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推薦】(按姓氏筆劃排列):宋子江、余弦、宋琳、范靜嘩、崔勇、游俊豪、雷平陽、廖偉棠、鴻鴻、霍俊明、羅樂敏
•寫詩最忌詩人觀念先行,詩來源於詩人對生活的觀察。何杉的第一本詩集《一個時刻》便體現了他成熟的詩歌寫作,通過書寫生活的片刻,重建內在的自我,為詩建構容讓自我且照亮他人的空間,讓詩中事物有意義地對話和生長。——宋子江,香港詩人、譯者、學者。
•一個夜幕中凌厲的沉吟者!字詞句以果敢而無情的節奏,敲擊沒有冗餘語義的詞語,給虛無以潰散之力,為真相唱幻象之歌。遠離故土的漢語,依然能探測到最堅硬的礦脈! ——余弦,中國詩人,上海資深媒體人,曾任《外灘畫報》執行總編、《每日經濟新聞》副總編
•何杉的詩給我沉著、敏銳、悲涼的印象,由於對我們身處其中的這個破碎世界保持憂慮和關切,他的與呼吸節律同步的詞語音樂遂閃爍著悲智的微光。他也善於將反諷微妙地改造成對沉淪和短暫之物的撫慰,最好的詩篇甚至呈現出宗教般的詩性觀照的瞬間——這無疑是當代詩中稀有的品質。 ——宋琳,中國詩人
•閱讀《一個時刻》,是穿行於一條進入靈魂深處的崎嶇旅程。這本詩集五個部分構成了作為感受主體的詩人的行踪。這位敏感敏銳的靈魂,具有著銳利的靈視,以刀斧般的語言,給我們表現了一幅良知之旅的沿途景象。——得一忘二(范靜嘩),中國詩人、學者
•詩人自覺地實踐了漢語寫作者的世界性。這可能也是國境線以外的寫作者優勢,他們在放棄浪漫主義鄉愁之後,就可以相對輕鬆地和明確地加入到「世界題材」中去……——崔勇,中國詩評家、學者
•在一片輕率的花草藤蔓之中,詩人落力開墾,致力於詩的合適建築,以及理想工程,做出凝重的敲打。不能漠視現實,《一個時刻》演示了詩的道理。——游以飄(游俊豪),新加坡著名詩人、學者
•為歷史召魂,為當下定音,向世界擲出毫不保留的提問,卻也立志當世界的最後一人,記錄下每個卑微的瞬間。何杉的詩用溫柔融化了嘲諷,喚醒讀者深埋的感情,和靈魂。——鴻鴻,台灣著名詩人、導演,及台北詩歌節策展人
•何杉的詩讓人看見一個在城市裡沉默地觀察一切變化的側影,他在觀察中深思、反省,即便未有結論,也以寬慰的心看待世間的乖謬。字裡行間並沒有憤懣,倒是留有空間,讓讀者細思種種轉折。——羅樂敏,香港作家、編輯
【內容簡介】
《一個時刻》是一個起點。大學畢業後的二十年間,何杉未曾動筆寫過作品,二〇一五年冬季,在臺北西門町的旅店,深夜裡他寫了《後巷》。自那以後,由於各種變故,他穿梭上海與新加坡,出入各種病房,人們的各種遭遇使一些篇章漸漸地浮現出來,因此有了詩集中的「人間」、「病院」;二〇一九年,疫情讓他有更多的動機去思考廣泛意義上人與這個世界的關係,於是有了「斷續歌」、「在流放地」。詩人言道,「此刻我不知道疫情何時進入尾聲,如同我不知道生命中還有什麼變故在等著我,而我能做的——只是書寫當下這個唯一的時刻。」
作者簡介:
何杉(原名王哲,曾用筆名平湖),畢業于中國上海華東師範大學,修讀漢語言文學。畢業後從事教職,一九九九年底抵達新加坡,受雇於教育部擔任中學教師。之後一度返滬,二〇〇八年再度返回新加坡,重回教育部擔任教職,同時,也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博士候選人,研究「教育戲劇在華文教育中的應用」。
閱讀將各個世界的門向人們打開,寫作則是與內在自我的對話,更是一種自我拯救的方式。
「雖然寫作並不能讓我抵達何處,但是我相信一件事:如果沒有寫作,我早就毀了。」
章節試閱
〈在港灣〉(節選)
在港灣,這個夜晚燒成灰燼。
我漂在殘骸與水之間,
金紅色天空覆蓋淡藍水面,
沉重的影子被扭曲折彎:
這個瞬間被打斷了,恍如
空酒瓶「咣」地落在空寂的海面上。
