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闖天涯（六）

第一章

老四接著道：「後來蕭老闆不是拒絕了語藍的邀請嗎？我們也沒把這當一回事，她自己也是，因為這種任務根本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完成的。卻哪知道，『天殺』就以沒完成任務的理由，通知語藍她已經不是『天殺』的一員！語藍對當『天殺』的一名殺手可是滿心期待的，哪知這才沒幾天，就因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沒完成，就被開除了。而一直和她聯繫的人也從此和她中斷了聯繫，語藍千方百計也沒能再加入『天殺』。她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啊！最後，她把此事遷怒到了蕭老闆你身上，說都是因為你的拒絕，所以害得她自己也入不了『天殺』，並嚷著要和你絕交。聽說從那以後，她就沒有再聯繫過蕭老闆了，是嗎？」

風蕭蕭想到自己數次的訊息她都沒有回覆，於是點了點頭。心中卻在默道：繞了一個大圈子，還不是因為我拒絕她的邀請自己衝我發火，只不過是因為我的拒絕後果嚴重了一點。就算如此，遷怒於我，怎麼看這丫頭也是不通情理，非常過分。嘿，反正自己本來也和她不怎麼熟，少這麼一個朋友也無所謂，不必理她。不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通過驚風將她介紹入「天殺」？又是一個可以展現自己江湖地位的機會啊！但隨即否決了自己這個十分荒謬的想法。驚風現在怕是恨不得喝自己的血，自己怎麼想到找他幫忙的？

但在想到驚風同時，風蕭蕭心中登時一片雪亮。

雖然這會嚴重打擊到花語藍，但相信實情的確就是這樣的。

「天殺」會邀請花語藍，根本只是想利用她來邀請自己加入「天殺」。但她沒有完成，所以變成了一顆無用的棋子，於是迅速被拋棄。

為什麼會想到利用花語藍來邀請自己？

當時自己身邊的朋友，伸出兩隻手就可以數清。一劍沖天、劍無痕、柳若絮，再加上寢室三人，這幾人是有可能對自己判斷做出影響的幾人。

風蕭蕭立刻想到了飛龍山莊對柳若絮也有過數次拉攏，那次飛龍山莊一役，甚至是強迫柳若絮加入他們。柳若絮的「漫天花雨」的確是江湖少見的厲害武功，而且潛力巨大，不過再利用柳若絮來拉攏自己，大概也是飛龍山莊計畫內的事，所以會為柳若絮花費這麼大的功夫。最早自己和柳若絮在襄陽山頂遇伏，「風花雪月」突然出現那次，他們會出現，也正是要去拉攏柳若絮，大家不期而遇而已。

除了柳若絮，剩下的風蕭蕭幾個熟悉的朋友都不具備這種價值。

一劍沖天加入飛龍山莊？那是比風蕭蕭加入還要讓他們爽的事情。

而劍無痕當時根本是個隱藏角色。

至於老大和逍遙，都是鐵旗盟的老臣子，能挖來的可能近於零！

至於聚寶盆，江湖首富的身分的確讓所有幫派都垂涎三尺，但他自動退出金錢幫這種大幫派的行為，已讓人知道他志不在此。

如果飛龍山莊再知道四人是現實朋友的話，就更不會動這三人的腦筋了。

所以看上去，柳若絮是唯一的選擇。而且柳若絮也是女孩，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孩，飛龍山莊一定有著一些曖昧的猜想，所以不遺餘力地努力著。可惜最終柳若絮這一環節失敗，但此時又意外的出現了另一角色。不過這時候飛龍山莊已經和幾人是絕對對立的立場了，不可能再做這種事，於是這任務落到了隱藏的飛龍山莊──「天殺」的手上。

在當時出現的意外角色，當然就是花語藍。當時在自己和飛龍山莊的幾次鬥爭中，她都充當了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飛龍山莊中一役，自己親自涉險去救的正是她和柳若絮二人，幾人並肩作戰和飛龍山莊相抗。而飛龍山莊一定是認為花語藍也是自己一個非常親密的朋友。更何況這又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孩，飛龍山莊怕是又生出了類似柳若絮的那種猜想。

