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留白少年》
文 / 葉安德 (台北藝術大學教授)
這本《留白少年》小說的一開頭有一段文字,形容當時高中聯考落榜學生的心境,「…… 每一位同學都知道,他們有著不同的階級,而這個分別就是印在他們的書包上那個大大的校名,他們代表著學校風評好壞和錄取排序的高低,其中在大家眼中算是底層賤民的族群,就是書包上没有校名的重考生,他們採用混撘式的穿著,上半身是國中生的白色襯衫,下半身是高中生的卡其長褲,這個過渡的存在就像是等著投胎轉世的孤魂野鬼。」
這些體制內不被看重的孩子,在升學過程中幾乎被大部分人忽略了他的存在,就像欣賞一幅畫,最美的地方往往不在顯而易見的部份,除了實的顯像外,還有虛的存在。畫面的留白不是空白,它是一幅畫氣韻生動之處,留白,充滿了任何可能的想像力。
人的記憶並不同於電腦資料的儲存,它具有一種自然推論的能力,可以讓你只要記得少數的事實,就可以推論出其他的事實,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記下來,而電腦則需要運算所有的訊息才能得出結論,我們即使在環境中有很多訊息是不完整的,但我們都可以用想像力去補充,就像我們看見水墨畫中的一葉扁舟,那留白之處就成了寒江雪。
「德、智、體、群」四育並重,一直是教育的「目標」,直到1979年修改為「德、智、體、群、美」。但事實上大家受教過程中,一直避免不了課業上的競爭,長久以來社會定義一個優秀的孩子,多半是從考試成績好壞來判定。
《留白少年》的故事,有點像南宋朱熹對「格物致知」解釋的觀點,學習是從事物中體悟研究而獲得知識和道理。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格,就是去除;物,就是私欲。」人去除了私欲,才能真正認識事物,只要嘗試轉換不同的角度,就能看見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