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關於知識、叢林、家庭、信仰的冒險之旅。
「別睡,這裡有蛇!」這是皮拉哈人互道晚安時的話語
因為在危險環伺的叢林,熟睡會讓他們失去防備。
作者帶著他的家人到亞馬遜叢林,和皮拉哈人住了三十多年,
原本他試圖改變他們的信仰,可是為什麼後來改變的卻是自己的人生?
★★★ 2011年 開卷好書獎(翻譯類)年度十大好書 ★★★
★★★ 2009年 亞馬遜網路書店 編輯年度選書 ★★★
今日世界上大約有六千五百種語言,其中的一大半在未來的五十到一百年間將面臨絕跡的威脅。一種語言代表一種世界觀,一種瀕絕語言則代表一種瀕絕的世界觀,然而這一套瀕絕的世界觀,為何顛覆了一個外來者的信仰?
皮拉哈語裡只有3個母音與8個子音,但每個皮拉哈語的動詞,卻至少有6萬5千種可能的形式。
皮拉哈人會不時更換名字,理由是他們在叢林與相遇的神靈交換了名字。
皮拉哈人不將夢視為幻境,他們認為,清醒與沉睡時所看見的,皆屬真實經驗。
皮拉哈人不擔心自己不知道的事,也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搞懂或已經搞懂所有的一切。
皮拉哈人對死亡無所畏懼,他們相信自己。
作者說,他認識皮拉哈人時才26歲,現在他已經可以領老人優惠券了,因為認識了他們,讓他有好多故事可說,這些故事都寫在這本書裡。
他在那裡走過許多美得出奇的地方,也經歷了許多他一輩子都不會想再經歷的狀況。他以自己留不住的東西,換得了不會失去的東西。他在那裡付出了他的青春,卻也領悟到了在其他地方無法領悟到的,關於生命的本質、關於語言、關於文化的洞見。
「皮拉哈人讓我了解到,即便沒有天堂的慰藉與地獄的恐懼,也能有尊嚴並心滿意足地面對生命,帶著微笑航向生命的混沌深淵。」
他如此總結,這一趟讓他畢生難忘、更讓他的人生重新開始的冒險之旅。
◎ 作家、國際NGO工作者/褚士瑩——專文介紹
◎ 作家/夏曼.藍波安、實踐大學應用外語學系教/黃美金——共同推薦
作者簡介:
【作者】
丹尼爾.艾弗列特Daniel Everett
曾任美國伊利諾州立大學語言、文學暨文化系主任、本特利大學文理學院院長,現為本特利大學教授。他原本是個傳教士,為了帶著皮拉哈人一起上天堂,攜家帶眷在亞馬遜叢林裡住了三十年。他離開部落的時候放棄了信仰,並與妻子離異,然後換來這本書。
丹尼爾.艾弗列特是唯一能夠流利操持皮拉哈語的外來者,而他在這套語言系統上的發現,不但挑戰了語言學界權威喬姆斯基(Noam Chomsky)在語言學上的既定主張,更追溯了語言和文化上的先後關係。
【攝影】
馬汀.薛勒Martin Schoeller
知名德國肖像攝影家,現居紐約,拍攝對象從明星、政治家到部落叢林族人,從歐巴馬、安潔莉娜裘莉到不知名的皮拉哈人都有。拍攝特點在於一視同仁(且毫不留情)地捕捉臉部所有的細部特徵,以同時呈現個人與群體的共相和殊相,引發觀看者留意(或意外發現)被攝者作為人類所凸顯╱揭露的本質。曾與美國世界級人像攝影家Annie Leibovitz共事,從中習得重要拍攝技巧。
譯者簡介:
黃珮玲
比利時魯汶大學社會與文化人類學碩士。見本書作者從語言最細緻處撼動所屬專業學科與信仰,並透過自身經歷與反省,試圖回答人何以為人的根本問題。翻譯本書因而是個除塵去蔽、明見自身的過程。
章節試閱
【推薦序】
3個母音與8個子音的6萬5千種可能
文╱褚士瑩(作家、國際NGO工作者)
生命在遇到巴西亞馬遜叢林裡的皮拉哈族人後大轉彎的丹尼爾.艾弗列特,放棄了傳教士的工作,成為無神論者,出版了《別睡,這裡有蛇!》,從此專心當一個語言學家和人類學家。
