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大部頭的作品…大膽且積極的闡述需要把『人』帶回(bring people back in)的說法…這是一本社會科學的重要之作。每個人都應該閱讀。」懷特(Lynn White Ⅲ)《亞洲政治與政策比較政治研究》(Asian Politics and Policy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除了少數如戴蒙(Jared Diamond)與克里斯蒂安(David Christian)如此突出且視野開闊的學者外,大部分的學者並不像斯科特在《不被統治的藝術》一書涵蓋如此大的空間與時間。查尼(Michael Charney),《現代緬甸史》(A History of Modern Burma)作者
讓我吃驚的是,我發現自己成為一個歷史學家,儘管不是特別好的歷史學家,但的確是個歷史學家。此外,我還是個古老的歷史學家,包括年紀和所探討的事物。我非常了解歷史學家的職業病,比方說,他們可能準備寫十八世紀的歷史,但結果卻大多在寫十七世紀的事情,因為他們發現這可能對於討論的問題更為重要。我的情況也是如此。我在閱讀高山民族誌和緬甸軍隊在少數民族地區侵犯人權的報告時,發現自己被殘酷地拉進古代曼陀羅(mandala)王國國家建構的強制行動中。我針對東南亞的前殖民和殖民時代的研究成果,要歸功於兩門研究生獨立的經典閱讀。其中一門閱讀東南亞研究的基礎讀物,課程的設計有點像是知識分子的新兵訓練營(boot camp),讀的都是這方面的基本作品,也就是大部分學者書架上有,卻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根本沒讀過的書。我們首先閱讀兩卷本的《劍橋東南亞史》(Cambridge History of Southeast Asia),這讓我們耳目一新。第二門課是關於緬甸的閱讀課,也是從基礎作品下手。
我在知識上至少要感謝五個「已經過世的白人」,而我未來也必會加入他們的行列。這些人是先行者,我踩著他們的道路才蹣跚走到這裡;如果沒有他們,我根本無法發現這條路。最早的一個是卡拉斯特(Pierre Clastres),他在《反抗國家的社會》(La société contre l’état)中,大膽詮釋南美洲遭到征服以後的原住民是逃避國家(state-evading)和抵制國家(state-preventing),_____後來的資料證明這是很有遠見的觀察;拉鐵摩爾(Owen Lattimore)對於中原王朝與邊疆游牧民族之間關係的高見,讓
我看到在中國西南邊疆也有類似的情況;蓋爾納(Ernest Gellner)針對柏柏爾人和阿拉伯人(Berber-Arab)的分析,使我掌握主權和徵稅無法落實的地方,就是「族群」和「部落」開始的地方,所謂的野蠻人(barbarians)只是國家針對自治、尚未臣服的民族的另一種說法。凡是選擇我這條路的人,都要不斷與利奇(Edmund Leach)的《緬甸高地的政治體系》(Political Systems of Highland Burma)進行知識上的對話,否則根本難有成果。很少有一本書如此「值得深入思考」。最後,我要感謝詹姆士‧斯科特(James G. Scott),也就是施韋‧尤義(Shway Yoe)將軍與殖民地的官員,他是《上緬甸志》(Gazetteer of Upper Burma)的編者和《緬甸人》(The Burman)的作者。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因為我從他敏銳的觀察獲益良多,而且按照緬甸占星術的測算,我們都可以用相同的緬甸姓名,所以我選擇和他一樣的緬甸名字,表達我對他的敬意。
贊米亞這個名稱要完全歸功於申德爾(Willem van Schendel),他很敏銳地意識到這一大片向西延伸到印度的高地邊區(在他的看法甚至更大)有著鮮明的特色,理應有一個專屬的名字。他勾勒出「贊米亞研究」作為一個研究領域時,質疑了我們思考地區(area)或區域(region)的習慣用法。在讀過他對這個詞充滿說服力的觀點之後,我立即登記成為贊米亞軍隊(心戰分支)的步兵。申德爾以及我還有其他幾位同事都期待有一天我們可以召集第一屆贊米亞研究國際研討會。申德爾關於孟加拉(Bengal)邊境地區的作品就已經說明,如果我們打從內心採取他的建議會獲得什麼樣的成果。
還有四個學者的作品恰與我的關懷重疊,如果沒有他們,這本書根本就無法完成。我都不清楚自己閱讀以及重看過幾遍漆萊(F. K. L. Chit Hlaing)和奧康納(Richard 0’Connor)作品中的洞見,也不清楚這對於我的論點有多深刻的意義。利伯曼(Victor Lieberman)是從比較的角度研究東南亞國家建構的重量級學者,米肖(Jean Michaud)提出贊米亞(或者是他所說的東南亞高地)的時間比我們任何人都早,他們都是重要的對話對象。這四位學者展現了高度恢弘的知識境界(intellectual large spiritedness),尤其是他們與我意見相左時。他們可能非常不同意本書的觀點,但他們應該知道是他們讓我更聰明,儘管可能還沒達到他們的期望。此外,我還要感謝米肖慷慨地允許我使用《東南亞高地民族的歷史字典》(Historical Dictionary of the Peoples of the Southeast Asian Massif)中的內容作為本書的名詞解釋。
