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枝（八）

第一章

男子就應該像李謙這樣，又不是相見恨晚，像他們前世一樣沒有選擇。姜憲盯著金宵。
金宵臉紅得像滴血，喃喃地道：「我、我也沒有什麼要求……能好好和我過日子就行。妳也知道，我家裡的事也一大堆，只要她嫁進來不覺得委屈就行。」
「好吧！」姜憲不滿地道，「你不是當朝第一美男子嗎？沒想到你對妻子的要求這麼低……」
金宵道：「我是男人，又不是靠臉吃飯！」
可有時候，一個男人打扮得好看一點會更有優勢吧？姜憲覺得她不適合和他說這樣的話，遂道：「那第一人選，就是安國公府的大小姐了？第二人選是白愫的堂妹了？」
白愫的這個堂妹長得不怎麼樣，是白家的旁支，但父母都擅長庶務，家中非常有錢，生了四個兒子才盼來這個女兒，特別嬌寵。白愫的堂嬸是見過金宵的，知道金宵選妻，立刻就找到了白愫，直言讓白愫幫女兒作媒。
金宵點了點頭，離開的時候卻忍不住回頭看了安國公府的大小姐一眼。
姜憲暗暗好笑。
兩人又從原路返回，一個去了後院花廳，陪著汪夫人等人聽戲；一個回到了前院，給李瑤等人端茶倒水。
李謙倒是有心想問問金宵見到人了沒有，有沒有覺得合眼緣的，可金海濤一直態度恭謙地坐在那裡低眉順眼地陪李瑤說話，他實在是沒機會問金宵。好不容易等到小丫鬟進來續茶，終於找到個藉口去了蔡霜那裡。
蔡霜一面詳細講著那三十萬石糧草的事，一面仔細端詳著李謙的表情。
李謙面色嚴峻，目光冷凝，非常冷靜嚴肅的樣子，和平時說公事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可見壓根兒沒有發現金宵不見了。他把事情的經過講完了之後，忍不住問李謙：「金大人怎麼在這裡？他還沒有回榆林關嗎？」
李謙覺得這件事很嚴重，他要和姜鎮元商量一下。京城他畢竟不熟悉，根本沒有辦法憑經驗去推論或是判斷些什麼。他思忖著，回答起蔡霜來不免有些漫不經心的：「我這邊正巧有賞花會，就讓他過來幫著招呼一下客人。至於他回不回榆林關，那是金家的事，我也不方便問。」
什麼時候李謙和金宵這麼好了？蔡霜心中一動，徐徐地道：「郡主呢？在後面陪著那些夫人聽戲嗎？」
「嗯。」李謙隨意地應了一句，說起糧草的事：「你這幾天暫時留在京城裡，我明天就去戶部看看，到時候可能要讓你幫我跑跑腿。」
蔡霜原就打了這主意，聽了連聲應「是」。

等到送走家裡的客人，李謙留了準備回府的姜鎮元吃宵夜。
姜鎮元自然是要給李謙這個面子的。
李謙把姜鎮元請到內院書房裡喝茶，說了那三十萬石糧草的事。
姜鎮元也嚇了一大跳，道：「三十萬石，一石也沒撥過去嗎？」
「沒有。」李謙面色凝重，道：「我也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雁過拔毛的道理，沒打算這三十萬石糧草能全都落在行都司，可這一石也沒有給，也太過分了。到時候豈不得我自己掏腰包補上──我現在也沒有這個能力補上啊！」
姜鎮元道：「你別急，這件事我明天去打聽打聽。」
李謙點頭，道：「我明天準備去戶部。」也就是說，讓姜鎮元不用去戶部那邊打聽了。
姜鎮元「嗯」了一聲，交代了李謙幾句怎樣和京城中那些老油條小吏們打交道，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低頭之類的話，這才告辭。
李謙回了屋，姜憲剛剛梳洗過，正坐在鏡臺前，由幾個小丫鬟或拿著靶鏡或拿著香膏或拿著帕子之類的服侍著淨臉。
他更衣之後便坐在姜憲的身邊，要接手小丫鬟的靶鏡。
姜憲怎麼會讓他在這些僕婦面前沒臉？忙道：「這哪裡是你做的事？我馬上就完事了。」可她每天睌上淨完了臉還要用羊脂玉在臉上按摩好幾次，這次就只能放棄了，免得李謙覺得奇怪。她直接擦了香膏。
李謙問她：「金宵的事怎麼樣了？」
「選了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姜憲笑道，有小丫鬟端了茶進來，李謙接在手裡試了試水溫，這才遞給姜憲，姜憲接在手裡，道了聲謝，繼續道，「託了北定侯夫人去探探安國公家的口風。不過，十之八九沒什麼問題，不然安國公夫人也不會帶了孫女過來。」
李謙笑著頷首，站起身來幫姜憲按肩膀，低聲道：「妳辛苦了。太皇太后那邊沒有說什麼吧？」
