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熾芒,透過林間碧綠的枝葉照射在草地上,形成各種奇形怪狀的金銀色光斑。隨著一陣和煦的小風吹過,光斑的形狀頓時變化起來,連帶著樹下小憩的人也被這光晃得眼暈目眩。
「嗯……」渾身疲乏地翻動了下身子,再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那人又要沉沉睡去,卻聽旁邊傳來一聲甜綿如潺潺流水擊打溪澗小石的叫聲:「楚大哥,你……你說伯蘭絲大姐他們怎麼現在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眨巴了兩下眼睛,楚天抬起翅膀遮住陽光後,半坐起身,拿懶洋洋的眼神看著眼前吉娜那張亦嗔亦喜的雪白臉蛋,打著哈欠說:「那兩隻鴕鳥都賊精賊精的,聖鸞城的那群傻鳥絕對摸不到他們的影子。」
「不要這樣樂觀。聖鸞城不為人知的高手數不勝數,雖然我們逃了出來,但絕不能放鬆警惕。」一直冷冰冰的伊格納茨脆生生地提醒道。
「看來我們的聖女同志終於棄暗投明了,呵呵。」先是維持自己一貫流氓風格地開了個玩笑,楚天才恢復正色看著這位紅頂鹛一族的族主說道,「事情的險惡我比誰都清楚,但現在需要考慮的倒是你的去留。」
「我……去留……」感覺到楚天話裏的隱意,伊格納茨芳心一顫,「他是要趕我走嗎?難道我就這樣惹人厭煩嗎?」
「對,那天見過你反叛的雕鴞集團軍,在我用神器引發的天威下全數羽化。這樣你回到神殿後,就可以說當時只是被我綁架了,欲以此來要挾鳳巢大祭司。」
楚天習慣性地伸手想去敲額頭,但一接觸才發覺自己現在是原形鳥身,不由苦笑一聲,心中暗道:「那天拚盡靈禽力,終於引出了神器的真正威力,也激發了天劫,將所謂的不敗雕鴞集團軍全數殲滅,但我也因為靈禽力告罄而成了這般模樣,真是……鄙視啊!」
「為什麼?難道他還懷疑我的用心嗎?」心中悲哀地想著的伊格納茨並不說話,只是用潔白的銀貝輕咬著豐潤的紅唇,一雙蔚藍色的眼眸中滿是倔強和不甘,透過那一層朦朧的霧氣死死地盯著楚天。
「畢竟你並非一人。身為紅頂鶥一族的族主,你要為自己的族人考慮。若是你現在就叛離神殿,有可能為你族中招來滅族之禍。」楚天並沒有注意伊格納茨的異狀,他邊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邊在心中將計劃理順:「只有你回到神殿,你們紅頂鶥一族才能真正地發揮作用。畢竟你們掌控著神殿的聖女一職。若是脫離了神殿,你們的勢力必定大減,反之自己則可以利用你們做內應,為將來的事情作好鋪墊。」
心中將大局放長遠,楚天才擡頭看向了伊格納茨那張比仙子還美豔的臉龐,見到那雙霧濛濛的大眼睛,他神情一慌說道:「你這是怎麼了?」
雖然是兇悍狡詐的大盜,但楚天一直都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種,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被女人搞得要冒險攀絕壁,孤注一擲做最後一票了。這輩子雖然變成了鳥人,但心裏對女人還是充滿柔情的。看到女人,尤其是伊格納茨這樣漂亮的女人「梨花帶雨」,他立刻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沒什麼。」聽了楚天關心的問候,伊格納茨忙轉頭欲蓋彌彰地擦掉眼淚。她這是感動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在乎自己的族人。
聖女的回答讓楚天一時無言,主要是吉娜還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若是自己此刻的表現出一點差錯,那事情極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想著,楚天和兩個女人只好大眼瞪小眼,任由一種怪異地氛圍在這片蒼翠的叢林裏慢慢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