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坐著發了一會兒的呆,想著離開時灰晨悲傷的表情,突然覺得情況不太妙……僅僅和他分離了這麼短的時間,他好像就開始非常得想念灰晨了……
飛機遲遲沒有起飛,乘客們漸漸地開始議論紛紛,就連遲鈍的父子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就在這時,機艙最前頭突然走進來幾個身著黑色西服帶著黑色墨鏡的高大男人,幾乎把飛機裡面的空位全部占滿,在座的乘客們以為出現了意外,更加慌亂開來,一時間整個機艙內炸開了鍋,嘈雜不堪。
黑瑢瞅著那幾個男人,就有種特別的感覺。
果然,就見那幾個男人向旁邊退去,自動把中間讓出一條過道,同樣身穿黑色西服,身材卻比那幾個人還要高大健壯,英俊又沉著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跨步走了進來,那人自身散發出來的凜冽氣息讓原本嘈雜的機艙安靜了不少,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個身材偉岸、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副王者氣勢的男人順著狹窄的走廊漸漸前行,然後停住腳步,微微歪頭,皺著眉頭盯著走廊旁邊座位上坐著的一個長相漂亮的男人。
「鬧夠了?」充滿磁性的好聽聲音響了起來,質問著面前的丁一洛。
黑瑢也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父親黑耀,顯然他那張好看又英俊的臉上寫滿了「不爽」的意味。
「哼……」丁一洛乾脆把臉撇到其他方向,看都不看黑耀一眼。
黑耀又把目光轉移到黑瑢身上,有些傷腦筋地說道,「他鬧你也跟著鬧?」
「黑耀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在鬧?!」還沒等黑瑢開口,丁一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樣立馬炸了毛,解開腰上的安全帶,「騰」地站了起來和黑耀對立著,也不顧機艙那麼多人看光景,一副不饒人的模樣,「我撅著屁股給你幹了快二十年,我就想稍微一次在上面怎麼了?是!你厲害,你有錢!你條件好!外面有的是男人想要一心一意地伺候你!那你就去找他們啊!你把我這樣一個不安分的人養在身邊做什麼?昨晚說了不讓我在上面就不准做!可是你倒好,完全不聽!做做做!你看我的眼第二天都腫成什麼樣了!!早晨我想要點昨晚辛苦的回報你竟然還讓我滾!好啊,如你所願,我滾了!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自己的爸爸竟然能一臉委屈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吼出這樣一段信息量極大的話來,看著機艙裡那些伸長脖子看熱鬧,有的甚至站起來,還有的乾脆拿起手機的乘客,黑瑢額頭有汗流下來,有種「相信那蠢爸爸受了莫大的委屈被逼走的自己也真是太傻了」的感覺。
果然丁一洛吼出來的話也聽得黑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估計這輩子都沒當這麼多人的面丟這麼大的人,可面前的人兒聲情並茂地訴說自己「不能反攻」的「悲慘人生」,講到動情處還奪過黑瑢正在擦汗的紙巾擤鼻涕,好像真的「不准他反攻的黑耀有多罪大惡極一般。」
黑耀的臉又沉下了幾分,似乎終於是忍無可忍,一個箭步上前,乾淨俐落地把丁一洛扛到肩上,扭頭對一旁都看愣了的黑瑢道,「走,回家吃飯了。」
黑瑢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應著,小跑的跟在自家父親身後,看著因為鬧騰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屁股的爸爸慘兮兮地掛在自家父親的肩上,這才重重地舒了口氣,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給自己壓驚,看樣子事情就這樣解決了……一想到可以不用再跟灰晨分開,心裡就高興到狂跳不止。
出了機場,黑瑢很自覺地和大人分開車坐,在車上拿著手機給灰晨打電話,想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結果打了好久,電話那頭都沒有接通,正疑惑時,車轉了個彎就到了自己家住的別墅,遠遠地從車窗就看到灰晨的電動車跟他離開這裡時一樣,還倒在他家門口,再往四周瞧瞧,灰晨竟然就坐在他們家門口的花壇上捂著臉低著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黑瑢忙讓司機停了車,跑下去大喊道,「灰晨!」
