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啼哭聲響起,太后、明啟帝包括皇后在內,所有的人目光都聚向了產房。
秦穆戎單手抱著小兜兜在懷中,心中更是揪緊。
小兜兜不停用小手拍著秦穆戎,似是納悶為何不再哄著他玩。
產房的門開啟,其中一名接生嬤嬤從門內閃出人影,跪地回道:「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樂嬪娘娘生了個龍子!」
此話一出,頓時眾人大喜,秦穆戎抱著小兜兜的手明顯沒有剛剛那般緊,小兜兜打了個嗝,反倒是讓太后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皇后惱火不已,看向那被太后罰跪在地上的接生嬤嬤不知如何是好,可雖氣惱,臉上仍得掛著笑容,「恭喜皇上,這可是十四皇子!」
明啟帝滿心歡喜,立即呼道:「皇兒呢?快抱出來給朕瞧瞧!」
「哪裡能這麼快,自是要先收拾一番,不要急!」太后雖是這般說,但臉上笑意甚濃,看著小兜兜言道:「哀家的小心肝兒,果真能替哀家圓了心願,哀家今日就算閉了眼也知足了!」
「母后怎可如此說?」明啟帝如今再看秦穆戎與小兜兜,也是高興不已。
六十大壽在即,又能生個皇兒,這對明啟帝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兒子,還代表著他老當益壯,身體康健,而這其中更是有喜有怨。
喜的是普天同慶,怨的是許多人在說他已是老人,快傳位給太子。這無疑是一根埋在他心中的刺,可現下他又得一皇子,沖淡了他心中的陰鬱,也是在向所有人宣示,他的身體無礙,他這個皇位還坐得穩。
「賞!賞這小子一頂金龍朝冠、四爪金蟒袍一套、黃金萬兩!」明啟帝大手一揮,倒是把這小兜兜也給算了功。
秦穆戎立即抱著小兜兜行禮,「謝皇上!」
「呃哦……咯咯咯!」小兜兜被秦穆戎這一低一舉,以為又哄逗他玩,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葉雲水把孩子送到樂裳的跟前讓她看一眼,「……我抱出去給皇上看看,妳好生歇著!」
樂裳感激的看她一眼,「多虧有妳!」
「還說這話作什麼?」葉雲水嘆了口氣。
樂裳生子困難,只得側切一刀,流血過多,險些昏死過去。葉雲水為其灌下猛藥,又親手縫針,看得那三位接生嬤嬤目瞪口呆,更是捂著胸口慶幸有這位世子妃在這裡,否則不但這樂嬪活不成,小龍子難以活命,她們這幾人的項上人頭更是不保。
樂裳撐著力氣抬手摸了摸新生的小娃,閉上了眼,眼角流出淚,心中五味雜陳。
葉雲水把孩子包裹好,讓屋外撤掉冰盆,才抱著小龍子出了產房。
明啟帝看著葉雲水抱孩子出來,忍不住快步上前,握了握拳頭,伸手把孩子抱了過去。因之前從未抱過小孩,動作生硬,孩子哭了起來。
太后焦急地道:「快抱來給哀家瞅瞅,你的手是握筆桿龍印的,哪裡抱得了孩子?」
明啟帝尷尬一笑,把孩子遞到太后懷裡,自己站在一旁笑著看。
皇后此刻不知有多氣多惱,明啟帝從未抱過任何一個皇子,連太子都未曾抱過,可現下卻抱了樂嬪生下的孩子,她如何能忍?
葉雲水餘光瞥見皇后的憤恨之色,不由得轉頭從秦穆戎懷裡接過兜兜。
其中兩位接生嬤嬤從產房出來,留下一位照顧著樂裳。
太后見狀,問起樂裳:「……她身子如何?」
「多虧了世子妃!」其中一位接生嬤嬤跪地回話,「樂嬪娘娘本是難產,小皇子也憋悶其中,樂嬪娘娘流血過多,老奴幾人都束手無策,只差出來詢問是……是保小皇子,還是保樂嬪娘娘!」
接生嬤嬤說完,跪地磕了頭,「都是老奴等人無用,而後世子妃親自上前,為小皇子接生,才挽回了樂嬪娘娘一條命!」
明啟帝看向葉雲水,他之前雖對她莽撞跑來感到不滿,卻未曾想這次全靠她……
葉雲水沒吭聲,太后卻是笑道:「她與樂嬪之前便有情分,自是惦記著,不過哀家這小孫子可是厲害了,你可不是普通的接生嬤嬤接生的,而是哀家的孫媳婦兒接生的,福氣定是大啊!」
「好好!」明啟帝笑道:「直封十四皇子為郡王,樂嬪冊封樂妃……」
這話一出,卻是讓葉雲水也有幾分吃驚,剛生下便是十四郡王,樂裳也晉為樂妃,這是從未有過的殊榮。她不由得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單挑著眉毛,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捏了她的小手一把,便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
皇后的惱怒已快忍不住爆發出來了,嘴角雖是上揚,可那陰狠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太后懷裡的十四郡王……
明啟帝賞完樂裳和孩子,又看向秦穆戎與葉雲水,沉吟了下,道:「賞你二人何物呢?」
「賞那些個俗物是不足的,哀家也不同意!」太后的話讓明啟帝思忖起來,難以決斷。
葉雲水上前直言道:「臣妾自請一物,不知皇上是否應允?」
明啟帝道:「說說!」
「樂妃娘娘沒有親眷,如今誕下十四郡王,如願以償。剛剛臣妾抱十四郡王給樂妃娘娘瞧了幾眼,樂妃娘娘流了淚,臣妾想請皇上答應她親自照料十四郡王……」
葉雲水這話一出,讓皇后愣了一下後就緊皺眉頭。什麼無親眷?什麼如願以償、親自照料?這還不是怕樂裳出事?
