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霄派,蓮花峰。
商墨陽獨坐在峰頂最高處,拿著一枝怒放的桃花細看。似乎想起往事,俊容上的沉靜漸漸消失,隱約流露出幾分痛苦。
他以為會是一輩子的兄弟情義,沒想到斷得這麼快,這麼乾淨。
撞到藍裂雲和那魔修在一起,已經過去那麼久,藍裂雲連親口跟他解釋也不願。
藍裂雲變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他毫無保留的藍裂雲。
以前的藍裂雲雖然凡事大大咧咧,在對待他時,總是會無端多出幾分細心。他雙親盡喪,內心自卑,不願意平白無故地接受藍裂雲的好意。藍裂雲便藉口讓他抄錄功法給他辛苦費,怕他挨餓,又帶著他出去打鳥撈魚,逍遙城幾乎所有的飛禽走獸都沒逃過他們的魔爪。
有一年春天,藍家的鐵竹發了筍,藍裂雲挖了出來,與他一起烤來吃了。
吃完以後,兩人都十分後悔,藍裂雲用刀在老筍上刻了四個歪歪扭扭的字「特別難吃」。兩人當時都還小,以為竹子長得飛快,沒幾天就頂了上去,也就沒有在意,不料竹子根部其實是不長的。
藍老城主賞竹時看到那幾個字,氣不打一處來。那竹子本是用來煉器的,每年春天只有那麼幾天是生長期,結果孫子吃了幾十根,還要嫌難吃。
商墨陽住得遠,藍老城主便先找了藍裂雲。面對祖父的責難,藍裂雲一口咬定是他慫恿商墨陽的,商墨陽一口沒吃,他勉為其難只好都吃了,藍老城主二話不說,拿了鞭子就抽了他一頓。
商墨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還是從別人口中說的,藍裂雲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回想起來,藍裂雲那段時間的確精神萎靡,縮在藍家沒有出來,但也沒忘了託人給他傳話,給他帶禮物。
藍裂雲有很多年沒給他送禮物了,每次見面,他都似乎忘記了還有過這回事,甚至還會設法擺脫自己的追蹤。
細想起來,藍裂雲也不是突然間變成這樣的。
自從藍裂雲當上城主以後,為人就越來越虛偽,和他說話也是心不在焉。最後那次相聚,藍裂雲說完一句,他就悄悄用手在袖子裡掐算一句,讓他痛心的是,藍裂雲的話十句倒有八句是假的!
假的就假的吧,只要藍裂雲願意在他面前作戲,縱然有幾分虛情假意,他也不在乎了。再加上他們相隔萬里,一年只見面一回,這麼多年下來,難免會有些疏遠,再加上他的性子的確是有些冷淡的。
這倒不是因為他不在乎藍裂雲,他是極在乎的,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只有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才能長久。他想和藍裂雲幾千年幾萬年都在一起,太親近了,以後沒那麼親近,便會讓人疑神疑鬼,平白增添許多煩惱。
可現在,藍裂雲卻先變了心,只和那魔修廝混,完全不記得他們之間的婚約!
是了,婚約。或許藍裂雲早就移情別戀了,只不過礙於婚約,這才對著他敷衍了事。後來被自己撞破了他和那韓景之間的感情,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和那韓景雙宿雙飛,只給自己一封信解釋。
但自己豈是自甘下賤之人?
