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蘋果香,青年的電影夢;
中年的玻璃大業,壯年的奢白夢想。
品味光陰的點點滴滴,成就了王俠軍的文創事業……
一是原點,是視覺、嗅覺、觸覺與味覺的豐盛饗宴。
是八歲前的印尼光影,八歲後的台灣時光。
是從父母身上接收到的品味基因。
在繪畫、攝影、電影當中找到創作的可能。
二是經過,是一段段生命創業的轉折。
30歲前,開過照相館,拍過電影……
30歲後,轉業成為創造玻璃美學的藝術家……
50歲那年,竟開始駛向他的瓷航之旅……
他 說:人應該自由自在探索生命的可能。
三是創作,是生活的探討,與美感的追求。
在和高溫與速度不斷拉鋸中,
他透過雙手,挑戰工藝技術的窠臼,
他透過思索,找出文化創意產業的未來。
王俠軍總是走人煙罕至的路,做一定要實踐的美學大夢。
童年在印尼與老台北的生活經驗,奠定了王俠軍融貫中外、兼容傳統與時尚的品味基因。
賣房子、拍電影、開照相館……年輕時期多方面的經歷,
使他的美學不只來自於學院, 更多是來自於生活中的感官淬練與積累。
透過這本書,
能感受王俠軍美學養成時光中的時代光影、氣味與觸覺;
能體會炙熱玻璃溶液流動下的哲學;
能審視各國時尚文化的差異,與慢調生活的必須;
能理解王俠軍創業的熱忱與艱難,以及突破工藝技術窠臼的經過;
能了解文化創意產業的趨勢,以及創意為何優先於工藝……
這是王俠軍這位當代藝術家,對生活與美學的哲思之書。
絕不冷冽,而猶如玻璃與瓷器在燒製過程中的溫度,
字字深炙人心。
★名人推薦~
【世界宗教博物館榮譽館長】漢寶德:
王俠軍先生的「八方新氣」,是他所推動「新瓷革命」的成果。這是近年來,國內一片「文化創意產業」聲中最成功與最典型的案例。他兼具創發力與生產力,是成功的主要因素,值得公、私各部門倡導文創事業者參考。在創造力方面,他能溶傳統、美感、與生活於一爐,最為難得,也因此具有世界級的競爭力。
對我而言,最使我傾心的是他對美感的執著。我一直覺得美是一種國際競爭力。他在琉璃工藝上努力了那麼多年,建立起現代中國琉璃藝術的範式,已經在海峽兩岸廣為傳播,進而向全世界推進,幾乎成為新玻璃美學的代表。他又抓住新世紀時代的精神,為古老的瓷藝接續傳統,在潔白的基礎上,注入新的美感。他鍥而不捨的,把自己的理想與美感的標準凝而為動人的作品,呈現在我們眼前,實在是值得喝采與效法的。
【文化評論家】南方朔:
「琉園」主人王俠軍的這本抒情述感的散文,或許就可視為台灣一個中生代波希米亞人的生活及品味沈思錄。它不是甚麼「鉅型論述」,但就在各種生活瑣事的靜靜敘述中,他那種獨特且敏銳的感覺能力具現無遺。清代的戲曲和生活美學家李渙(笠翁)在《閒情偶寄》裡說道:「有耳目即有聰明,有心思即有智巧。但若自劃為愚,未嘗竭思窮慮以試之耳。」王俠軍之所以能經營「琉璃工房」及「琉園」異常成功,將台灣的玻璃藝術帶到另一個境界,其實並不是沒道理的。
作者簡介:
◎【官網】 美學時光的原點‧經過‧創造
王俠軍
他曾經是導演,是演員,是廣告人……
一九九四年「琉園」成立,王俠軍帶領台灣玻璃藝術,
成為象徵國家榮耀的國際級精品品牌。
他與日本國寶藤田喬平、美國屈伏利,並列為世界三大玻璃名家。
成立「琉園」十年後,他又開創了「八方新氣」……