時間再往前推,1996年我的同事蕭鳳霞(Helen Siu)說服擔任一場討論中國邊區與邊區民族研討會的評論人,研討會由蕭鳳霞、柯嬌燕(Pamela Crossley)和科大衛(David Faure)共同籌辦,研討會引人深思且充滿生氣,討論過程中還孕育了本書的許多想法。這場研討的論文最後由柯嬌燕、蕭鳳霞和蘇堂棣(Donald Sutton)一同編輯出版《帝國的邊緣:現代中國初期的文化、族群和邊疆》(Empire at the Margins:Culture, Ethnicity, and Frontier in Early Modern Chin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6 ),全書集合原創的歷史、理論和民族志。
過去十年,即使我很慢才釐清自己的方向,但許多機構接待並支持了我的計畫。我在帕羅奧多(Palo Alto)的行為科學高等研究中心(Center for Advanced Study in the Behavioral Sciences)開始閱讀東南亞高地的背景資料,也看了國家與流動人口關係的資料,凱薩(Alex Keyssar)、科特(Nancy Cott)、貝賓頓(Tony Bebbington)和西格爾(Dan Segal)是我在那裡的良師益友。2001年春天,我在奧斯陸發展與環境中心(Centre for Development and the Environment)繼續閱讀資料,麥克尼爾(Desmond McNeill)、哈威爾(Signe Howell)、維特澤克(Nina Witoczek)和哈格威特(Bernt Hagvet)等人知識和風趣讓我受益良多,我還在溫(Khin Maung Win)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認真地跟隨緬甸民主之聲電臺(Democratic Voice of Burma)學習緬甸語。我在羅斯基勒大學(Roskilde University)國際發展研究院社會與全球化系(Department of Society and Globalization of the Graduate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Studies)訪問時,完成這部書的初稿。我想向隆德(Christian Lund)、卡索爾姆(Preben Kaarsholm)、弗里德利克森(Bodil Folke Frederiksen)、詹森(Inge Jensen),以及布倫(Ole Brun)表達我的感謝,謝謝他們在知識上的接納,並使我的訪問全程都相當愉快。
那些見證我辛苦學習緬甸語的緬甸友人,至少應該得到高危險工作的酬勞,也許應該稱他們為聖人,或者在小乘佛教脈絡下應該是叫天神(deva-hood)。我要感謝吉伊(Saya Khin Mating Gyi),他是我任教時間最長、最耐操且最有耐心的老師,我也要謝謝他所有家人,包括林珊珊(San San Lin)。昂(Let Let Aung)或稱薇奧拉‧吳(Viola Wu)、聶(Bo Bo Nge)、鮑(KaLu Paw)和溫(Khin Maimg Win)勇敢地面對我彆扭、痛苦且奇怪的談話。科亮(Kaung Kyaw)和圖(Ko Soe Kyaw Thu)儘管不是正式的老師,但是以朋友身分幫助並督促我。最後,林(Saya Naing Tun Lin)這位天生的老師,在我多次前往曼德勒(Mandalay)和其他地方旅行時,他發明了一種適合我這種一般人的教學方法,並且按表操課嚴格執行。我們經常在小旅店寬敞的四樓陽臺上課。當我連續四五次音調或發音有誤,他就會突然起身走到陽臺邊。我不只一次擔心他會因失望從陽臺上跳下去。當然他沒有。相反地,他會再走回來,坐到椅子上,深吸一口氣,然後重新開始上課。如果沒有他,我根本無法克服這一切。當我在思考適當的書名時,有個朋友跟我說我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的政治學家克勞森(Jimmy Casas Klausen)開了一門政治哲學的課,課名就叫「不受統治的藝術」。克勞森大方地同意我把課程名稱用作書名,對此我實在非常感謝。他未來絕對會針對這個主題,寫一本哲學方面的著作,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感謝斯特林圖書館耶魯地圖中心(Yale Map Collection of Sterling Library)的梅普爾(Stacey Maples),她靠著嫻熟的技巧與想像力畫出書中的地圖,也透過圖形影響我對東南亞國家統治技藝空間問題的理解。
只要我覺得合適,就會加入一些緬甸文的單字或詞彙。由於世上並沒有一套公認的方式來把緬甸文轉成羅馬字母,我採取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歐凱爾(John Okell)所發明的系統,這在他的《緬甸語:口語導論》(Burmese: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poken Language, Book 1. DeKalb: Nor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Center for Southeast Asian Studies,1994)有解釋。為了避免讀者混淆,我在重要的地方加上緬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