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出版第一部系列小說《天使之焰》!
◎故事中的主角吸引眾多書迷創作同人作品、書籤及T恤!
她經歷千年輪迴,只為終結墮落天使掀起的爭戰。
他熬過百年孤獨,只為守護一個不屬於他的戀人。
天使之焰若是燃燒殆盡,這個世界便將迎來末日……
他露出一抹微笑,說:「我已經認識妳很久很久了,我永遠能認出妳。」十七歲生日當天,伊莉在回家路上遭到未知生物攻擊,生死存亡之際,一名陌生的男孩出現,幫助她解決掉那隻未知生物。男孩的名字是威爾,他告訴伊莉,說她並不是普通人,她擁有超越凡人與天使的毀滅性武器:
天使之焰,並且是數千年來天堂、地獄之間爭戰的關鍵。千年來,伊莉不斷轉生,每一世都在十七歲時覺醒,並行使命定的任務,威爾則一直守護著她每一世的輪迴,看著她死去、重生、然後覺醒。但奇怪的是,這一世的她不但沒有覺醒,甚至連相關的記憶都不復存在。然而,他們沒有時間了。這次,路西法手中握有強大的祕密武器,不但能夠殺死伊莉,而且還能讓她再也回不來……
我的身上流有戰士之血,手中利刃燃燒天使之焰;
我從不畏懼死亡,即使死去,你也會在下一世繼續守護著我……
*寇特妮.穆頓在書寫《天使之焰》時,想要塑造出一名「強壯、獨立、背負重任」的女主角。寇特妮認為:「許多奇幻小說都將人類描寫得可悲又脆弱,在充滿奇幻生物的超自然世界裡,人類在生理上已屈居弱勢,但我們仍有許多隱藏的力量。我們熱血、無所畏懼,我們有著無限的愛的力量。最重要的是,我們擁有選擇未來道路的自由,也擁有愛我所愛的自由。」因此,她筆下的主角伊莉充滿主見,對一切事物都抱持正向思考。伊莉個性堅毅,驍勇善戰,與一般楚楚可憐、等待男主角前來救援的受害者截然不同。
在寫作上,作者融合東方世界的轉世輪迴,以及超自然羅曼史中少見的精彩打鬥情節。她筆下的拳腳動作描述得十分細膩,在閱讀過程中幾乎可在腦中看見主角打鬥的身影。為了正確描寫這些畫面,作者深入研究埃及和阿卡迪亞的武器,及許多武打電影。主角使用的武器,寇特妮是根據角色的個性和打鬥的方式決定。女主角使用的卡佩許雙鎌劍(Khopesh)是一種遠古傳下的兵器,常用於戰場上殺敵;由於男主角來自蘇格蘭,作者便安排他使用蘇格蘭雙手大劍(Claymore)。
由於寇特妮的作品充滿畫面感,角色設定也深受書迷喜愛,甚至有許多讀者為《天使之焰》繪製同人作品,製作書籤、海報等周邊,其受喜愛的程度,可見一斑。
作者簡介:
寇特妮‧艾莉森‧穆頓(Courtney Allison Moulton)
現居密西根州,除了是一位攝影師,同時熱衷於騎馬和參加馬展。《天使之焰》是她第一本小說。如欲了解更多有關寇特妮的相關資訊,請瀏覽她的網站。
www.courtneyallisonmoulton.com
譯者簡介:
蔣慶慧
國立清華大學外語系畢,曾任無線及有線電視台節目、文學小說及商管書籍翻譯。現居紐約任專職翻譯。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終於出現一個願意親手握住天使之刃、斬妖除魔的女主角。
──《出版人週刊》
一個暗黑、吸引人、充滿動作場景與謀略的世界,讀者將會陷入故事中,一直讀到最後那劇力萬均的結尾──然後焦慮地等待續集出版。
──《青少年之聲》
寇特妮述說了一個關於善惡對抗的迷人故事。急轉直下的情節讓讀者不斷猜測,我的眼睛完全離不開書頁。
──暢銷青少年小說《PERSONAL DEMONS》作者麗莎.戴洛契
故事情節巧妙高明,完美揉合幽默、愛情以及動作──說到動作,《天使之焰》實在是精彩刺激到極點!