灰晨估計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茫然地抬起頭,就和黑瑢對視個正著,只見那平時囂張跋扈的男生眼睛竟然紅通通的,眼淚還掛在睫毛上,見到不遠處的黑瑢還不敢相信一般,「黑瑢……二二?」
「是我……」黑瑢小跑過去,站在灰晨面前,面前那鼻尖通紅、眼睛也通紅的男生看起來有些滑稽,讓他止不住想笑。
「……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走了……」
臉突然被捧住,灰晨也顧不得自己這副丟人的模樣,緊盯著黑瑢,對著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聲音都因激動有些發顫,「你不走了?你真的不走了?!太好了!二二!我放不下你……」
「灰晨,我也放不下你……我從上飛機的時候就開始想你了……」黑瑢抬手去摟灰晨的脖子,灰晨也緊摟住他,感受到那溫熱的體溫,黑瑢就覺得可以再見到灰晨真是太好了……
兩個男生就這樣相擁在一起,眉眼含笑,那個年紀就是這麼單純簡單,似乎能彼此觸碰相擁在一起,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開學之後,兩人毫無懸念的又被分配在同一個班級同一個宿舍,這都是多虧灰晨在他母親面前撒嬌賣萌賴出來的,只是同一宿舍其他的兩個人可沒有徐嚴和陳元那麼喜歡往校外跑,所以兩個人可以親密接觸的時間就少了很多,但是這並沒有阻礙他們對彼此的熱情,有時候只是偷偷摸摸地牽手,在教室裡手指間相碰,都會覺得臉紅心跳到許久。
灰晨在這一方面還是非常謹慎的,他清楚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朋友,他也隱約地察覺到這樣的關係如若被別人知道了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但在明確地知道會有嚴重後果的情況下卻根本停不下來,那種違背道德倫理的異樣感終究不如兩人互相吸引來得強烈,兩個人還是會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偷偷接吻,在週末的時候在彼此的房間裡青澀地愛撫……
這種隱祕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變得淡然,反而更加濃烈,即使互相對望的眼神裡,都是充滿著火辣辣的曖昧。
很快到了耶誕節,近幾年人們對這些西方的節日漸漸熱衷,學校裡的學生們更不例外,幾乎是提前好幾天就開始互相準備耶誕節禮物,以及國外沒有的,但是在國內很流行的平安夜要送的蘋果和柳丁,差不多是圖個平平安安、心想事成的意思。
託了灰晨的福,黑瑢漸漸開朗起來,也能和新班級的同學正常交往了,還交了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所以節前的週末放假時,他便準備了整整一個袋子的大蘋果,整個週末的時間都在家裡仔細地包裹,用好看的蝴蝶結繫起來,當然,灰晨的那份是最特別的,另外他還給灰晨準備了聖誕禮物。
到了耶誕節那天,班裡便顯得異常活躍,大家都在互相贈送著包好的蘋果和柳丁。
這一天黑瑢的心情都格外得好,因為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也收到了同學送的蘋果,還有來自徐嚴和陳元的禮物。
灰晨就不用說,收穫了滿滿兩袋子水果和禮物,下午放學吃飯的空檔,黑瑢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幫他把那些禮物搬回宿舍。顯然灰晨對這樣的情況已經習慣了,在宿舍裡壓根懶得理那些其他同學送來的禮物,黑瑢便自告奮勇地幫他拆禮物。
雖然是幫別人拆禮物,黑瑢還是興致勃勃的。
「哇,灰晨,是圍巾呢……是名牌!」
「這是手鏈……」
「這個鋼筆好棒啊!」
「還有這個是手錶,看起來很貴的樣子……」
灰晨瞅了眼興奮得小臉紅通通的黑瑢,不動聲色地把班裡兩個女生送給他的蘋果扔到垃圾桶裡,這次湊過去捏那軟綿綿的臉頰,又張口咬了咬那嫩嫩的耳朵,從他手裡有些不快地把禮物抽出來,扔在一邊,「別看這些沒用的了,說起來你給我準備的呢?趕緊交出來。」
在看了那麼多禮物之後,黑瑢明顯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臉頰也有些害羞得緋紅,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從自己的櫥櫃裡拿出用淺藍色紙包裹精緻的禮物出來。
「其實並沒有多好……沒想到大家竟然會互相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所以我……」黑瑢暗地裡搓著手,想著自己的禮物就覺得拿不出手,看著灰晨拆到一半的禮物,就想伸手去搶,「我突然覺得這個禮物不太好,要不先欠著,等我去準備一份……」
