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韻雋永如《曼斯菲爾德莊園》,溫暖詼諧如《唐頓莊園》,
揭述英國鄉間風物,莊園魅力全開!
★BBC大好評影集「北與南」(North and South)原著作者 蓋斯凱爾夫人 另一佳作!
「從前某個國家有個郡,那郡裡有個鎮,鎮上有棟房屋,
屋中有間臥室,臥室裡有張床。床上躺著個小女孩,她……」
從小鎮姑娘茉莉的日常,窺見1830年代的英國莊園生活面貌。
伯爵夫人的打扮、老地主的排水工程、青年男女共舞幾次,都能成為鄰里間的八卦話題!
茉莉‧吉布森,何陵福特在地醫生的獨生女,從小失去母親,最期待的就是鎮上熱鬧的慶典集會,那天難得前去伯爵宅邸,硬生生被遺忘在貴族世界角落,留下了不甚愉快的童年回憶。
數年過去,少女茉莉的生活原本很單純,除了照顧忙碌行醫的父親,就是到鄰居家串串門子,漫遊鄉間小路。直到某天差點被跟著父親學醫的青年示愛,由此掀起了一陣陣波瀾。親愛的爸爸為幫女兒趕蒼蠅,不僅將她送往地主漢利家暫住,還打算再婚為茉莉帶來新媽媽當保護人。
茉莉與漢利家日漸熟稔,與纖細的奧斯朋和樸直的羅傑兩兄弟情若兄妹,還不小心聽到這家子最重大的祕密!而美麗的繼姊辛西雅從法國返歸家鄉,儘管讓茉莉多了個閨密友伴,卻也為她的感情之路增添變數。到底茉莉能否抓住夢想中的幸福呢,英國錦繡佳人的故事即將展開。
作者簡介:
伊莉莎白‧蓋斯凱爾 Elizabeth Gaskell, 1810 - 1865
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小說家,俗稱「蓋斯凱爾夫人」。生於倫敦西部的切爾西區,在柴郡一帶度過童年,婚後居住曼徹斯特。1848年出版首部小說《瑪麗.巴頓》(Mary Barton),作品中不時呈現維多利亞時代的道德問題,或受曼徹斯特工業城氛圍影響,尤以描寫工業崛起與社會變遷著稱,筆下常帶出各階層生活樣態,而得「工業派小說家」之名。與同時代作家狄更斯、夏綠蒂‧白朗特交往密切,並為後者撰述傳記。
代表作品有《瑪麗.巴頓》(Mary Barton)、《克蘭弗德》(Cranford)、《北與南》(North and South)、《錦繡佳人》(Wives and Daughters)等。
譯者簡介:
劉珮芳
1967年出生於台灣南投。東海大學外文系畢業,曾任中部出版社編輯。極愛翻譯工作,目前從事對外籍人士的中文與台語教學,以及對台灣同胞的英語教學等。譯作有:《王爾德短篇小說集》、《傲慢與偏見》(與鄧盛銘合譯)、《理性與感性》、《簡愛》(與陳筱宛合譯)等等。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慶典的黎明
且由冗雜的童年往事說起。從前某個國家有個郡,那郡裡有個鎮,鎮上有棟房屋,屋中有間臥室,臥室裡有張床。床上躺著個小女孩,她圓睜著雙眼,迫不及待想起床,但卻動也不敢動,因為害怕隔壁房裡那看不見的力量。
有個名叫貝蒂的人就睡在隔壁,鐘敲六點之前,絕不許人擅入她臥房。她總在六點「像時鐘一樣準時」起床,之後便一刻不得閒地裡裡外外操持著家務。
那是六月裡的一個早晨,房裡早就滿溢著和煦的陽光。
在茉莉‧吉布森睡的那張白色緹花布小床對面櫃子上擺著一個樣式簡單的女帽架,架上放著一頂女帽,仔細地用一塊棉質大手巾包覆起來,不讓灰塵有絲毫入侵的縫隙。這手巾質料厚重,倘若包覆在底下的是輕而薄的棉紗布、蕾絲與花朵編成的帽子,那就一切都「壞光光了」(這又是貝蒂的用語)。然而,這帽子可是用堅韌稻草編成的,只有帽頂和繫帶才使用簡單的白色緞帶。儘管如此,茉莉仍在帽子內面下了不少工夫,前一天晚上她自己煞費苦心地給帽子內裡編織可愛的小花樣,豈非片片段段都是心血?而那細心編織成的草帽上不是還綴了朵藍色小蝴蝶結,是茉莉朝思暮想欲戴上的極品嗎?
六點整!教堂鐘聲精神抖擻地愉快報時,數百年來如一日那樣招喚著每一個人展開新一天的工作。茉莉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光著兩隻小腳丫子,跑過去拿起罩著帽子的大手巾,再一次看到了那頂帽子——那是閃亮慶典之日已然降臨的證明!