在那之後,他陸續出了三本書,一本叫做《語言:文化的工具》(Language: The Cultural Tool),強調語言不是自然而然與生俱來的,而是人類為了解決特定的溝通問題,才被發明出來的,就像人類發明防身、狩獵的弓箭一樣。
另一本書,叫做《心靈的暗物質:文化中那些無意識的清楚表達》(Dark Matter of the Mind: The Culturally Articulated Unconscious),跨越哲學、人類學、語言學、認知科學四個領域,宣稱我們所謂人的天性其實不是真的天性,只是反映人們所在的文化。他相信人其實像亞里斯多德說的,心靈的本質是一張白紙,接近佛家説的「無我」。
還有一本,書名是《語言是如何開始的:人類最偉大發明的故事》(How Language Began: The Story of Humanity's Greatest Invention),探索兩百萬年前的直立猿人如何發明了語言,將後繼的人類子孫帶進了語言的世界。
從這一連串的書名,我們可以看到一個以宗教信仰為人生重心的傳教士,如何一步一步選擇離開舒適圈,在與世界面對面的過程中,反思自身的人生或信仰,成為了一個無神論科學家的過程。
在2017年一場美國賓州的TED演講中,丹尼爾.艾弗列特說到了皮拉哈族人的世界觀如何改變了他。因為皮拉哈族人只把死亡看待為自然的一環,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他意識到對根本不畏懼死亡的人傳教,簡直是浪費時間,皮拉哈族人讓他看到宗教的本質充滿「恐懼」。沒有恐懼的皮拉哈族人,已經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傳教突然間變得如此可笑而多餘。
「皮拉哈人讓我瞭解到,即便沒有天堂的慰藉與地獄的恐懼,也能有尊嚴並心滿意足地面對生命,帶著微笑航向生命的混沌深淵。」丹尼爾.艾弗列特回憶說。
皮拉哈族人不說遙遠的過去,也不說遙遠的未來,所以無論是神,還是沒有樹的亞馬遜叢林,只要看不到的,都不需要多費唇舌去說。
本書作者並沒有因此鼓吹讀者去學習皮拉哈族人,相反的,他說只要跟與我們想法不同的人接觸,就會為生活注入新元素。如果傳教士抱著「改變世界」的理想到遠方去,卻固守在自己其實也不明白的宗教戒律跟經典中,只會變成一個頑固而封閉的人。但如果我們願意把自己當作世界的學生,成為懂得傾聽世界、傾聽別人、傾聽自己生命聲音的人,即使不旅行,只是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找一戶跟自己語言、信仰、生活方式不同的人家,同居共食一個禮拜,按照對方家庭的規矩生活,也會跟去亞馬遜叢林加入人數頂多只有三、四百人的皮拉哈族人,有著同樣的效果。
或許,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一座亞馬遜雨林,蘊含著所有的答案。正如皮拉哈語裡雖然沒有數字的概念,只有3個母音與8個子音,但每個皮拉哈語的動詞,卻至少有6萬5千種可能形式。掌握生命本質的「理性」與「智性」,就如同語言學家掌握語言的本質,或是掌握了3個母音與8個子音皮拉哈族人,從此面對無窮無盡的世界,仍無所畏懼、沒有匱乏。
【推薦序】
3個母音與8個子音的6萬5千種可能
文╱褚士瑩(作家、國際NGO工作者)
生命在遇到巴西亞馬遜叢林裡的皮拉哈族人後大轉彎的丹尼爾.艾弗列特,放棄了傳教士的工作,成為無神論者,出版了《別睡,這裡有蛇!》,從此專心當一個語言學家和人類學家。
在那之後,他陸續出了三本書,一本叫做《語言:文化的工具》(Language: The Cultural Tool),強調語言不是自然而然與生俱來的,而是人類為了解決特定的溝通問題,才被發明出來的,就像人類發明防身、狩獵的弓箭一樣。
另一本書,叫做《心靈的暗物質:文化中那些無意識的清...
