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多年研究的心血結晶。歷述大清帝國歷代諸位皇帝之行誼,深入剖析大清由盛轉衰的原因。
※內容鞭辟入裡,見解獨到,亦至情至性,堪稱高陽的代表巨著。
※是文人士子讀史之必備參考書,也是愛好歷史小說者不可不讀之作。
大清自入關至王朝結束,歷經二百多年,共十二位皇帝登基。從開國的努爾哈赤,到康雍乾的盛世,同治光緒的維新振作,再步入晚期的衰弱不振,都揭示了一國之興衰與帝位人選密不可分的關係。《清朝的皇帝》即高陽多年研究的心血結晶,歷述大清帝國歷代諸位皇帝之行誼,深入剖析大清由盛轉衰的原因。內容鞭辟入裡,見解獨到,亦至情至性,堪稱高陽的代表巨著。是文人士子讀史之必備參考書,也是愛好歷史小說者不可不讀之作。
◎清穆宗——同治(1856~1875)
是咸豐的獨子。其生母即為慈禧太后。在位十三年。六歲即位,因年幼,由兩宮太后「垂簾聽政」,至同治十二年方才親政,次年即病逝。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為當朝重臣。曾辦洋務新政,號稱「同治中興」。但實際權力仍掌握在慈禧太后的手中,只能抑鬱以終。
◎清德宗——光緒(1871~1908)
是醇親王的兒子,慈禧的外甥,登基時只有四歲。至光緒十六歲,慈禧「歸政」,但仍實掌大權。期間發生甲午戰爭,戰敗後簽訂馬關條約。康有為曾數次上書要求改革。光緒二十四年下詔變法,但終招至慈禧太后為主的守舊派反對,德宗被幽禁,康梁逃亡日本,史稱「百日維新」。光緒二十六年義和團起事,引發八國聯軍,北京被陷,之後簽下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創下不平等條約之最。最後被軟禁於瀛台,終飲恨病逝。在位三十四年。
作者簡介:
高陽(1926~1992)。本名許晏駢,浙江杭州人。曾任《中華日報》主編。1984年並獲中山文藝獎的文藝論著獎。擅寫歷史小說,也是著名的「紅學」專家。高陽的歷史小說,享譽當代文壇,其作品的最大特色便是「以歷史入小說,以小說述歷史」,從考據中探索歷史的真相,並將求證所獲的資料用於小說之中,使其作品更具深度與意義。因其作品流傳廣大,乃有「有井水處有金庸,有村鎮處有高陽」之說,高陽譽滿海峽兩岸,由此可見。
章節試閱
同光號稱「中興」;而「明治維新」亦在此時,何以「中興」只得一時,他人的「維新」卻建立了堅實的富強之基?鑑古知新,且暫拋下「天子出天花」,談一談由倭寇而為藩閥;藩閥而為「皇軍」,近代禍我中華之由。
按:德川幕府「奉還大政」,始於慶應年間,但「倒幕派」主力薩摩(福岡)、長州(山口,在廣島附近)兩強藩,卻有變成德川第二之勢。
所謂「王政復古」,將成空話;於是「文治派」思以議會牽制強藩;陳水逢著「日本政黨史」云:
當時推動王政復古的力量,一為朝廷中以岩倉具視為中心的急進派公卿;一為共同聯合倒幕的薩、長、土,三藩以及尊王派的肥、尾、藝、越各藩志士。在國是會議中,這些勢力分成保守與急進兩大派系,一主文治,一主武治,且以各藩為背景的藩閥,互相對立,爭權奪利,情勢頗為複雜。
是時全國早已平定,中央政府的組織,亦粗具規模,但各藩仍擁有版籍與武力,各自為政,對中央政府的政令法制,多陽奉陰違;封建制度的色彩,仍極濃厚,朝廷未舉統一之實,王政維新的大業未能貫徹。
文治派領袖木戶孝允,目睹這種情形,認為要鞏固中央政府基礎,非削弱諸藩的勢力不可,乃連絡大久保利通,勸說薩、長、土、肥四強藩,向朝廷建議,奉還版籍。明治四年(一八七一年)七月十四日天皇命各藩知事入京,發表廢藩置縣的詔。於是使三千三百六十三萬日本國民置於均等的支配統制下,地方制度統一,朝廷全收土地兵馬之權於中央,鞏固政府基礎,確立了閥族的專制中央集權的政治體制。至是數百年的封建制度遂告廢絕。