──《YA讀癮》
說真的,這本書令我刮目相看。我超愛這故事、這神祕感,以及這些角色。
──《重度書蟲俱樂部》
這本小說之傑出,筆墨難以形容。穆頓是個了不起的新生代小說家,筆下的女主角與眾不同、令人印象深刻。
──《閱讀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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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暗黑、吸引人、充滿動作場景與謀略的世界,讀者將會陷入故事中,一直讀到最後那劇力萬均的結尾──然後焦慮地等待續集出版。
──《青少年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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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銷青少年小說《PERSONAL DEMONS》作者麗莎.戴洛契
故事情節巧妙高明,完美揉合幽默、愛情以及動作──說到動作,《天使之焰》實在是精彩刺激到極點!
──《YA讀癮》
說真的,這本...
章節試閱
§覺醒§
前方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響,我停下腳步。那聽起來不像汽車引擎發出的聲音,而且我也沒有看到車燈。我睜大眼睛,試圖在黑暗中看出究竟。這時,我頭頂上方的街燈突然熄滅。我望著街角和鄰居院子裡寬廣的草坪,卻什麼也沒看見。突然間,我想到謀殺麥爾先生的凶手。過了午夜還在外頭散步可能不是個好主意。
「妳在看什麼?」
我微微驚叫一聲,猛轉過頭,嚇了一大跳。
是威爾,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臉上帶著既擔憂又堅決的表情。雖說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掩飾。
「你怎麼會在這?」我壓低音量、厲聲詢問。
「妳又怎麼會在這呢?」他反問。
我做了個手勢。「因為我住這啊!」
突然間,我的腦海浮現一個可怕的念頭。我第一次見到威爾是昨天──也就是麥爾先生死去的那個晚上!不、不、不,這太荒謬!威爾只是個性感又詭異的傢伙,我走到哪裡都會碰到他也只是巧合,這不表示他是殺人犯。是說,媽去年聖誕節不是給了我一罐防狼噴霧嗎?我把它弄到哪裡去了?
「這麼晚為什麼還在外面散步?」他打斷了我的思緒。「就算妳住這,這種時候在外面閒晃也有點太晚了吧?」
「你還不是也在外面?我晚上就喜歡在外面,這樣很輕鬆。」
他笑得更開懷,好像真的很好笑似的。「大部分的人應該會很緊張吧?」
「你好像不怎麼緊張。」
「因為我可以照顧自己。」他的笑容變得陰沉,語意深長。
「你是我見過最詭異的男孩──我已經覺得每個男孩都很詭異了,這表示你真的有夠詭異。」話一出口,我立刻想狠狠揍自己一拳。我還真是口沒遮攔,這時候應該要拔腿逃跑才對吧?