不成親,大不了按照讖言所說的,逍遙城灰飛煙滅罷了。反正他無牽無掛,逍遙城滅不滅的關他什麼事。藍裂雲怕是真以為自己還會在意現在的商氏,在意逍遙城。
他願意成親,其實只不過是為了藍裂雲一人而已。
君既無心我便休,也該是時候放棄了。
他閉了閉眼,將那枝桃花輕輕一折,隨手拋了出去。
身後忽然傳來「啊」的一聲。
商墨陽回過頭,便看到一個少年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長身玉立,髮髻梳得甚高,顯得英氣勃勃。不知怎地,他似乎看到了那個瀟灑自若的英俊少年,正關切地看著自己,直到他的視線落到了少年的紅衣上,才發現自己再次認錯了人。
「你來做什麼?」他悶聲道。
小紅看著半空中飄然落下的幾片花瓣,有點失神,感覺商墨陽正盯著他,連忙道:「沒什麼事,就是那什麼,你不是要納我為侍君嗎,我就來問問你,什麼時候辦酒,要不要定個日子。」
商墨陽諷刺道:「辦什麼酒?你忘了自己是什麼出身了?」
小紅愣了一下,雖然藍家不是天子後人,但也是世家大族,他身世怎麼啦?隨後才反應過來,商墨陽說的是小紅,並不是他。
雖然決定以後就安心作小紅,待在商墨陽身邊,前塵往事盡皆忘記。然而過了那麼久,他仍然不能完全代入到小紅的角色裡。
商墨陽見他無語,續道:「我若是請了酒,邀我同門過來,我師父見你第一眼,恐怕就要把你這妖邪之徒斬於劍下。你不怕死,我還要擔心你肚子裡我的孩兒。」
「噢!」小紅似乎並不畏懼,反倒是十分失望,「你不想辦酒,別人要是不認我這個侍君的身分,那我怎麼辦啊?」
他直白的態度,讓商墨陽不由得認真看了他幾眼。商墨陽心儀的始終是當年對他一往情深的少年藍裂雲,後來藍裂雲當了城主,不但形貌變了許多,為人處世也變得世故,讓他總感覺到遺憾。如今的小紅,就和和當年的藍裂雲幾乎一模一樣。
他不由有些怔忡,半晌才道:「我帶你去逍遙城,在商家的祖宅和你成親。你既然這麼喜歡熱鬧,我也不會虧待你,到時大宴賓客,不會讓你失望。」
小紅驚喜道:「是要明媒正娶我……呃,是要我做正君?」
「別痴心妄想了,那不是你能想的。德不配位,只會遭來災禍。你一個邪門外道的弟子,做我的侍君,已經很能惹人非議了。做人腳踏實地才是正道。」
被商墨陽訓斥了一番,小紅也不敢反駁,低著頭,假裝自己受教,心中卻想道: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個身分不妥?但身體變不回去,他也沒有辦法。
「到時你還是穿紅衣吧,就不必穿粉色了。不過你自己心裡要清楚,無論我在喜堂上怎麼待你,你都只可能是我的侍君。」
小紅對於穿什麼顏色倒是無所謂的,他好奇問道:「你特地帶我去逍遙城成親,還要大宴賓客,其實是為了讓藍城主嫉妒吧?你對他還不死心嗎?」
商墨陽冷聲道:「大膽!這話也是你該問的?你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一直你啊我的,我忍你已經很久了!還不給我跪下!」
小紅只是看到商墨陽棄了自己當年所贈的桃花,一時心情激蕩,忍不住用藍裂雲的身分勸了幾句,即便是問他是不是要藍裂雲吃醋,他也是抱著心疼的意思,不願意他為情所傷,但聽在商墨陽耳裡,大約自己就是在嫉妒。
他渾身長嘴也覺得自己說不清,連忙跪了下來,喚道:「夫主!」
「說起來這段時間我也有錯,一直讓你清閒著,還讓你管理蓮花峰事務,也怪不得你想入非非。」
「我沒想入非非……」
「還敢頂嘴?」
