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商事爭議的法律邏輯

序 言 iii
第一章 跨境商事爭議的本質
第一節 跨境商事的本質 002
第二節 公法、私法之劃分與跨境商事 008
第三節 跨境商事爭議與法系 018
第四節 跨境商事交易的邏輯 024
第五節 跨境商事交易與科技 031
第六節 跨境商事語境下的文化差異 037
第七節 跨境合規與爭議解決 043
第八節 跨境環保與合規 053
第九節 跨境數據安全與爭議解決 061
第十節 跨境商事爭議與信賴 070
第二章 跨境商事爭議的理論基礎
第一節 法律與邏輯 080
第二節 法律產品與司法影響力的證成
─國際商事仲裁法庭的另一種表達 085
第三節 RCEP爭議解決機制研究 093
第四節 跨境商事爭議中的專家證人
─司法運行和發展的內生性資源 105
第五節 跨境商事爭議中的事實與事實證人 115
第六節 印度尼西亞跨境投資土地規制若干問題 126
第七節 跨境商事與後疫情隱私權保護 131
第八節 跨境公共衞生事件應急機制管理法律分析及應對 140
第九節 環境產品協定的價值考量與跨境投資 148
第三章 跨境商事仲裁的邏輯
第一節 跨境商事仲裁協議有效性分析 154
第二節 跨境商事網上仲裁 161
第三節 跨境商事仲裁透明度走向及保密性弱化
─分析及應對 168
第四節 國際商事仲裁透明性
─平衡及變革 174
第五節 新加坡國際仲裁中心仲裁規則之考量與借鑒 180
第六節 香港仲裁地的選擇 187
第七節 跨境商事仲裁裁決撤銷 198
第八節 國際商事仲裁中第三方資助分析 207
第九節 跨境商事仲裁保密性覺察 215
第十節 內港兩地商事仲裁裁決執行的實證基礎 222
第十一節 跨境商事仲裁司法審查的實證邏輯 230
第十二節 跨境商事爭議中的證據排除 238
第四章 跨境商事訴訟的邏輯
第一節 跨境商事訴訟管轄與法律適用 248
第二節 跨境訴訟網絡立案制度供給 262
第三節 跨境商事訴訟訴權保障與級別管轄權基礎分析
─兼論《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調整高級人民法院和中級人民
法院管轄第一審民事案件標準的通知》（法發[2019]14
號）價值指向 270
第四節 跨境商事爭議訴訟證據規定分析
─從香港法視角 294
第五節 商事外觀主義原則在跨境疑難商事訴訟中的辯證與適用
─股權的顯名和隱名之司法實踐 303
第六節 跨境商事爭議在港財產保全法律實務分析 311
第七節 跨境商事訴訟情勢變更原則的鑒判與指引 318
第八節 跨境商事爭議之外國法查明 328
第九節 跨境知識產權訴訟若干問題 338
第十節 跨境商事訴訟與域外法院判決之執行 351
第十一節 跨境破產之法律邏輯 358
第五章 跨境商事調解的邏輯
第一節 跨境商事調解的法理基礎 372
第二節 跨境商事調解心理基礎 381
第三節 跨境商事調解的制度供給
─《新加坡調解公約》 389
第四節 跨境商事爭議調解實踐表達 400
第五節 跨境商事調解與文化表達 409
第六節 ODR與跨境商事調解 418
第七節 跨境商事調解與跨境公證 427
後 記 435


 

序

　　2019 年伊始，我開始投身康達（香港）律師事務所的籌建，那一年的元旦，我們年輕的律師們是在日本完成的跨年。伏見稻荷、淺草寺的清晨總見安靜，我們亦在跨年中默念：讓年輕和謹嚴行深為法律晶體，從散沙變成珍珠，拒絕磨損。堅持於現象、規律、原理、價值觀的進步，立足於認知、能力、能級的躍遷。

　　三年多來，我們經歷了太多的跌宕起伏，面對重重挑戰，報以堅韌。商法作為一個古老的法律部門，跨境是其與生俱來的屬性和內驅。跨境商事作為一種交易安排，關涉不同法系、文化、意識、程序、思維。商事活動不唯一種經濟行為，更是一種社會現象，與日常、科技、民生等各種社會要素和社會關係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跨境商事不僅與商事法律、商事邏輯發生牽繫，且與法域與社會的其他關係發生廣泛的兌付。其法律邏輯與此前爭議解決實踐具有本根的差異，因此，對跨境商事爭議解決進行研究，推敲和打磨，具有特別的價值。

　　香港擁有悠久深厚的普通法傳統。香港特區終審法院的判決經常被海外普通法地區所引用，以不同的視角全息、多維度考察跨境商事爭議，應然使相關研究具有深度和理論意義。

　　跨境商事仲裁、跨境商事訴訟、跨境商事調解必須基於跨境思維，伴隨 2018 年 12 月 20 日《新加坡調解公約》、2020 年 11 月 9 日《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內地與香港特別行政區相互執行仲裁裁決的補充安排》，以及2021 年 7 月 30 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仲裁法（修訂）（徵求意見稿）》的出台，2022 年 6 月 22 日，康達香港應邀出席的 2022 年金磚國家工商論壇，不同程度彰顯了法律全球化的一個重要特徵，即各國法律文明的互聯互動。從其他法域那裏吸收有用的法律文明和智慧，和向其他法域輸送具有借鑒意義的法律文明和智慧，是跨境商事爭議的終極面向。

　　在科技賦能的語境下，國際商事仲裁日益呈現仲裁智慧化：即包括但不限於受理、送達、舉證、質證、調解、結案等仲裁程序的全流程線上化，現代科技手段在仲裁不同環節中得到越來越廣泛的應用，視頻庭審、線上立案、電子送達、電子簽章、語音同傳、線上開庭等愈加普遍。國際商事調解較於跨境訴訟、跨境仲裁，其時間成本與經濟成本明顯更低，訴訟、仲裁本根上為商事爭議當事人間的零和博弈，實為一種存量解紛思維。而跨境商事調解整個過程是在增量博弈思維下進行，不唯解決爭議，更為修復、增進善事契約關係。跨境商事調解的底層邏輯在於效率。調解是一蘊含人性化的糾紛解決機制，其注重的是發展邏輯，而非追究對錯的限定邏輯。

　　跨境商事爭議的法律邏輯，應然是一套規則，其植根於現實，有着確立的行為預期，維護個體間合作，捍衞群體價值和信念等重要功能，且體現了不同習慣的融合，不同法律文化的調和。

　　時代的列車在轟鳴中向前奔馳，我們坐在車上，經過的不再是熟悉的街道。曾文正曾言：「凡辦一事，必有許多艱難波折，吾輩總以誠心求之，虛心處之。心誠則志專而氣足，千磨百折而不改其常度，終有順理成章之一日。」作為三年來的總結，這本書的敍寫充滿不易，在可預見的不平衡裏，我們能做的，就是停止對世界的抱怨，持續學習、擴大視野，持續關注、觀察、驗證。

　　三島由紀夫在《金閣寺》中說：「把所有的背陰譯成向陽，把所有的黑夜譯成白晝，把所有的月光譯成日光，把所有夜間苔蘚的濕冷譯成白晝晶亮的嫩葉在搖曳。」時間需要沉澱，法律需要思考，跨境需要審視。

　　是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