而「天殺」對自己的拉攏，其實還是飛龍山莊對自己的拉攏。表面上的飛龍山莊已對自己是全江湖的追殺，事實上卻還是對自己不死心。而當時根本不知「天殺」和飛龍山莊的關係，如果加入，可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飛龍山莊利用了。

這樣看來，飛龍山莊對自己還真是忠貞不渝。從最早自己腳踏龍岩開始，飛龍山莊就開始了對自己的第一次拉攏。不過飛龍山莊的眼光也的確沒有錯，風蕭蕭現在顯然已經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之一。只可惜，從驚風被暴露開始，飛龍山莊和風蕭蕭之間，已經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這些內情，「七劍」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此時他們主要在議論的問題，還在「天殺為什麼會這麼過分，一個任務完成不了就開除」。風蕭蕭暫時不打算把這些東西告訴他們，這實在是太傷人自尊，看花語藍的性格，怕是會想到去跳懸崖。這是風蕭蕭的最終想法，其實剛想通這些內情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直接告訴花語藍，打擊她，氣死她，出自己胸口一口噁心。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而風蕭蕭此時不得不想到流月，照自己思路下去，流月顯然更可能是拉攏自己的棋子。他接近自己本身就有些莫名其妙。而兩人的關係在初時也是奇奇怪怪，直到飛龍山莊下了追殺令，流月數次幫助自己，才逐漸確立了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這，不會都是飛龍山莊的安排吧？風蕭蕭極力克制，最終還是冒出了這個念頭。有些事，本就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要徹底相信一個人，似乎也很難。

風蕭蕭沉思的時間六劍都沒有打攪他，末了風蕭蕭回過神來，注意到六人雖在吃飯閒聊，不過都有意無意地經常瞄自己一眼，可能也在奇怪自己怎麼一下子就變得思緒萬千了。

風蕭蕭微微一笑，問道：「你們現在有幫派嗎？」

六人搖頭道：「我們兄弟不想加什麼幫派，就幾人自由自在地挺好！」

風蕭蕭又問：「你們平時都是待在這金陵的嗎？」

對方道：「是啊！這邊沒有什麼大幫派，你知道的，有大幫派在的城市，他們總喜歡把那當他們的地盤，不爽！」

風蕭蕭點了點頭笑道：「我也有這種想法！」說罷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辭了，謝謝你們的招待！有空再來襄陽，那裡一樣沒有大幫派！」

幾人瞪大了眼睛，老四失聲道：「你不留下來向語藍解釋一下嗎？」

風蕭蕭奇怪道：「解釋？解釋什麼？」

老四支支吾吾道：「這件事，這件事……」

風蕭蕭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們難道也認為這件事我有什麼問題？就算再讓我選一次我也不會遷就她。這丫頭真是不通情理，任性胡鬧，你們真應該好好開導開導她！」風蕭蕭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六劍卻都是一臉古怪地望著風蕭蕭，準確來說，是望著風蕭蕭的背後。

風蕭蕭回頭，看到花語藍站在樓梯口。

風蕭蕭道：「咦，這麼巧！」

六劍崩潰。在他們眼裡這是多尷尬的局面，這人卻在笑看風雲。

花語藍卻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回道：「是啊，這麼巧！」

風蕭蕭道：「先走了，有空再聯繫！」

花語藍道：「好啊！再聯繫！」

風蕭蕭從她身邊掠過，下了樓，出了飯館，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居然不知道花語藍什麼時候回來了。她如果要向自己動手當然不怕，怕只怕她會衝著自己咆哮、怒吼，這種赤裸的爭吵可不是自己所擅長的。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平靜，難道是聽到自己的話後被感化了？那段話也沒什麼嘛！更多的是發洩一下自己心中的不忿之氣，難道因此歪打正著了？那自己可真是個天才。

