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女CEO—改變職場生涯的實戰手冊

1、嘿！卡莉，當女人就是不一樣
當卡莉．菲奧莉娜（Carly Fiorina）獲惠普（HP）提名為執行長時，她個人強調女性身分算不上是她成功傳奇中的重要因素。這點，實在是讓我周遭認識的女性們都大為驚訝。菲奧莉娜的話要不是欺瞞，就是謊言。

＊裸女CEO觀察站#1
身為女性，在商場中有時吃香，有時吃癟，但境遇很少與男人相同。
如果妳認為工作對兩性而言都是一樣的，那麼，妳一定深信下列其中之一的說法：
●兩性是一樣的，只是偶爾會有性別差異。
●心理與生理不會影響職場上的表現。
如果妳深信前者，那麼，妳跟我就是在不同的世界長大；如果妳深信後者，我想，妳是個男性也說不一定！

我的職涯始於七○年代標準的女性工作──「祕書」；接著很幸運地在一家雜誌社工作，從寫文案再到編輯工作；然後我又跳槽到一家商業雜誌當編輯，雜誌的顧客群以專門書報攤為主──在雜誌出版業中，書報攤的男性勢力最大；我編過一本「跑者世界」（Runner’s World）雜誌，創辦人還給我機會，讓我搬到加州，將這本剛問世的新雜誌推廣到全國書報攤；對於雜誌發行的知識，在我被派去替某位出版顧問工作的時日中，讓我更上層樓，並讓我有機會在日後擔任「瓊斯媽媽」（Mother Jones）雜誌的總經理，這是一本大量仰賴發行量收益（跟廣告相反）的非營利型雜誌；之後，我成為「瓊斯媽媽」的發行人，一待就五年之久，這可是我待最久的一份工作，它幾乎占了我全部職涯的四分之一。

為了要貼補我在「瓊斯媽媽」的微薄薪水，我開始在雷地克里夫出版學程（Radcliffe Publishing Course）授課，內容以雜誌創業為主；一九八六年，我有了自行創業的想法，隨即向時代公司募得五百萬創投資金，創辦了「親子」（Parenting）雜誌，這也是近二十年來最為成功的雜誌之一；我把自己的股份賣給時代之後，又在時代擔任了五年執行長，負責雜誌開發以及他們位於西岸的落日（Sunset）出版公司──；一九九六年，我轉職擔任線上科技新聞媒體CNET公司的執行長，CNET是第一間股票公開上市的網路公司。在這裡，我經歷過高科技股票的泡沫化，離開後我就寫了這本書。

以上這些聽起來相當實事求是又無關性別，不是嗎？然而，女性身分幾乎影響我的職場生涯每一個面向，不是更好（大部分是這樣）就是更壞。雖然我欠缺經驗，不過「跑者世界」創辦人還是用了我，因為他認為在書報攤通路界當中，一個可愛的二十三歲女生會格外引人注目（確是如此）；那位出版顧問除了教我雜誌經濟學之外，還教我絕對不要跟自己的老闆上床；我動念離開「瓊斯媽媽」，是為了要賺到足夠的錢，好幫助我破產的新婚丈夫；我之所以構思出版「親子」雜誌，泰半是因為當時我打算懷孕。

＊裸女CEO觀察站#2
事業是關乎個人的。
為了寫這本書，我訪談了數十位已當上執行長位置的女性，還有兩位是大公司的「長」字輩等級。她們個個事業有成，這是前一個世代所無法知道的情況。她們每個人在談教育、成就及財務狀況時，也都會提到戀愛史、家庭與人際關係等事情。如果妳幻想男性也會這樣看待世界的話，那麼，請看看傑克．威爾戚（Jack Welch）的第一本自傳《全憑膽識》（Straight form the Gut）吧！書中他對婚姻的看法甚少著墨，更見不到愛情羅曼史。然而，我訪談過的女性，都能歡欣地如數家珍。我個人也是會這樣做。

