，但用錯了力，沿著我摸索的這條路走下去，最終只會一起墜入深淵。」
他喝了口桌上的水：「我電影裡拍攝的全都是真事，大概在十幾年前，我發現自己的妹妹很不正常，似乎她身體裡住進了另外一個靈魂。於是我開始著手調查，後來我發現妹妹經常自言自語，彷彿在跟什麼人對話，再後來……」常孤雙拳握緊：「她身體裡的那個靈魂為了防止這個祕密洩露出去，把家裡所有人都……」
說到這裡，常孤說不下去了，他額頭冒出青筋，平復了好一會：「我僥倖逃過一劫，但從此再也不敢回那個家，直到有一天意外遇見秋美，慢慢接觸後我才發現，雯雨身體中的惡靈早已找到替身，更恐怖的是替身還會自己去尋找替身，那枚眼睛就像是一個不斷重複的噩夢。」
聲音輕輕打顫，常孤過了好久才繼續開口：「秋美是一個例外，她就算被替身害死，就算對很多東西充滿怨恨，但依舊保持了最基本的人性。她沒有被左眼侵蝕，抵禦住了魔鬼的誘惑，輪迴的噩夢在她這裡終結，她在我妹妹的身體裡一直生活了幾年時間。她的善良讓我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嘗試將左眼換到自己身上，借助這隻眼睛尋找妹妹的靈魂。可惜手術失敗了，我兩隻眼睛都出了問題，只能偶爾看見一些特別的東西，這就是我的故事。」
常孤的人生是個悲劇，只不過這個悲劇會出現，完全是因為通靈鬼校，這所學校奪走他的妹妹，間接害死了他的父母。對於陳歌來說，通靈鬼校只是個任務，但是對常孤來說，這所學校是困住他一生的囚籠，他比陳歌更想知道通靈鬼校的祕密，這也是陳歌會選擇跟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聽完常孤的故事，陳歌心裡還有一絲疑惑：「可是你說的這些，和那些家長有什麼關係，他們又為什麼會盯上你？」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常雯雨的情況是特例，在暗中透過各種管道調查，走訪過很多出事的家庭，詢問他們的遭遇，試圖找出線索幫助他們，同時也解救自己。可惜我把人性想得太簡單，人類可以為了恨丟棄人性，也可以為了愛不擇手段做出任何事情，他們漸漸不再被動配合我調查，而是想要從我身上逼問出一切，他們甚至還想挖走我的左眼。」常孤沒有細說，但可以肯定那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否則他也不會在有紅衣厲鬼保護的情況下還東躲西藏。
「如果我找到自己的妹妹後仍有餘力，那我一定會去幫他們，可現實是我雙目幾乎完全失明，拖著這具半殘的軀體，自身難保，哪還有能力去管他們？」常孤聲音逐漸變大，也只有在這位於深山密林的老房子裡，他才敢這樣宣洩。
「你做得不錯。」陳歌背靠房門，他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常孤打斷。
「其實我一直在猶豫一件事，我要在自己雙眼徹底失明之前做出決定。」常孤面朝陳歌睜開了雙眼，他的右眼滿是眼白，而他的左眼乍一看跟正常人的眼睛沒有區別，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在眼珠和眼眶相連的地方全都是細密血絲：「以前我一直在猶豫，但是你的到來讓我堅定了信心，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刺激到你了？」陳歌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沒有做好：「你先別衝動，我們兩個現在是同伴，有什麼事可以商量著來。」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沒有辦法？就算我不行，我還有一大幫朋友和兄弟，你昨天晚上也見過他們了。」
提到昨天晚上的遭遇，常孤臉色變青，他思考了好久才開口：「換眼手術過後，我的右眼視力越來越差，左眼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每天帶給我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我一直苦苦忍受。直到有一天，我在睡夢中疼醒，半夢半醒之間隱約看到了一扇門，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一些，我下意識的閉上了左眼，只用右眼去看，但讓我驚訝的是，當我閉上左眼的時候，那扇朦朧的門卻消失了！」常孤情緒有些激動，他朝著陳歌喊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那扇門是你用左眼看到的？」
「沒錯！我用妹妹的眼睛看到了一扇門！」常孤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道道青筋，眼睛向外凸起，似乎隨時都會掉出來一樣，非常的嚇人。