1953年生,讀過世新電影技術組、底特律創意設計學院。
年輕的時候,熱中機械世界的邏輯推理,曾經以科學家為追求夢想的目標,畫畫和閱讀佔去他大部分的時間之後,便長期摸索著個人的經驗美學。
曾是導演、電影演員。
並參與電影服裝、美術設計、劇照等幕後工作。
也做過房地產、廣告設計,開過照相館。
曾受邀日本、美國、北京展覽,將台灣的玻璃創作推上國際舞台,深獲肯定。
1988年創辦「琉璃工坊」,1994年創辦「琉園」。
2005年創辦新品牌「八方新氣」,設計深具藝術收藏價值的瓷器,驚豔各界;不斷為產業帶來新思維,不斷為美學帶來新體驗。
章節試閱
童年空氣
讓時間緩慢、空間凝聚,生活的美好品質才能被好好地吸收。就好像設計的美感和創意,在心情真正沈靜後,才能感受到其中新意的原味。在一遍又一遍的舊夢重溫中,我們咀嚼、解讀、學習經驗裡的生活訊息,藉溫故知新使一切明朗。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開始對線條、設計與創作變得敏感而有興趣,但是我永遠忘不了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常常在清爽的早晨,跑到離家不遠的海邊,在擱淺廢棄的船上,看一群群躲在船艙裡面的小魚,和各式各樣的廢棄物糾纏。寧靜的夏日海邊,海水清澈透明,船身斑駁陰沈,一個人安靜感受海風輕輕拂過的輕柔和海灘不時刺鼻腥羶的驚覺,那種簡陋而深刻的單純筆觸,雖然常攪得空氣有些不安、枯燥,但卻寬廣自在。在沒有預設的心情,讓我有許多機會和時間,觀察我生活的環境。
因為印尼內戰的關係,有一整年裡我們幾乎是不上課的,那一年也許是我童年裡幸福的一年。雖然家裡請了家庭老師來教課,但是一天只上兩個小時的課程,其餘時間就是到處探險瀏覽的時光。遊戲的節令串聯著忘形和失落、勝利和疲憊。很奇怪,總是知道什麼時候是紙牌的天下,什麼時候是放風箏的季節,什麼時候口袋該放彈珠,什麼時候手腕上該套上橡皮筋;日子充實而緊湊,只要你有一身靈活的身手,讓你混得快樂而得意。
就拿當時有一種 「菸紙盒」 的遊戲,每個人拿出一定數量的菸紙盒疊放在遠遠的鐵罐上,十公尺外丟石頭比賽誰丟得準,誰就可以拿所有的菸紙盒為戰利品,那時我和三哥彈無虛發,打遍天下無敵手。放風箏也是件考究的事,我和三哥是用盡心思研究如何把風箏做得漂亮,我們抽拔隔壁印度人家的竹籬笆當材料、削竹片製作骨架,按造型規矩糊紙,然後到處找玻璃,將玻璃用石頭搗碎和膠一起煮,再把線丟進去浸泡,接著抽出線頭,在兩個柱子間來回纏繞晾乾,線上黏上玻璃粉,而成十分銳利的玻璃線。於是即用玻璃線將風箏放上天空,熟練的技法,控制著風箏東西南北的飛向,當風箏線在空中和其它風箏線接觸,便有人的風箏會被切斷而墜下,這就叫作 「鬥風箏」。有時抽線晾乾後,我們熟練地收線,將線綑上鐵罐,沾著玻璃粉的細線十分銳利往往把我們的手刮出一道道血痕;但是,等到看著天空,幾百件,幾萬件的風箏被秋天的海風吹得滿天飛舞,看著原來就在頭頂纏鬥很大的風箏,因放線的原因被我們好幾捆、好幾捆相連的線一直放,一直放 然後愈來愈渺小、愈來愈遙遠,兩個糾纏的風箏慢慢焦點消失,手指頭傳來刺痛的拉力,握著希望,緩緩放著長線,天空被一捆一捆的丈量,凝聚而龐大,快線盡源絕,求勝的心依舊怦然,那種氣魄和勇氣經過很久很久以後的現在,仍然聽得見!