皇后猛瞪葉雲水一眼,葉雲水只作不知,之前文貴妃已經提醒過,這皇宮中有多少皇子死得不明不白,小十四剛剛產下,哪裡驚得住「意外」?她如此說辭更是怕皇后把十四郡王要走……這在宮中不是不可能的事。
乍聽葉雲水的請求,明啟帝頗感意外,本以為她會為王府要些什麼,卻沒想到是為樂裳……
明啟帝思忖起來,皇后卻搶言道:「雲水說的也無妨,本宮一直都喜歡樂妃,如今她生了十四郡王,真是可喜可賀,皇上應為樂妃籌備新宮了!」
「不用籌備!」太后突然出言,「就居於哀家這裡,哀家離不了這小孫子!」
「自聽母后的!」明啟帝鬆了口氣,轉頭又看向秦穆戎與葉雲水,「朕雖應了妳為樂妃請的命,但妳的賞賜也少不得,朕便賞妳家這小子個名號,不過得容朕想想才成!」
「謝皇上恩典!」秦穆戎、葉雲水齊齊叩謝,明啟帝又看了十四郡王幾眼,這才說起肅郡王和肅郡王妃還在等候覲見太后。
太后這會兒心裡頭高興,便點頭讓她們進來。
眾人得知樂裳誕下龍子,直封十四郡王,樂裳也提為樂妃,各個都詫異得目瞪口呆,淑妃和惠妃更是差點兒驚掉了下巴,目光頻頻投向皇后,卻未得皇后半分好臉色。
反倒是文貴妃興奮不已,更是不允旁人進太后寢殿,道是這麼些人如若離小十四太近,容易讓他沾了外氣染了病。
肅郡王帶著文代荷向太后行禮叩拜,還賞了物件給小十四。太后抿嘴一笑,算是認了文代荷這肅郡王妃,更是溫言囑咐幾句,讓她沾點兒福氣,也早日生個小重孫。文代荷面紅耳赤地應了,文貴妃一臉喜意,笑稱葉雲水乃大福之人,讓文代荷旁日與她多親近。
太后對此事沒什麼表示,葉雲水則笑言不答。
不敢叨擾太后許久,肅郡王與文代荷叩拜完,便與其他人一起撤離太后寢宮,轉移陣地到正殿處又寒暄半晌,用了明啟帝賞賜的午膳,才各自回宮準備物件送樂裳與十四郡王。
秦穆戎與葉雲水恭送諸位娘娘離開安和宮時,葉雲水看到皇后手中的帕子上沾有點點血跡。
兩人離開安和宮,葉雲水看著小兜兜的金龍王冠,鬆了口氣,「爺今兒讓小兜兜穿這蟒袍,可是指望著皇上的封賞?」她也是後知兜兜得了賞賜,而且是金龍王冠和四爪金蟒袍。這賞賜雖不重,可是對兜兜這一個還不足周歲的小娃子來說,可是大月國的頭一份了。
秦穆戎搖了搖頭,「沒這指望,不過是想來討點兒銀子,給這小子攢點兒家底而已。」
葉雲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孰料秦穆戎卻捏了捏小兜兜的下巴,「也是想這小子自小就愛玩那些個寶貝而已……等你長大了,爹帶你各處搜刮!」
「瞧你這父親自小就不好好教!」葉雲水把兜兜抱得緊了緊,她也是心中欣慰,至少秦穆戎寵愛兜兜,這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
「那是,從現在開始就為他單獨立家底兒,等他過了三歲,我就教他騎馬射箭。總是窩在女眷堆兒裡,可別養出個紈褲來。即使是紈褲,也是不能挨欺負的紈褲。」秦穆戎伸起胳膊摟著葉雲水,葉雲水無奈地笑了,不知這小子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
「鳳儀宮」內。
皇后歪坐在鳳榻上,目光兇狠無比,尖銳的指甲甚至已摳進了肉中也不自知。
未過多久,從外進來一名小太監,皇后睜了睜眼,問道:「那嬤嬤如何了?」
小太監立馬跪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過去繞了幾個彎子問的,安和宮中無人知曉那嬤嬤哪兒去了,也沒人看過她,似是從未出過太后的寢殿。」
