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緣分已經盡了：一個羅漢腳緣起緣滅的故事

牽扯半生的句點
看了前面的故事，或許有人會認為說事的是我，自然會站在自己的立場，選擇對有利的部分陳述，隱藏個人的缺點，誇大對方的不是，好為這段失控婚姻脫罪找藉口。
不錯，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與失敗，可能交幟著複雜因素，少有單方問題。我的個性其實不算很好，容易激動，講話很衝，口氣超差，十分好辯，要求嚴苛等等，這些要命的缺點，不勝枚舉，當然構不成好丈夫的要件，甚或被歸類為婚姻殺手。
不過，大部分問題婚姻中，其實很難以二分法去評斷個別的是非曲直，只有身在其中的當事人，才最能了然於心，點滴在心頭的感受。
在離婚十餘年來，前妻總會在無預期的情況下，打個電話問候一番。從單純問安，希望重圓，結算贍養費，請求協助，到介紹醫生，什麼花招都有，到後來，不論她說什麼，我都不覺得意外。
然而，讓我意外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在幫我推薦中醫師之後，就像失蹤般，相隔好一陣子沒再有她的訊息。有一天，電話終究又來了，接到電話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說的內容。
每次打電話來，大都是她在講話，我只被動回應，而且通話都很簡短，就匆匆掛上。可那次來電，我卻不敢隨便掛電話，迫切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
電話一拿起來，就聽到她說：
「我要鄭重跟你道歉。」什麼，她要跟我道歉，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以為聽錯，得確認一下，問：
「你要跟我道歉？」
「是啊，這些年來我對你說的話，做的事，真的很對不起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趕緊回說：
「沒關係啦，都過去那麼久了。」
她問：「你不會恨我吧？」
「不會啦，妳也知道我什麼事都不記上心。」我這人不會把的事放在心上，一旦過去，就都算了，不去記仇。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很抱歉。」
她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顯然心知肚明，只是個性是與生俱來，殊難改變。她天生行事衝動，欠缺深思熟慮，譬如投資理財，對她而言就是一個罩門，才會到頭來落得個兩袖清風，可她從不認錯，或是心裡知道錯但說不出口。
從心理學的角度，一個行事後悔卻不承認錯誤的人，他們可能害怕承認錯誤會帶來負面的後果，承受他人的責備或批評，或者面臨自我否定的情緒。因此，選擇否認或忽視自己的錯誤，以保護自己的自尊心和心理安全感。
或是，他們也可能陷入自我欺騙的思維模式，找到各種理由或解釋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以使其看起來似乎是合理的或合乎情理的。這種心理機制可以幫助他們保持自己的信念和立場，並避免面對現實。
還有，這些人可能害怕面對衝動行為可能造成的損失或衝突，而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後果，或者害怕後果會對他們的生活造成長期的負面影響。因此，只好選擇否認或逃避錯誤，以避免面對這些不確定的後果。
總的來說，很多這樣重蹈覆轍的心理狀態，可能源於自我保護、自尊心和恐懼等因素的交織。我認為前妻主要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事後又礙於面子，拉不下臉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若是她的心性有很大一個層面是受制於尊嚴包裝的自我保護機制，在事過境遷數十載，若是沒有任何觸媒事因的誘發，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轉折，突然打電話跟我說道歉？
我絞盡腦汁，努力試圖照出合理的解釋，但總覺得設想的理由都不夠充分，或者不符合她的人格特質。
例如：她可能經歷了一些重大事件或生活轉折，受到他人的批評和處遇，這些因素可能引發心理的轉變，反思到自己的行為對我造成了傷害，而觸動了她的良心和同理心，促使他改變態度並道歉。
或是，過去的作為，對她而言，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內在的不安和壓力，為了尋求內心的平靜和和諧，而決定正視自己的錯誤，以道歉釋放內心的負擔並建立寧靜的思緒。
這是我模擬心理諮商師的語氣和說詞，頗有學理立論的基調。但另方面，從我自己的邏輯理性思考，依她的個性，出非受到極度刺激的影響，否則會讓她轉變心性的可能性不大。
若說她內心一直都對我有所虧欠，這倒是有可能，但至於需要到在離婚近二十年才有所覺悟，願意啟齒致歉？究竟她內心受到多大的衝擊，才會作出這樣鉅大的改變，著實不解。
更讓我費猜疑的是，自從那一次電話致歉之後，就再也沒接到她的任何訊息，屈指一算，迄今又過了十餘年，完全音訊渺茫，怎不令人產生諸多聯想，更想去拆解她為什麼會突然打那通電話？為什麼道歉後就不再來電？難不成是在作最終的懺悔，最後的道別？
這件事讓我想起在跑船時，因為船上空間狹小，又必須長時間見面相處，船員間難免會產生嫌隙甚而衝突。我自己就有過這樣的狀況，因為一些誤解，跟一位同事幾乎不再互動，每每遇到時彼此都頗顯尷尬。

