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池事件後,柳絲絲被皇帝與康王世子同時看上,
得知康王世子欲強娶柳絲絲,
皇帝震怒,竟直接帶她入宮,立封婕妤。
此舉如同甩了康王世子一巴掌,
當朝權勢最大的這兩人,兄弟之情似乎破裂在即!
而柳婕妤的出現,讓三年來集寵愛於一身的玉妃,
頭一次感到失寵的恐懼,她終於意識到,
也許不該再戴著玉重華的虛假面具……
此時,北襄太妃千里入京,來張羅樓晏和池韞的親事,
卻使眾臣起疑,莫非樓晏明面與北襄決裂,暗中另有圖謀?
朝堂上,御史列出五大罪,直指樓晏不義不孝、包藏禍心!
康王世子也懷疑他們想藉這門婚事,
將大長公主與北襄兩方勢力聯合起來,故而設計阻攔……
雖已兩情相悅,奈何世事風波迭起──
等待三年,樓晏真能順利娶得心上人嗎?
商品特色
※烈火起,風雲變,無涯海閣一夕驚濤,竟成生離死別。魂歸來時,她已換了皮囊、易了容貌,截然不同的身分,仍遇見了他──是宿命早已糾纏在一起,抑或前世未言的深情至死不渝?
※架空古代╳重生復仇╳宮廷權謀╳兩世戀情,來自知名古風作家云芨,文字波瀾起伏、磅礡大氣,劇情絕無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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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芨長篇小說
各方勢力匯聚京城,暗潮湧動,風雲再起!
前有幕後黑手綁架池大小姐,意圖逼她嫁人;
後有池家親戚對他處處挑剔、反對這門婚事……
樓大人心累,看來提親之路,還需再接再厲啊!
作者簡介:
云芨,閱文集團旗下起點女生網大神作家。
溫州網路作家協會副主席,第三屆中國「網路文學+」大會年度十佳最具潛力新人作家獲得者。
擅長「玄幻仙俠」類作品,她的文字優美,其文風恢弘大氣,擅長描寫跌宕起伏的仙征路程,善於憑藉優美筆觸勾勒磅礡背景中的動人愛情傳奇。
人物刻畫飽滿,感情細膩動人,既能展現洪荒時期的波瀾壯闊,又能精確傳達人間真情的感人至深,藝術效果強烈。自加入起點女生網以來,創作了多部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優秀暢銷作品。
代表作:《一仙難求》、《乘鸞》、《天芳》、《天命為凰》、《仙靈圖譜》
已出版:《仙靈圖譜》(吉林文史出版社)、《一仙難求》(江蘇文藝出版社)
章節試閱
第九章
第二日,學子們呼朋喚友,浩浩蕩蕩去正陽門看行刑,見了面互相問一句──
「嚴六,你怎麼走路一拐一拐的?被打了?」
「還說我,你手都不敢伸出來,是不是也被抽了一頓?」
「呵呵……」
少年們尷尬地互視,然後齊齊大笑出聲。結伴幹了一件大事,又一起挨了罰,原就要好的比往日更加親近,有過節的此時也冰釋前嫌。
官吏們也過來觀看,嘖嘖稱奇──禁軍統領被打屁股,真是難得一見呢!看蕭達以後還敢在他們面前囂張不!
時候到了,城門開啟。蕭達僅著中衣,被押了出來。
人群裡發出一陣陣歡呼聲:「來了來了!快看!」
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蕭達頭皮發麻,問道:「怎麼這麼多人?」
胡恩回答:「奴婢不知。」
蕭達猶豫了一下,又問:「胡公公,能不能驅走他們?」
胡恩客氣地道:「蕭將軍,過了正陽門,百姓來去自如,奴婢沒有資格驅走他們。」
「那換個地方行刑呢?」
胡恩還是搖頭,「陛下聖旨,寫明了行刑地點,奴婢不敢更改。」
刑凳已經安好了,蕭達絕望地被按在上面。
「蕭將軍,陛下為了您的顏面,特意點明不用去衣,您忍忍就好。」
蕭達咬咬牙──行,不就是五十杖嗎?他挨得起!埋著頭,蕭達準備當縮頭烏龜,熬過去算了。
豈料他才挨了一下,那邊便響起喊聲:「一!」
板子又落了下來,喊聲隨之而起:「二!」
蕭達差點背過氣去。還帶數數的!