出了門口，立刻有一人靠向風蕭蕭身邊，風蕭蕭驚覺，側頭一看，是草上飛。

風蕭蕭驚訝道：「怎麼，你還沒走！」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沒看到快刀一方等人。

草上飛笑道：「他們已經先走了，我自稱有點事所以留下了！」

風蕭蕭問道：「你有什麼事？找我？」

草上飛道：「太久沒見了，也去過襄陽幾次想看看你，不過都沒在茶樓找到你！」

風蕭蕭笑道：「我如果真天天坐在茶樓裡，可就沒有現在這身武功了！」風蕭蕭真是一點都沒有謙虛！

草上飛笑道：「說得是，怎麼樣？找個地方坐坐吧？」

風蕭蕭躊躇道：「你現在是飛龍山莊的人啊！和我一起，叫你們幫派的人看到了怕是不妥吧！」

草上飛道：「沒關係，哪會有那麼巧！」

風蕭蕭道：「這可難說，我不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嗎？」

草上飛忽然悄聲道：「其實我真正的身分，是臥底！」

風蕭蕭失聲道：「臥底？你是什麼臥底？」什麼臥底，這種問話有些詞不達意，不過相信對方是聽得明白的。

果然草上飛回答道：「我是信天樓特派往各幫打探消息的臥底，我潛伏的幫派，就是飛龍山莊！」

風蕭蕭驚訝：「你是信天樓的人！」

草上飛點了點頭道：「這裡人來人往的，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細說吧！」的確，兩人現在還站在飯館門口，是一個相當人來人往的地方。

於是風蕭蕭在草上飛的牽引下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城牆角下，城市中最不會人來人往的地方。草上飛還嫌不夠，又帶著風蕭蕭上了牆頭。

風蕭蕭一屁股坐在城頭，叫道：「就這吧，走不動了！」

草上飛也席地而坐道：「那就這吧！」

終於到了發問時間，風蕭蕭問道：「你們信天樓開始向各幫派裡安插臥底打探消息了？」

草上飛驚訝道：「怎麼，蕭老闆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和我們幫主很熟，沒聽他提起過？」

風蕭蕭搖頭：「沒有，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拜訪他了！」

草上飛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惶恐。這種派臥底的事肯定是幫派的高度機密了，他原以為風蕭蕭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透露，卻想不到風蕭蕭並不知情。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將幫派的機密給意外洩露出來了。

風蕭蕭猜出了他的心意，笑道：「放心，我是最守口如瓶的人了！」

草上飛尷尬地笑了笑：「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風蕭蕭點了點頭。他在等草上飛繼續說下去，他專程等自己，又把自己拉到這麼個地方來，肯定有什麼要緊事說的嘛！

草上飛道：「要說在這飛龍山莊裡，打探消息真不容易，像幫主飛雲、副幫主龍岩，還有驚風啊，弄花這些高手的確經常會開個會什麼的，不過我們這些小嘍囉根本沒機會接近！」

風蕭蕭點頭，心中在躊躇。這傢伙是信天樓的，信天樓的情報是要收費的，他現在這話，難道是在抬高他所要告訴自己的事情的價碼？一會就要朝自己獅子大張口了？

草上飛接著道：「不過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意外地聽到了一件事！」

風蕭蕭在適當的時候發問：「是什麼事？」

草上飛神祕地道：「飛龍山莊似乎掌握著一個大BOSS！」

風蕭蕭似乎已經意識到是什麼了，但還是追問道：「什麼BOSS？」

草上飛道：「具體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是在襄陽，我想一定是在襄陽的高等級練功區裡。」

風蕭蕭頓覺無趣。草上飛告訴他的，是他比草上飛更清楚的事情，但自己恐怕還要因此而向他付錢，自己是要當一回十足的冤大頭了。不過好在信天樓的情報也貴不到哪去，就聽聽他說的好了。

草上飛也並沒有就此停住，只聽他繼續神祕地道：「我還知道，這BOSS以前是飛龍山莊獨家包打，但現在已經被洩露出去，並不是只飛龍山莊知道了！」

風蕭蕭有些奇怪地道：「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草上飛道：「我不過是聽到了一句話？」