牽扯半生的句點
看了前面的故事，或許有人會認為說事的是我，自然會站在自己的立場，選擇對有利的部分陳述，隱藏個人的缺點，誇大對方的不是，好為這段失控婚姻脫罪找藉口。
不錯，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與失敗，可能交幟著複雜因素，少有單方問題。我的個性其實不算很好，容易激動，講話很衝，口氣超差，十分好辯，要求嚴苛等等，這些要命的缺點，不勝枚舉，當然構不成好丈夫的要件，甚或被歸類為婚姻殺手。
不過，大部分問題婚姻中，其實很難以二分法去評斷個別的是非曲直，只有身在其中的當事人，才最能了然於心，點滴在心頭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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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剛退休不久，有位學生寄來一本書，是位退休人士自述他過往的歷練與感受，同學沒有說明送書的目的，想必她知道我應該了解。

回想退休第二天，就收到一份大禮，醫院通知我得了攝護腺癌第二期，手術後復健期間，又因開刀引起腸阻塞兩度住院，隔了一年，再度因為左右腹股溝疝氣分別再動手術，可真是流年不利。
這樣的退休日子，哪還有時間和心情去記述過去的經歷與體驗。

等到身體狀況稍為穩定，開始參加學校開設的體適能課程，不久遇到疫情爆發，體適能課程停擺，改在社區健身房自我練功，養成現在固定運動的習慣，身心明顯獲得提升與改善。

這段期間一直沒有忘記那位同學沉默的期待，經常思考是不是要定下心來，將過去飄泊多變的生活經驗紀錄下來，整理成冊。

我國中畢業，選擇投筆從軍，出操拿槍當娃娃兵，高中資格是國軍隨營補習的同等學歷。還在服役期間，拿著這張證書去報名大專夜間部聯考，被排隊在後面的人竊笑不已──這是什麼學校畢業的。

我第一志願是海專，因為可以在比較短的年限內取得船副執照。果然如願，不但有機會上船工作賺錢，還能免費遨遊各國四處觀光。

幾年後結婚，生命到了另一個轉捩點，陰錯陽差考上公職。擔任公務員不久，適逢教育部試辦專科學歷報告研究所，就以海專資格考上碩士班就讀，畢業後一年再攻讀博士。之後原本服務的機關裁撤，正好兼課的學校有名額出缺，順勢轉任到學校擔任副教授，其後升任教授直到退休。

我不是什麼大人物，沒有顯赫的資歷，也沒有特殊際遇，搆不上寫「自傳」的條件。而且歲月不留情，智力與體力逐漸消磨殆盡，想要寫些需要深入思考與搜集資料的題材，已力不從心。

想了許久，突然靈光乍現，不如談一些現在還記憶清楚，印象深刻，又不用太傷神，可以閒話家常的事情。

那麼，什麼樣的話題最容易下手呢？大部分人應該都會同意，能讓你感受到最重要、快樂或痛苦指數的事物，肯定就是你終生永難忘懷的大事。

聽說巴菲特曾經說過：「人生的最大的投資，是找個好老婆。」顯然「投資」對巴菲特而言，就是絕對至關重要的大事。我這輩子不懂投資，所以沒能找到一個符合巴菲特定義的老婆，倒也蠻合理的，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不過，過去那一段婚姻的遭遇與波折，不就是我一生中經歷過的最大衝擊嗎？其中的細節點滴，至今記憶深刻，不必翻箱倒櫃，所需資料全都在我腦中，俯拾即得。
於是，我找到了撰寫的題材。