作者序
「看!他在那!神靈伊嘎凱!」
「有,我瞧見了!他威脅要傷害我們。」
「大家快來看是伊嘎凱!他正在河岸上!」
我從熟睡中醒來,不確定我是在做夢還是真聽見了這段對話。那是一九八○年的旱季,八月的一個週六早上六點半。陽光閃耀,但還不算太熱。在我河濱空地上那間簡陋的屋子前,一陣微風正從麥西河吹拂而上。我睜開雙眼,看見頭頂上的棕櫚葉屋頂,由於陳年的灰塵與煤煙,原有的黃色色澤已經變得暗沉。我的住處與兩間結構相似的皮拉哈小屋相接,裡面分別住著阿侯比西和科賀比伊伊艾一家人。
待在皮拉哈部落的那些日子裡,我在無數個清晨應付炊火飄來的淡淡煙味,以及臉上巴西陽光的熱度。陽光隔著蚊帳射入,已溫和了些。孩童常嘻笑著,彼此追逐,或用響徹村落的哭聲討奶喝。狗兒吠著。通常當我一睜開眼,從夢裡朦朧醒來,就會有一個皮拉哈小孩(有時甚至是大人)透過房屋牆板上帕西烏巴棕櫚樹木條的間縫盯著我瞧。這個早晨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會兒我完全清醒了。皮拉哈人發出的噪音和叫嚷聲吵醒了我。我坐起身來,環顧四周。人們聚在麥西河岸高地上,離我的床約六公尺遠,所有人都大力比畫著,大聲喊叫,全心留意我屋子對面的河岸。我走下床,想看清楚發生什麼事,反正在這樣的吵鬧聲中我也睡不著。
我從地板上撿起運動短褲,先確認上面沒有捕鳥蛛、蠍子、蜈蚣或其他不速之客,然後穿上短褲,匆匆套上夾腳拖鞋向門外走去。皮拉哈人三三兩兩聚集在我屋子右方的河岸上,越來越興奮。還有一些母親在小徑上奔跑,懷裡的嬰兒則死命抓住嘴裡含著的奶。
女人都穿著無袖無領中等長度的連身裙。她們平時都穿著這衣服工作睡覺,上面還有爛泥和煙灰造成的深棕色污漬。男人則穿著短褲,或僅用塊腰布裹住下身。沒人帶著弓箭,這讓我鬆了一口氣。尚未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則光著身子,皮膚因為直接受日曬雨淋而變得像皮革。出於某些理由,嬰兒都喜歡爬來爬去,屁股也因為在地面上拖行而結了層硬皮。所有人都在火堆旁睡覺、坐著,因此身上都積滿灰燼和塵土。
氣溫還只有攝氏二十二度左右,雖然潮濕,但比起中午四十度以上的高溫,這還算小意思。我揉揉惺忪睡眼,轉身問語言指導老師科賀:「發生了什麼事?」
他就站在我右方,身子強健、膚色棕黑、肌肉精瘦,全身緊繃盯著對岸。
他不耐地說:「你沒看見他就在那邊嗎?住在白雲上面的神靈伊嘎凱,就站在河岸上對著我們大喊,說我們一進入叢林,他就殺了我們。」
我問:「在哪?我沒看見。」
科賀沒好氣地回答:「就在那兒!」他眼睛動也不動,盯著那顯然空蕩蕩的河岸中央。
「他在河岸後方的叢林裡嗎?」
「不!就在河岸上。你看!」他火大,又說了一次。
我和皮拉哈人一起待在叢林裡時,總是看不到他們眼中的野生動物。我的雙眼不夠老練,無法像他們一樣視物。
但是這次不同。即便是我,也能看出在那距離不到九十公尺的白色沙岸上,確實什麼都沒有。然而,我有多確定那裡沒什麼,皮拉哈人就有多確定那裡有什麼。也許那河岸上曾有什麼東西,而我錯過了。但他們堅持伊嘎凱還在那,他們正盯著他看。
大家還是一直望著河岸,我身旁六歲的女兒克莉絲蒂問我:「爸爸,他們在看什麼?」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看見。」
克莉絲蒂墊起腳尖,盯著對岸瞧。然後她望向我,又望向皮拉哈人,跟我一樣一頭霧水。
我和克莉絲蒂離開了皮拉哈人,走回屋子。我剛剛目擊的那一幕是什麼?從那個夏日清晨起,我在往後二十多年裡一直試圖理解歐洲和皮拉哈人這兩種文化眼中的現實是如此不同,這代表了什麼?我永遠不能向皮拉哈人證明河岸上什麼也沒有,而他們一樣無法說服我那裡真的有什麼,更別說是神靈了。
身為科學家,客觀性是我篤信的價值。我曾想,要是我們能更努力嘗試,自然就能看到別人眼中的世界,也更能學會如何尊重彼此的觀點。然而我從皮拉哈人身上學到的是,即使是我們對環境的感知,也都受我們的預期、我們的文化、我們的經驗所左右,而出現跨文化的不可共量性。