姜憲要離京了，在此之前舉辦賞花會，在京城狠狠地出一次風頭再走，太皇太后是極贊成的。可姜憲要在郡主府過夜，太皇太后有些猶豫──宴會通常都會到晚上才散，那時候京城已經宵禁了，姜憲想回宮也不成。最後太皇太后只好答應讓姜憲今天晚上歇在郡主府。
「你明知故問！」姜憲瞪了李謙一眼。
燈光下，美人妙目如瀲灩的湖光山色，蕩得李謙心旌搖曳。他索性彎腰一把抱起了姜憲，咬著她的耳朵道：「那我可不願意白擔這個虛名！」
「什麼虛名？」姜憲臉上火辣辣地燒，羞赧地裝聾作啞，臉卻埋在李謙懷裡，「誰、誰又說你什麼了？」
李謙在她的耳邊輕笑，覺得這樣掩耳盜鈴般的姜憲非常有意思。他在她耳邊低啞著聲音道：「妳放心，我現在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魯莽，讓別人看出來了。」
姜憲的臉更紅了。
上次他抱著她幾乎做到天亮，最後還像發了瘋似的吻遍她全身，結果她回宮之後才發現身上都是他留下的印記，好幾天才消，還被太皇太后發現了，怒其不爭地狠狠點了點她的額頭。她就在信中狠狠地抱怨了李謙一頓。
最後事實證明，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特別是在床上的承諾。
早上姜憲醒來，發現自己又是一身的印記，不過這次只在身上，脖子上手腕上沒有罷了。
這就是李謙的「放心」！姜憲撇了撇嘴。還好李謙一大早就出了門，要不然，她肯定要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吸吮幾口，讓他也留幾個印子出門。
想到這裡，姜憲不由抿著嘴笑了笑。
昨天幾乎一夜沒有睡，姜憲用過早膳打著哈欠又去睡了個回籠覺，等到一覺醒來，已是午膳時分。
情客進來告訴她，說李謙遣了冰河回來傳話，午膳不回來吃了，要和戶部的人一起用膳。
或許是一早上沒有動彈，姜憲一點也不餓，決定午膳的時候只用幾塊糕點，等到了晚上李謙回來的時候一起用晚膳。
她懶洋洋地喝了幾口茶，隨口問情客：「知道大人去戶部做什麼嗎？」
梅城那個人，乍一接觸會覺得他精於算計，趨炎附勢，實際上卻有著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總希望能透過自身薄弱的力量改變些什麼，大是大非面前從來不曾出錯，是那種「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是她頗為欣賞的人之一。
情客笑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好像是李大人答應大人的糧草已經撥了出來，可甘州沒有收到，西安也沒有收到這筆糧草，一路查過來，這筆糧草居然不翼而飛。甘州那邊怕陝西行都司背了黑鍋，日夜兼程趕過來，請大人幫著拿主意呢！」
姜憲聽了直皺眉，李謙怎麼沒有跟她說這件事。她問：「大人可查出來這筆糧草最後是誰經的手嗎？」三十萬石，不是小數目，就算是有人想搞鬼，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情客搖頭，笑道：「大人的事，奴婢們就不敢多問了。」她們去問李謙身邊人，看在姜憲面子上，李謙身邊服侍的人不好不回答，可她們沒有奉姜憲之命卻不好多問，免得是軍中機密，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甚至因此引起李謙和姜憲之間的矛盾。就算姜憲是個郡主，李謙因為喜歡她，有些事知無不言，可在外人眼裡，姜憲就是個內宅婦人，後院才是她的天地，李謙不應該插手後院的事，姜憲也不應該管李謙在外面的事。
姜憲冷笑，道：「妳去打聽打聽，立刻來告訴我。」
如果是奉命行事，情客就什麼都敢問了，她直接去找謝元希。
可惜謝元希不在，跟著李謙出去了，守在家裡的是雲林，情客就問了雲林。
雲林知道她是奉了姜憲之命，果然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什麼都說了。
