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靈王，缺錢！（7）所以我掀翻了真神的桌子

房門一關上，翡翠的肩膀垮下，再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被流蘇他們的條件誘惑。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是白吃的三餐加下午茶加宵夜。
翡翠是在入住加雅分部後，才發現自己進了狼窩。
流蘇和雪絨給人都是好相處的感覺。
然而他忘了，要在冒險公會負責人裡找出正常人，可是件困難的事。
流蘇和雪絨——
一個是藥劑開發狂，熱衷開發各種效用莫名其妙的藥水，例如頭髮暴增劑、指甲捲捲劑、淚水和尿液都變成七色花瓣劑。
一個是笨手笨腳，平地摔和打破東西可以說是日常現象，絲毫看不出身為妖精族的輕巧敏捷。
最可怕的是，流蘇總是在雪絨摔破藥水的時候得到新藥的靈感，繼而研究出更喪心病狂的成果。
例如那個淚水和尿液都變成七色花瓣劑就是這麼來的。
想到那驚人的作用，翡翠都忍不住搓搓雙臂，慶幸自己沒被餵下那種藥水，他絕對無法忍受看見自己上廁所時噴射出七色花瓣雨！
送走兩位負責人，翡翠將擱在床頭的包包一把抱過來，窩在裡面的三隻小精靈睡得正香。
自從瓦倫蒂亞黑市拍賣會事件落幕，瑪瑙、珍珠、珊瑚每日的睡眠期大幅度拉長，比平時睡得還要更久更久。
也幸好他們大多時間在睡覺，避開了無妄之災。
翡翠敢用桑回的大腿肉發誓，流蘇要是看到瑪瑙他們，一定會控制不了他蠢蠢欲動的試藥之手。
按照斯利斐爾的說法，小精靈們在那次事件使用過多的力量，體內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在攝取到足夠能量之前，會進入睡眠保護機制。
想恢復正常，必須想辦法讓他們吸收更多能量，而最簡單的方式便是吃晶幣。
但問題來了，上回在瓦倫蒂亞沙漠一口氣消耗太多，翡翠悲痛地發現他又變成一個超缺錢的精靈王。
他們團裡目前只剩下斯利斐爾那還有一些可以維持他們基本生活的晶幣。
所以，得趕緊接公會的委託了，最好是錢多事少還不用負擔額外住宿費的那種！
輕手輕腳地把包包放回原位，翡翠伸伸懶腰，同時聽見敲門聲響起。
還沒等翡翠不高興地說一聲「流蘇與雪絨不得入內」，敲門的人率先表明了自己的身分。
「翡翠，我是白薔薇，我們要進來了。」
一進入房內，看見翡翠的模樣，抱著文件袋的白薔薇不給面子地噗哧一笑，「耳朵還沒消掉嗎？」
這裡說的耳朵，當然不是指翡翠精靈族證明的尖耳朵，而是他頭頂上的——
毛茸茸獸耳，還是散發七彩光暈的。
從形狀來看，儼然是屬於犬類所有。
「流蘇說今天會消，應該會消……大概會消。」翡翠對流蘇給出的不確定答案翻了翻白眼。
他頭上的獸耳就是流蘇的傑作。
沒錯，想要獲得免費的三餐加下午茶加宵夜還有住宿，當然是有條件交換的。
翡翠得充當流蘇的試藥對象。
或者說，流蘇和雪絨的試藥對象——畢竟有三分之一的新藥靈感都是來自於雪絨製造的意外。
頭髮變捲，或頭髮裡飄出小星星、粉色小花之類的，這對翡翠來說都不算什麼。
套句斯利斐爾說的，這只是襯托了精靈王的美貌。
但接下來就過分了。
皮膚變淺藍、嘴唇變綠、手指間長蹼、耳朵成魚鰭狀……一度身下還有條魚尾巴！
這簡直是嚴重地折磨翡翠，那麼大條的魚尾巴，想想可以做多少生魚片或其他魚肉料理。可恨的是他對海鮮過敏，只能抱著那條大尾巴流了整天口水。
最新的藥劑效果，則是讓翡翠長出狗狗耳朵，屁股後其實還壓著一條蓬鬆的七彩狗狗尾巴，害他這兩天穿的褲子都得剪開一個洞。
翡翠決定這筆帳絕對要算在流蘇他們頭上，他們得賠錢！
黑薔薇從白薔薇身後探出頭，手上還端著個小盤子，盤裡盛著幾顆繽紛的馬卡龍。
白薔薇側耳傾聽黑薔薇的低語，隨後對著翡翠說道：「懷著感恩的心情收下這份點心吧，要不是黑薔薇堅持，我本來只打算分你半顆，剩下的都是黑薔薇的份。」
「黑薔薇你真是大好人。」翡翠眼睛一亮，毫不吝惜地綻放了美麗的微笑。
「黑薔薇是世上最棒最好的人。」白薔薇側過身，讓黑薔薇的身形完全露出，後者的另一隻手上也有個盤子，整齊擺放著切成三角形的三明治。
單從外表看就讓翡翠食欲大增，他不停地拋出對黑薔薇的溢美之詞，當然沒忘記用超快的速度把三明治和馬卡龍都搶過來。
馬卡龍先擱著，翡翠細細欣賞了下那個誘人的三明治。
厚厚的吐司表面微焦，中間夾著豐富的餡料，他吞吞口水，一口咬下。發現吐司內裡鬆軟，散發著小麥的香氣，內餡中則鋪著多種顏色漸層的起司片，融化的起司和烤過的酒漬蘋果切片交融一起，譜出了絕妙的樂章。薄薄的洋芋片增加香鹹爽脆的口感，再拌入一點辣肉醬……
翡翠幸福地瞇細眼，覺得自己簡直要升天了，這也太好吃了吧！
「您吃一份就夠了，另一份留下來。」斯利斐爾不容反駁地沒收了一塊三明治。
「我知道，當宵夜對吧。」翡翠也不介意，直到他看見斯利斐爾罕見地給他一抹溫和的微笑，接著聽見對方的嗓音在腦海裡響起。
「您說的沒錯，這會是您的宵夜，三明治夾晶幣。」
翡翠差點維持不住正常的表情。
無數次的慘痛教訓教會了他，不論是再美味的食物，只要夾入了晶幣，都會變成一場味覺上的悲劇。
白薔薇自動自發地拉了椅子給黑薔薇坐下，自己站在一邊，把手上的文件袋往桌上一倒。