……
「八。」
「九。」
「十。」
板子每次落下,都會響起數數聲。
蕭達整個人都木了,他甚至有一種不真實感。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幹什麼?
短短一盞茶時間,比當初在海盜窩裡還要難捱。疼痛是其次的,被人圍觀的難堪給他帶來加倍的羞辱。他們念出的數字,像一把刀,狠狠插在他身上,還拔出來反覆插。彷彿凌遲。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臀部已經鮮血淋漓,疼痛讓他的腦子更加清醒。
為什麼他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不就是幾個書生嗎?怎麼就鬧到了皇帝的面前?而皇帝,竟不給他留半點臉面。對了,是皇帝的態度導致了這一切。什麼時候,他已經失去聖寵了?
「四十七。」
「四十八。」
「四十九。」
好了。蕭達握緊拳頭。這羞辱終於要結束了。
最後一棍落下──
「四十八。」這群少年,竟然默契地開始倒數。
蕭達一愣,他被打得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連行刑的內侍也習慣了他們數數,又抬起了板子。幸好胡恩反應過來了,哈哈一笑,吩咐行刑的內侍:「好了,五十杖已經打完,快扶蕭將軍上藥去。」
「是。」
蕭達被攙扶進正陽門。看完熱鬧的學子們歡天喜地,三三兩兩散去,來湊熱鬧的百姓也看得很滿足。好人申冤,惡人受罰,可真是個完美的結局啊!
另一邊,池韞與俞敏相約喝茶。商人劉三喜氣洋洋地上樓來,向她們行禮,「見過兩位小姐。」
池韞笑著點頭回禮,伸出手,「劉三爺,請坐。」
劉三恭聲應了,小心翼翼坐到最遠的位置。
五個月前,他落魄得差點破產,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書坊生意越來越好,熏香鋪子剛開就客似雲來,現在出門也會被人喊一聲「三爺」了。劉三深知,能有今天,固然是自己經營有方,可背後的靠山不可或缺。這裡可是京城啊!天底下會做生意的人多了,有幾個能在京城創下一番產業?「這是金猊居的帳簿,請池小姐過目。」
金猊居,就是他和池韞合開的熏香鋪子。
朝芳宮的道姑擅長侍弄花草,也會調製香露,池韞改良方子,讓她們製了香丸香露,放到金猊居賣。朝芳宮是皇家宮觀,不怕方子外洩,而道姑們有錢可掙,即便最低等的粗使,也不至於像以前的青玉涵玉那樣,被欺負了竟連飯也吃不飽。為此,池韞又收攏了一次人心。觀裡的香油錢小道姑們可沾不上手,反正製香也是修行,換幾個銀錢豈不快活?不像以前,只有住持的嫡系才能分到好處。
池韞沒看帳簿,只道:「帳面上的事你跟和露說就好,貨的問題,則去找倚雲。」
劉三稱是。
「這回請你來,為的是另一件事。」
「小姐請說。」
池韞問:「蕭大將軍正陽門受罰的事,你聽說了吧?」
劉三點頭。這件事,京城還有人不知道的嗎?現在樓下就有人說呢!
「我們坐到現在,來來去去聽的都是這件事,可見民眾們喜歡。我們若是出一本小冊子,專門講述時下的新鮮事,一定很受歡迎。」
劉三若有所思。
「朝廷有邸報,專門抄發諭旨、奏議,但那是給官人們看的,平民百姓對那些不感興趣。我們可以仿著邸報出一份坊報,寫他們感興趣的事,隔幾日一期,發行全京城。」
劉三眼睛一亮。書坊的生意很好,但要花的心思不少,俞家兄妹的新式話本固然受歡迎,可別家也會學啊!哪怕差了些,市場也會被分薄。何況還有盜版的問題,只能不停推陳出新。池韞說的這個坊報,正好彌補了話本的缺點,做得好的話,就能成為京城百姓不可或缺的消遣。
兩人商量了一些細節,劉三滿意而去。
俞敏羨慕地看著她,「池姐姐,妳怎麼這麼聰明,一想就是一個主意。」
池韞笑道:「妳也很聰明啊!故事寫得那麼好。那本《鳳凰辭》已經風靡京城了,最近出門做客,沒少聽小姐妹提起吧?」
俞敏露出有點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可惜不能說是我寫的。」
「沒關係,憋不住了可以來跟我說。」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
「大哥,我就出來玩一次嘛!」這是俞二公子的聲音。
「你這叫玩一次?連著好幾天了吧?」俞大公子也來了。
俞慕之道:「我不出來不行啊!他們都去正陽門了,我要躲著不管,以後肯定說不到一處去。」
「得了吧,你敢說不是自己想湊熱鬧?」俞慎之毫不留情揭穿他。