女性商業書籍有兩種類型。（我想到朋友的評語：「世界上有兩種人，其中一種是相信人有兩種類型，另一種則不信。」）第一類型的書，會建議妳要盡量像個男人去追求成功，並且要把感情屏除在職場之外；第二類型的書，就像你手上這本書，則是證明一個健康的領導人，在決策過程與商業關係中，會有所反應與情緒。就像當妳在與老闆競爭對手交戰時，如果平白失去機會的話，你就可以了解到老闆之所以會大發雷霆的原因了。不過，要是了解他的行為就像是妳的高中男朋友的話──而妳也就這麼對待他──也許就沒問題了。

＊裸女CEO觀察站#3
避免與男同事在飯店房間或私人住所裡見面，動機也許很單純，但有可能發生蠢事。
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年，幾乎沒有什麼社交生活，所以就參加許多的商務會議，不過後來卻反而變成無趣的例行瑣事。但是會議裡打情罵俏的氣氛，也引發了一場熱情澎湃的邂逅。

有一名在業界受人敬重、也極具權勢的男性，正好是我叔叔和姑姑的朋友，他看來是位得體的已婚男子，我們在下午的同一時間離開希爾頓頭（Hilton Head）的游泳池，還一起走回所有與會者的住宿別墅區。我們閒談的主題是我的工作，他則邀請我到他的別墅裡去喝杯碳酸飲料，我們坐在起居間的時候，一切都非常單純，我們討論了半個小時的公事。

當我要離開去準備吃晚餐時，他跟我走到了門口說道：「妳這麼信任我、居然進了我的飯店房間，真是讓我驚訝。」我一派輕鬆愉快回答，：「哦，只要你是跟著我走到大門口、而不是臥房，我就知道不要緊。」就在此刻，他把我抓拋到他的肩上，把我帶進附近的一個小房間。我大笑，以為那是個玩笑，此時我才知道他是認真的。儘管我啼哭反抗，卻是我身上僅著的丹斯金連身緊身衣救了我，幸好我不是穿比基尼，他才沒有得逞。最後他宣告放棄，我也趕緊逃走。

雖然我的女性意識讓我遲疑不定、不知自己是否要對這齣俗濫劇負起責任，但當時我也知道自己並非毫無過失。我覺得他有魅力，而且他要是不那麼發神經的話，我原有可能樂意接受。像他那個世代的男人，因為誤解了一名女子穿著泳衣（加外罩衫）去造訪他別墅的意圖，很可能還是會被大家原諒。甚至在這起可怕的事件過後，我還在當晚的舞會裡找他出來，表示我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我很害怕，要是他想報復，他可以讓我在出版業界出不了頭。我才二十三歲。

在下一次會議的時候，他獨自杵在酒吧裡的一張桌旁，面對著我回到房間必經的走廊。我慢慢地走，等到一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我就開始跑下大廳。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幾位男性朋友；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相信我，直到我知道這同一名男性主管曾經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跟一個模特兒吹噓他的豐功偉業，他還告訴他的晚宴賓客：「當女人說不，她們通常都很想要。」當時擔任《花花公子》發行人的納特雷赫曼（Nat Lehrman）告訴他：「羅蘋是我的朋友，你離她遠一點。」有了這等評斷，納特也表明並非所有的男人都需要霸王硬上弓，我對他永遠銘感在心。（一位朋友比較沒那麼有騎士精神，他建議我應該要幫丹斯金作廣告。）

真相百分百#4
商場中的女性常會遇到可怕的事件；受害者任它摧毀職場生涯，勝利者則是繼續前行。
希爾頓頭事件讓我懷疑起自己的判斷力，也引發我對未來的恐懼。現在我對那件事已不再那麼激動，我知道最嚴重的負面影響，就是讓自己陷入了困難的處境、排除了一個大有可為的業界接觸機會。不過，在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已經無法跟男人一起安心工作。如果我真的因為質疑與懼怕而就此放棄，妳也不會看到這本書。把一整塊大陸夾放在我跟這個男人之間，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案，而有個機會也隨即到來。