風蕭蕭道：「什麼話？」

草上飛道：「是飛龍山莊的某人吩咐手下的一句話。具體這人是誰，就這麼一句話我沒有聽出來！」

風蕭蕭只得又問了一遍：「什麼話？」

草上飛道：「他說：『這點怎麼夠，你還當只有BOSS等你打啊！更難對付的是那些人，多帶些去襄陽！』」

風蕭蕭道：「你的情報就是從這一句裡分析出的嗎？」

草上飛道：「不錯，這一句已經足夠啊！首先說到了BOSS，提到了襄陽。而『那些人』，說明這BOSS是有人搶的！『還當只有BOSS等你打』，這句不就說明以前只有飛龍山莊的人在打，但現在卻有人在搶。而在『難對付』前面，他還有加了一個『更』，這說明BOSS本身也不好對付，連飛龍山莊都認為不好對付的BOSS，當然是大BOSS了！」

風蕭蕭瞠目結舌道：「你們信天樓對情報的分析，真是透澈！」

草上飛得意地道：「那當然，這是我們的特長所在！」

風蕭蕭心中苦笑。可惜你告訴我的都是我早就知道的，你那所謂難對付的「那些人」裡，怕是我也包括其中了！至於這個下命令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草上飛問：「蕭老闆覺得這情報怎麼樣？」

風蕭蕭心道，談價錢的時候來了，現在自己聽都聽了，再說什麼自己早就知道而不肯付錢，人家一定要當自己無賴了。而且人家先說給自己聽再收錢，說明還是很信任自己的嘛！不過風蕭蕭也不能就此伸長了脖子隨便他宰，於是淡淡地道：「這個情報聽上去的確十分誘人，可事實卻不如想像的那麼美好啊！」

草上飛驚訝道：「怎麼說？」

風蕭蕭道：「你想啊！我現在聽到這裡有這麼一個大BOSS，當然要忍不住去拜訪了。但這BOSS是在飛龍山莊的包場下，而且還有一夥連飛龍山莊都覺得頭痛的人在搶，你覺得有誰可以從這樣兩夥人搶下BOSS？我看我要去了，八成是要送死，但不去又不能甘心，你這情報，真是讓我十分為難啊！」

草上飛張大了嘴，「這……這……」了半天。

風蕭蕭收起一臉愁容，轉而一笑道：「不過，也說不定這我可以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但立馬又開始嘆息：「這樣兩夥人，我這個漁翁似乎有點太渺小了啊！」風蕭蕭時而長嘆，時而又露希望，把內心的難以抉擇表現得淋漓盡致。

草上飛一直也沒有吱聲，似乎也在頗為躊躇地想著什麼。風蕭蕭卻忽然一振道：「那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我聽你的情報，總要付錢的，這是你們信天樓的規矩嘛，你開價吧！」

草上飛似乎是被驚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這個……我們信天樓最貴的情報是一萬兩，這個情報怎麼也是BOSS的訊息，我覺得應該可以值二萬兩吧……」

風蕭蕭皺了皺眉道：「這樣啊！」似乎正在猶豫，而草上飛是一臉惶恐地望著他。看到他那表情，風蕭蕭忽然覺得心中一酸，當下道：「這情報還是比較有價值的，就算我因此而掛了也是因為我自己了，不是因為這情報，所以我可不能虧待了你！來，這裡是三萬兩，拿著！」

風蕭蕭說著遞上銀票，草上飛頓時手忙腳亂道：「這怎麼好，這怎麼好啊！」

風蕭蕭拉過他的手，硬塞進去道：「沒什麼不好的，收著！」

草上飛死攥著銀票，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風蕭蕭忽然一笑道：「其實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草上飛毫不猶豫地道：「蕭老闆儘管說，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風蕭蕭笑道：「據我所知，向你們信天樓購買情報，似乎必須要找幫主或是舵主吧？你現在這樣賣出的情報，錢會上繳給幫派嗎？」 風蕭蕭心中早就疑心信天樓的成員怎麼會這麼乖巧，天天不辭辛苦打聽情報上報幫派，料來其中定有貓膩（校注：漏洞、不合理之處）。從現在的草上飛判斷，大多數幫眾一定就像他這樣，高舉著信天樓的偉大旗幟，然後在私底下做一些小買賣。

草上飛的臉一時間青一陣，白一陣，又開始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嘛……」和他剛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豪氣干雲大相逕庭。