俞慕之理直氣壯:「我湊熱鬧也是應該的。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別以為我不知道袁表哥是你鼓動的,只許大哥你放火,不讓我點燈?」
「喲,還會反將一軍,你真是有能耐了啊!」
兄弟倆一邊上樓,一邊鬥嘴,坐下來的時候,俞慕之還氣呼呼的。池韞給他倒了杯茶,笑咪咪道:「俞二公子說得對,這事我支持你!」
俞慕之立刻轉怒為喜,跟她乾了一杯,「還是妳講道理。」
俞慎之瞥著她,「妳支持有什麼用?妳又不是我們家的人。」
池韞意味深長:「俞大公子,你這是占我便宜啊!」
「呸!」俞慎之啐了一口,然後解釋:「我罵我自己。」
俞慕之哈哈大笑,心情愉悅。大哥每次遇到池大小姐都得認輸,這樣一想,要是真成了自家人,好像對他更好啊!可是,她原本是自己的未婚妻,如果跟大哥議親,豈不是很尷尬?俞二公子矛盾起來,思索綠帽的定義……
池韞問:「沒有後續麻煩吧?袁相爺那邊……」
俞慎之道:「沒事,袁家快添丁了,表舅高興著呢!頂多挨頓罵,反正不掉肉。」
池韞笑了起來:「過兩天我去看看季姐姐。」到底給袁相爺惹了麻煩,雖然是故意坑他站隊的……
◎
折騰了一圈,蕭家的傷患又多了一個,蕭府愁雲慘霧,蕭夫人以淚洗面。蕭達沒好氣:「行了!哭什麼哭?還嫌不夠晦氣啊!」
他心裡極是後悔,娶老婆的時候剛剛發跡,有富商想跟他結親,他瞧人家的女兒養得嬌滴滴的,不比高門仕女差,便開開心心娶了。後來他才知道什麼叫世家女郎,瞧瞧鄭國公夫人,出了事就能捋起袖子,跟丈夫一塊兒進宮告狀,夫妻倆把他擠對得無話可說,兒女教得也好,平日再怎麼放縱,遇事了一點也不含糊。哪像他這個老婆,只會哭哭啼啼,問他怎麼辦。商戶人家到底淺薄,這哪是大家閨秀,分明照著瘦馬養的,可孩子都這麼大了,他能怎麼辦?只能湊合著過了。
「老爺,你別生氣。」蕭夫人連忙擦了眼淚,「小心氣壞了身子,這傷好得更慢了。」
蕭達繃著臉,「那妳就少說兩句話!」
「是是是。」蕭夫人安靜一會兒,又問:「老爺你難受嗎?要不要多墊個枕頭?」
「……」
這時,有丫鬟急急來報:「老爺,夫人,有客人來了。」
蕭夫人有點慌,連忙去看蕭達。
「什麼客人?」蕭達問。
丫鬟剛要回答,外頭已經響起聲音:「蕭將軍,我家公子探病來了。」
蕭達面色一變,想要起床,可他傷得頗重,一動就齜牙咧嘴。
「老爺!」
客人已經進屋了,一個穿著華服,戴了斗篷,遮住了臉;另一個僕從打扮,看著平凡無奇。「蕭將軍身上有傷,就別起來了。」那僕從說道。
蕭達推開蕭夫人,拱手做了個樣子,吩咐:「給客人上茶,然後妳們出去。」
蕭夫人猶猶豫豫地應了,命丫鬟奉上茶來,便領著人出去了。
等屋裡沒有別人了,客人摘下斗篷,露出康王世子那張臉。
「您怎麼來了?」蕭達拘謹地問。
康王世子坐下來,端起茶看了兩眼,又擱下來,說道:「說了來探病的。」
蕭達頗有幾分感動,「小傷而已,有勞世子掛心。」
康王世子「唔」了一聲,問道:「這次沒救你,心裡不怨吧?」
蕭達忙道:「臣不敢。當時的情形,世子能保住臣的職務,已經不容易了。」
康王世子聽他這話,神情有所和緩,「你知道就好。經過這件事,你瞧出了什麼?」
蕭達看了眼外頭,壓低聲音:「陛下已經對康王府生了戒心。」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康王世子說。他上次就知道了,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嫌他們礙事了。
蕭達遲疑了一下,說道:「臣愚鈍,請世子示下。」
康王世子冷冷道:「他現在最倚重的人,是呂康和樓晏。至於袁彰,表現得不明顯,但已經有傾向了。」
蕭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臣先前還納悶,怎麼一件小事就鬧成這樣了,原來有人在背後當推手。」
康王世子點點頭,「這是借題發揮。就是想把你弄下來。」
「臣……」
「不過,你也不冤。」康王世子瞥他一眼,「瞧瞧你的應對,蠢到了極致!吳天朗不給回應,就應該知道這事不成,不趕緊收手,還死強到底。聽說你還當著文臣的面放狠話?人家不收拾你,收拾誰?」
「世子!」
「已經這麼蠢了,乾脆蠢到底吧,把藏頭露尾的傢伙騙出來也好!」康王世子冷冷一笑,重新戴上斗篷,「你好好養傷,盡快回去當差。」
「是。」看著康王世子出了屋,蕭達在心裡琢磨,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已經這麼蠢了,乾脆蠢到底……意思是,讓他當打草驚蛇的那個人,把不懷好意思的蛇給引出來?