他笑了起來。「至少妳很誠實地表達了妳的感覺。」
「誠實是一種美德。」我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我該走了。「拜託,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知道你隨時都會露出殺人魔的狐狸尾巴,對我展開攻擊。」我環視四周,暗自希望哪個鄰居會突然打開陽臺燈、手拿獵槍從屋裡衝出來。但我預感自己沒那麼幸運。
「妳很怕我嗎?」威爾慢慢跑到我身邊。
「你現在是想用以退為進的方式告訴我,除了『緊張』之外我還應該要怕你嗎?」再走四戶就到我家了。
「不是,妳有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勇者也許無法長命百歲,但過於保守便不算真正活過』?」
「沒聽過,不過我會牢記在心。謝謝你的金玉良言,你這個跟蹤狂。」
這時,他突然伸出一隻手臂擋在我面前,然後直視前方,目光冷冷地盯著黑暗身處。他身體僵直,我直覺地認為並非因為夜晚的冷風。
我順著他的目光轉頭,但在前方的街道卻什麼也沒看見。一陣微風吹起落葉,我聞到一股像雞蛋和黑煙的奇怪味道。「你聞到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他繞過我的身體,擋在我和他凝視的事物之間。「妳還看不見陰間(The Grim)。」
「看不見什麼?什麼陰間?」我朝他肩後望去,好像看到一個陰影閃過面前,但一眨眼又什麼都沒有。實在太暗了。
他緊盯著黑暗中的某樣物體,說:「時候還沒到!快滾開!我不管現在是不是過了午夜,總之你不能碰她,除非你打算承擔後果。」
他顯然不是在跟我說話。我突然領悟,雖然我知道他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搞不好是名毒蟲。除了大麻和酒之外,我從來沒看過別人吸食其他毒品,甚至連笑菇也沒有,更別提其他更糟的東西;我也不知道吸毒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但我的身體因恐懼而緊繃。「你是嗑了什麼藥?我受夠了,我要走了。」
我開始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不行,等一下。」威爾說。
我又聽到隆隆聲,但這一回聲音更大。真的不是汽車引擎嗎?難道是狗在咆哮?難道說,黑暗深處有條狗──那條大狗到底在哪?我腦海中開始浮現自己被猛狗攻擊的畫面。如果那隻狗距離近到我可以聽見吼聲,那我應該要看見牠才對。
一聲低吼再度傳來,接著是非常沉重的腳步聲──像侏羅紀公園裡暴龍震動水杯那樣的沉重腳步聲。
「那是什麼聲音?」我顫抖著問,我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尋,我覺得現在的狀況簡直是噩夢成真,我的頭開始暈眩,腹部因恐懼開始翻攪。
霎時,不知從哪吹來一陣惡臭的熱氣,令我轉過身開始作嘔。「我的天哪!」我掩住嘴,呻吟著說。
「過來。」威爾站在原地,向後對我伸出手。我先前在他臉上看到的擔憂加深。現在的他看起來好像很害怕,而那令我害怕的程度達到上千倍。
「我不要!」我喊著,從他身邊掙脫。
我的掙脫讓他的恐懼轉為挫折。「不要尖叫。這樣牠會攻擊妳!」
我陷入恐慌。「走開!」我尖叫,試圖跑走,但威爾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想掙脫,但他抓得非常緊,我像在拉一臺大型拖車,根本無法逼他讓步一寸。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的力氣這麼大?我想撥開他的手指,但它們硬得像石頭一樣。
「這場遊戲該結束了。」他說。我覺得背脊一涼,他輕而易舉地把我拉到胸前,用掌心拍擊我的額頭。