夜裡,當皮拉哈人離開我的屋子回去就寢時,他們會有不同的表示方式。有時他們會說:「我要走了。」但通常他們的說法是:「別睡著了!有蛇喔!」這說法一開始令我很訝異,但現在已經是我最喜歡的睡前問候語。皮拉哈人會這麼說,是基於兩個理由。首先,他們相信少睡些能讓他們「變得更堅強」,這是他們共有的價值觀。其次,他們知道身處叢林,危險無所不在,熟睡會讓人無法防備村落四周無數獵食者的攻擊。皮拉哈人的晚上充滿笑聲跟談話,他們不會一次睡很久。夜裡的村落很少悄然無聲,也很少有人會一連睡上好幾個小時。多年來,我從皮拉哈人身上學到許多,但這或許是我最愛的一課。當然,生活艱辛、危險環伺,我們可能得不時犧牲睡眠。但既然日子都要過下去,不如就好好享受吧。
我在二十六歲踏入皮拉哈部落,現在已經老到能領老人優惠券了。我將青春給了他們。我得過好幾次瘧疾。有好幾回,皮拉哈人或其他人威脅到我的生命。我也不願再回想我曾經如何背著成箱、成袋、成桶沉甸甸的物品穿越叢林。我的孫子都知道皮拉哈人,我孩子的成長過程也都少不了皮拉哈人。我看著這些如今已跟我一樣老邁的族人,他們曾威脅要殺了我,如今卻能為我兩肋插刀。
這本書記載了過去三十年我研究皮拉哈人並與他們共同生活所學到的事。在那段日子裡,我盡我所能去理解他們如何觀看、了解與談論這個世界,並將所學提供給科學研究的夥伴。在這趟旅程中,我走過許多美得出奇的地方,也經歷了許多我不想再經歷的狀況。但我慶幸自己完成了這趟旅程,在生命的本質、語言以及思想上,獲得了珍貴而有價值的洞見,而這些洞見是在別處不可能學習到的。
皮拉哈人讓我了解到,即便沒有天堂的慰藉與地獄的恐懼,也能有尊嚴並心滿意足地面對生命,帶著微笑航向生命的混沌深淵。對於我在皮拉哈人身上所學到的事,我在有生之年都心懷感激。
「看!他在那!神靈伊嘎凱!」
「有,我瞧見了!他威脅要傷害我們。」
「大家快來看是伊嘎凱!他正在河岸上!」
我從熟睡中醒來,不確定我是在做夢還是真聽見了這段對話。那是一九八○年的旱季,八月的一個週六早上六點半。陽光閃耀,但還不算太熱。在我河濱空地上那間簡陋的屋子前,一陣微風正從麥西河吹拂而上。我睜開雙眼,看見頭頂上的棕櫚葉屋頂,由於陳年的灰塵與煤煙,原有的黃色色澤已經變得暗沉。我的住處與兩間結構相似的皮拉哈小屋相接,裡面分別住著阿侯比西和科賀比伊伊艾一家人。
待在皮拉哈部落的那些日子裡,我在無...
目錄
【推薦序】3個母音與8個子音的6萬5千種可能╱褚士瑩
本書所使用的皮拉哈語言
寫在前面
序言
第一部 生活
1發現皮拉哈人的世界
2亞馬遜河流域
3跟隨耶穌的代價
4孰能無過
5物質文化與儀式的缺乏
6家族與社群
7自然與當下經驗
8謀殺與社會:青年圖卡嘎
9自在生活的土地
10卡波克魯人:亞馬遜巴西人的生活
第二部 語言
11皮拉哈的聲調、重音和言談方式
12皮拉哈的單字
13人類需要多少語法?
14價值觀與談話:語言與文化的夥伴關係
15遞迴:語言就像是俄羅斯娃娃
16語言與真實的觀點:皮拉哈人與外人
第三部 結論
17變節的傳教士
寫在後面 為什麼要關心其他文化和語言?
致謝
【推薦序】3個母音與8個子音的6萬5千種可能╱褚士瑩
本書所使用的皮拉哈語言
寫在前面
序言
第一部 生活
1發現皮拉哈人的世界
2亞馬遜河流域
3跟隨耶穌的代價
4孰能無過
5物質文化與儀式的缺乏
6家族與社群
7自然與當下經驗
8謀殺與社會:青年圖卡嘎
9自在生活的土地
10卡波克魯人:亞馬遜巴西人的生活
第二部 語言
11皮拉哈的聲調、重音和言談方式
12皮拉哈的單字
13人類需要多少語法?
14價值觀與談話:語言與文化的夥伴關係
15遞迴:語言就像是俄羅斯娃娃
16語言與真實的觀點:皮拉哈人與外人
第三部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