接著,她走向窗戶,頗費力地推開一扇玻璃窗,迎進清甜的晨間空氣。
露珠在樓下花園裡花瓣上已了無痕跡,只剩花園正後方大草地上的露珠群正迎著朝陽冉冉蒸騰。草地一端通往一處名叫何陵福特的小鎮,鎮上有條街直通吉布森先生家的前門。此刻已見炊煙裊裊,許多村舍煙囪冒出朵朵白煙,家庭主婦們早就起了床,為負擔家中生計的人準備早餐。
茉莉‧吉布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然而她想到的只是,「噢!這注定是美好的一天!我還怕這一天永遠到不了呢!或者,即便這一天終於到了,也會是個下雨天!」四十五年前鄉下孩童的樂趣是很簡單的,十二歲大的茉莉從來也沒遇到過比今天即將到來的慶典更精采有趣的事了。可憐的孩子!她失去了母親是個事實,也的確為她的生活帶來遺憾;不過這已是往事了,況且她當時還太小,懵懂年齡哪識得悲傷。她引頸企盼中終於到來的慶典,是她頭一回參加的何陵福特鎮年度盛會。
沿著小鎮往郊外人跡漸罕處走去,可見到一座瑰麗雄偉的大莊園,正是肯莫領主伉儷住所,鎮上居民都尊稱他們為「肯莫伯爵」與「肯莫伯爵夫人」。那兒瀰漫著濃濃封建氣息,一些平常習慣上皆會顯露出來,如今回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但在當時是大事一樁,馬虎不得。當時仍屬改革法案通過前,不過居住在何陵福特兩三位較具見識、思想較開通的地主,不時在公開場合暢談著自由開放的言論;那時屬於革新派民黨的某大家族有時也會在選舉時,與屬於守舊派王黨的競爭對手肯莫家族角逐議院裡的席次。也許有人會認為至少上述所提及那些較具見識、思想開通的何陵福特居民應當支持能代表他們意見屬於民黨的何利—哈利臣家族才是。然而,並無這回事!「伯爵」乃莊園之主,也是何陵福特諸多房地產的擁有者;他和他的家族簡直就跟何陵福特的作為息息相關;當地居民一直以來都把票投給肯莫莊園的長子,日後也會持續下去,而政治上的想法,不過就是說說而已的幻影罷了。這種大地主對市井小民的莫大影響,在鐵路時代之前隨處可見,肯莫家族就是這樣一個典型代表。他們期望得到當地居民的愛戴及順服。伯爵與伯爵夫人咸認為,鎮民們對他們單純尊崇是他們應享的權利;此外,要是有人出現迥異於伯爵的意見或想法,恐得讓伯爵及夫人大為吃驚,想起年輕時令他們倍覺驚擾的法國革命分子。不過,撇開要求受尊崇不談,他們倒是為鎮上做了不少事,且大致上還算平易近人,常常恩待底下的人。肯莫伯爵是個寬大善心的地主,他有時候會叫僕人閃到一旁,自己執起韁繩御馬;偏偏有時候也讓既有錢又獨立、,因而未沒有好好盡責的土地管理人覺得很煩,因為他常自己在外「閒遊閒晃」之後就推翻了土地管理人訂好的決策(根據土地管理人不太尊敬的口吻說),其實換個角度來解釋就是伯爵有時喜歡自己去和佃農聊聊天,問自己想問的問題,用自己的耳朵與自己的眼睛去多瞭解一下自己土地的管理情形。伯爵的佃農們倒是挺喜歡他這個習慣的。其實肯莫伯爵自己還滿愛聽老土地管理人和佃農間的八卦的。然而,這個缺點卻是叫高傲且讓人難以親近的伯爵夫人給彌補了。話雖如此,伯爵夫人固定一年紆尊降貴一次。她和高貴的仕女們以及她的女兒們成立了一所學校;可不是當今那種教勞動階級與工人階級的男孩、女孩們讀書認字,往較高的社會階層上爬的學校,而是那種我們應該稱之為「工藝性」的學校,女孩們在那兒學習如何做出漂亮的女紅,如何成為出色的管家以及手藝卓越的廚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律穿著由肯莫家在陶爾莊園的女士們所設計的整潔美觀的制服:白帽子,白披肩,格子紋圍裙以及藍色長衫,嚴格遵守禮節——行屈膝禮以及「請,謝謝,對不起」不離口等等。