童年裡許多空間所散發出來的緩慢空氣,讓我永遠忘不了。
譬如每次一聽到Dorothy Day的歌,床上的心情立刻舒展,因為對街鐘錶行,十年如一日每逢假日必大肆播放,告訴你今天是遊蕩的日子:坐著馬車往山上姨媽家避暑,午後馬蹄的韃聲,有節奏地附和心中快樂自在的嚮往;在後院乘涼母親教我吟唱的海南鄉村小調,雖然無法完全明瞭歌詞的意思,但是永遠忘不了那種在後院涼涼的旋律和母愛的厚實。
或者是下午茶烤焦的吐司,塗上牛油,再鋪層砂糖的香味,與頂級的咖啡豆研磨出來的咖啡香,或者是舅媽的家賣咖啡,長長黑黑的餐廳,一束斜射進來的光線,將中式的圓桌板凳所勾勒華僑離家背井的孤單,旅居二十年依然著唐裝的人影,在印尼的黃昏滲出中國南方沈靜的固執。
在環境悠閒而緩慢的日子,一顆好奇又好動的心,眼見所及都是豐富新鮮。
隔壁麵包店的打蛋機、理髮店的剃刀、腳踏車店的打氣筒、金店的冶金噴鎗,每家每戶刨椰子的工具,在印尼許多食物要用到椰子,所以家家必備刨椰子工具,在一張長板凳上插上一塊有鋸齒的厚鐵片,人跨著凳子,手握半顆帶殼椰子,對著扁平鐵片,一轉便刨出整塊果肉。過年過節這樣的差事經常是由我們小孩來完成,看到椰肉在臉盆堆成小山非常有成就感,也感到鐵片、凳子陳舊而實用的堅韌。每種器具讓人感受大人的深思熟慮和每樣東西因使用、因時間、因功能,閃爍了鞠躬盡瘁的驕傲光澤,磨損而變了形的痕跡變得更順暢而親切。
左鄰右舍門戶大開,可以隨時從這家的通道進入另一家的天井、可以從這一家的閣樓通往別家的露台,自由門戶變成我想像力發揮的空間,和對人觀察的通道。
像有個肥胖親切的遠房舅公,每次進到家裡就會直接往廚櫃拿肥豬肉吃,而兒時的我也變得喜歡 吃肥豬肉的油膩與滋潤感。像內戰時舉家搬到鄉下房子避難,白天或深夜每逢空襲警報,一群人躲進防空洞,有個有錢的姨婆神經緊張,一有警報她一定爭第一個躲進防空洞,有兩回我在她旁邊還真的被她硬生生拉開,甚至有人惡作劇地突然開亮手電筒、「砰」的大叫一聲,都會有效地令她直竄防空洞。每年過年姨婆包的紅包是最厚的也是最薄的,因為都是一塊一塊錢的新紙幣,可是現在對姨婆的懷念最深,因為這其中蘊涵著畫面的、人性的幽默感。
人的踏實感也許不是因為賺很多錢,或者讀很多書,而是因為一場又一場的機緣,目擊了現場的感動,對無常有機的生命有著理性深刻的體認。
記得是一個下午,在巷子裡兩個擦身而過十七、八歲大哥哥,莫名其妙地突然擺起打架的怒目架式,我站在一旁角落目睹著這莫名其妙的變化,有些擔心、有些期待,感受彷彿世紀之戰的刺激。兩個大哥哥像武俠小說裡的劍客,隔著兩公尺之遠不斷轉圈,彼此臆測著對方的招數卻都未出招,角落的我聽到風聲、看見殺氣,其中一個是當地印尼人,父親是難惹的駐軍上校,另一位是華僑第三代的子弟,若比較起來,即使打贏了後者絕對沒有好結果,我有些擔心,他們繼續轉圈、轉圈,誰會使出第一招呢?旗鼓相當的個頭,誰會贏?我這個現場唯一的目擊者,期待像銀幕上俐落拳腳的演出。時間彷彿過了很久,突然,我看見兩人上前沒有出招反而嚴肅地握手言和。角落的我受到相當大的震撼,急轉直下怎麼變得這麼不可思議或說無趣呢?原來事情也可以有這樣的發酵,人間情事不必然要戲劇的浪漫,一樣拉開、一樣存在;沒有高潮、沒有結局,真實得令人夢幻。一直到現在,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留給我極大有待馳騁和印證的奇妙空間。