我在一九七七年七月飛到舊金山，接受鮑伯安德森（Bob Anderson）的面試，他正是《路跑人世界》的創辦人。在我還是商業雜誌《影響》（Impact）編輯的時候，曾在雜誌中寫過該雜誌準備要在全國發行的消息，不過我以前並沒有跟鮑伯見過面。在確定我的行程前，他問我是否過胖：我們先前已經確認過我並不是什麼路跑者；他解釋說，他不能雇用一個身體不佳的人、來代表一本以健身為主的雜誌，這種說法對我來說言之成理。（主管得要代表雜誌讀者群的說法，一再讓女性無法擔任運動與男性專門興趣雜誌的最高職位。我倒是不知道，那種見解是否曾經讓一流女性雜誌排擠男性。）

鮑伯的儉省性格跟我不謀而合：我搭周六半夜的飛機，住在我舊金山朋友艾咪的地方，我唯一的陸面花費就是租了一台小車。我從來沒看過路跑者一起現身，當我在那個周日、和鮑伯在洛斯拉圖斯的加拿大學院的「趣味路跑」見面時，我嚇呆了。數百人齊聚一堂，對我來說，他們的穿著就像身穿內衣一樣。

鮑伯強壯精瘦又熱情，我二十三歲，他只比我大了六歲，而他比我的五呎三吋身高、還高了幾吋。
他對於路跑──興緻高昂──幾乎如同彌賽亞，他很厭惡菸槍和身體不佳的人（我還沒看過他的豐滿老婆），而當他宣告要將世界出版集團──也是《單車世界》、《足球世界》等雜誌的起源──建立為一個跟名字同等雄偉的出版企業之時，的確也很有說服力。

路跑結束之後，我們整天都在討論雜誌的前景、以及我擔任書報攤經理的工作內容：要出席眾多書報攤產業的場所，我在《影響》的時候，對於這種事是駕輕就熟，此外，我還得去說服批發商適當關切我們的發行狀況。當我把一些雜誌搬到帕洛阿圖的麥克雪茄店店面展示點之時，我應該就得到這工作了；這家公司創辦人對某人的看法很有興趣，因為她表現出對他們寶寶的關切之意。在開了六小時的車子、到處觀察書報攤之後，我開始能夠想像自己未來在加州的生活。

妳大概認為我已學到了教訓，會約束自己只能在公共場所跟男人談公事。
妳錯了。
先前的事件讓我嚇壞了，因為體型上我遠不如人，不過跟鮑伯私下相處，我卻不怎麼緊張；因為我們兩個體重差不多，我覺得很安心，結果權力並不一定等於體力。

我們不想坐在車裡繼續談話，後來就開回鮑伯位於洛斯拉圖斯的家：那房子很大，而且我確定價值不斐，不過當妳一進到裡面，實在無法分辨是否置身加州；它可能是美國任何地方的暴發戶。當日稍早我們已經到過這裡，因為鮑伯得要在趣味路跑後淋浴更衣、我們才能出外吃早午餐；他的妻小則是回去堪薩斯州作客。老爺鐘的滴答聲、在空蕩蕩的客廳中發出了回響。

「羅蘋，今天非常愉快，我真的覺得這大有可為。」我對於這份工作的興奮之情是溢於言表，也想讓他相信我可以面對所有挑戰。鮑伯補充道：「要是我們可以繼續聊，就再好不過了；晚餐有沒有什麼計畫？」
「我什麼事情都可以改，來到舊金山與妳面試，當然重要多了。」

「我們的早午餐吃得很豐盛，就一起吃個沙拉好吧？」我真的餓壞了，因為鮑伯憎惡胖子，讓我在吃早午餐時小心翼翼，只敢拿水果沙拉和優格。在鮑伯作沙拉的時候，我就坐在那洛斯拉圖斯大廚房的調理櫃桌上。生菜、長斑番茄、還有無味又皮軟的偽製法國麵包。我仔細聆聽他的所有想法，他想利用《路跑人雜誌》的好成績、進一步擴展他的出版王國。郵購運動產品與書籍出版屬於直接利益的領域，而且他即將要雇請一位我鐵定也熟知的書籍出版界人士。他說起話來就跟他咀嚼的速度一樣快，砧板上發出的刀擊砰響、不時打斷他那如連珠砲的話語。