我成長所處時代，是一個傳統保守的社會環境，國中時期很少和女生講話，記得畢業那天，大家都在校園瘋玩，教室只有我和一位個性大方的漂亮女生在，她跟我要照片作為紀念，我說沒有，她說畢業證書的大頭照也可以，我竟然臉紅耳熱，嚅嚅地說回去找找看，之後，再沒機會單獨遇到她。

與其說是社會環境保守，不如說是我個性羞澀放不開，所以直到認識前妻前，都沒有正式交往的女生。而認識前妻相處不到三個月就結婚，這樣倉促成婚的過程，其後果就可八九不離十猜個準。婚姻對我的影響不止是婚姻，而是其後大半生的感情價值觀。

本書所敘述的內容，聽起來或許比較像是一個虛幻的故事，一段茶餘飯後的話題，或是寄情於「白頭宮女話天寶」的歲月滄桑。可惜我不比宮女，沒有那麼多引人入勝的宮廷軼事，只能勉忝是「黑髮老翁話當年」，努力重拾自己的記憶，這才發現，原來我已經走過，風風雨雨的一生。

作家三島由紀夫說：「若不將回憶美化、不去遺忘厭惡的過去，人是沒有辦法活下去的」。我不是大文豪，實在無法將回憶美化，但沒遺忘不堪回首的過去。

六年前我剛退休不久，有位學生寄來一本書，是位退休人士自述他過往的歷練與感受，同學沒有說明送書的目的，想必她知道我應該了解。

回想退休第二天，就收到一份大禮，醫院通知我得了攝護腺癌第二期，手術後復健期間，又因開刀引起腸阻塞兩度住院，隔了一年，再度因為左右腹股溝疝氣分別再動手術，可真是流年不利。
這樣的退休日子，哪還有時間和心情去記述過去的經歷與體驗。

等到身體狀況稍為穩定，開始參加學校開設的體適能課程，不久遇到疫情爆發，體適能課程停擺，改在社區健身房自我練功，養成現在固定運動的習慣，身心明顯獲...

自序 8
緣起 12

第一章 婚姻前傳 15
搭錯公車的姻緣 16
速食約會快閃婚 19
送報生促我轉行 22
百元度日的意外 26
帶傷上班的那些日子 29
菜刀腳刀，刀刀驚心 32
不理性的衝動 35

第二章 暴走財富 45
瞞天過海借錢招術 46
命中大發有定數 53
暴富人生好逍遙 57
霸氣上路任我行 62
瘋狂大家樂 66
課徵證所稅哀鴻遍野 69
及時買房保住一線生機 73

第三章 婚姻外傳 81
船員的風花雪月 82
滬申姊夫要命思想 91
高速公路被丟包 95
電機師你想幹嘛 100
老婆的初戀情人 105
順風順水的老闆 109

第四章 婚姻後傳 115
鐵口直斷你會和平分手 116
離婚推手 126
破財化不了糾結 131
有人要殺我 136
大財主的菩薩心腸 142
牽扯半生的句點 147

第五章 緣起緣滅 153
下輩子再相聚 154
科長我帶你去算命 168
只談戀愛不談感情 175
高齡學生超級媒婆 181
師生之間的秘密 187
校長扮月老難解孤獨魔咒 208
網路遇見小富婆 219

後記 229

自序 8
緣起 12

第一章 婚姻前傳 15
搭錯公車的姻緣 16
速食約會快閃婚 19
送報生促我轉行 22
百元度日的意外 26
帶傷上班的那些日子 29
菜刀腳刀，刀刀驚心 32
不理性的衝動 35

第二章 暴走財富 45
瞞天過海借錢招術 46
命中大發有定數 53
暴富人生好逍遙 57
霸氣上路任我行 62
瘋狂大家樂 66
課徵證所稅哀鴻遍野 69
及時買房保住一線生機 73

第三章 婚姻外傳 81
船員的風花雪月 82
滬申姊夫要命思想 91
高速公路被丟包 95
電機師你想幹嘛 100
老婆的初戀情人 105
順風順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