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祭司（7）：隱藏在身邊的殺意

被同行的人孤立，賽德里克這位心高氣傲的龍族卻完全不在意，也從不理會與反思自己惡劣的人際關係，可說是自我得很了。
這傢伙依然一副頤指氣使、什麼都看不順眼的模樣，眾人快被他煩死了，都祈求著盡快到達龍族領地，好擺脫這位討厭又麻煩的旅伴。
另一方面，因為魔族不尋常的活躍，一行人一路上都提高了警覺。
然而地精村落是他們旅途中最後一次遇上的魔族足跡，接下來出奇地平靜，走在他們前面的魔族沒有再留下任何痕跡，也不知道是否與他們錯開了。
人的精神無法長時間繃緊，即使是訓練有素的冒險者也是一樣。因此當眾人走到路程的尾段，免不了感到有些疲憊。
此時艾德一行人已經很接近龍族領地，這個距離即使遇上什麼麻煩，龍族也能夠很快前來支援。何況一路上再也沒有看見魔族蹤跡，眾人總算稍稍能夠放鬆下來。
這天吃過晚餐後，冒險者們便坐在火堆旁聊著天。相較於之前的緊張，氣氛隨著接近龍族的領地而變得輕鬆起來。
這段路程下來，即使是身體最為強壯的兩名龍族也難免露出了些許疲態，倒是幼龍彷彿不知疲倦為何物，依然很有精力地咬著布倫特的頭髮玩。
幼龍那明顯是肉食動物特有的利齒，在火光下閃現出銳利的光芒。艾德不由得感嘆幸好身為龍族的布倫特防禦力驚人，不然以這孩子最近愛上咬他頭髮的架勢，只怕還沒回到龍族領地，布倫特便禿了⋯⋯
說起來，艾德還曾好奇地詢問布倫特平常是怎樣修剪頭髮與刮鬍子的。
畢竟普通的剪刀應該破不開龍族的防禦。結果布倫特告訴艾德，龍族會定期蛻換鱗片，這些鱗片便能用來修剪頭髮。說罷，布倫特見艾德如此好奇，還從空間戒指中隨手抓了一把龍鱗送給他。
龍鱗在人類的社會中是有價無市的寶物，於魔法師與鍊金術師的圈子裡往往供不應求，想不到在龍族中，卻淪落成用來剪頭髮的工具。
以往人類尚存，龍鱗可以與人類交易換錢，現在倒沒什麼用處了，因此布倫特儲起來的龍鱗多得能夠一大把、一大把地送人。
照顧幼龍明明本應是賽德里克的責任，可是他對幼龍的態度實在讓人感到很不舒服。賽德里克打壓幼龍的手段就像在馴獸一樣，看幼龍時的眼神完全不像看待一個與自己平等的物種。
即使幼龍平常像野獸般生活在與世隔絕的聖地中，在能夠化為人形以前不會被龍族承認為其中的一員，但也鮮少有龍族會把族中的幼龍當野獸般馴養。
布倫特實在看不下去，便主動把照顧幼龍的工作接了過來。賽德里克也樂得輕鬆，於是布倫特便開始了充當幼龍的磨牙棒、天天被咬的生活。
趁著大家坐在火堆旁邊休息的悠閒時刻，艾德便向布倫特打聽：「布倫特，可以說說龍族現在的情況嗎？」
聽到艾德的詢問，丹尼爾與獸族姊弟也好奇地看向布倫特。
「當然可以。」好脾氣的布倫特鮮少拒絕同伴的請求，這次也不例外。他想了想，先確定一下與世界脫節良久的艾德，對於龍族到底有多少了解：「你們應該對龍族有著基本的了解吧？比如龍族因為顏色與自身相屬的元素，分成了六個族群。」
埃蒙搶答似地舉起了手：「我知道！龍族劃分為光系的黃金龍、金屬系的銀龍、火系的火龍、風系的青龍、水系的藍龍，以及土系的棕龍。」
見布倫特認同地點頭，埃蒙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露出充滿成就感的喜悅笑容。
貝琳提出一個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其他龍族都是以顏色來區別，就只有火龍不是稱作『紅龍』？」
布倫特閃過尷尬的神色，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解釋：「其實一開始，火龍也稱作紅龍的。只是後來有的火龍認為這種統一的稱呼不夠特別，這個說法獲得大部分火龍的支持，因此現在都故意強調自己是『火龍』。」
艾德等人：「⋯⋯」
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中二病發作，想要強調自己的獨一無二吧？
隨即艾德也提出一些疑問，主要是對照一下自己對龍族的認知經過了漫長歲月後是否依然正確，布倫特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然而一旁的賽德里克卻不爽了：「問這麼多幹嘛？你該不會對龍族不懷好意吧？」
艾德連忙辯解：「我只是想多了解龍族而已，而且我問的這些談不上機密吧？」
聽到艾德的反駁，賽德里克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個人類祭司很好欺負，誰知道卻意外地不好拿捏。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他還是會不卑不亢地據理力爭。