灰晨躲開黑瑢來搶禮物的手,繼續一心一意地去拆禮物,看起來很有興致的模樣,邊拆邊道,「什麼叫先欠著?哪有這麼一說,反正這禮物你已經送了,要是真的讓我很不滿意,那你就做好把你自己送給我當禮物的覺悟吧……這是什麼東西?」
灰晨一臉疑惑地把一個盆狀的物體從紙盒裡掏出來。
「這是碗啊……我自己做的……」黑瑢弱弱地解釋,看著灰晨一臉嫌棄的模樣,不免有些沮喪,嘟囔道,「我就說不好吧,趕緊還給我……」
說著就要去搶,結果手就被抓住,灰晨一隻手牽住黑瑢的手,一隻手拿著那個勉強可以稱作碗的物體端詳,「這碗做得也太抽象了吧,碗口不都是圓的嗎?這怎麼還是個不規則形啊……還有這上面畫的什麼?黑漆漆的是兩隻老鼠嗎?怎麼還一高一矮呀……」
黑瑢只覺得丟人丟到家了,灰晨都那麼說了,他還哪好意思開口說他畫的是他們兩個人,雖然這禮物確實不如其他人的好,可是他還是想收到灰晨的褒獎,結果到頭來褒獎沒有還被笑話了一番。甩開被牽著的手,就要去搶灰晨手中那不討人喜歡的碗。
灰晨看黑瑢不高興地翹著小嘴湊過來搶他手中東西的模樣,心裡樂滋滋的,摟住軟綿綿的腰身,露出白燦燦的牙齒,大笑道,「逗你玩呢……我這麼聰明能不知道你畫的是咱倆嘛……」
「……」黑瑢鼓著腮瞪灰晨。
灰晨親暱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啦……我還是挺喜歡的……而且你不是還把你自己搭給我了嘛……你的話我可是最喜歡了……」
黑瑢還沒消氣呢,不過好在這人說話還算動聽,這才稍稍地降了降火,小手往灰晨面前一伸,「我的禮物呢?」
灰晨抬手去拍黑瑢的手掌,然後趁機抓住,「今晚看煙火的時候再給你。」
據說今晚在市裡最大的廣場上有煙火秀來慶祝耶誕節,灰晨早就說好要帶他去看,所以兩個人打算趁著晚自習開始之前溜出學校。
兩人換上便服之後出了校門,託灰晨的福,黑瑢之前這個從來不蹺課,不偷偷溜出學校的好學生,如今溜出校門就跟走自己家大門似的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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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晨抬手去拍黑瑢的手掌,然後趁機抓住,
「今晚看煙火的時候再給你……到時候一定要你滿意……」然後緩緩地把黑瑢的小手摁到自己的腹部以下。
黑瑢碰到那硬梆梆的物體時,又看他一臉很有深意的笑容,氣得臉通紅,
「流氓!」抽出手,猛地給了灰晨一巴掌,捂著臉跑開了。
灰晨摸了摸被搧得有些癢癢的臉,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細長的禮物盒,一臉懵懂,「我沒說什麼呀,怎麼就罵我流氓了……」
進了十二月天氣就變冷了許多,天也短了,兩人出了學校天就已經幾乎黑透了,走過學校附近的胡同,遠遠地就看到路燈下幾個看起來像混混的男生正在和一個女生嬉笑打鬧。
光線不好以致於兩人走到那幾個人跟前才看清楚那其中的女生竟是鄭雯雯,她這段時間著實變了不少,聽說和灰晨分手之後又跟學校的好幾個比較出名的男生談過對象,其中不乏一些讓老師比較頭疼的壞學生,漸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學會了化妝,還染了頭髮,打扮也開始不倫不類起來。
那幾個人看到灰晨和黑瑢路過便停止了打鬧,他們都是本校生,自然認識灰晨,其中有跟他熟識的還跟他打了個招呼。
鄭雯雯站在那些男生的背後,沒出聲,就是用讓人說不出的詭異眼神盯著黑瑢,裡面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感覺,瞅得黑瑢背後都冒冷汗了。
不過好在灰晨急著跟黑瑢出去,跟那幾個人簡單地聊了兩句就走了,黑瑢縮頭縮腦地緊跟在灰晨後面,走向胡同的另一頭,可也不知道是多心了還是怎的,總覺得鄭雯雯的眼神一直盯著他沒有離去。
胡同的那頭便是馬路,灰晨招了計程車,兩人坐到車上,黑瑢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計程車開得並不快,可外面的冷風還是順著車窗縫鑽了進來,剛剛被鄭雯雯瞅出一身冷汗的黑瑢,如今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灰晨趕緊把自己圍的大圍巾扯下來,三下兩下把他圍了個嚴實,只留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
