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從僧人的低吟聲中觀照空性、克服煩惱
格西圖登金巴(藏傳佛教的佛學博士)
達賴喇嘛以大乘佛教聖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作為本書的基礎。傳統上,大乘佛教興盛於印度、中國、西藏、日本、韓國、蒙古、越南和中亞許多地區,包括現在的阿富汗。兩千多年的歲月中,《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在數百萬佛教徒的宗教生活中扮演著極重要的角色,任何人想要成就般若,都會不斷地背誦、研讀和禪觀此經。即使在今日的西藏寺院中,僧人仍以低沉的音調吟誦;在日本的禪寺以及中國、越南的寺院中,則各自配合著擊鼓聲和莊嚴的梵唄誦唱。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簡稱為《心經》。數世紀以來,對於《心經》妙義的詮釋汗牛充棟。透過達賴喇嘛的開示,我們認識了佛教這個偉大的精神傳統對《心經》的詮釋。由於達賴喇嘛的旁徵博引,本書足以視為大乘佛法中心教義的全面介紹。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心經》屬於佛經中的般若部。大半生致力於翻譯般若經典為英文的歐洲學者愛德華.孔茲認為,《心經》應結集於西元前一百年至西元六百年之間。
般若經典探討般若空性的甚深智慧。然而,根據達賴喇嘛的開示和收於附錄的十五世紀西藏論師所述,我們發現《心經》內含漸修道的甚深密意,包括資糧道、加行道、見道、修道和無學道(究竟道)五道。再者,這些論著也呈現出利他發心如何達到利益所有眾生的佛果,這是《心經》隱意大乘菩薩道的基本動機。換言之,這些般若經典的中心思想即是悲智雙運。 《心經》的核心訊息是一連串的「否定語句」(遮詮),這可能會令對大乘佛教不熟悉的讀者感到困惑,但對許多人而言,卻是甚深靈感的來源。因此,要想解決這個困惑,就必須了解「否定語句」在般若經典中所扮演的角色。
佛教一開始,就以解脫我們對「執著」的束縛為中心思想,特別是「法我執」和「人我執」。根據佛教,我們的苦源自於我們將諸法無常視為恆常,尤其是「人我執」的習氣。這種執取,造成我們與周遭人事物的不協調。由於此習氣深深根植在心中,唯有對「人我執」徹底解構,才能帶領我們達到精神上的真正自由。
《心經》對萬法(特別是五蘊)自性的否定,不僅可視為佛教智慧的引申,同時也是這種智慧的最佳例子。這是《心經》在大乘佛教世界深獲尊敬的關鍵。
《心經》除了用來深觀空性外,也常常被唸誦,作為去除修行障礙的工具。例如,西藏傳統上都會在每次法會開始時唸誦此經。我記得一九七○年代初期,達賴喇嘛在印度達蘭薩拉舉辦法會,當時有僧俗二眾參與法王的開示。當大眾唸誦《心經》時,十幾歲的我總是抱持期待的心情聽聞其唸誦。他們唸誦:「願消三障諸煩惱!願得智慧真明了!普願罪障悉消除!」三句話並擊掌三次。我們認為是「障礙」的念頭,實際上悉源自於我執、我愛和我慢。藉由觀照萬法自性本空,可切除任何深植心中的煩惱基石。因此,從讀誦《心經》來觀照空性,被視為是克服煩惱的強又有力的方法。
今天,我非常榮幸地成為達賴喇嘛開示此佛教聖典的翻譯者。我得到非常珍貴的機會,得以領會《心經》的深層意義,並成為幫助他人的一分子,特別是世界上數百萬的佛教同道。還有許多重要功臣幫助本書順利完成。首先,我想對達賴喇嘛表達最深的崇敬,因為他是佛法要義的偉大典範。我要感謝護持大乘法脈基金會(FPMT),特別是它的精神領袖—尊貴的梭巴仁波切和他的藥師佛淨土中心,負責籌辦這次在加州山景城的開示。此次的開示紀錄成為本書的主要基礎,補充內容則來自達賴喇嘛在一九九八年的《心經》開示,那次是由賓州匹茲堡的三河佛法中心所主辦。我要感謝派區克‧朗柏列的整理,吉尼‧史密斯找出蔣央噶威洛追著述的西藏文本,以及在智慧出版社擔任編輯的大衛‧吉德斯壯和喬許‧巴托的幫助,讓本書清楚易讀。願以本書出版的功德,迴向法界眾生,解脫三界苦,共造人間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