明治天皇即位於公元一八六八年,即同治七年;明治四年為同治十年。在廢藩置縣的一年以前,文治派亟圖謀求外援,於同治九年七月,遣外務大臣柳原前光;少臣花房義質等來華,與總署商立約通商;當時天津教案正處於緊張階段,曾國藩則已在馬新貽被刺後,奉旨回任兩江;李鴻章甫行到任,無暇接見,所以柳原只在天津見到三口通商大臣成林。
其時洋務體制上,有一個對實際工作相當重要的改革:裁撤三口通商大臣,歸直隸總督經管,頒給欽差大臣關防,兼轄山東之東海關,奉天之牛莊關。直隸總督於春融開凍後,移駐天津。封河再還保定省城。歲以為常。並增設津海關道。
此為李鴻章自謂「早年科名、中年戎馬」以後,「晚年洋務」的正式開始。同治十年五月受命為全權大臣,與日本在天津議約,以江蘇臬司應寶時;署津海關道,總署章京領班出身的陳欽為幫辦;對手則為日本的大藏卿伊達宗城;原來的柳原前光,變為伊達的副手。
九月間定議,計修好規條十八條;通商章程三十三款,並附兩國海關稅則。條件較遜於中國與歐美所訂的商約,因而日本政府頗為失望;伊達宗城亦因此丟官。但在中國政府,認為已作了相當讓步。
印鸞章所編「清鑑綱目」記成約經過云:
先是日使柳原前光來中國,疆臣有以前明倭寇為辭,奏請拒絕日本通商者,李鴻章奏駁之,謂「順治迄嘉道年間,嘗與日本通市,江浙設官,商額船每歲購銅百萬斤。咸豐以後,蘇浙閩商,往長崎貿易寄居者,絡繹不絕。論者拒絕之請,於今昔時勢,彼國事實,蓋未深究。
今彼見泰西各國,與中土立約,彼亦援例而來,設拒之太甚,必因泰西介紹固請,自不如就此時推誠相與。彼使臣等來謁,每稱欲與中國結好,協力對外,立言亦頗得體。既允立約在前,斷難拒絕於後。」時大學士兩江總督曾國藩,亦上疏力爭,其大致與鴻章摺中言相同;且言「日本素稱鄰邦,非朝鮮、琉球、越南臣屬之比。若不以泰西諸國之例待之,彼將謂厚滕薄薛,積疑生嫌。但約中不可載明,比照泰西各通例辦理;尤不可載利益均沾等語。
疏入。朝旨韙之。
按:其時日本政府的文治、武治兩派,正起爭議;「征韓論」業已發端。但不論文治、武治,發奮圖強的目標是一致的;全力追求與歐美各國的地位相等的目標,亦是一致的,因此,伊達宗城攜回一份與歐美不平等的條約,被認為是一種屈辱。
因此,日本於同治十一年二月,復派柳原前光與李鴻章交涉,要求依照萬國通例改約。李鴻章的答覆,頗為得體;確較一般洋務者為高明;他說:「萬國公法,最忌失約,今兩國於未換約之先,即議改約,旋允旋悔,所謂﹃全權立約﹄,豈非自相柄鑿,貽笑他邦?」柳原大慚而退。
當然,這亦是李鴻章自尊其「全權」的立場;以後,李鴻章受命交涉已有成議,而朝廷意見不同時,李每以「不便失信於外人」為辭,佔得上風,即肇端於此案例。
改約不成,終於正式訂約。日本特派外務卿副島種臣為特使,而李鴻章在天津「互換條規」時為同治十二年四月。而在此之前,台灣山胞惹事,終於引起日本對華的武裝侵略。
事起於同治十年十一月,有一條琉球船遇颱風飄到台灣,為山胞劫殺五十四人;十二年二月,又有日本小田縣人四名,遭遇了同樣的命運。按琉球早為中國的藩封,順治入關以後,稱臣一如明制;但又同時朝貢於日本。
因此,日本自以為應該提出交涉。當時總署大臣毛昶熙,態度強硬,他的答覆是:「番民之殺琉民,已聞其事,害貴國之民,則我未聞之也。二島俱我屬土,屬土之人相殺,裁次固在於我,我恤琉人,自有措置,何預貴國事,而煩為過問?」
這話理直氣壯,但不能令人心服,因為日本人死了四個,確是事實。如果僅就此接受交涉及的要求,酌量賠償,便可無事,而日本的武治派志不在此,特就琉民被害,提出質問,柳原前光與毛熙昶有如下的對話:
柳:貴國已知恤琉人,而不懲台番者何也?
