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必有方

昨日忽然落齒一顆，想起古人說人之將老，頭童齒豁，不免悲從中來。當是齒牙已不堅牢，故啖大餅時，忽爾繃斷。赴醫院檢查，云內中尚有殘根，須予剜出。乃施藥鉗取，血流如注。返家委頓，不敢見人，又不能吃東西，只得喝涼粥。女兒一睡醒來，發現老爸竟成了缺齒人，拍手大笑：「你掉的恰是門牙，笑起來豈不正像一顆南瓜燈嗎？哈哈哈！」

張曜鐘知我落齒，寫了一詩來，更令劣女笑不可遏。詩云：「皓潔白布衣，卻可萬人敵，天賜千鍾粟，夜把瓊漿浴，終日聞正法，今朝為舍利，此處圖希珍，還請做法器」。她看了說：「啊，你這是佛光山的佛牙嗎？」我牙痛，無法與她鬥口，且由她去。

牙疼不能出門，又無書可看，只能上網。找著不少舊聞，是前此各式人等或轉貼我的文章，或評論我的言行，或表達憶念，或引申慨嘆，我過去都不曉得，如今才檢索到，不禁頗有感觸。那裡面，有南華的學生懷念我的，有佛光學生說希望畢業典禮時由我去頒證書的，有我江西老家鄉親討論我能不能稱為第一才子的，千奇百怪，看得我哈哈大笑。

有一篇最奇，乃一武俠小說，名《武林殺手》，第三十四回道：有一劇匪李宇夏，作惡多端，然人皆以為是一大善人。有書生龔鵬程狀告其罪，縣太爺費孝通竟與李勾結，反誣他私德不謹，有玷士行，將他下在獄中，甚且株連親屬。

作者顯然看過我反對費孝通先生的文章，故安排費老藉此報仇。但讓費老去當這偽善者勾結的角色，未免太委曲了先生。作者顯然也熟知我與佛光山一段恩怨，因此假託故事，影射前塵。只不過，作者不知為何緣故，竟將大惡人賜名李宇夏，此名想是由李宇春化出，或許此君非其粉絲，故特弄此狡獪罷。李宇春之謗譽，皆由「超女」而來，當時比賽，粉絲團各為其主，廝殺好不激烈，不想戰火延燒至此。從前，河南梆子戲，捧常香玉者，名聞香隊；捧陳素真者，名捧狗團，因陳小名狗妞。張伯駒＜紅毹紀夢詩＞云：「難把東西論後先，聞香一隊滿秦川，洛陽因預同場會，我亦名登捧狗團」，即指其事。餘風未沫，竟至於今！

上網檢索，還見一趣事。從前我師黃慶萱曾在電話簿上查到七八人同名同姓，遂約了一齊聚會。我當時固燃以為是佳話一樁，但料定我自己不會與人同姓名，故從來不曾想過也要辦這樣一種聚會。誰知今日上網一查，居然還有一龔鵬程在南京當律師，一龔鵬程在慈溪賣電器……，凡此等等，具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網上閒逛，以代遠遊，亦復不惡。

昨日忽然落齒一顆，想起古人說人之將老，頭童齒豁，不免悲從中來。當是齒牙已不堅牢，故啖大餅時，忽爾繃斷。赴醫院檢查，云內中尚有殘根，須予剜出。乃施藥鉗取，血流如注。返家委頓，不敢見人，又不能吃東西，只得喝涼粥。女兒一睡醒來，發現老爸竟成了缺齒人，拍手大笑：「你掉的恰是門牙，笑起來豈不正像一顆南瓜燈嗎？哈哈哈！」

張曜鐘知我落齒，寫了一詩來，更令劣女笑不可遏。詩云：「皓潔白布衣，卻可萬人敵，天賜千鍾粟，夜把瓊漿浴，終日聞正法，今朝為舍利，此處圖希珍，還請做法器」。她看了說：「啊，你這是佛光山的佛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