這個夜晚,要把我燒成灰。
那些毀壞我的,
並不會讓我更強壯;
但那些無法說出口的孤獨
只會讓我更加孤獨。
〈我一隻耳朵聽著世界〉
孩子,我一隻耳朵聽著世界
一隻耳朵,聽你的呼吸
孩子,我一隻眼睛看著世界
一隻眼睛,聽著你的腳步
孩子,左腦想著世界
右腦,我想著你的模樣
孩子,太陽升起來了
你在陽光下面,披著
金色的衣裳,笑得從容
黑夜落下來了,你在
夜的羽翼下面,
你還在哪裡走著
你還在哪裡閒坐
你還在哪裡遊蕩
〈人們說〉
人們說,「故事不開始便沒有結束」。不過有些故事尚未開始就已經結束;有些故事看似平順,卻突然中斷,留下兀自錯愕的我們,和咻咻作響的空氣;有些故事一旦開始,就永遠不會結束,譬如潘朵拉的盒子,譬如婚姻,不論你怎樣試圖擺脫它,它總是在某些方面悄悄地滲透進來。
〈我走出熟悉的土地〉(節選)
我走到陌生人中間,卻並不結識任何一個。
我們都只是自己的朋友,緊緊抓住自己的行李箱
裡面是漿洗乾淨的內褲和皮囊,幾個
乾燥碎裂的舊笑話,還剩下一點隔夜的麵包渣,
皺巴巴的自尊和破襪子。
小心!別讓聖馬丁廣場的鴿子
叼走了那副咧嘴一笑的面具。
〈在港灣〉(節選)
在港灣,這個夜晚燒成灰燼。
我漂在殘骸與水之間,
金紅色天空覆蓋淡藍水面,
沉重的影子被扭曲折彎:
這個瞬間被打斷了,恍如
空酒瓶「咣」地落在空寂的海面上。
這個夜晚,要把我燒成灰。
那些毀壞我的,
並不會讓我更強壯;
但那些無法說出口的孤獨
只會讓我更加孤獨。
〈我一隻耳朵聽著世界〉
孩子,我一隻耳朵聽著世界
一隻耳朵,聽你的呼吸
孩子,我一隻眼睛看著世界
一隻眼睛,聽著你的腳步
孩子,左腦想著世界
右腦,我想著你的模樣
孩子,太陽升起來了
你在陽光下面,披著...
推薦序
●序一/優秀的詩拷問正常◎得一忘二(范靜嘩)
詩,無論側重史、事、情、思的哪個維度,首先還是語言的藝術,它藉助獨特的形式,呈現可能並不透明,甚至不會被充分解讀出來的內容。從寫與讀的角度看,一位優秀詩人起碼要具有以下幾方面功力:敏銳的感知力、明銳的自省力、鋒銳的語言感,以及棱銳的形式感。在這幾個方面,讀者面前的這本詩集都展現了非常優秀的品質。而我們提及的這幾方面的銳利,都指向一條:拷問正常。也就是,詩人的創作能敢於挑戰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隨波逐流的生存、感知與審美慣性。
對很多人來說,「做個正常的人,/不好嗎?」(見〈正常〉);然而,對於「正常」的期待往往是與一種媾和與妥協。所謂的「正常」的詩,也許更像一種消費品,一種撫慰劑,一種空氣芳香劑。那種「說著關於『生長』的讚美」的詩,可能會讓人讀得輕鬆愉快,讓習以為常的生活更加歲月靜好。然而,真正觸動我們精神的詩必然是拷問正常的詩。
閱讀這本詩集,是穿行於一條進入靈魂深處的崎嶇旅程。這本詩集五個部分構成了作為感受主體的詩人的行踪。這位敏感敏銳的靈魂,具有著銳利的靈視,以刀斧般的語言,給我們表現了一幅良知之旅的沿途景象。他在「人間」所見可說是人世的苦厄,在這兒他也試圖以「短章」給自己一點停下來觀注世界的機會,然後他抬頭看路,吐出哽咽的「斷續歌」,再向前,他陷入「病院」,直至被病人拋棄,以至於最終他「在流放地」,面對著近於荒原的自我。
詩人首先為我們描述了我們當下世界的表象。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即是「活在狂歡節裡 活在買與賣中」(見〈節慶即景〉),而我們也習慣於被推銷,推銷員成為我們這個世界的餵養人,代表著我們物質追求的邏輯,「她推銷的並非產品,而是不被拒絕的精緻藝術」(見〈推銷員在融化中〉),於是我們的物質生活看似可以構成一種藝術,成為一種精神活動。然而,詩人喊道:「過度的豐饒就是貧瘠」(見〈港灣〉)。