「你看到的那扇門長什麼樣？是不是通體血紅，上面還有湧動的血絲？」在常孤提到「門」這個字的時候，陳歌的注意力就已經高度集中起來，「門」對他來說有非常特殊的含義。
「血紅？」常孤搖了搖頭：「我看到的只是一扇很普通的門，不過當我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那扇門就消失了。」
「很普通的門？你後來還見過那扇門嗎？」陳歌也不知道常孤看到的門為什麼會和血門不同。
「見過，但每次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間才能看到，我曾嘗試去接近它，可惜一旦我清醒過來，那扇門立刻就會消失。」
「照你這麼說，就算能看見那扇門也沒有什麼用處。」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我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那扇門和我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它就像是要將我吸進去一樣！」常孤的聲音變得非常可怕：「早在幾個月前，那扇門就已經跑到我的床邊，只要我從夢中驚醒，左眼都會看到那扇門立在我床邊！我只需要抬一下手就能推開那扇門，進入其中！」常孤喘著氣，這應該才是他心底最深的祕密：「我不知道那扇門通往什麼地方，更不知道門後有什麼，我一直在害怕，但現在我不想再逃避了。既然這扇門是左眼看到的，那門後很可能就是通靈鬼校！」
常孤的這一番話讓陳歌非常吃驚，不過他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他進入過「門」後的世界，而且不止一次。他也見過很多扇門，但每一扇門都是血紅色的。「你的推測很有道理，但我感覺那扇門後面可能不是通靈鬼校，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陳歌沒接觸過四星場景，也不清楚四星場景和三星場景的區別到底是什麼，所以他不敢肯定四星場景的門就一定是血紅色的。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常孤抬手伸向左眼，他輕輕翻開眼皮──眼眶和眼珠連接的地方已經全部壞死，僅僅被一根根黑紅色的血絲勾連。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嘗試，那我也不會阻攔，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陳歌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距離四星任務截止只剩下二十多個小時。
「什麼請求？」
「在你今晚推門進入的時候，我想待在你旁邊，防止意外出現。你不要急著拒絕，這算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點事情。」陳歌態度誠懇，眼神真摯。
「今晚？」常孤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就今晚！」
「你要先回去休息嗎？」他給陳歌倒了杯水。
「我沒事，你快去睡吧，我會守在你旁邊。」陳歌將許音收回複讀機裡，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
「麻煩你了。」常孤躺到床上，蓋上了毛巾被。
時間緩緩流逝，過了兩個小時，常孤仍舊沒有睡著。「可能是太緊張了，我現在沒有任何睏意。」
被人這麼盯著，換誰過來也睡不著。「要不我去山下給你弄點安眠藥吃？」
「算了，一來一回估計要三個多小時，再說藥局現在都關門了。」常孤一想到自己今晚要推開那扇門，就毫無睏意。

這所隱藏在門後的鬼校，只在深夜開課，從未有活人能夠畢業。

第一章

回到新世紀樂園，一進大門，陳歌就看到周圍的布置和平時不同，增添了很多東西──旺季就要來了。
樂園員工全都已經下班，陳歌獨自一人坐在恐怖屋員工休息室當中。他反鎖房門，關嚴窗戶，拉上了窗簾，然後將黑色手機放在工作桌上。
滑動螢幕，陳歌翻到任務訊息那一頁，他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螢幕當中的血字──四星試煉任務通靈鬼校（該任務將在二十七小時後截止，注意！任務截止後，該場景將永遠無法解鎖）！
「二十七個小時以後，這個四星任務就再也無法領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