「蠢材!這點兒事居然都辦不好,還不滾出去!」皇后氣惱憤恨,手中一把銳釵直扔那小太監的頭上,釵尖自他頭上劃下,留下一道鮮紅的血口,小太監悶聲一哼,連忙捂住自個兒的臉,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去。
還未走到門口,就聽門口一聲通傳,太后跟前的黃公公到了。
皇后心中一緊,正了正身子,端莊穩重,沒半點兒剛剛那副猙獰醜態。
黃公公行步進來,瞧了那小太監一眼,依舊笑著進屋叩拜了皇后,「皇后娘娘吉祥,太后今兒得抱皇孫欣喜許久,卻是突然想起一事,便打發了咱家過來送皇后一物件。」
物件?皇后心裡忐忑半晌,「拿來吧。」雖出此言,卻是躊躇不已,甚至帶著點兒緊張惶恐。
黃公公送上一錦盒,皇后接過時手抖了幾抖,那錦盒有些重量……
「替本宮謝過太后恩典。」皇后把錦盒放於一旁,猶豫著不敢當下打開,只顧著臉面欲先打發黃公公離開。
黃公公笑著叩了頭便退了出去,皇后讓跟前的嬤嬤守在門口。
幾次伸手欲打開那錦盒,卻感覺到心跳過猛,皇后長喘了一口氣,一把將那錦盒推到地上。
裡面的物件不是旁物,正是她交給那接生嬤嬤的毒和一張面皮!
一口血滲出嘴角,皇后眼前眩暈,倒了一旁……
陰曆五月的日子,炎熱乾乏。
昨夜下了一場雨,早間才略湧起一股涼意,讓本是倦燥的空氣中添了幾分濕潤,也讓人感覺舒坦許多。
葉雲水睜開眼,這樣的天氣她實在不願起身,只是已經多日未關注府中中饋,她感覺不踏實。
莊親王已經離府幾日,那些人定也是知道,指不定會鬧騰出什麼花樣來……
問了花兒具體的時辰,她才起身洗漱。
秦穆戎昨晚便與秦慕瑾有事未歸,葉雲水索性直接去了西廂,餵過小兜兜又吃了早飯,巧喜遞來一份書信,又在一旁回話道:「世子妃,今兒一早,大夫人到佛堂去了!」
葉雲水拆開書信看了幾眼,便直接揉碎燒了。
低頭沉吟,葉雲水才出言問道:「她可是見著王側妃了?」
巧喜回話道:「具體是否見到王側妃娘娘奴婢不知,不過待了足有一個時辰了。」
葉雲水思忖半晌,言道:「去把沈氏叫來,暫且先不去議事廳。」
巧喜得了命,立即出門往小院而去。
葉雲水又叫來墨蘭,「妳親自去一趟議事廳,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暫時不能過去,如若再有人問妳什麼,便說昨兒就不舒坦,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然後把墨雲給我叫來。」
墨蘭出去辦事,花兒言道:「王側妃娘娘不會擅自出來吧?雖然王爺現在不在府中,可卻不代表她可以不守王爺下的令。」
「她縱使不敢,也會先試探試探。」葉雲水早就預料府中這兩個老妖婆知道莊親王離府,定會生出事端,可這事真的發生,她倒是有點兒無可奈何了。
王府本已岌岌可危,府內卻還不消停。
莫用外人下刀,自己人就先抹了脖子,這是多大的諷刺?
把莊親王給她的大印掂量在手中,她並不想擅自使用,先看看這兩個老妖婆還有什麼花花腸子再說……
得了葉雲水的傳喚,沈氏很快就從小院過來。
葉雲水看她那副驚恐的模樣,讓花兒為她搬了小杌子,「先吃杯茶。」
沈氏表情有些不自然,「婢妾謝過世子妃,您有何事儘管吩咐!」
嘆了口氣,葉雲水瞧了瞧那燒成灰的信,開門見山地說了句:「前幾日去文府為肅郡王妃添妝,出來時我遇上了沈夫人。」
葉雲水說完此話,沈氏的臉色立馬僵了一分,還未等她再有話說,葉雲水又補了一句,「聽說她從文府被攆了出來,如今又在打奉國公府的門路。」
沈氏心中一驚,奉國公府?那不是皇后的外戚?