詩人能看見常人所不見,正在於他燃燒著自己。燃燒是生命的消耗,又是生命的過程,這也許是一個悲觀的認識;但如何讓消耗同時具有未被界定的意義,這成為詩人從一開始出發就帶著的使命。他在現在中看到了荒涼的未來,「在你們成長的時候,事情正失去控制。/當你們有機會見識這個世界,它已經不可收拾。」(見〈空白〉)詩人的切膚經驗到所見圖景,都被他那顆敏銳的智性之靈折射為一片後啟示錄的景象。
當然,詩人也看得到世界上的美好,如在「星期六下午,遇見陽光」(見〈星期六下午,遇見陽光〉),甚至「享受著片刻的內在寧靜」(見〈光與影嬉戲的花園〉)。然而,詩人更清醒地認識到「對於走路做夢的人/世界從來不留情面」(見〈幻象〉)。他將自己定位為「孤獨地站在荒原深處,盛大/但是無用」(見〈一棵樹〉)的樹,「承受星辰的重量,和人類精神的灰」(同上)。因此,這本詩集中的詩人,行走在人間,看到的一切都令他疼痛,因為他看穿了表皮。
這本詩集是對這種所謂正常的深刻拷問。因此,詩人說「寫一首詩/是困難的」(見〈正常〉),這背後的苦難,猶如阿多諾(Theodor W. Adorno)所說的那樣:「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然而,一位有思想有關懷的詩人,寫詩不僅僅是一種表達,還是一種自省、一種救贖。何杉的詩是面向思的詩,我們讀到的這位詩人,與西方現代派大師如艾略特(T. S. Eliot)、卡夫卡(Franz Kafka)以及保羅•策蘭(Paul Celan)等一脈相承。
●序二/凝重的敲打◎游以飄(游俊豪)
自從流行「舉重若輕」這一說法,唯美抒情的詩作出現得越來越多,給日常現實鋪陳漂亮的辭藻,展示曼妙的格式,彷彿就是文藝該做的範兒。那樣其實是「避重就輕」,不但掩飾了現實的幽微,甚至黑暗之處,而且也繞開了生命的深層,以及存在的內核。詞語的分量,沒有得到應該的注重,沒對文學負責。
何杉,對文學是認真的。
他的詩集《一個時刻》,收錄從二〇一六年至二〇二〇年的作品,每一首都是文學的誠意之作。大學本科畢業後,二十年間,他幾乎完全停止了詩的寫作。直到2016年,許是對生命與文字的長久思考,兩者之間的彼此互換,而又相互衝擊,終於形成巨大的動力,讓他重新寫詩。二〇二〇年,面對新型冠狀病毒肆虐的高峰,人們思索生命的脆弱與意義的時候,他也把自己的詩推向了一個高度。
一個刻度,再現時間的鑿痕,生命的軌跡。
這本詩集分成五輯:「人間」、「短章」、「斷續歌」、「病院」、「在流放地」。裡面的詩,無一不觀照繁複的語境與況味,無一不有所擔當。
就算在集結短詩的「短章」一輯,也是睜開了恢弘之眼。例如,全詩只有四行的〈一棵樹〉,每個字都探視宇宙自然與人間世的奧義:「寬闊,盛大,站在荒原的中央/孤獨地站在荒原深處,盛大/但是無用。無可名狀的存在/承受星辰的重量,和人類精神的灰」。
在「人間」一輯,詩人運用更多的行數,鋪展更為深入的論述。裡面有一首,〈在港灣〉,雖然地理位置有所隱約,指向各種可能,但揭示了正反兩面的辯證:「在一日結束時,恐懼暗生/因為該來的已來,未來的未知/持續燃燒吧,用濃郁的火/照亮灰色雲層。/真實世界總是擊碎我們的想像,/過度的豐饒就是貧瘠。」
「短章」與「人間」兩輯,分別顯示詩人對短詩與長詩的處理,都奏鳴出厚重的聲響,得見其掌握節奏的能力。而「斷續歌」一輯,他給出另一種結構形式,每一行都是像散文語句的長度,但確實是詩的質地,發出詩的聲音。
在「斷續歌」裡,〈海島沉思〉這首詩,排列出澎湃的海風:
「遠處的風聲猶如海潮,近處的風聲繞著塔尖旋轉,嘶啞著唱歌,風中似有萬千惡魔追逐。我坐了半小時,卻彷彿與自己心的風暴共處了一整個世紀。
風中的時間很慢,寂靜中的時間很快。」
在〈病院〉一輯,〈迷牆〉這一首詩裡,他讓讀者清晰地聽到腳步聲,而且具體分辨出左右:「白牆。灰牆。反复的油彩。/生命在背後翻騰。/母親走上階梯。/艱難地拖動。/右腳。/左腳。」