是因為在那樣沈靜得有點像發黃老照片的時間裡,我一點一點目睹了關於房子的擺設、屋內的光線,還有許多商家空間的變化和習慣;自由進出在大人的規矩與遊戲之間,一點一點感受緩慢中所產生的巨大世界,容易被人忽略的真實世界。
香水
都會越來越紛擾得難以掌握,人們穿梭在擁擠的窄小空間彼此傾軋,視覺已經被動盪錯亂的光影所疲勞轟炸,卻也沒讓鼻子稍稍安寧些,你根本無法以距離躲開四面魯莽氣息的不停逼迫,這些不明不白的氣味渾濁而陌生,有場所的、空間的、材質的、身體的……,外加又與色彩、造形混合的排列組合……,這時如果飄來一股定義清楚的氣味,那真像天上伸出一隻援手正將你拖出溺斃的絕境,此時雖然眼睛依然矇矓迷網,鼻子卻已經振奮清醒,為一種明確的善意近身而心安。
對香水的需要和意義,一直不停地在變,過去總覺得它是一種禮貌、一種識別、一種心情,dunhill華美世故、層次分明,Cartier都會進取、清爽明快,Hugo boss清新活力、不停揮發,三宅一生風雅優靜、內省滯留……呼應著心態和期許,各個借力使力、粉墨登場,全然是強勢的自我主張。
然而這些年由於旅行頻繁,空間地理改變了形式、人物、色彩、風格……的內容,這些視覺所引發,一時無法隨遇而安的生澀,就需捕捉可以立即相融的線索來穩住膠著的狀況;服飾裝扮制服化、全球化後,外觀的辨識越來越難捉摸週邊身影的意圖,而現況的高速變遷更教人無所適從,一方面對視覺絕望,一方面鼻子也因長久閒置而遲鈍,只有希望藉強烈香味嗅覺來解讀那深藏靈魂的質量,以為自我取得心安而自在的手段來穩定淨化都市因快速前進腳步所引起的震盪和雜亂。
或許你我會萍水相逢,請你噴些香水,為我們將面臨的處境彼此設法鋪陳出能理出頭緒的訊號。當然,如果那是個開闊的鄉野郊外,香水就免了。
寂靜疾走的溫度
當一切灰飛煙滅時,大地只有玻璃。
──美國玻璃藝術家Albert Young
我喜歡尋找生活的可能性,將形而上或形而下的趣味概念,植入生活物品上的聯想相當吸引我。一樣的杯子和盤子,由於改變了使用的模式或呈現的型態,而將對生活感動已然麻木的激情重新喚醒,也就是改造物品的性格,再建生活的機會和方向。
譬如人要睡在什麼樣的床上,才能寬宏大量?坐什麼樣的椅子,會看出自己的尊嚴?在什麼樣的桌子上吃飯,能有稱兄道弟的熱絡氣氛?用什麼樣的杯子喝咖啡,能喝出歷史的況味?空間裡可以放什麼樣的家具,感到空氣比較清新?用一些議題,改變功能的運作,並創造事物的新面貌,和空間裡的氣氛是有趣的活動。有人喜愛靜物畫、有人偏愛風景畫,我喜歡在功能性的探討循著生活機能自然軌跡,馳騁天馬行空的創意發想。
習慣性的隨時隨地構思、構圖,一直到突破的快感彌漫整張紙。尤其在夜裡畫畫,孤獨快樂、自我陶醉,一個晚上可以畫上好幾十張可能永遠不會實現的圖像,不停地以線條琢磨出腦中的思緒,構築不需太多成本的新世界。如果對照叔本華所謂的「本體論」──人類的意志,我覺得創作力是人的本質。唯有不斷將生活的冒險、感情趣味融入新形式中,藉視覺、感覺愉快的經驗,改變生活的慣性,用知覺過日子、用創意找進步。
