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Books from Taiwan亞洲專刊選書★
★台灣犯罪作家聯會 Crime Writers of Taiwan 2022「完美犯罪讀這本」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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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新銳作家 托比寶 懸疑推理力作!
和你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是親人是愛人,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實力派影視卡司:
戴立忍、張軒睿、陳漢典、林映唯、高慧君、姚愛寗 領銜主演
***
「有時候,熟悉的一切卻令人覺得如此陌生。」
韓宇傑與爸爸韓文正交惡多年,父親從小對他要求甚高,管教嚴厲,
以致他大學畢業後決定離家工作,盡量不與家人往來。
因為一通意料之外的電話,他不得已搬回了家中,
卻感受到父親對他態度的轉變,而母親和妹妹似乎都期待藉此機會,
全家人能夠重修舊好,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受寵若驚。
但家裡發生一樁入侵傷人竊案過後,他卻開始懷疑,
他的家人已經不是原來的家人了……
是你不請自來,還是有人捷足先登?
***
CONTENTS:
QUESTION 1............訪客
QUESTION 2............頻率
QUESTION 3............記憶
THE LAST QUESTION.....天堂
作者簡介:
托比寶 TobyBao
本名游鎮宇,熱愛東泉辣醬的台中人。從小喜歡欣賞電影及小說,便決定自己也要成為一名創作者。期許作品能帶大家暫時逃離現實,徜徉無限想像的世界。
2017年曾以筆名鄭禹出版小說《陰間出版社》。
寫了一些作品,出了一本書,見過了一些事。
那都是奇妙的體驗,可都比不上寫作時的喜悅。
我是托比寶,歡迎來我的文字世界。
粉絲團:https://www.facebook.com/yuyutoby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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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獎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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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1
「養尊處優」是我在家的真實寫照。但我要強調,這是一年前父親一通電話強迫我搬回家之後才開始的。
原本我不想回來的,早早就自己搬出去住的我,在外頭過得很逍遙自在。但父親硬是以「身體不好希望兒女在身邊」、「回家住也可以多存一點錢」、「我們絕對不會干涉或過問你生活」等等理由,鐵了心要我搬回家住。幾次僵持後,便妥協先回家住一陣子,但隨時可能搬出去。
而後這一年來,他們倒是有遵守承諾,沒有干涉我的作息及生活,加上我也嚐到了住家裡所省下的房租費這甜頭,心裡想著多存點錢的我,便正式搬回家住了。
最初,只有父親對我比較好,我認為這是因為他逼我回來住,才刻意討好我。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母親與一向愛與我鬥嘴的妹妹也越來越順從我。我沒有刻意去觀察,只是慢慢發現晚餐幾乎都是我喜歡的菜色、櫃子裡都是我鍾愛的零食、冰箱內更是全按照我的喜好採買—這還僅僅是食物部分。
我隨口嚷嚷家裡的三十二吋電視太小,隔天便換成了六十吋還含家庭劇院音響;抱怨手機速度太慢,一個禮拜後就拿到最新的手機;有一次下雨天騎車淋濕全身,隔月父親便買了一輛轎車給我。誇張吧?我沒有要他們買給我,不少東西只是提了提,誰都會提一些想買的東西吧?但不久後家人便會奉上。
物質層面一直被滿足,連生活都讓我十分悠哉。我已經快忘記被搶遙控器的感覺,只要坐上沙發,妹妹都會主動問我要看哪一台。清潔工作更是碰不得,不過是一個拿起掃把的動作,母親便立刻接走,理由是我掃得不夠乾淨。要不是我堅持想自己洗車,可能他們也要搶著做。
這樣不好嗎?很好,這麼舒適誰不要。問題是,我父母一向不是這麼教育我們的。他們是那種即使小孩躺在地上哭鬧也不會輕易妥協的父母,沒人可以對他們耍任性,至少我記得是如此。面對這樣的轉變,我不是沒有好奇過,結果總是得到輕描淡寫的答案,「東西剛好買了,事情剛好做了,問那麼多幹嘛?」
哪來那麼多剛好?