毛:生番係化外之民,我政府未便窮治。
柳:生番害人,貴國舍而不治,然一民莫非赤子;赤子遇害而不問,安在為之父母?是以我邦將問罪島人,使某先告之。
既然台琉皆為屬土,則恤琉人而不懲台番,是中國的內政,不煩他國干預。這本是很容易應付的事,不幸的是毛昶熙說錯了一句話,謂生番係「化外之民」,無異表示了放棄對生番的統治權。
日本武治派原就是想以此為藉口,所以事先提出關於生番、熟番居住區域,如何劃分的問題;毛昶熙這句話,恰好墮其彀中,因而柳原有那樣明確強硬的表示。
交涉經年,日本準備妥當,終於在同治十三年三月出兵了,「清史記事本末」記:
以陸軍少將西鄉從道為都督,谷干城及海軍少將赤松則良為參軍,率兵赴台。海軍少佐福島九成為廈門領事,兼管番事,別延美國人李先得參謀議,傭英美船為運輸,而特命參議兼大藏卿大隈重信為總理。時美公使鏤斐迪,執局外中立之例,收還其船舶人民之為日本所傭役者,並令廈門領事捕李先得等;英公使巴夏禮亦言日本此舉不合公法,中國必生異議。
於是內閣人士紛議,急遣人馳諭於重信,令止軍行,且歸京。重信告從道,從道不奉命,曰某當親擣虜巢,斃而後已,萬一清國生異議,朝廷目臣等為亡命流賊以覆之可也。
重信勸諭百端,從道不聽,即夜下令發師。重信電聞,日廷大憂,再傳內旨於長崎,從道憤然行。而廈門日領事九成,亦書告閩督李鶴年,謂今將起師問罪於貴國化外之地,鶴年覆書,爭生番為中國屬地,請撤兵,隨疏以聞,令葆楨巡閱台灣,調兵警備。
日本出兵台海,為武治派勢力蠢動的鮮明跡象;亦為「征韓論」失敗後,謀求有所代替的結果。其中最主要的一個陰謀分子,便是奉派來華的副島種臣;我何以說他是陰謀分子呢?因為他在中國是以偽善者的面目出現的;一切強硬交涉,都由柳原前光出面,他隱在幕後指揮。
梁嘉彬在「近代中日關係探源及兩國外交使才舉例」一文中,有頗為深入的分析。副島受任外務卿之初,曾經在橫濱截住一條秘魯商船,解救了來自廣東台山等地「豬仔」二百三十名;奉使來華,每向中國當道自炫此功;同時為了攻擊文治派,也洩漏了若干日本政壇的秘密。加以他是日本的漢學家,漢詩漢文據說得蒼渾古樸之致,因而中國官場認為他是「親華派」。
同光號稱「中興」;而「明治維新」亦在此時,何以「中興」只得一時,他人的「維新」卻建立了堅實的富強之基?鑑古知新,且暫拋下「天子出天花」,談一談由倭寇而為藩閥;藩閥而為「皇軍」,近代禍我中華之由。
按:德川幕府「奉還大政」,始於慶應年間,但「倒幕派」主力薩摩(福岡)、長州(山口,在廣島附近)兩強藩,卻有變成德川第二之勢。
所謂「王政復古」,將成空話;於是「文治派」思以議會牽制強藩;陳水逢著「日本政黨史」云:
當時推動王政復古的力量,一為朝廷中以岩倉具視為中心的急進派公卿;一為共同聯合倒幕的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