風蕭蕭淡淡道：「放心吧，我只是隨便問問，你還怕我去給你們幫主打小報告啊！」

草上飛心一橫道：「當然不是了！蕭老闆你猜得不錯，我們信天樓的成員，其實都會常常私賣一些情報賺幾個小錢。像這三萬元，我的確是不會上繳給幫派的！不過我想這也算是人之常情，我估計我們幫主實際上也是知情的，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風蕭蕭又問：「那你們收集到的情報都會如實上報嗎？」

草上飛道：「那個一般是會的！如果這一點做不到，肯定會被踢出幫派的！」

風蕭蕭道：「哦，那是不是也有不一般的情況？」

草上飛臉紅道：「有時候有一些比較有價值的情報，大家會自己留著當獨家消息，然後去主動兜售！」

風蕭蕭顯然是他主動兜售的對象了。風蕭蕭笑了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聽到這話的？」

草上飛笑道：「是真正的隔牆有耳啊！我昨天在山莊裡閒逛，結果聽到了圍牆外面的說話聲，可惜，等我凝神注意時，只聽到了這最後的幾句！」

風蕭蕭點了點頭，笑道：「沒什麼要問的了。以後你有什麼獨家情報，不妨都向我推薦推薦，我是不會介意究竟是不是從正規的信天樓管道來的！」

草上飛大喜道：「那沒問題！那我就先告辭了！」

風蕭蕭點點頭。草上飛回身竄出，果然人如其名，輕功不是蓋的，一下子飄出好遠。

風蕭蕭目送他離去。完成了這筆私下的買賣，但他心中尚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並沒有問出：這情報向我出售了以後，還會不會向別人售出……

風蕭蕭不必問，問了對方也未必會說實話。而且自己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讓對方從此忘記這件事。如果這不是遊戲，殺人滅口倒是一個辦法，一個讓風蕭蕭自己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慄的辦法。

花錢買的是一個自己早已知道的情報。不過這價錢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大數，如果再在後面加個零，那就是被人罵做無賴也是絕對不能給了。

目前來說，這個情報的價值，似乎只在於提醒了自己打BOSS的日子快到了。風蕭蕭盤算了一下，最後還是用了最直接的辦法，發了一條訊息給逍遙：「是不是快到打BOSS的日子了？」

逍遙的日子過得比風蕭蕭清楚多了，略微一算，回覆他道：「後天！」

風蕭蕭問：「怎麼打算？」

逍遙回答：「你這是廢話，BOSS怎麼可以錯過！」

風蕭蕭道：「這次多叫些人吧，比如叫個一劍沖天啊什麼的！」

逍遙答：「沒意見，能從那幫人手裡搶下BOSS，就已經夠我爽了！」逍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好！我聯繫！你現在也去我茶樓吧，老大去嗎？也叫上！」風蕭蕭的最終答案。

掃了一眼好友欄，眾高手們已經紛紛上線，風蕭蕭一條群發，把大家約到他的茶樓，說要和大家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襄陽的一蕭茶樓，風蕭蕭趕回來時，所約的人都已到齊。

一劍沖天、劍無痕、柳若絮、流月、逍遙、老大，六人，風蕭蕭在江湖中可以理直氣壯稱之為朋友的六人。當然，還有個聚寶盆，不過，那似乎不算是江湖中人。

六人是因為風蕭蕭這條線而牽到一起的，現在風蕭蕭晚來，眾人寒暄已過，省去了風蕭蕭介紹的麻煩，畢竟有些人之間是聞名未及見面，比如老大，算是才加入這裡。

第一章

老四接著道：「後來蕭老闆不是拒絕了語藍的邀請嗎？我們也沒把這當一回事，她自己也是，因為這種任務根本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完成的。卻哪知道，『天殺』就以沒完成任務的理由，通知語藍她已經不是『天殺』的一員！語藍對當『天殺』的一名殺手可是滿心期待的，哪知這才沒幾天，就因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沒完成，就被開除了。而一直和她聯繫的人也從此和她中斷了聯繫，語藍千方百計也沒能再加入『天殺』。她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啊！最後，她把此事遷怒到了蕭老闆你身上，說都是因為你的拒絕，所以害得她自己也入不了『天殺』，並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