我很清楚,家人對自己好,還反過來去懷疑什麼的,似乎太不應該。我感覺得到,他們是真心希望我過得舒服、開心。因此我只能猜想,是自己太早離家獨立,他們現在想要多疼我一下吧。
父親是一所科技公司的研究室主任,母親決定當家庭主婦之前,也在一間外商企業任管理職,家裡經濟狀況不差。雖然他們天性節儉,但偶爾買些奢侈品還負擔得起。那些送我的東西,就當成他們年紀大了,突然體會到消費的樂趣吧。
摒除掉自己過於享受的生活,我們家就是個普通家庭。頂多父親的研究曾經得了獎,風光過一陣子。除了剛上大學的妹妹以外,家中成員的狀態都很穩定,日復一日,平凡的生活著。偶爾我也會因為家人對我過於體貼而感到彆扭,但日子終究是平靜無波的。
如果,兩個月前,梁睿昕沒有找我談那一段話,我想我會希望家裡一直保持這樣。
2
梁睿昕是我的前女友。
高中選組時,我選了不是父親期待的文組,他有點失落。大學期間,父親的研究室來了一名與我年紀相仿的實習生,就是梁睿昕。她很聰明,相當得我父親歡心,竟讓他升起了配對的念頭,硬是把我叫去認識她。
我們交往了一陣子,直到畢業前和平分手,之後沒有特別保持聯繫,只知道她畢業後赴美讀研究所,回國便直接內定留在公司、成為正式職員。今年我已經二十八歲,算一算,我們有六年沒見面了。
「韓宇杰嗎?我是睿昕。」這通未知號碼接起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睿昕!這麼突然?妳怎麼有這支號碼?」我驚呼。
「你爸爸前陣子給我的,說你搬回來快一年了,叫我有空可以跟你聯絡。」
「那都給一陣子了,怎麼現在才打給我?」
「科學家很忙的,我前陣子還在想辦法穿越時空。」
「成功了嗎?」
「還留在原地,所以我暫時有空可以跟現在的人聯絡。」睿昕用打趣的口吻與我互相聊了幾句後,話鋒一轉,問我能否見個面。
聽她語氣變得嚴肅,我想是有事要跟我商量,便赴了約。一個小時後,我們在以前常去的茶館碰了面。許久不見,她變得更漂亮了,成熟的臉龐增添了幾分女人味,長長的馬尾顯得專業及智慧,且似乎有做點瑜珈,身形保持得相當好。即便只是穿著簡單的服裝,還是顯得十分亮眼。
「幹什麼那樣看我?」睿昕走向我納悶著說。
「沒有啊,好久不見,妳變好多!」我張大眼,語調不自覺微顫著。
「變好還是變壞?」
「好啊,非常好!」
「你也不錯啊,剛下班嗎?沒想到你穿西裝還挺不賴的,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你還是一樣有潔癖嗎?」
睿昕雖然看來表面正經,工作時很嚴謹,但私底下很好相處。過去我也是被這樣的她吸引。只是感情的經營是多面向的,有些人當朋友反而會更親密、更自然。我與睿昕的關係便是如此,當時兩個人都認為當朋友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即使分手這麼多年沒有聯繫,我們還是能夠很快的暢談自如。
沒有寒暄太久,她很快便切入重點,說明了找我的原因。
「我想聊聊你爸的事。」
「我爸?」
據睿昕轉述,我父親這一年多來在實驗室的脾氣不太穩定,她想知道有什麼事情讓他煩心。
「我跟你爸已經共事七年了,我了解他。他偶爾壓力大講話會比較急,但平時跟大家相處得不錯,實驗室的氣氛也被他打造得很好。但是,這一年來,他的情緒起伏太大了,我滿擔心的,除了你之外,我也不知道該找誰問。」
「妳是指他最近比較暴躁的意思嗎?」
3
「這幾個月倒沒有,話反而變比較少。主要是一年多前,我們發表了一篇得獎的研究時,那陣子比較嚴重。你知道那件事嗎?」
當時我還住在外頭,睿昕見我搖頭,便說起了那時候的情形。
那是一個重大的研究,發表前他們就知道會帶來巨大的迴響,所以全實驗室的壓力非常大。
「你爸把實驗室的團隊帶得很好,這麼多年我們都是一起努力的,我相信沒人想破壞關係。但你爸卻開始……找碴。他對研究員說話特別不客氣,甚至會摔文件,我們都嚇到了,他從來不會這樣。」