在「在流放地」一輯,同名的詩裡,他回應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的「我願你是仁慈的海」,描寫某種堪憂的處境:「雲很纖弱,/但這是假象。/彷彿想像力,美麗/而無用,/必要時也會尖銳。/在流放地,圍繞著海,/雲變得/殘暴,呼吸變得多馀。」
熟悉何杉的朋友,都知道他喜歡 Mark Strand 的詩。這位美國的卓越詩人,詩句展現深刻的沉思,對於如何處置自我與人類,充滿憂慮與不安。這本詩集,也是蘊含了同樣的憂愁與焦慮。
何杉的詩,也讓我想到格林拜因(Durs Grünbein)。這位德國的當代重量級詩人,詩作每每破解迷思,刻畫人類狀態的筆觸,重中之重。
在一片輕率的花草藤蔓之中,何杉落力開墾,致力於詩的合適建築,以及理想工程,做出凝重的敲打。
不能漠視現實,《一個時刻》演示了詩的道理。
●序一/優秀的詩拷問正常◎得一忘二(范靜嘩)
詩,無論側重史、事、情、思的哪個維度,首先還是語言的藝術,它藉助獨特的形式,呈現可能並不透明,甚至不會被充分解讀出來的內容。從寫與讀的角度看,一位優秀詩人起碼要具有以下幾方面功力:敏銳的感知力、明銳的自省力、鋒銳的語言感,以及棱銳的形式感。在這幾個方面,讀者面前的這本詩集都展現了非常優秀的品質。而我們提及的這幾方面的銳利,都指向一條:拷問正常。也就是,詩人的創作能敢於挑戰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隨波逐流的生存、感知與審美慣性。
對很多人來說,「...
目錄
序一:優秀的詩拷問正常◎得一忘二(范靜嘩)
序二:凝重的敲打◎游以飄(游俊豪)
人間
1.在港灣
2.光與影嬉戲的花園
3.花園盆栽
4.花園盆栽之二
5.幻象
6.我們一無所有
7.空白
8.語法常識
9.節慶即景
10.推銷員在融化中
11.貧者、裸者和死者
12.星期六下午,遇見陽光
13.黎明
短章
1.一棵樹
2.短歌
3.午後什麼也沒有
4.是光
5.有時候
6.想象
7.失卻
8.我一隻耳朵聽著世界
9.夢境
10.霍珀風格
11.單排座位麵館
12.街角
13.我們
14.謀殺博物館
15.舞曲
斷續歌
1.人們說
2.那些殘舊的事物
3.穿越信仰的風暴
4.海島沈思
5.雜語
6.波羅納茲舞曲病了
病院
1.午夜機場
2.哦,此刻
3.惡魔預知死亡
4.惡魔預知死亡之二
5.逝者
6.迷牆
7.很久不見
8.一個病人
9.塵肺病人
10.兩個左右相鄰的房間
11.老年,與其他
在流放地
1.蜂群
2.致K
3.坐著他的馬車
4.我走出熟悉的土地
5.正常
6.在流放地
7.暗水
8.我以為世界仍有微光
9.年輪
10.十二月的雨
11.傷膝河,带我上路
12.真實生活一章
13.有時我們不知道如何去愛
14.虛擬旅行
15.一個時刻
跋:我看見人馬星座正在升起......◎崔勇
序一:優秀的詩拷問正常◎得一忘二(范靜嘩)
序二:凝重的敲打◎游以飄(游俊豪)
人間
1.在港灣
2.光與影嬉戲的花園
3.花園盆栽
4.花園盆栽之二
5.幻象
6.我們一無所有
7.空白
8.語法常識
9.節慶即景
10.推銷員在融化中
11.貧者、裸者和死者
12.星期六下午,遇見陽光
13.黎明
短章
1.一棵樹
2.短歌
3.午後什麼也沒有
4.是光
5.有時候
6.想象
7.失卻
8.我一隻耳朵聽著世界
9.夢境
10.霍珀風格
11.單排座位麵館
12.街角
13.我們
14.謀殺博物館
15.舞曲
斷續歌
1.人們說
2.那些殘舊的事物
3.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