「婢妾實在是不知此事!」沈氏聽完那話,嚇得從小杌子上跳了起來。
縱使她不沾手府上之事,但皇后與太子與秦穆戎關係不睦,她也略有耳聞,如今她的嫡母居然攀上那條線,她怎能不慌?更是害怕世子妃以為她早知此事而不稟,那她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瞧著沈氏那副慌亂的模樣,葉雲水嘆了口氣,安撫地道:「知道妳之前不知,否則哪還會叫妳過來說話?」
沈氏左右為難,手中的帕子揪得都抽了絲。
「坐下吧!」葉雲水說道:「妳也應知世子爺如若知道此事,定會心中反感,不過他也是個念舊的人,不會對妳過於刻薄、苛刻,但提妳做側妃的事恐怕就難成了。」
沈氏緊咬著嘴,掉下了淚,哭著言道:「世子妃,婢妾家中的情況您早就知曉,當初您把婢妾做的惡事給鏟平,卻是把婢妾沉在谷底的心給拽了出來,現在婢妾早已想明白了,到底是誰對婢妾好,誰對婢妾壞,莫說那沈府欲攀奉國公府,您就算要婢妾撒潑把此事攪和黃了,婢妾也會二話不說就照做!」
葉雲水盯了沈氏半晌,見她那雙杏眼沒有半分慌亂之色,知她說的是實話,「妳有這份心,我倒是頗為欣慰!」
思忖半晌,葉雲水湊到她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沈氏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後立即點頭,「世子妃放心,您說的事婢妾都會辦!」
把沈氏的事擺弄清楚,葉雲水便讓她先回了。
想起剛剛那信中所寫之事,葉雲水也頗感驚異,那是文貴妃給她送來的消息。一是說沈夫人攀上奉國公府的事,二卻簡略說了文府對那沈氏生母所做的事。
沈氏的生母五姨娘曾被文夫人的娘家人瞧上過,可卻也是沈夫人做的扣,意在藉此機會攀上文夫人,而文夫人卻是被這事弄得焦頭爛額,沈夫人更是在文代荷出閣前提出此事,被文夫人給攆了出去,並拒絕來往,而又怕那沈夫人落井下石,便尋了文貴妃拿主意。
葉雲水覺得這沈夫人真是荒唐,就算手裡有點兒人家的小把柄,卻也莫以為能讓這些權貴之人為了臉面什麼都能答應,超越那道界限,這群人可都是不要臉。
不過,文貴妃對她如此詳盡地說出此事,應是在與她做交易。
如若沒有她提示皇后會對樂裳下手,她就沒那麼順利地就把樂裳解救下來。一旦十四郡王活不成,樂裳也死了,她的手裡也就少了一份籌碼。
不管怎麼說,樂裳已封樂妃,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有益之事。
文貴妃已表明態度,不讓她插手此事,看來她應是要對沈府用些手段,而她也真期望那沈夫人跳出這圈子。那沈家可是在西北,如若被奉國公府給收攏了,對莊親王府來說極為不利。
只是那沈氏的生母就慘了,她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把此事告訴沈氏,後來想想,還是等秦孝從西北歸來,得了確切的消息後再說也不遲。
因文貴妃來了這個消息,葉雲水自是要有所回覆。提起筆,又覺此事不能如此焦急,不如等秦穆戎歸來後與其詳細地說上一說再定具體的打算。
用了午飯,葉雲水便見巧喜把墨雲帶了來。
墨雲福了福身,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巧喜為其添了茶,墨雲連忙道:「世子妃叫奴婢過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最近大廚房的事有什麼變動嗎?」葉雲水雖對大廚房紋絲未動,可前陣子丁氏可欲暗中把手往那方向伸……
墨雲搖了搖頭,「暫時沒什麼大變動,不過最近又替換了幾個人。前陣子奴婢欲查三夫人之前派來那婆子的帳,結果卻被三夫人把奴婢叫過去數落一頓,而後奴婢公公周大總管尋三夫人道了歉,三夫人的人便對奴婢客氣了些。」
墨雲對那方帶了些許不屑之色,葉雲水臉上露了幾分笑。
自把墨雲嫁過去後,葉雲水始終未再見周大總管,不過府中之人卻是不願惹他,親王妃雖早逝,他依舊在府上為莊親王效力多年,誰都瞧得出他的分量來。
縱使他知墨雲是葉雲水的人,可現在已是他的兒媳婦兒,犯了錯、挨了罰也是丟他的臉面,他不得不挺身為她添點兒臉面,而丁氏之後便對墨雲高看一眼,看來她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