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
有這麼一種課程
那時,我還是小孩子。坐在教室,聽著社會課老師上課。
社會不像國語,國語課能玩成語接龍,寫寫童話。
社會不比自然,自然課常到校園抓青蛙,看小花。
社會也不比美術課,美術課可以捏泥巴,發揮想像力,在紙上塗塗畫畫。
我暗暗發誓,有朝一日當老師,絕對要把社會課教得生動又有趣,讓小朋友都愛上它。
時間飛逝,歲月如梭,眨眼間,我已經長大,真的變成老師,也教起社會。
社會領域很寬廣,它包含歷史、地理和公民。
歷史在遙遠的時間那頭;地理在寬闊的空間那邊;公民教的某些東西,鄉下沒有。
有的課,我可以放錄影帶;有的課,我可以拿掛圖;有的課,我們可以玩角色扮演。但是更多的課,我還是一樣要比手劃腳、口沫橫飛。
雖然我極力想改變,但是,一切好像都很難轉變。
這讓我想到,如果能把知識變成生活,小朋友親身經歷一遍,根本不必我來講,小朋友一定能記得牢,對不對?
這又讓我想到,為什麼不辦一所這樣的學校?
「可能小學」,它立刻在我腦裡閃呀閃呀,金碧輝煌的朝我招手。
在可能小學裡,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歷史」是我最先想到,現實無法重演的課。
像是秦朝,兵強馬盛但是律法嚴苛。犯人抓太多,抄寫名錄的隸官將文字偷減筆畫,簡化後的字,不管是隸書、楷書、行書,都是從那時之後才大勢底定,源遠流長直到千年後。
所以,你想不想到秦朝去看看,感受一下秦代的氣氛,體會一下古人的生活?絕對比坐在課堂裡還要精采一百倍。
唐朝是中國古代盛世,但是,到底有多興盛呢?
單單以長安城來說,就住了上百萬的人口。這上百萬人要喝水,得有多大的水庫呀?要吃飯,得運來多少的稻米呀?
就算是糞坑,都得準備幾十萬個,夠偉大了吧!
那時,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想到中國,中國的留學生玄奘卻反其道而行,經過陸上的絲路,千里迢迢去印度取經,從此,梵音繚繞,直到今天。
到唐朝享受那種國際化的感覺吧!
明朝的鄭和下西洋,比哥倫布早了幾百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歐洲人從此在美洲大陸占地為王,滅了印加文明;鄭和航行到非洲,帶著媽祖與各國建立友好關係,幾個國王甚至隨他回南京,願意葬在中國,這又是怎麼回事?
海上的絲路,陸上的絲路,交相輝映,那是我們不可不知的歷史。
還有一條運河,也很精采。大家一定聽過楊貴妃吃荔枝,必須用快馬傳送,才能在賞鮮期限前送到長安城。
可是古代的稻米如果要這麼送來轉去,絕對會累死幾萬頭可憐的馬匹、牛隻。養馬很貴,牛車很慢,古人動腦想到運河,經過上千年的挖掘,終於挖成一條全世界最長的京杭大運河。
有了這條河,南方、北方暢行無阻;有了這條運河,康熙、乾隆皇帝才能常到江南去品美食,賞美景。
到清朝搭船遊一段運河吧!感受江南的風光,看看乾隆皇帝為什麼亂蓋印章,哈,絕對有趣!
這是沒有教室的課程,這是感受真實生活的課程,推薦給你,希望你能學習愉快,收穫豐足。
還等什麼呢?把書打開,跟著謝平安、愛佳芬回到古國去吧!