◎
康王世子回了府,世子妃迎上來,親自服侍他淨面更衣。
「上次叫妳打聽的人,怎麼樣了?」
世子妃愣了下:「夫君,你說的是……」
「那位池家小姐。」
世子妃領會過來,揮手讓侍婢退下,與他詳說:「精明得很。池家二房怕她怕得跟什麼似的,三房一心巴結她;大長公主沒出手,她自己就把父親的產業拿回來了,朝芳宮現在成了她的囊中物,手裡有錢有人。要是小叔沒出事,娶她倒是合適,門第是低了點,可手段了得,定能將他管得服服貼貼。」
康王世子點點頭,去了書房。
書房裡已經有人等著了,那人稟道:「小的查過了,那個柳絲絲就是池家小姐請去的。被抓的學子裡有她的兄長。」
果然如此。康王世子沉思──這件事應該是巧合吧?她兄長被抓進去,當然要盡力救出來了。這麼大的動靜,大長公主沒出手,她哪有本事運作?看來主謀之人是樓晏或者呂康了。也是蕭達自己蠢,明晃晃的把柄,那些奸滑的文臣怎麼能放過?
◎
夜深了,皇帝乘輦回後宮,一路閉目養神。
「陛下,到了。」
皇帝睜開眼,發現自己在靈秀宮外,愣了一下。
「陛下。」玉妃迎了上來。
皇帝心情複雜。是了,這三年來,除了固定的日子,他都會來靈秀宮,胡恩都習慣了。
他下了輦,進了靈秀宮。玉妃一邊服侍他換衣洗漱,一邊說著閒話:「陛下今天怎麼這麼晚?前朝事情太多了嗎?御花園的桂樹開花了,臣妾還想請您去賞花呢!您要是沒時間去,臣妾就叫他們摘了,蒸些桂花露,再晾些桂花茶……」
皇帝盯著她的臉。眉毛修過,眼睛有妝,唇形也是畫的。他忽然問:「妳不用淨面的嗎?」
玉妃絮絮叨叨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她抬頭看著皇帝。
皇帝避開她的視線,輕咳一聲,「沒事,只是忽然想不起來,妳不著妝是什麼樣子。」
停頓片刻,玉妃笑了一下,給他繫上衣帶,「臣妾當然要用最好的面貌迎接陛下了。」
「唔。」
值夜的錦瑟看到玉妃一個人出了寢殿,連忙上前施禮,「娘娘,您有事怎麼不叫奴婢,自己出來了?」
玉妃搖搖頭:「沒事,只是出來散散心。」
散散心……錦瑟怔了下,忍不住看了眼內殿。
玉妃隨意坐下來。沉默了半晌,說道:「錦瑟,他不喜歡我了呢!」
不喜歡?誰?錦瑟愣了一下。
玉妃又道:「他今天問我,晚上不用淨面嗎?」
錦瑟有點明白,又更加糊塗了。明白這個「他」是皇帝,糊塗淨面和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她沒問出這句話,問了玉妃也不會回答。
可玉妃自己知道答案:淨了面,她就不是玉重華的樣子了。如果她不是玉重華,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擁有這樣一座宮殿?她忍不住伸手抱住自己。不只他記不清,她也記不清自己原來的樣子了……
「娘娘,夜風涼,您多穿一點。」墜兒急忙拿了披風過來。
玉妃裹上了披風,並沒有覺得暖和。
或許,一個人的痴心是有盡頭的,三年了,他終於開始厭倦這個遊戲了。他已經是皇帝,儘管總是懷念著當初的美好,可讓他回到宜安王的位置,恐怕不會願意了吧?