一九六二年玻璃的角色不同了,Harvey Littleton六個月內小型玻璃熔解爐的研發成功而推翻五千多年的定律,大家開始玩玻璃,創造玻璃,很快MEMPHIS一干人張牙舞爪地染指了玻璃,並攻陷很大的版圖,世界已經走得那麼遠了。其實早在一九三七年芬蘭的Alvar Aalto藉Savoy的花器告訴我們,產業就生活角度要怎麼去玩玻璃,而捷克的Stanislav Libensky也在一九五七年在作品「Head I」,無助人頭的陰沈基調明示了心靈活動如何跳脫產業;玻璃又如何藉個人思維、勞作,更展現純粹、美感、思想的多樣可能性。於是,逐漸玻璃的創作吸引無數好奇心思的注視;一九六二年終於水到渠成,玻璃驚天動地地帶動了有十餘種創造手法的藝術運動──Studio Glass Movement。路是走不盡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玻璃是如此,人也是如此,豁然開朗是一顆不停地歸納生活,解構生活的心。
底特律,十二月冰天雪地,堅硬冷漠而空蕩,充滿敵意,當你有所企圖時,此刻最讓人深刻體會,所謂的勢單力薄和無能為力。狹小而暖和的玻璃教室,令人遠離冷漠的壓力和現實環境的種種不安,重回了個人熱情的期盼;一遍又一遍在生疏、挫折間,淺嘗玻璃與熱度共生共榮的生態,玻璃與肢體彼此協調的節奏。
幸運的,很快找到其中規律而感受無窮的樂趣,各式各樣的技法,理論大抵有了初步的基本,吹製、鑄造、沙模、研磨、刨光,從早到晚不停演練,在熟練的過程中說服自己,安頓自己。說服自己毅然決然的選擇,是正確的,玻璃是有希望的;安頓自己技術養成非遙不可及的疑慮,玻璃是平易近人的。雖然遠離家人、朋友,在陌生國度的寒冷冬天,雖然對中年的未來仍缺乏明朗的把握,但第一次感受激情的溫度,在篤定的抉擇中快樂地上升。
按學校規定,開頭還跟著一般的年輕同學上一些共同科目、記筆記、做作業,歷經數次溝通,校方終於為這執意要學玻璃的台灣老學生網開一面,允許選讀初級、中級、進階的所有玻璃課程。一有空就泡在圖書館找資料,搬一堆書問教授,否則就是窩在玻璃教室──零下十幾度的底特律。
我在建築樸質的教室內,屋外是大雪紛飛寒冷的遼闊,屋內是轟隆烈焰吞吐的熔爐,我一點一滴,追求了解玻璃的極致美感,對玻璃的憧憬企圖有許多許多等著實現。然而就是現在一個在烈火前的我嗎?有一點孤獨,也有一點寂寞,可是另一方面卻感覺到一絲的驕傲和喜悅,甚至是孤芳自賞!全台灣居然有一個這樣的人孤零零的來學玻璃,他的開始是優越還是責任?是希望還是無知?
屋外安靜大雪下著,屋內瓦斯爐音爆轟隆隆乍響,我的內心卻如此寂靜,看著不對稱的火光,在老舊又具現代感的建築裡燃燒閃爍,聽著鍋爐的引爆聲、雪聲以及內心靜疾的心跳聲,面對著光、也背對著光的我,有著無法形容貴族般的任性和倔強,在一九八七年年底的底特律冬天,慢慢忘掉第一天上課,毛髮被火舌急速吞噬的激烈痛楚和恐懼。
童年空氣讓時間緩慢、空間凝聚,生活的美好品質才能被好好地吸收。就好像設計的美感和創意,在心情真正沈靜後,才能感受到其中新意的原味。在一遍又一遍的舊夢重溫中,我們咀嚼、解讀、學習經驗裡的生活訊息,藉溫故知新使一切明朗。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開始對線條、設計與創作變得敏感而有興趣,但是我永遠忘不了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常常在清爽的早晨,跑到離家不遠的海邊,在擱淺廢棄的船上,看一群群躲在船艙裡面的小魚,和各式各樣的廢棄物糾纏。寧靜的夏日海邊,海水清澈透明,船身斑駁陰沈,一個人安靜感受海風輕輕拂過的輕柔和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