推薦序
從歷史學習智慧
歷史是每一個民族的根本,它是一個歷程,記錄這個民族從甲到乙時間和空間上所發生的事。每一個民族都很注重它的歷史,如果沒有史,編也得編一個出來,以向後人交代祖先是怎麼來的。像臺灣這樣不注重史,還要去之而後快,真是千古少有。沒有根的樹是活不長的,看到現在政府用公權力大力的讓子民遺忘祖先的故事,真是深以為憂。
俗語說「兒不嫌娘醜」,不管過去的歷史是如何不堪,都應該珍惜它;它是「己身所從出」,是祖先走過的痕跡,飲水要思源,不可忘本。孔子說:「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歷史不可隱藏也不可抹煞。「在晉董狐筆」就是史官最好的典範,更何況我們有著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輝煌燦爛歷史,我們怎麼可能不叫孩子去讀自己的歷史,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祖先曾經創造出連現代高科技都做不出來、像馬王堆出土的蠶薄紗的文明?
不讀史,無以言
孩子的成長過程需要一個榜樣,好讓他立志效法,「養天地正氣,法古今完人」曾是我們教育孩子的準則。歷史上有這麼多可歌可泣的榜樣,我們希望孩子長大成為正直有志節的人,現在卻為了意識型態,畫地為限,在渡黑水溝以前的歷史,統統不教了,把祖先留給我們最珍貴的文化遺產,一盆水全潑了出去,我深覺可惜。
很多人覺得現在的年輕人膚淺,一問三不知,只會追星、穿名牌。細想起來,這是我們的錯,怎能怪他們?孔子說:「不讀詩,無以言。」我更認為「不讀史,無以言」,是我們沒有好好教育他們,沒有給他們深度。所以現在看到也有人感覺到孩子不讀史的危險,願意寫歷史,出版歷史給孩子看,做為一個知識分子,我怎能袖手旁觀,不盡一份棉薄之力呢?
唐太宗曾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千百年來,物換星移,滄海桑田,只有人性未變,讀史正是可以知興替,可以使自己不重蹈前人的覆轍。歷史教我們的其實就是智慧。我常覺得一個學校中,最重要的是歷史老師,一個會說故事的歷史老師可以兼教公民課程,他可以用說故事的方式將倫理、道德、價值觀帶給學生。只要把學生讀史的興趣帶起來,讓孩子自己去讀史,讀多了,國文程度會好,因為了解典故就會用成語和比喻,就可以增加文章的文采;語文能力好了,學別的科目也容易了。
這套書用孩子最感興趣的時光機器把孩子帶回古代,讓他們身歷其境去體驗古人當時的生活。例如在秦朝只有犯人才剃頭、剃鬍,難怪我們看到的兵馬俑都是留著大鬍子。
因了解而得到的知識是長久的,但願我們的孩子都能從歷史中去認同我們的祖先,了解他們一代一代的哲學思維與藝文的創意,以他們所成就的人類文明為榮。
◎洪蘭/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教授
推薦序
一趟文化之旅
王文華這四本【可能小學的歷史任務I】系列(《秦朝有個歪鼻子將軍》、《騎著駱駝逛大唐》、《跟著媽祖遊明朝》和《搖啊搖,搖到清朝橋》)是所謂的「歷史故事」的一種:藉虛構的男女主角回到從前的某個時空,此時空的人物確實存在於歷史記載中,當時的人事物的敘述必須精確,出現的確實是存在的昔日人物,但只是配角,文物的描繪也必須恰如其分,不可任意杜撰。可以虛構的部分只有情節,例如今人與古人在過去時空中巧遇,形成另一套故事。
作者選取了中國歷史上的四個重要朝代:秦、唐、明、清。這四個朝代武功鼎盛、與外族接觸也相當頻繁,因此文化交流不斷,催生新的文化。當然,與外族接觸不見得完全是主動,有時是大環境所逼,不得不去面對,尤其在每個盛世步向衰微之時,這點清末時期最為明顯。幸好作者選取的是清初國力強盛的乾隆年代,這種顧慮也就自動消除了。
閱讀的三個基本功能