我開始胡思亂想。鮑伯是典型的企業家，充滿了想法，喜歡聽他自己說話。他在我身上所花的時間，證明我似乎有希望：顯然，找人擔任此一書報攤經理職位相當重要。我精通這一行的專業術語，讓我覺得自己在交談間占了上風，而且我還不時故意提到些大人物、讓他增強印象。不過我還得要打電話給一位真正從事書報攤行銷的朋友，以便了解我工作的第一天要作些什麼，如果要是真有這號人物的話。我覺得工作已經快要到手，不過在聆聽了五個小時之後，我開始對於計畫搬家一事比較有興趣：我要住在哪裡？我需要買車嗎？我的父母會如何反應？

吃完沙拉後，鮑伯泡了淡低卡咖啡，我們坐在家庭房的絲絨沙發上。那裡並沒有小孩生活的跡痕；沒有玩具也沒有蠟筆塗鴉。在露台外頭，風響聽來像是灣區吹拂山坡的向晚微風。「我希望妳早上可以和道格拉提梅爾見個面，他是總經理。妳對於這家公司財源有任何的疑問，都可以問他。」我點頭同意，什麼時候？「我們很早就開始上班；道格都是八點進來，就那時候好吧？」這點跟紐約真是大不同，沒有人會在九點前進辦公室，大多數的編輯都在十點才開始工作。

「羅蘋，妳今晚就住在這裡，不必麻煩開車回到舊金山，可以一大早去見道格。」他把他的手移放到我的膝上。
「我的衣服不適合去辦公室開會。」
「加州走休閒風。」手還是沒有移開。

我可能方寸大亂了。他的手放在我的膝上，而且他正提議叫我晚上睡他家，再加上他老婆跟兩個小孩回堪薩斯州探親。可是他的態度專業，這一整天我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性緊張或是化學反應。這一定是個測試。沒錯，就是這樣。我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在討論，我，一位二十三歲的女子，如何能夠抵擋書報攤產業的好色男人、而且還能有效說服他們展示與銷售《路跑人世界》。現在鮑伯就是在測試我，看我是否能夠從容抵擋未來老闆的引誘、而且仍然爭取到工作，定是如此。

「有道理，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以最好的表現、與道格和其他老闆見面，他們對我的印象很重要。」
「不，羅蘋，事實上唯一重要的意見就是我這裡，而我認為妳留下來會比較好。到舊金山幾乎要開一小時，如果妳住這裡，開會時會更加神清氣爽。」他的深色珠亮雙眼盯著我瞧，但是他的語調卻毫無輕挑之意，我還是不懂他真正的意思。
「謝謝，鮑伯，我很感激，不過開過去不是什麼大問題。就跟我們之前討論的一樣，我如果搬過來就一定要習慣！其實，如果妳沒問題的話，我想現在就告辭，是不是可以給我明天去辦公室的走法？」
感謝老天，他得要拿開他的手、寫下說明。我慢吞吞地站起來，克制自己不要跳起來跑向大門。鮑伯沒有再對我作出任何不適當的舉措。我得到工作，而且，親愛的讀者，我忍下來了。

女性主義者或是女性要變得憤慨，可說是處處有機會；當妳想要更多的自我學習，別讓激憤害妳得不到工作或任務──而且，恐怕對大多數女性而言，更多的自我學習、就是要得到那個工作或任務。（請參考開誠佈公單元「亳無頭緒」，而且請注意，講述這些故事的女性、也不會讓那最無恥的行為困擾她們一輩子。）妳不應該進而妥協自己的價值標準，但是也不要大發雷霆，它會消減妳的活力。

當我一離開鮑伯的房子、駛回舊金山，我就把這件事情拋諸腦後。真希望我可以這樣告訴妳，對於要與這名男性工作的利與弊、我作出了謹慎的理性分析，不過我沒有，我想要這個工作。一直到今天，我還是不知道鮑伯是在對我拋媚眼、還是在測驗我。更為重要的事實是，我沒有跟他上床，而且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得到了工作。
給予男人存疑的好處。他們需要它，而且有時候妳也需要。