情客快速地回去回話：「大人那邊還沒有查到是誰做的手腳，為何做了手腳，身邊帶了那個晉安侯府的蔡霜幫著跑腿。可大人也說了，這件事只怕不簡單，不管有沒有證據都不能聲張。如今去戶部，也只能想辦法盡量地打聽，三十萬石，絕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只看戶部的人願不願意說了。」誰都怕背黑鍋！戶部經手的人也不可能那麼糊塗，誰把東西弄走了，或者是誰把這筆糧草卡住了，只要一查最後的單據就能知道，只看戶部那些小吏願不願意把人交出來，或是把單據給李謙看了。
想到李謙有可能被個小吏刁難，姜憲頓時氣得心堵，她吩咐情客：「妳立刻派人去跟劉冬月說一聲，讓他跟在大人身邊跑個腿，那個姓蔡的不行。」她太瞭解這種人了。跟著李謙進進出出幾回之後，就會暗示別人他是李謙心腹，扯著李謙的旗號在外面行事。現在還好，若是李謙繼續升遷，就有可能犯下天理不容的罪過讓李謙去給他收拾爛攤子，甚至會影響李謙的名聲。「有什麼事，讓劉冬月跟我說一聲。」她說完，想了想，又寫了張便箋給李謙，把梅城的性格特點告訴李謙，並讓他去查查汪幾道。
前世，汪幾道的女婿仗著汪幾道是內閣首輔插手遼東鐵礦的事。如今這件事還沒有發生，可她覺得，以汪幾道女婿的膽子，這種事他一樣敢幹。
情客知道事關重大，凝聲應諾，匆匆退了下去。
姜憲也沒了心情，正尋思若這件事是韓忠幹的該怎麼應對，百結笑著走了進來，道：「北定侯夫人和承恩公夫人過來了。」
白夫人和白愫？！應該是安國公府那邊有了消息，但願是好消息。不然真的讓金宵去娶白愫堂妹，她想想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就有點糟心。「快請兩位進來奉茶。」姜憲囑咐著，去換了身衣裳出來。
白夫人和白愫正在嘗廚房裡新做出來的小點心。大家互相見了禮，白夫人不由笑道：「嘉南和我們就是不一樣，走到哪裡都把自己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好好的。從前在宮裡，我每次過去都有新鮮的點心吃，後來嘉南不在宮裡了，這點心也就變得馬馬虎虎、隨隨便便了。如今嘉南不過是臨時在郡主府住兩天，可妳看這陳設、這吃食，哪裡像臨時落腳的地方，說是住了幾十年的我都相信。」
白愫的目光就不由落在屋裡那梨花木長案上水晶盤子裡裝著的金燦燦佛手，和旁邊青花瓷大缸裡養著的金魚上。「所以太皇太后看著保寧就高興啊！」白愫笑道，「她走到哪裡，哪裡就乾淨整潔，安寧祥和的樣子。」
白夫人連連點頭，道：「這做點心的師父是鎮國公府的，還是從宮裡臨時借的？這壓花餅做得可真精緻好吃。」
姜憲望著攢盒裡做成各種月季、芙蓉、玉蘭花式樣的糕點笑了笑，覺得心裡都甜滋滋的：「是大人幫著請了個做蘇點的師父，說是到時候要帶回西安去的。夫人若是瞧得上眼，就留在您府上好了。我在西安那邊也有兩三個各有所長的廚子。」
若是別人，白夫人肯定客氣的拒絕了，可是姜憲，她就不客氣了，她知道姜憲犯不著和她講這些客氣話。「那我就多謝了！」白夫人笑咪咪地道。
姜憲轉移了話題：「夫人和掌珠過來，看樣子是安國公府那邊有好消息了？」
「是啊！」白愫笑道，白夫人卻奇道，「郡主怎麼知道是好消息？」
姜憲笑道：「我和夫人相處的時候不多，和掌珠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掌珠向來對我的事上心，若是安國公府那邊回絕了金宵的親事，掌珠肯定不會這樣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聽我們閒聊了。」
白夫人聽了不由感慨：「妳們以後也要好好的才是。」
前世，她們兩人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都好了一輩子。
「一定會的！」姜憲笑道，白愫卻紅了臉。
事不宜遲。既然安國公府答應這門親事，那就得趕緊把這件事定下來，不然等到金海濤回了太原，只怕金宵的媳婦就要變成那位尤家大小姐了。姜憲索性託了北定侯夫人作媒，當著金海濤的面只說是安國公府看上金宵。以金海濤的性格，肯定會覺得安國公府家的大小姐更合適。
只是金家沒有女眷在這邊，這事還得北定侯出面，白夫人留白愫陪姜憲說話，自己又急匆匆地趕回北定侯府。姜憲笑道：「若是這件事能成，得讓金宵和魏家大小姐每年都做幾雙鞋給伯母穿才是。」
白愫掩了嘴笑。