專家學者認為給兒童閱讀的書籍有三個基本功能:提供樂趣、增進了解,與獲得資訊。他們強調,童書的書寫內容必須以樂趣為主,先吸引孩子主動打開書本,然後再從樂趣的描述中帶入「了解」與「資訊」的相關訊息。
細讀這套書,我發覺這三種功能可以並列,沒有先後之分,可以同時達成。四本書的趣味性都很高,但在閱讀當中,作者隨時加入類似「視窗」的「超時空便利貼」(好炫的名字!),增加讀者對故事背景安排的了解,當然同時也提供了不少相關資訊。最後更透過「絕對可能會客室」的問題討論,試圖澄清、說明或解釋該朝歷史最容易被現代人誤會或誤傳的部分,使小讀者看完故事後,同時達成閱讀的三個重大功能。作者用心良苦,值得稱讚。這些隨時補充的有趣歷史小知識,能讓孩子充分理解透過「看故事」而「學歷史」的過程與意涵。
老少三主角
這套書的重要角色有三:謝平安、愛佳芬與玄章老師。謝平安與愛佳芬就像一般的小四男女生一樣:求知欲強,對周遭的一切變動的或不變動的人事物都十分好奇,愛現以力求表現,喜歡動手動腳,觸碰「不應該」觸碰的東西,例如竹尺、象鈴、平安符、茶匙這些連接現在與過去之間的「鑰匙」,然後到相關的朝代冒險走一趟。雖然險象環生,但絕對不致於險遭不測,不然的話,謝平安、愛佳芬哪有機會繼續闖蕩中土、穿梭各個朝代?王文華老師的故事也就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或許有人會問,故事中竹尺、象鈴、平安符、茶匙這些所謂的「鑰匙」,與西方奇幻故事中的「過門」(threshold)是否一樣?依據學者的說法,「過門」是介於「第一世界」與「第二世界」之間的一道關卡或通道。「第一世界」指上帝創造的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而「第二世界」則是作家虛擬的空間,所以我們翻開《魔戒》或《龍騎士》時,會發現一張作者繪製的地圖、一個我們現存世界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故事熔現實與奇幻於一爐時,「過門」就得出現了,例如衣櫥(《納尼亞傳奇》)、月臺(《哈利波特》)、書(《說不完的故事》)等。然而「可能小學」這套書的「鑰匙」雖有「過門」功能,但謝平安、愛佳芬闖入的空間確實存在過,他們是藉這些「鑰匙」回到過去,與古時名人過了一段有趣冒險的生活,「鑰匙」的功能比較接近《湯姆的午夜花園》中,那道湯姆在午夜鐘敲十三響時推開通往花園的門。 看完了上面這段「超時空便利貼」後,我們不能忘了書中另一個關鍵人物——玄章老師。表面上,他是一位上起課來可以讓學生昏昏欲睡的古板老師,可是他一帶動「戶外教學」時,精神就來了,有若另一個老師。謝平安和愛佳芬常在另一時空裡找到這位老師的「影武者」(如秦朝的秦墨、明朝的大鬍子叔叔等)。讀者思考一番後,不難發現他似乎扮演了「智慧老人」的角色。當然,如果認定玄章老師是作者的化身,也未嘗沒道理。
文化之旅的滋味
就字數而言,這套書的層級比一般橋梁書稍高,但內容適合國小中、高年級與國中一、二年級閱讀。這套幽默、有趣的好書,讓我們隨著謝平安和愛佳芬到中國四大朝代盛世遊歷一番,見識固有文化高貴優雅的一面。
我們徜徉於兵馬俑、唐詩、佛經、對聯、船隊這些文化積澱的同時,也領略到作者非凡的改寫能力(如《西遊記》的互文奇思)。我們一邊快樂閱讀、一邊用力思索,腦海中不時浮現一幅幅由文字轉化而成的動畫:沙漠上的駱駝鈴聲、繁華京城的鼎沸人聲、運河上行駛的船隻、大海上揚威異域的船隊……似乎在我們眼前一一閃過。藉由書中的竹尺、象鈴、平安符、茶匙,我們隨著兩位可愛頑皮的小四生,分享了他們驚險有趣的旅程,滿載而歸。原來,文字推介的文化之旅是如此令人興奮難忘!
◎張子樟/前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