一大疊紙張如雪花般傾洩出來。
「住素……」翡翠邊咀嚼著食物，邊口齒不清地問道。
「你不是要我們幫忙找委託和尋找一些……短期內出現眾多失蹤人口的地區？」白薔薇笑吟吟地說，「後者先不論，來說說你想接的委託吧。錢多事少最好還不用過夜就能解決，我找了，然後正準備告訴你……」
翡翠眼中生出期待。
白薔薇簡單俐落地送給翡翠五個字，「作夢比較快。」
眼看沒有一夜暴富的機會，翡翠神情黯淡，就連頭頂上的兩隻獸耳也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難不成……該試著去出賣色相一下了？不曉得偽妖精換上女僕裝讓人拍照，有沒有機會大賺一筆？
這念頭只在翡翠腦中一閃即逝，就因為太不切實際而被他扔到角落去。
「既然桌上的這些文件都跟公會委託沒關係，那麼……」翡翠向白薔薇投予了疑問的視線。
「跟失蹤人口有關。」黑薔薇擠出細細的聲音，一說完這幾字，他就閉上嘴巴，眼睫垂下，像是在專心審視著自己的手指。
「你覺得這可能跟黑雪扯上關係？」白薔薇接著問道。
翡翠迅速將三明治吞下肚，拿起一杯水灌下，這才有餘力好好說話，「這只是我的猜想。你們當初也看到黑雪的危險性了吧，二度碰到黑雪的人，就會變成……嗯，那樣子。」
白薔薇與黑薔薇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幅刻印在他們腦海中，似乎永遠無法褪去的慘烈畫面。
那些活生生的人頃刻間便化成灰燼，被徹底抹去了生存過的證明。
最初聽到翡翠委託他們打聽黑雪時，他們只覺得匪夷所思。縱使是掌握大量情報的冒險公會，也從未聽聞過這世上有黑色的雪。
直到西科那邊傳來了有人見過黑雪的消息。
直到他們與暗夜族的佩琪趕往瓦倫蒂亞沙漠。
他們也意識到，翡翠對黑雪有著某種程度的了解，否則斷然不會要他們幫忙尋找。
翡翠沒有隱瞞，把能透露的訊息都說了出來。
根據他的說法，生物一旦碰到黑雪，就像感染上疾病或是毒素，不好的東西會隨著時間在生物體內慢慢增加、擴散。體表則會出現黑斑或黑紋，它們也會跟著擴散，等達到某種程度，被黑雪入侵的生物就會崩潰成灰。
完全感染需要一段時間，時間長短則視生物的體質強弱而定。
但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一旦碰觸過黑雪，若再次接觸，就會瞬間化成灰。
就像瓦倫蒂亞沙漠上的那些人。
就像……蘿麗塔和伊迪亞。
「我明白了。」白薔薇輕吁一口氣，「如果某個地方曾落下黑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定會有不少人受到感染，所以你認為若哪處有許多人突然無故成為失蹤人口，也許會與黑雪有關。」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翡翠沒忘記先聲明，「這都是我的猜測，也不敢完全保證一定是對的，很可能到頭來是做白工，當然我希望不要啦。」
「這我們倒不介意，畢竟要把這堆東西看完的是你。這是我們目前找到的可疑區域，你自己找時間看一下。」白薔薇以指尖點了點桌上散開的文件，「最後，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先說好，黑雪的事我都交代完了，再繼續追問，我也說不出更多。」翡翠一攤雙手，「啊，不過你們再準備一大桌好吃的，像是烤全羊啊、烤乳豬啊、烤章魚腳……可惡，這個不行。總之準備一桌吃的，我可以把說過的話再重覆三遍給你們聽！」
白薔薇對翡翠開出的條件充耳不聞，他直視對方，銀白色的眼睛眨也不眨，乍看下有如人偶的玻璃雙眼。
「翡翠，為什麼你會知道黑雪的存在呢？」
翡翠眼中連愕然都沒閃過，他捏起一顆馬卡龍，在放進嘴裡之前，笑咪咪地對兩名塔爾負責人說：
「如果我說是真神託夢給我的，你們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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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一關上，翡翠的肩膀垮下，再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被流蘇他們的條件誘惑。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是白吃的三餐加下午茶加宵夜。
翡翠是在入住加雅分部後，才發現自己進了狼窩。
流蘇和雪絨給人都是好相處的感覺。
然而他忘了，要在冒險公會負責人裡找出正常人，可是件困難的事。
流蘇和雪絨——
一個是藥劑開發狂，熱衷開發各種效用莫名其妙的藥水，例如頭髮暴增劑、指甲捲捲劑、淚水和尿液都變成七色花瓣劑。
一個是笨手笨腳，平地摔和打破東西可以說是日常現象，絲毫看不出身為妖精族的輕巧敏捷。
最可怕的是，流蘇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