話說當伯爵夫人長時間離開陶爾莊園外出時,總會邀請何陵福特當地的女士們到學校來以訪客的身分幫忙,替她與女兒們在好幾個月缺席不在時照看學校。於是城裡閒閒沒事的淑女們當然回應了領主夫人的召喚,而且樂於接受這樣的要求;此外自然還得伴隨著無盡的感激之情:「伯爵夫人真好!她就是這樣——總是想到別人!」諸如此類的話語常不絕於耳。他們總說從沒到過何陵福特的人一定得到伯爵夫人的學校看看,見識一下整潔可愛的學生,還有更可愛的刺繡作品才算到過何陵福特。而伯爵夫人對大家的回報則是在夏季的某一天中邀請所有到過學校幫忙的人到家族產業中最靠近鎮上的大莊園——陶爾莊園裡去玩,藉以展現肯莫伯爵夫人及其女兒們的愛民恩澤。而這年度慶典的流程如下:約莫早上十點,一輛馬車自莊園中駛出,來到鎮上受邀的人家中,或一位或兩位不等的將這些仕女們接上馬車,待馬車上坐滿乘客後便穩健的沿著平坦的林蔭道路行駛,將一車打扮入時的嬌客們送到陶爾莊園雄偉的大門階梯前。馬車則回返鎮上,來來往往地將一車一車穿著華麗的女士們帶進堂皇壯麗的屋中或美輪美奐的花園。在賓客們參觀過一處又一處的珍寶及奇花異卉的展示並且讚嘆不已之後,主人家便貼心的送上點心招待,而享用過精緻餐點之後又是一連串的參觀與讚嘆。下午四點,咖啡送上訪客手中,這也代表著馬車即將送她們返家了;此時訪客們在努力裝了一天的淑女之後都覺得甚為疲憊,於是便帶著滿足的喜悅回家了,而肯莫伯爵夫人及其女兒們在扮了一天自認為稱職主人的角色之後也疲憊不已,因而非常高興能恢復自由;當人在所處的環境中要盡力討好別人時總會經歷到這種疲憊。
茉莉‧吉布森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列名在伯爵夫人莊園慶典的訪客名單中。她年紀太小還不能到學校去幫忙,因此她之所以能到陶爾莊園去乃是因為有一天她和她父親遇到了正在「閒遊閒晃」的伯爵。那時她和她父親,也就是鎮上的醫生吉布森先生正要從一戶農家中出來,碰巧遇上了正要走進去的伯爵,於是伯爵便停住腳步問了醫生幾個小問題(肯莫伯爵碰到認識的人很少不問問題的——不過他通常不在意別人的回答;這不過就是他和別人會話的模式而已),他陪著吉布森先生走到外面,來到馬匹駐足的圍牆前,茉莉就在那兒,乖巧安靜的騎在鬃毛蓬薍的小馬上等著她父親。然而眼前的景象不禁讓茉莉驚訝地瞪大雙眼,緩緩走過來的「伯爵」,這灰髮紅臉,行動有些笨拙的人,在她的小小心靈中簡直就是大天使與國王的混合體。
「吉布森,這你女兒啊?好乖的小女孩,幾歲啦?小馬需要梳理一下鬃毛哦,」伯爵邊說邊伸手拍拍小馬。「小可愛,妳叫什麼名字啊?我說哪,真可憐他的房租逾期未繳,可是他若真病了,我必得照看他的,他向來是個努力工作的人。他是什麼病啊?小女孩,妳星期四會來參加慶典吧?妳叫什麼名字啊?吉布森,你要送她來或帶她來都行;還有,跟你的馬夫說一聲,他去年一定沒有幫小馬整燙鬃毛,對嗎?別忘了星期四呦,小女孩,妳叫什麼名字啊?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對嗎?」伯爵說完就小跑步離開了,因為他看到那農夫的大兒子出現在院子的另一頭。
吉布森先生跨上馬,和茉莉騎著馬離開了。兩人沉靜無語地騎了一段時間。接著茉莉說道,「爸爸,我可以去嗎?」細微的聲音中透著焦急。
「去那兒啊,親愛的?」他說道,從醫生的專業思考中甦醒過來。
「去陶爾莊園哪——就星期四嘛,您知道的。那位紳士(她不好意思直說他的頭銜)邀請我的。」
「親愛的,妳真想去嗎?我一直覺得那是個累人的慶典——是很累的一天哦,我的意思是妳得早早起來——而且天氣很熱,諸如此類的。」
「哦,爸爸!」茉莉有些責難似的說道。
「妳是真的想去,是嗎?」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是他邀我的,您知道的呀!您不讓我去嗎?他邀了我兩次耶!」
「啊!再看看——好吧!茉莉,我想我們可以安排一下,如果妳這麼想去的話。」
第一章 慶典的黎明
且由冗雜的童年往事說起。從前某個國家有個郡,那郡裡有個鎮,鎮上有棟房屋,屋中有間臥室,臥室裡有張床。床上躺著個小女孩,她圓睜著雙眼,迫不及待想起床,但卻動也不敢動,因為害怕隔壁房裡那看不見的力量。
有個名叫貝蒂的人就睡在隔壁,鐘敲六點之前,絕不許人擅入她臥房。她總在六點「像時鐘一樣準時」起床,之後便一刻不得閒地裡裡外外操持著家務。
那是六月裡的一個早晨,房裡早就滿溢著和煦的陽光。
在茉莉‧吉布森睡的那張白色緹花布小床對面櫃子上擺著一個樣式簡單的女帽架,架上放著一頂女帽,仔細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