聽起來確實不像我父親。
「得獎後的那陣子,他心情好多了。但接下來繼續研究工作時,他突然改變了我們一貫的作業方式,變得比以往更高壓,把氣氛弄得很緊張。時間久了,難免有人受不了,畢竟有些要求非常不合,連我跟他也慢慢疏遠了。」睿昕不禁嘆了一口氣。
「到現在還是這樣嗎?」
「我也忘了大概多久,幾個月以前吧,他請假幾天回來後,突然變得沉默寡言。雖然他陸續取消那些不合理的規定,也變回以往的溫和,但整個人就是很安靜。我跟他最近的對話,是三個月前把資料送到他辦公室時,他突然問我還有沒有跟你聯絡,又告訴我你搬回來住了。那時我怕他又要找理由刁難我,便匆匆收下你的電話號碼,沒多講什麼。」
「我真的很難想像,因為他在家裡很正常。」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至少跟家裡無關吧。但我會幫妳多注意,被妳講得我也開始擔心了。」
「我不是在講他壞話,只是關心他。我希望他可以跟以前一樣信任大家,也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煩心。」
「我知道,妳別擔心。」
之後我們換了話題,睿昕問起我的工作,我也跟著她開始閒聊。但關於我父親的事,卻一直懸在我心上。
***
因為工作關係,我待在家裡的時間並不長,偶爾出差一、兩個禮拜是家常便飯的事。很多人不喜歡如此奔波,但我很喜歡,可以用公費住進各式各樣旅館、飯店,到處走馬看花很有趣。
上一次與睿昕見過面後,又趕上一次公差,只能暫時將我父親的事拋到腦後。雖然一個人的情緒在短時間內大起大落可能是某種精神疾病的前兆,但基於家裡的氣氛仍然和諧,我想應該還不太嚴重,決定回來後再想辦法了解。
「早……早安。」出差這天早上,我才剛將行李搬上車、關上後車廂,就有一個人跑進了我的視野。
那是對面的鄰居,跟我差不多年紀,身形比我高大、壯碩許多,但看起來並不凶惡,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髮則好像很久沒有修剪似的半長不短。不知道有沒有在工作,因為他有點邋遢,我不認為任何有公司能接受員工這副德行。我們並不熟,搬回來已經快一年了,剛開始我甚至不知道社區裡有這號人物。他是最近才比較常出現在我面前。詭異的是,他一點都不像個會早起的人,更別提與晨跑人士有多大差距,這陣子卻常常一早就站在門外。
「早!」我禮貌性的回話,同時打開車門鑽進去,免得接下來沒話講就尷尬了。
「你都……很早上班。」我的天,他好像打算接話。
面對一個偶爾在早上才會遇到五秒鐘的人,我很難開口聊什麼,而且他這句話究竟是敘述句還是疑問句,我也搞不清楚。更何況我討厭人家講話含糊不清、畏畏縮縮的。
「對啊。我快遲到了,先走囉!」我假裝看了一下左手手腕,即使我根本沒有戴手錶,話一說完,油門一踩就走。
善於交際果然只有在公事上才辦得到,私下的我完全不行。
4.
關了燈後,我亮起了手機,隨便瀏覽著網頁。這樣子很傷眼,但我需要讓眼睛疲勞一點好快點入睡。這時,有個論壇的文章引起了我的興趣。
那是專門發表各種驚悚、詭異事件的論壇,有個主題是「對面人家的草皮」,發文者「媽媽我愛飯冰冰」。這暱稱同樣很詭異。我滿好奇草皮是有什麼事情可以被列入詭異事件的。
最後,我點進去看了。
分類:驚異版
主題:對面人家的草皮
作者:媽媽我愛飯冰冰
半年前,我們社區出現了小偷,包括我家在內,有六戶人家遭殃。那是大白天發生的,一整晚我們都在清點損失,大概到凌晨一點,我才回房休息。睡前我習慣去陽台抽一根菸,那時很累,便站在房裡,只將落地窗打開一小縫,外頭只剩路燈還亮著。不久後,我看到了對面庭院有光點在移動,引起了我的注意,結果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對面人家的男主人,從家裡扛了三袋黑色垃圾袋出來,在庭院裡挖洞埋了!女主人跟女兒還拿著手電筒在旁邊幫忙照明。
這很奇怪吧?