真相百分百#5
每個人都值得喝采。女性身份是優勢，好好利用它。
當年我會在職涯的最重要會議中大獲全勝，性別是一項重要因素。

我想要白手起家創辦《親子》雜誌之時，已經跟時代集團商議多次、不知他們是否願意投資。我沒有錢──也沒有其它的資金管道。當時的時代集團執行副總裁克里斯梅格爾（Chris Meigher）正是決策者，並且他以從不冒險行事而聞名。和一般創業相比、《親子》雜誌的風險更高：它的總部要設在舊金山，而且，華納集團並不認識它的負責人（就是在下），她的履歷也不能讓她夠格在時代王國旗下的任何一本雜誌、擔任發行人的位置。更重要的是，《親子》將會是時代的第一本女性雜誌，而且時代旗下的雜誌還沒有出現過女性發行人。克里斯決定我們還需要另外兩人的核可、才能達成協議：一位是執行長勃斯凱索塞頓（Both Kelso Sutton），另一位是所有時代集團雜誌的總編輯亨利葛朗沃德（Henry Grunwald），這次合作需要他們兩位的加持。

時代集團的編輯與業務雙方在一九八六年進行「政教分離」，不過他們互不信任，對於任何可能造成權力關係挪移的變動、都不肯讓步。亨利葛朗沃德已屆臨退休，如果他改變世界龍頭出版企業的數十年傳統，並不是什麼好兆頭。他有充分的理由跟《親子》說「不」；我的職責就是要給他一個理由說「好」。

克里斯梅格爾、其他的高層主管和我們一同待在亨利葛朗沃德三十四樓的角落辦公室。那裡的景觀廣闊，我們坐在明亮冬陽下的灰色沙發上。這間辦公室除了它的空間以及大量的棕櫚樹之外、並不算豪華，加上從玻璃透入的陽光，增添了一種「叢林」的感覺。有個男人抽起了雪茄。大家很快都因為熱氣而開始流汗，而我發現自己是在這間行政套房中的唯一女性──這是我在職場生涯中的頭一遭──我下定決心，不要跟個飯店管家一樣、起身去拉窗簾。終於，有人起身把窗簾拉上，我大為釋然。

我向亨利扼要解釋了我的構想、何以這本雜誌會讓時代集團引以為傲之後，他以濃重的奧地利腔調詢問我要如何打算與編輯共事，挑明來說，如果我跟編輯看不對眼要怎麼辦。我答道：「我會向他解釋，我認為他在哪裡出了問題，我還會利用自己對於讀者反應的了解、強化自己的立場。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我也會聽從讀者的聲音。」亨利又問：「要是妳跟編輯仍然沒有共識？」我答道：「視議題而定，如果是小事我就算了，如果重要我會堅持。」

「如果事關緊要，妳們還是沒有共識？」
「我會開除他。」
我的話語雖然直接了當，但是我對亨利的態度卻很恭順──友善又坦率，絕不挑戰他的權威，但也不放棄自已的立場。我坐在沙發的邊緣，成對角線面對在座椅中的他，我看著他，表明了他的意見即是我當下在那裡的理由。雖然我的言詞之說明了我對自身權威的堅持、凌駕於亨利領土範圍中的任何一人，可是我的態度卻傳達出我會聽命於他。

亨利的溫和笑容似乎是對我的回答表示滿意，他們很快就把歐文愛德華茲（Owen Edwards）（我挑的總編）引領進來；會議變得不再那麼單刀直入，等到凱索轉問克里斯：「那麼，克里斯，妳要作還是不要？」我忘了克里斯所使用的字詞（我想是個戲謔的類比），可是我不明白他究竟是說好還是不好。後來，雜誌發展部門的副總裁唐史波多（Don Spurdle）告訴我，我是真的說服了亨利，也許是因為我讓亨利想到了他的女兒，麗莎。一直到一年前我讀了一本麗莎的小說，我才知道那原來是項多大的讚美。如果亨利自覺對我有慈父之情，而那也讓他坦然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權力結構，我盡了女兒本分、也不會有任何不安。

時代集團要進行合資新創計畫可說史無前例──他們讓予我許多權利──擁有編輯掌控權的商人也是獨一無二。
此處的經驗就是，當妳必須要對某人採取強勢立場、妳又需要他的核可之時，男性對於身為妳這位女性的各種反應、大可以多加利用。不論是在這個例子中的慈父式反應，還是充滿色慾的反應，這些動力都可能帶來幫助。它們會柔化妳的見解的銳邊，會讓他們向妳讓步──甚至對妳屈服──也能讓妳更愉快地面對妳的敵手。