小紅連忙閉嘴。早就發現,商墨陽一旦進入這種說一不二的狀態,就最好不要再惹他,天知道他要發什麼瘋。
商墨陽捏了一個法訣,一朵紅蓮花苞從他指尖出現,他伸指一彈,花苞便飛入了小紅胸口。
小紅氣息一窒,登時渾身的真氣似乎瞬間無法運轉,等同凡人一般。
他吃了一驚:「夫主?」
商墨陽道:「太陽落山之前,到我房間來,你今日所犯的過錯,便可一筆勾銷。」
小紅原先鬱悶,登時喜形於色。到商墨陽的房間,這似乎已成為他們歡愛的信號了。最近元胎所需的靈力過多,他的境界都隱約有了倒退的跡象。然而墨陽傷心自苦,他也不好去煩他,只好盡量為他解憂。
清霄派招收弟子早就完畢,蓮花峰不能一直只有兩個弟子,他便讓那兩個弟子多去關注一下。但在商墨陽眼裡,這多半就是逾越了。
商墨陽也沒去管他,飄然而去。
小紅剛才上峰頂是用得法力,如今等同凡人,便只能一步步走下去。然而山峰陡峭,很容易勾到尖銳的石頭。沒走幾步路,腳踝就劃傷了一道血痕。
他沒敢拖延,走得也快了些,傷口出血得更快。
到了商墨陽門外,太陽剛好還有一半懸在山上。
小紅不由得暗自慶幸。此時他渾身大汗淋漓,一路上隱約都是血跡,卻是渾不在意,只是倚在門上,略微平息了急促的呼吸,笑道:「夫主,我到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商墨陽看著他的模樣,眼角不由得微微刺痛,他故意刁難小紅,自然有遷怒的成分在……可是小紅這麼努力地取悅他,卻讓他不得不動容。
他冷聲道:「這麼著急做什麼?急著挨操嗎?」
小紅厚著臉皮道:「這麼久沒親近夫主了,是有點想。」
「油嘴滑舌的,還不給我過來。」
商墨陽坐在床沿,依舊白衣白襪,修長的雙手平放在膝上,整個人聖潔得讓小紅都有點呼吸困難。
他笑了一下,誰會知道這個模樣的墨陽,私底下卻有一些奇怪的癖好。
按照規矩,他是要膝行到墨陽身邊的,但今日腿腳痠疼,他便犯了個懶,走到商墨陽身邊,剛打算跪下時,卻被商墨陽伸手一拉,拉到他懷裡去了。
商墨陽依舊是那般清清冷冷的樣子,手指微動,紅蓮便從小紅心口飛出,在商墨陽指尖綻放。
商墨陽漫不經心地將小碗大的蓮花,插在了小紅的髮髻上。
他凝視小紅,半晌無語。小紅坐在他膝蓋上,被他看得有些手腳酥軟。
商墨陽道:「我看看你腳上的傷。」
小紅心跳加快了幾分,強忍著沒有用頭在他肩膀上亂拱,安靜地坐在他懷裡,只覺得今日的墨陽溫柔得讓他心悸。
墨陽取出傷藥,卻發現這個姿勢不太方便,於是把他放到床上,半蹲在他面前,細緻地給他上藥。
「不許亂動,敢踢我我就打你屁股。」
「昂!」小紅喜滋滋地應了一聲。
商墨陽狐疑地抬頭看他一眼:「答應得這麼騷,是很想我打你屁股嗎?」
卡,每個員工能去哪幾個樓層都是固定的,去許可權以外的樓層要申請。
總裁專屬電梯,刷總裁指紋使用,可以抵達整棟樓的任何一層。
張臣扉進了電梯,理所當然地按下了最高層的按鈕。作為一名霸道總裁,就應該擁有一間三百六十度全景落地大窗的辦公室,每天站在城市的最高處,俯瞰芸芸眾生。
「你不記得樓層了?」焦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按下位於大樓正中間的那一層。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一間位於頂層的全景辦公室。而是按照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傳統,將幹部的辦公室安排在了中間層,方便溝通,也方便逃生。
一點也不洋氣!