社區有子母車,垃圾根本沒必要掩埋起來。就算要埋垃圾,為什麼要在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挖洞?他們不知道是電影看太多還是怎樣,但我總覺得那不是單純的垃圾……
這件事情讓我很糾結,也想過要趁對面不在家時去偷看。但從那天起,女主人就天天在家,沒去上班了。似乎是心理作祟,之後我見到他們,越看越覺得詭異,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們一家人變得深居簡出,住戶們之間也曾好奇八卦過,只是沒人去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年紀跟我差不多大,遭竊那一早應該出差了。他是唯一的正常人, 還會跟大家打招呼,假日也會在門口洗車,甚至會躺在那塊草皮上睡午覺……所以,我覺得他應該不知道底下有埋東西。
半年來,我好幾次都想暗示他什麼,可是真的很難說出口。我跟他又不熟,每次打完招呼都支支吾吾的,我想他一定覺得我是怪胎。我是SOHO族,只要想到那塊詭異的草皮就在我房間的正對面,工作時整天都坐立不安,真的很苦惱。
是我想太多了嗎?
各位覺得我需要繼續努力跟那家的兒子混熟,好調查真相嗎?
真的希望草皮下埋的不是我想像的東西……
我聽說小偷有三名,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人。
5.
「飯冰冰,跟我去兜風吧!」我笑著說。
「啊?啊!你幹什麼?」
對面那名怪鄰居,今早又裝沒事的在門口閒晃,但這次不同的是,我坐在車上把他叫了過來,他也真的乖乖過來了。我騙他有東西要搬,不知道是不是能占用他一點時間幫忙,他也立刻答應了。等他坐上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我便將車門上鎖,踩下油門衝了出去。
「你要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的暱稱?」飯冰冰驚慌的問。
「緊張什麼,又不是載你去棄屍。」
「難道……你……」
「我怎樣?」
「救命啊!」
飯冰冰突然扯開嗓子大喊,接著開始拍打著車窗。
我沒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明明人高馬大的,膽子卻這麼小。只好急忙剎車,並按住他的肩膀,他整個人龜縮起來,雙眼緊閉,一隻手擋在臉前,似乎很害怕我會對他怎樣。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沒有在網路上發表什麼。不管你看到了什麼,都不是我寫的,一定是有人駭進我的電腦。我真的沒有看過什麼三個垃圾袋,也沒有看到你爸在挖洞……」飯冰冰嚇得不停反覆叨唸著。
「什麼都不知道,卻講得很詳細!」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我,我還年輕,我才二十七歲,我不想被活埋,我不會那麼好奇了。不對,我什麼都不知道。」
「飯冰冰,冷靜一點!我是……杰哥。」講出自己的網路暱稱感覺怪不好意思的,但總比他的怪暱稱好很多。
「杰哥?」聽到了這名字,他才抬起頭來看著我。
「網路上慫恿你繼續跟我混熟的那位啦!肚子餓不餓啊?我請你吃早餐,吃過飯會熟一點,是吧?」
「好……」飯冰冰似乎稍稍卸下防備心,戰戰兢兢的坐著,依舊不敢看我。這不是我平常的作風。我才不會隨便拉人進車裡還鎖門加暴衝,但這陣子心情已經夠複雜的情況下,看到一篇在講我家的文章,內容又這麼「精彩」,我真的忍不住。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不要這麼衝動的把飯冰冰拉進車,他的衣服皺成那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洗澡,幸虧沒什麼臭味。但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讓他全盤托出詳情,不想讓他有考慮的空間。
「好吃嗎?」我看著狼吞虎嚥的飯冰冰,忍不住這麼問。
我有個怪癖,挺喜歡看到人家吃東西吃得很滿足的樣子,一個人若可以在你面前放開大吃大喝,代表他信任你。雖然飯冰冰可能只是單純餓了,不過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我也不忍心逼問他,先讓他好好吃完再說。
「你真的要請客嗎?我可以再點一份牛肉漢堡嗎?」飯冰冰吞下最後一根薯條後這麼問。
「是啊……」看來食量大是他唯一符合外型的地方。
「你品味很高耶,沒想到連早餐都會在餐廳吃,這間好貴!」他對著服務生加點了一份牛肉漢堡跟美式炒蛋及蘑菇濃湯,轉過頭對我這麼說。