說真的，我認為在與矮個子男人交涉時（亨利和克里斯都屬於此一範圍），自己五呎三吋的身高是很大的優勢。矮小男性比較想要讓別人待在他們的地方，如果他們能夠有體型上的優勢、會更加自在。當然也有例外，梅爾齊格勒（Mel Ziegler）可能是我有史以來最喜歡的老闆，他並不高，可是，在我想到他閱讀此一稿件的模樣之前，我壓根不認為會有人認為他真的很矮小。而我最不喜歡的老闆金姆尼爾森（Jim Nelson），體型並不卑小，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哪裡卑小。

真相百分百#6
女性會因為自身錯誤的餘痕而感到蒙羞，不必如此。沒有人會像妳那麼注意自己。記憶短暫，而且，絕大多數的男性對於自身的失敗、都毫不知恥。
女性執行長比起男性執行長更容易維持單身或是離婚，我聽聞了許多對這種想法的正反意見。不過，女性執行長對於這種感覺格外敏感，我待在《親子》雜誌、剛準備要離婚時，就讓我很尷尬。（我當時的丈夫曾在工作場合大發脾氣，兩者相比，那種尷尬反而相形見絀。）

我在一九八八年的那一次離婚特別棘手，顯然在加州的聯合財產法律之下，我的丈夫有權拿走我在《親子》一半的股份。這場離婚鐵定會影響時代集團──他們還可能會被告。華納與一名女性的夥伴關係、竟會把這家公司扯進一場離婚裡，讓我心生鬱悶──這似乎不只是我個人的挫敗，也是所有女性的挫敗。

女性未能推銷自己、正是男性得以節節進逼的原因之一，《華爾街日報》近日的一篇文章，引述了富國銀行前副主席泰瑞岱爾（Terri Dial）的話：「好女孩不會自己打廣告；只有妓女才會這麼作。推銷自己、讓我們覺得很卑鄙。」所以我不再屈從於這種困窘感，我反而認為那眾人皆知的離婚已經過去了，我又繼續當起（我最好朋友的用語）「一名熱愛聚光燈的妓女。」

我離婚當然帶來了更多，令人不愉快的關注，因為我是女人。但是，在大多數的例子當中，我受到了比原本更多的注目、也因而受益。最戲劇性的一次是在一九九○年的春天，我賣出雜誌的股份到了紐約。《紐約時報》的德爾代瑞卡蒙地（Deirdre Carmody）聯絡華納集團的公關部門，他們想要訪問我，在商業版面刊出人物介紹；他們正準備要重新設計商業版面，還要在頭版以大篇幅的人物介紹作為專題，他們非常想要找一名女性打響第一砲。

妳在聚光燈下的愉悅、或是不快，很可能要追溯到孩提時代。（我的女兒想要當一位「歌劇名伶」，所以我可能在這方面是跟父母有樣學樣。）不論妳對於注目和出名的內在感受為何，它都會跟著工作範圍一起到來，如果妳因而退縮、職場生涯將會受到限制。找到妳自己的風格、配合它；觀眾與記者會對事實有所反應、而不會對機巧的手段有興趣。

1、嘿！卡莉，當女人就是不一樣當卡莉．菲奧莉娜（Carly Fiorina）獲惠普（HP）提名為執行長時，她個人強調女性身分算不上是她成功傳奇中的重要因素。這點，實在是讓我周遭認識的女性們都大為驚訝。菲奧莉娜的話要不是欺瞞，就是謊言。＊裸女CEO觀察站#1身為女性，在商場中有時吃香，有時吃癟，但境遇很少與男人相同。如果妳認為工作對兩性而言都是一樣的，那麼，妳一定深信下列其中之一的說法：●兩性是一樣的，只是偶爾會有性別差異。●心理與生理不會影響職場上的表現。如果妳深信前者，那麼，妳跟我就是在不同的世界長大；如果妳深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