「叮」的一聲到達,三名祕書兩男一女正抱著文件站在門口,看到焦栖立時齊刷刷地立正站好,說話的語速比平時快了兩倍。
「總裁,這是今天要簽署的文件。」
「總裁,您今天上午十點鐘有個會議,在頂層會議室,九點四十五的時候我會再提醒您。」
「總裁,李總剛才打電話,他下午兩點鐘要過來。」
總裁大人沉穩地點頭,攬著自己小嬌妻的腰肢走進寬闊的辦公室:「從今天起,你就在這裡工作。」
「嗯?」焦栖挑眉,斜睨自家老攻。
「媽呀!」三名祕書禁不住驚呼出聲,穿著高跟鞋的女祕書差點摔倒。
「你做我的私人助理,負責端茶倒水、整理文件,還有……」總裁說著,側頭輕咬妻子那白皙的耳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紓解總裁的欲望。」
焦總忍不住老臉一紅,很久沒聽過這人說下流話了,一時間竟有些懷念,輕咳一聲把人推開,冷著臉對三個祕書道:「近期我會搬到這裡來辦公,但凡總裁批覆的文件,統統拿來給我過目。」
「是!」三名祕書整齊劃一地四十五度躬身,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連個頓號都不帶的。
「李總的見面推了,讓他明天再來。下午我倆都不在公司,有什麼緊急事宜,今天上午處理。」
「好的,焦總!」
總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對夫人言聽計從,聽完夫人的訓話就同手同腳地走出辦公室,絲毫沒有問他意見的意思,忍不住伸出爾康手:「欸,那什麼……」
「***?***噠。」厚重的實木門被輕輕地關上,室內一片靜謐,恍惚間總裁聽到了秋風掃落葉的聲音。
情況有些不對啊!張臣扉回頭,就見自己的小嬌妻已經大搖大擺坐在了原本屬於總裁的位置上,熟練地在鍵盤上敲入開機密碼。而與祕書們同樣毫無忠誠度的電腦,狗腿地響起了歡迎音樂。
總裁緩步走到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你怎麼知道我的開機密碼?」
「這有什麼稀奇的?」焦栖抬頭看他,兩人的所有密碼都是互相公開的。
總裁的神色變幻莫測,突然出手把隨意翻動他電腦的小嬌妻抓起來,按倒在沙發上。
「你是王氏派來的商業間諜,是不是?」
「啊?」焦栖有些懵。
「還真是裝得像啊,父親欠債什麼的只是個幌子吧,」總裁緊緊抿著唇,「我早說過,背叛我的代價,你承受不起!」說著,突然扯開了小嬌妻的襯衫,一顆精緻的襯衫釦飛了出去。
「混蛋,這是我剛買的迪奧新款!」小嬌妻驚恐不已地掙扎著。
「總裁,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祕書推門進來,下巴瞬間掉到了地上,而後,宛如被開水燙到頭的王八,瞬間縮了回去,「?」的一聲關上門,假裝自己沒出現過。
由於祕書的打斷,這場「殘忍?性裁avi」?能進行下去,總裁只能面目猙獰地改了開機密碼:「密碼已經改了,你最好乖乖的,?再打電腦的主意。」
「0826嗎?」焦栖優雅地重新扣好衣釦。
「你怎麼知道?」總裁震驚地抬頭。
「廢話,那是我的生日。」
「……」
焦栖跟在張臣扉身邊盯了他一上午,驚奇地發現,雖然總裁大人在對待兩人的感情問題上出現了認知偏差,但在處理公司事務上卻沒多大問題,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
「下午跟我去一個地方。」午過飯過後,焦栖拉著張臣扉上車,帶他去看私人醫生。
公立醫院看病比較粗淺,有錢人都有私人醫生。這些私人醫生大多?離醫院自己開診所,收費很高,相應的醫術也相當精湛。