「我也是第一次在這裡吃早餐,現在有點後悔了。但這裡有隔間夠隱密,雖然不知道待會會聽到什麼,但我有預感內容不太適合讓人聽見。」
自己終究是半哄半騙的將人強行帶出來,良心過意不去,又需要一個較隱私的地方,便忍痛載他來了餐廳。希望我這頓飯錢沒有白花,他最好會講出重點。
等漢堡來的途中,我見他開始喝飲料,趁機發問。
「首先很抱歉這樣把你帶出來,嚇到你了。」
「沒關係啦……不過你怎麼知道那篇在講你家?」
「只要是住那社區的人都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那社區會洗完車就躺在草皮上睡覺的人,也只有我。」
「我不是故意要偷窺的。」他強調。
「算了,反正我現在知道你這陣子為什麼這麼詭異了。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都寫在上面了。你有把垃圾袋挖出來嗎?」
「誰敢挖啊!如果真的是……」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家人隱藏得很好。」
我不想跟今天才認識的飯冰冰坦白太多事,但或許那就是我家人這一段時間以來行為怪異的主因。
「飯冰冰!我爸媽明天會去鄉下找我外婆,我妹要去班遊,家裡這兩天只有我一個人。你說你是 SOHO 族,明天下午有沒有空?」
「要幹什麼?」
6.
「你要跟我一直待到晚上。下午陪我去買工具,我不想一個人去,壓力太大。」
「你不會是要想挖出來吧?」
「如果真的有東西,不確認也不好說。我不想一個人挖,反正你都看到了。」
「如果真的是那三名小偷,怎麼辦?」
那便是我家人殺人的證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辦法回答這問題。
「之後再說,你可以吧?算我拜託你了,飯冰冰。」
「好吧……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案子,又吃了你一頓,而且這本來就是我想知道的事。」
「我另外拜託你一件事,明天去買東西的時候,你可不可以換一件比較乾淨的衣服,我不想跟一個流浪漢去購物。」
「你講話真直接耶,這是工作服!」飯冰冰尷尬的笑了一下,接著說:「那你也不要再叫我飯冰冰,聽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喔?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韓宇杰。」
「我叫余尚文。」
接著余尚文加點的餐送來了,我們便停止交談,一直到送他回家,都沒再說過話。看著他進門後,我轉頭看向我家大門,一望進去後便能看見草皮,草皮下可能有著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東西,令我內心著實五味雜陳。
這輩子第一次買鏟子,竟是為了證實自己家人有沒有殺人,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余尚文很配合的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但在我看來,那只是皺褶少一些,沒有醬料汙漬而已。他上車前見到我的表情,還不忘強調他的衣服很乾淨。
「為什麼要晚上挖?」在一堆鏟子面前,他突然這麼問。
「你覺得白天適合做這種事嗎?」
「晚上做更詭異,你不會是挖出來後要順便棄屍吧?」
聽到他這樣講,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他似乎也被我的表情嚇到了。
萬一草皮下真的是三具歹徒的屍體,我也不能接受家人要受到制裁。那三個王八蛋隨便闖進人家家裡,被打死也是活該,我的家人不該為了三個壞人斷送未來。
「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我拿起鏟子後,冷冷的看著余尚文,接著另一手拿起了鋸子。
「哇哇哇,你不需要另外一個東西。」余尚文謹慎的將我手上的鋸子拿走,接著對我說:「多買一些垃圾袋,還有一綑繩子。」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
余尚文靠近我耳朵旁,輕聲說:「我知道一個懸崖,很多自殺的人跳下去都找不回來,好像是水下有暗流跟洞穴。埋在地上被發現的機率都很高,只有丟到那裡去才安全。」
「你……」我詫異的看著余尚文。
「我知道我們不熟,但我明白你的感受。那三人死有餘辜,你家人沒必要為這種事情受罰,我想這半年他們也夠難受了,我會保守祕密的。」余尚文聳聳肩,接著說:「用火燒也可以,可是有三具,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前提是真的有……屍體。不過還是多買一點垃圾袋跟繩子吧。」我焦慮的嘆了一口氣,繞過余尚文而去。
7.