這邊李謙剛剛和戶部分管陝西的郎中用了午膳，好不容易讓對方答應幫他問問，正和蔡霜在他們用膳的私房菜館門前送客，就看見了急匆匆趕過來的劉冬月。
劉冬月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低下頭貼著牆靠邊站了，等那郎中的馬車出了胡同口看不見了，才跑到李謙面前，笑著給兩人行了禮，道：「郡主讓我帶句話給大人。」當著蔡霜的面，他不好給蔡霜沒臉。
蔡霜是高門大戶裡長大的，自然聽得懂這樣委婉的說詞。他找了個藉口去了胡同口的小雜貨店裡買東西，劉冬月忙把姜憲的意思告訴李謙。
劉冬月是二十四衙門裡頭的人精，知道官場上的事該怎麼辦，肯定比蔡霜好用，可他這兩年跟著姜憲雖然變了些樣子，但若是熟悉的人還是能認出他來的，這就有點麻煩了。李謙有些猶豫。
劉冬月笑道：「大人不必擔心，這京裡能活下來的就沒有一個蠢鈍之人，您放心好了，他們就算是認出我來，也會裝作不認識的。」
就像戶部那些官吏一樣，明明知道是誰截了他們這三十萬石糧草，卻一樣不願意吱聲。李謙沉默片刻，笑著應了，然後叫了蔡霜過來，告訴蔡霜明天他有別的事，讓蔡霜回去歇息：「正好回去看看父母。我這邊若是有事，會派人去叫你的。」
蔡霜猶豫了一會，道：「是郡主幫著找了什麼人嗎？」
李謙此時只想把蔡霜打發走，笑著應了一聲，示意蔡霜可以走了。
蔡霜辭了李謙，心裡卻驚濤駭浪似的。
嘉南郡主，到底還有多少手段？
◎
不過幾天，蔡霜被李謙叫了過去。
李謙的神態有些疲憊，交給他一紙公文──要回了十五萬石糧草。
「剩下的十五萬石，我再想想辦法。」李謙說著，想到汪幾道那個女婿，眼底不由流露出幾分冷酷的寒意，「你帶著這紙公文直接找山西糧道要糧草，招呼我已經打好了，你只管去領就是。不過，路上要小心。」他查得清清楚楚的了，請姜鎮元出面說項，汪幾道都能不承認，要不是梅城無意間知道了這件事，恐怕這十五萬石糧草也要不回來。也不怪姜憲要罵汪幾道：「小門小戶出身，見不得銀子，見了銀子就心裡發慌，想往自己家裡藏。也就趙翌願意用他，以後趙翌還要在他手裡吃大虧的。」前世，汪幾道的女婿居然為了鐵礦和遼王攪和到一起，還幫著遼王私下運送了很多武器過去，有些還是靖海侯為了麻痺朝廷而獻給朝廷的新型火槍，還好靖海侯有私心，獻出來的火槍圖紙原本就有瑕疵，曹太后又因為國庫空虛沒辦法大批投入，這新型火槍圖紙才被束之高閣，而遼王也因為軍需不夠沒辦法大量生產，不然誰做皇帝還不一定。只是這件事還沒有發生，她不好對李謙直言，但卻心中一動，決定慫恿李謙去把那個設計火槍的傢伙找出來。
若是能改進改進，說不定真能派上用場；就算是派不上用場，她記得那個新型火槍用來威懾敵方還是頗有些用處的。
姜憲讓劉冬月悄悄地約劉清明出來，讓劉清明幫她去工部找那份火槍製作的圖紙。
劉清明背心都汗透了，卻不敢不答應。
如今他已經是尚膳監的大總管了，雖然比不上司禮監、御馬監那樣有權有勢，可也是二十四衙門中十二監之一，是宮裡數得著的大太監，掌管皇上的御膳和這內宮裡上自皇上，下到灑掃太監的食用和筵宴，油水足足的，這都是姜憲之前對他的承諾。現在姜憲要他還債了，他敢不答應嗎？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原本準備用金銀來還的債務，卻變成去偷拿工部圖紙，這可是從私人恩怨上升到國仇家恨，要是被發現，不被絞死也會被五馬分屍的。劉清明突然間覺得姜憲就是隻母老虎，自己卻以為在與隻小貓為伍，他神色萎靡。
姜憲還要他幫著辦事，笑著安撫他：「你別怕，皇上可不關心這些，工部的那群酒囊飯袋只要你給足好處，他們什麼事幹不出來？大不了你以後來投靠我，你看冬月，不也好好的。」

第一章

男子就應該像李謙這樣，又不是相見恨晚，像他們前世一樣沒有選擇。姜憲盯著金宵。
金宵臉紅得像滴血，喃喃地道：「我、我也沒有什麼要求……能好好和我過日子就行。妳也知道，我家裡的事也一大堆，只要她嫁進來不覺得委屈就行。」
「好吧！」姜憲不滿地道，「你不是當朝第一美男子嗎？沒想到你對妻子的要求這麼低……」
金宵道：「我是男人，又不是靠臉吃飯！」
可有時候，一個男人打扮得好看一點會更有優勢吧？姜憲覺得她不適合和他說這樣的話，遂道：「那第一人選，就是安國公府的大小姐了？第二人選是白愫的堂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