賽德里克冷笑：「誰知道呢？像人類這種詭計多端的種族，再警惕也不為過。」
說罷，賽德里克轉向了布倫特，恨鐵不成鋼地警告：「你也長點心，別什麼事情都跟這些外人說。」
布倫特微笑道：「我想我自有分寸。」
在布倫特身上碰了個軟釘子，賽德里克冷哼了聲，便眼不見為淨地舉步離開。
看著賽德里克的背影，艾德皺起了眉頭，試探般地詢問布倫特：「賽德里克他好像很討厭人類？」
雖然討厭人類的人不計其數，只是賽德里克談及人類時的語氣讓艾德覺得他不只是單純地討厭人類，而是與人類存在著私怨。
難道⋯⋯賽德里克有家人或朋友因為魔族死去，因此遷怒到其他人類身上嗎？
賽德里克之所以如此厭惡艾德，除了因為印記的事件外，他也的確與人類有著私怨。布倫特認為賽德里克對艾德的針對只怕會愈來愈多，猶豫片刻後，決定坦誠相告：「賽德里克的確討厭人類，但這跟魔族的出現無關。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與龍騎士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對方的坐騎。」
「什麼!?」所有人都震驚了。
埃蒙更是再三確認：「你說的人真的是賽德里克嗎？那個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賽德里克！」
布倫特點了點頭。
獲得了布倫特的確認後，眾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龍騎士是人類中一種特殊的職業，他們會與巨龍簽訂契約。在契約期間，巨龍作為龍騎士的坐騎與伙伴，與對方一起作戰。
龍族性格高傲，鮮少會選擇與人類簽訂契約。一般是因為龍騎士能夠拿出讓巨龍心動的代價，人類的生命對龍族來說非常短暫，要是有吸引力，對龍族來說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買賣。
還有極少數的例子，是因為巨龍與龍騎士是戀人關係。
龍騎士的契約有分等級，最高級的契約，甚至能夠讓龍騎士與巨龍之間共享生命。因此一些情深的巨龍，會為了與戀人白頭偕老而簽訂契約。
賽德里克這麼高傲，不像能夠用利益引誘他簽契約的樣子。
至於第二個可能⋯⋯
艾德腦海中瞬間幻想出一個愛情故事：賽德里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龍騎士戀人，然後戀人因為邪教的出現而死去，痛不欲生的賽德里克因而憎恨著所有人類。
說不定他的戀人那時候還懷孕了，結果一屍兩命。賽德里克悲慟地抱住戀人的屍體失聲痛哭，滂沱大雨中，彷彿連天空也為他哭泣。
其他人也同樣幻想出各種各樣的愛情故事，情節雖然不同，但內容同樣狗血。
「想不到賽德里克是個情種！」埃蒙驚呼。
「真好奇他喜歡的是怎樣的女生。」艾德滿心好奇。
「說不定是個男的呢。」丹尼爾揶揄道。
「哈哈！這麼說也太過分啦！」貝琳被丹尼爾的話逗笑了。
同伴們紛紛表示驚歎，布倫特哭笑不得地澄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賽德里克是為了從人類手中得到一枚蘊含純正風元素的魔法晶石，才與對方簽訂契約。」
說到這裡，布倫特沉默半晌，這才續道：「這是賽德里克的私事，原本我不應該告訴你們的。只是你們接下來還要與他打交道，應該對他有更多的了解。反正這在族裡也不是祕密，我便先告訴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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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行的人孤立，賽德里克這位心高氣傲的龍族卻完全不在意，也從不理會與反思自己惡劣的人際關係，可說是自我得很了。
這傢伙依然一副頤指氣使、什麼都看不順眼的模樣，眾人快被他煩死了，都祈求著盡快到達龍族領地，好擺脫這位討厭又麻煩的旅伴。
另一方面，因為魔族不尋常的活躍，一行人一路上都提高了警覺。
然而地精村落是他們旅途中最後一次遇上的魔族足跡，接下來出奇地平靜，走在他們前面的魔族沒有再留下任何痕跡，也不知道是否與他們錯開了。
人的精神無法長時間繃緊，即使是訓練有素的冒險者也是一樣。因此當眾人走到路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