很快的,到了我不願來臨的夜晚。我坐在內門前,看著眼前那塊草皮出神。余尚文經過我的同意後在一旁抽菸,也遞給我一根。我抽了。
「我買了一些啤酒,喝了會好一點。」余尚文這麼說。
「給我一瓶。不,兩瓶好了。」我閉著眼搖頭說,直接打開一罐一口氣喝光,接著開第二瓶。
「看你的樣子就是個乖乖牌。」余尚文見我這樣,突然這麼說。
「什麼?」
「我是說,你應該從小到大都很守規矩,小時候也許是父母很要求,但長大後自己也習慣了。我敢說你大學從沒翹課過,就算有也會心虛,最後還會補假單。」
被說中的感覺讓人很尷尬,我不知道要回什麼。
「我不是什麼媽寶,當完兵我就獨立了。我是突然被叫回來住的。」
「我知道,你強調過很多次。」
「但我確實不擅長面對這種事。」
「擅長還得了。我不是乖寶寶,也不代表我擅長這種事。放心吧,不管下面埋的是什麼,我都會幫你的,就當做敦親睦鄰。」
我低吼了一聲,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關掉庭院的燈,在晚上八點鐘,鄰居都吃飽飯、散完步、回家看電視後,我們才開始行動。唯一看得到我家庭院的房間主人就在這裡,相信這次不會再有人發現異狀了。余尚文認識一個專門在販售草皮的人,傍晚已確認過購買數量,明早我們會去取貨,這樣我家人明晚回家,庭院會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挖了一陣子後,我手中的鏟子感覺到一種非土壤的東西。
「還真的有……」我閉上了雙眼,皺眉說。
接著我們控制好力道,慢慢的將土壤撥開。雖然光線不佳,卻還是很清楚的看見,有三個大垃圾袋在草皮之下。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灌太猛,用力過度,頭變得有點暈。我鼓起勇氣摸了垃圾袋一下,就突然眼前一黑。
失去意識前最後的念頭是,還不知道袋子裡頭是什麼?但如果是屍體,觸感很接近。
「醒醒啊!」
很像遠方傳來的聲音,接著慢慢調大了音量,越來越接近。我猛然一睜開眼,余尚文緊張的表情出現在我面前。他把我抬進屋裡的沙發上了。
「我怎麼了?」
「你暈了半小時。那三袋我拿出來了,本想等你醒來再看,可是剛剛忍不住好奇,就先拆了一個。不拆還好,看了差一點沒把我嚇死,剛剛也緩了好一陣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屍體,真的是太衝擊了。」看余尚文的臉色蒼白,似乎也受到了不少驚嚇。」余尚文說。
「然後呢……」雖然問了,我卻希望他不要回答。
「是屍體沒錯。等一下,不准再暈過去了!因為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我家人真的殺人了,我待會就要去棄屍了!」
「你冷靜一點!當時我看過監視器,闖空門的是三個男人,可是那三袋裡只有一個是男的,其他兩具都是女的。雖然腐爛得很噁心,但看得出來絕對不是那三個歹徒。你要看看嗎?」
我不想看,誰想看那種東西!余尚文見我猶豫了,開始不停催促,如果要棄屍便得再裝袋,他一個人做不來。
他先遞給我一罐啤酒,我喝了一大半,才鼓起勇氣,重新回到庭院。一股噁心的腐味撲鼻傳來,再不快點處理,被附近鄰居聞到就麻煩了。余尚文戴上了事先買好的口罩跟手套,也給我一副。我戴好後,怯怯的走向那三具屍體。
屍體沒有完全分解,但已爛得差不多。從衣服及殘存的毛髮來看,是一男兩女無誤。
這三個人會是誰?
突然間,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靠近細看了一下。這一看,竟嚇得我全身寒毛豎立、頭皮發麻。
「余尚文……這三具屍體……很像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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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尊處優」是我在家的真實寫照。但我要強調,這是一年前父親一通電話強迫我搬回家之後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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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這一年來,他們倒是有遵守承諾,沒有干涉我的作息及生活,加上我也嚐到了住家裡所省下的房租費這甜頭,心裡想著多存點錢的我,便正式搬回家住了。
最初,只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