◎
第二天休沐。皇帝一大早去了皇后那裡,待了半天。用過飯,他出了華春宮。
胡恩問:「陛下,回靈秀宮?」
皇帝搖頭:「不去了。」
「那,去長福宮?」這是宸妃的寢宮。
皇帝還是搖頭。
胡恩遲疑:「不如去清寧宮坐坐?」
太后那裡清靜,最近母子關係也好。
皇帝沒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長樂池是不是很好玩?」
胡恩愣了一下。
皇帝繼續道:「朕從來沒有去過,以前太子哥哥也不去這種地方。想來京中的少年郎,沒有沒去過的吧?」
胡恩小心措詞:「奴婢出宮的時候去過幾次,確實很熱鬧。」
皇帝就道:「那就去那裡吧。」
「吭?」胡恩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帝瞥過去,「怎麼?」
胡恩想,皇帝這是要微服出行啊!他沒敢拒絕,只道:「陛下要出宮,需得換了衣裳。」
皇帝點點頭,「先去承元宮。」
半個時辰後,換了常服的皇帝出了宮,一路乘車到了長樂池。
午後的長樂池,正是最冷清的時候。
皇帝納悶:「不是說很熱鬧嗎?」
胡恩笑道:「陛下,白天大夥兒要上工,晚上才是出來消遣的時候。」又道:「今天休沐,已經比往日人多了。」
皇帝「哦」了一聲,走了兩步,發現自己不知道去哪裡。「他們……來長樂池一般幹什麼?」
胡恩回答:「遊船,吃酒,狎……咳!」好險及時吞回後面那個字。
皇帝聽明白了。所謂吃喝玩樂,要說吃喝,宮裡已是頂尖,出來自然是玩樂了。提到伎人,他想起那日見到的柳絲絲,便道:「你問問,那個叫柳絲絲的在哪裡。」
「是。」
胡恩立刻著人去打聽,不一會兒,將他引去折桂樓。
「柳姑娘是這個月的花魁娘子,原本就在湖邊的遊船上,但因為前幾天的義舉聲名大噪,遊船總是被人圍得水洩不通。她沒法子,只好換到折桂樓來,所幸環境不錯。」
胡恩領著皇帝進了折掛樓,問了掌櫃。掌櫃客氣地告訴他,柳絲絲只是暫時在這裡掛名,別的事他們管不著,想要見她,需得自己去問。胡恩便上了樓。
柳絲絲正在屋裡彈撥琵琶。
出名有出名的煩惱,這幾天出不得門,倒讓她百無聊賴。
卻聽外頭傳來聲音:「柳絲絲柳姑娘可在這裡?」
守門的小廝回道:「是在這裡,不過我家姑娘暫時不見客。」
「為何不見客?」對方驚訝,「這是我家公子的見面禮。」
想必見面禮很貴重,小廝的聲音帶著惋惜:「對不住貴客,我家姑娘累了,正在休息。您可以晚上再來。」
「你們……」
柳絲絲聽這聲音略微尖細,帶著不男不女的怪異,忽然想起幾天前進宮的時候……她心中一動,吩咐丫鬟:「請客人進來。」
第九章
第二日,學子們呼朋喚友,浩浩蕩蕩去正陽門看行刑,見了面互相問一句──
「嚴六,你怎麼走路一拐一拐的?被打了?」
「還說我,你手都不敢伸出來,是不是也被抽了一頓?」
「呵呵……」
少年們尷尬地互視,然後齊齊大笑出聲。結伴幹了一件大事,又一起挨了罰,原就要好的比往日更加親近,有過節的此時也冰釋前嫌。
官吏們也過來觀看,嘖嘖稱奇──禁軍統領被打屁股,真是難得一見呢!看蕭達以後還敢在他們面前囂張不!
時候到了,城門開啟。蕭達僅著中衣,被押了出來。
人群裡發出一陣陣歡呼聲:「來了來了!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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