兩人到了看煙花的廣場外下了車,遠遠地看去廣場上已經有不少來湊熱鬧的人了,黑瑢今天穿著一件薄款的白色羽絨服,下身是牛仔褲配運動鞋,原本就是半長的學生髮型,額前有薄薄的瀏海,軟軟的還帶點黃,再加上白皙的皮膚,又被大圍巾圍住半張臉,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個稍微有點嬰兒肥的女生,這樣一來灰晨就變得大膽了許多,不動聲色地牽過黑瑢的手,十指相扣地向廣場走去,廣場上的情侶很多,兩人這樣手牽著手倒也不會覺得突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正大光明牽手有些緊張和興奮的原因,兩人牽著的手都汗津津的,可是誰都沒有想要鬆開的意思。
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兩個人來得有些晚,就只能站在最末位,煙花秀準時開始,最初是噴泉煙花,無數銀白色的噴泉煙花同時點燃,非常巨大又漂亮的場面,把夜空都照得明亮,
「哇,灰晨你快看那煙花,好厲害啊,好漂亮……」黑瑢拚命踮著腳伸長脖子看遠處的煙花,一邊為這壯觀的景象感歎著。
灰晨對煙花似乎不太感興趣,一隻手摸向口袋,又把兩人緊緊牽著的手抬起來,黑瑢看得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灰晨在對他的手指做什麼。
等到噴泉煙花秀告一段落,黑瑢這才回過神來,「灰晨,你剛剛看那煙花了嗎?好壯觀……一會還有更大型的煙花……咦?」
黑瑢這才發現,他被牽的手上的無名指,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枚銀色的戒指,然而正牽著他手的另一隻手上也帶著同樣一枚銀色戒指。
「灰、灰晨……」黑瑢幾乎倉惶地抬起頭,就看到灰晨笑著的臉,
「耶誕節快樂,二二。」
「這是給我的禮物?」黑瑢不由得把牽著灰晨的手鬆開,把手抬到自己眼前,盯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仔細查看,他知道送戒指的含義,何況還在無名指上,臉開始發燙。
「我週末可是挑了好久……」灰晨說著又抓起黑瑢的手,讓兩人的手掌排在一起,看著那一對款式相同的戒指,「怎麼樣,很配吧…….」
黑瑢有些害羞地縮回手,看著手上的戒指,「為、為什麼要送戒指啊……我又不是女生……」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灰晨微微彎腰,臉靠近黑瑢,看著他脹紅的臉蛋,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很溫柔,「因為我喜歡你呀……你喜歡這禮物,喜歡我嗎?」
灰晨好看的臉離他很近,黑瑢靦腆地和他對視,心臟怦通亂跳,感受著無名指上指環的硬度,想著以後可以一輩子都跟灰晨在一起,就有些激動,雖然覺得很難為情,但他還是嚥了口唾沫,「我、我喜歡這個禮物……我最喜歡灰晨了……」
灰晨看著黑瑢難為情的可愛樣子只覺得好笑,但是對於他不假思索的回應又覺得感動。
「灰晨……」黑瑢又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熱烈氣氛的原因,眼眶激動得發紅,索性已經這樣了就把他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好了,「我們應該會一直在一起吧?」
「嗯?」灰晨不解。
黑瑢一臉豁出去的堅決表情,「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還胖,而且也有些笨……可是既然你送我戒指,就不可以變心……也不可以當作玩笑來看待……也不可以中途就跟別人跑了……」
「我雖然現在腦筋不太好,可是我會努力學習的,我爸說了,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子,等以後他的家業都會由我來繼承,所、所以……等我們長大了,你也不要顧慮你們家會不同意而趕你出門……因為不管怎樣我都會養你……也會陪你慢慢感化那些不認同我們的人……還有我……」
話沒說完臉上圍著的圍巾就被灰晨拉下來,臉被捧住,他的嘴唇就有力地壓了上來。
「?……」巨大的煙火在半空中炸開,照得整個天空色彩斑斕。整個廣場都在為壯麗的煙火歡呼,沒人注意到人群尾端兩個擁吻在一起的身影。
而此時幸福的兩人,竟都沒有察覺,風雨欲來。
事故就發生在耶誕節過後的第四天,又是一個周一,休息完週末回來的黑瑢大包小包地提著行李走進宿舍,包裡裝著的是爸爸從國外捎回來的糖果,他只吃了一點,覺得特別好吃,便想著都拿過來給灰晨吃。
進了宿舍,有些意外裡面竟然空空如也,以往都是灰晨早早來到宿舍等著他來,然後結伴回教室的,可是現下灰晨的行李和書包被扔在床上,人竟然沒了蹤影。
黑瑢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抬手看了看錶,離上課的時間還剩十幾分鐘了,忙簡單地收拾下就匆匆地出了宿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