「去哪裡?」甩開那隻緊緊抓著他的手,張臣扉似笑非笑地停在離車三步遠的地方,態度極不配合。顯然,若是不能?他足?的理由,下一秒就會翻臉。
「還債。」焦栖怕他鬧,隨口哄他。
張臣扉嗤笑,長臂一伸把小嬌妻攬到懷裡困住,兩指捏住那精巧好看的下巴,湊到他耳邊?為邪惡地低語:「我說過,在你懷孕之前,你父親的債我一分錢也不會出的。」
熱氣噴在臉上,惹得小嬌妻紅了一隻耳朵。
「懷個雞……咳,起碼先交個定金吧,」焦栖??出來,生拉硬拽地把人塞進副駕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嫖娼一晚上還?二百呢,你昨天晚上睡了我兩次。」
踩下油門,銀色瑪莎拉蒂衝出了石扉的地下車庫。
張臣扉起初有些不高興,有一種被小嬌妻算計了的不爽感,但轉而一想也有道理。小嬌妻的爸爸欠了那麼多錢,不給定金的話估計要被剁手剁?,他可不想焦栖天天以淚洗面。
「好吧,看在你昨天晚上盡心伺候我的分上,先給一個億的定金。」張臣扉摸出自己那張黑卡,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轉了轉。
焦栖斜瞥他:「那可真是謝謝您了,迪?‧張先生。」
「不,叫我迪?。」你我之間,不該如此生分。
「……」
瑪莎拉蒂打了個趔趄,差點把十字路口拿?髒抹布?行洗車的乞丐給撞飛了。
「不想給錢就直說。」乞丐一臉鄙視,雙手齊飛把擋風玻璃擦成了大花臉。
磕磕絆絆總算到了私人診所。
綠樹掩映中,遠遠瞧見一座白色小洋樓。純歐式建築,富麗堂皇,美輪美奐,根本不像個診所。
內部裝修風格與外觀保持高度一致,走高端奢華路線。會客廳裡擺著寶藍色天鵝絨沙發,鋪了厚厚的星空地毯。牆壁上掛著魯本斯的《基督降架》,不管真假,擺在這裡就顯得很高端。
「焦先生好,闕?生已經在診室等您了。」
開這間診所的醫生,名叫闕德,是位美籍華人。自小在美國長大,醫學天才,年紀輕輕就拿到了博士學位,某天心血來潮要回華國開診所,專給有錢人看病。
既然在華國混,就得有個華國名。
當時幫他籌備的朋友是個天津人,問了他各項服務的定價水準,一張臉皺成了狗不理包子:「你介真四缺大德了,你就叫缺德吧。」
於是,他就叫了闕德。
闕德醫生的客?都是有錢人,有錢人裡中老年占了大半。中老年人總有些難以拋?的情懷,常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於是那張《基督降架》的四周,還掛著十幾面「在世華佗」「妙手回春」的大紅錦旗。
也算是中西合併了。
「張先生的智腦給我掃一下吧。」前臺小哥笑咪咪地看向張臣扉。
路易十三返廠維修了,現在的張大屌是個沒有智腦的原始人。貼心的前臺並不會被這個難倒,給他辦了臨時卡,並拿出了收取臨時卡工本費的POS機。
看到刷卡機,張臣扉了然。心道小嬌妻他爸真是沒見識,借錢竟找了這種沒有格調的地方,上來就要錢,也不說笑裡藏刀地跟他聊一會兒,更沒有拎出五花大綁的老丈人惹得小嬌妻哭天搶地。
沒勁。
沒能如願當一把大佬的總裁拿出黑卡,微微抬起下巴:「要多少?」
「二百。」焦栖把黑卡抽過來,遞給前臺小哥。
只要兩百萬?開什麼玩笑!
「兩百萬這麼小的數目,你找祕書取就是了。」總裁大人對於這種小事還要叫他跑一趟很是不滿。
「是兩百塊。」焦栖點了點刷卡機上顯示的數目。
前臺小哥笑咪咪地拿出「200元」的刷卡條給他簽字。
張臣扉看著那數字愣了一下,低聲對小嬌妻說:「昨晚上兩次,我應該給你四百。」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