我的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白光,遮蔽了視線。那股壓力讓我整個頭顱像要裂開一般,地面似乎在劇烈搖晃,一陣不知打哪兒來的風從四面八方全力吹襲在我身上。我站不穩,膝蓋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但威爾抓著我不讓我跌倒,當他的手從我額頭上移開,他放開我,那道白光立刻消失。我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視線模糊──但我敢發誓,我從眼前的薄霧中看見一對像陰影般的翅膀朝我伸展、撲來。我眨了眨眼,剛才看到翅膀的地方卻只剩威爾模糊的身影。我身上的每一條肌肉都酸痛不已,好像剛跑了一英里路,但我同時也活力充沛,瀰漫著一股旺盛的精力;雖然我根本動也沒動,但全身上下像通了電流般微微刺痛,就像在一小時內跑了一百英里。我周遭的空氣感覺十分沉重,溼黏。我緊閉雙眼,然後再睜開,想釐清視線。迷霧迅速散開,我困惑地盯著路面,揉了揉額頭。
「伊莉!」
我的視線集中,再次看到威爾,我周遭的世界亮了起來,我往威爾身後看去,很驚訝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看清黑暗中的事物,從鄰居樹叢中的每一片葉子,到他們屋頂上每一片木瓦的溝槽。
然後,我看到了那隻怪獸。牠看起來就像一隻披著厚重黑毛的狗,陰森地朝我們逼近,站立起來至少有五英尺之高。牠笨重地用四隻腳移動,有著一顆巨大無比的頭和一口尖銳的牙齒,怪獸的腳掌和象腳一樣巨大,尖尖的腳爪似乎只消一擊,便可將人撕成兩半。
但我並不害怕,反而非常鎮定。我在腦中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狀況,那些不屬於我的奇怪回憶和思緒浮現在腦海,那是在很久以前,在不同的年代中所見過的臉龐和暴力情景,我抬起頭看著威爾,他的臉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最清晰,也最親密。我知道我現在必須戰鬥,但首先,我需要武器。
怪獸伸出利爪朝我撲來,牠先用一隻前腳揮擊,但威爾擋在我們之間。他一手抓住怪獸的前腿,用力朝牠胸部一踢,怪獸立刻飛向後方,把我鄰居的信箱撞個稀巴爛,隨後倒地,
一切發生得太快,但我看得一清二楚。我踏步向前,看著那隻野獸爬起來,發出一聲低沉、危險的怒吼。
我伸直雙臂,用念力召喚出武器,握在掌心。我的卡佩許雙鐮劍在一道閃光中憑空出現,彎曲的銀製劍身閃閃發光。我看了威爾一眼,幾乎能望見他襯衫下方到右手臂的指節布滿精緻的黑色刺青,我回憶起那美麗的螺旋型圖案,因為我曾在另一個時空、用另一雙眼睛看見過。
我的思緒平靜,異常清晰,劍刃在我的指示下散發出白色火焰,眩目的白光燃燒著銀色劍身,散發出的能量傳遍我全身;我的手指緊握著那熟悉、冰冷的劍柄,亢奮的感官聞到銀器和陳年血跡的味道。手握著劍的感覺就像擁抱老朋友一樣熟悉。
怪獸開始繞著我走動,不時發出低沉、鬼怪般的嘶吼。一對空洞漆黑的雙眼深陷在那畸形又恐怖的頭顱中,我回瞪著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恐懼或猶豫。
我跟著怪獸一起走動,不讓牠繞到我背後,然後,我用一個自己都認不得的聲音對怪獸挑釁。「來啊!」
那隻如狼般的怪獸發動攻勢,伸長腳爪、張開血盆大口。我急轉避開牠的攻擊,那直撲而來的利齒一口咬住我上衣的帽子,而非喉嚨,怪獸死咬著我的棉質上衣不放,拉扯、怒吼,猛扭著我的身軀。牠企圖把我拉近,以便一口咬下我的臉。我用手肘撞了牠的鼻子一下,怪獸發出一聲呻吟跌坐在地;接著,我又用手肘敲了牠的頭顱,那瞬間,我聽到一聲碎裂,但那隻怪獸不但沒有鬆口,反而把我的帽子咬得更緊,布料被撕成粉碎。突然間,我整個人被甩在地上,我抬起頭,看到威爾掐住牠的喉嚨,整隻手臂埋在濃密的獸毛中,逼迫怪獸向後退。
「趁現在!」他喊著。
怪獸像一隻巨大的鬥牛犬般扭動,終於脫身。
我的目光緊盯著目標,釐清思緒,以便抓住機會。我飛快地一躍而起,將利劍戳入牠柔軟的喉部,穿過頭顱。怪獸縮起腿,獸毛發出一抹奇怪的亮光,然後起火焚燒。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烈火吞嚥了怪獸,牠淹沒在白光之中,整個被吞噬。剛才怪獸所在的位置除了飄零的灰燼外什麼也不剩。
然後,我被一片黑暗籠罩。
§守護者§
「我是妳的守護者、妳的侍從。我是來保護妳、引導妳的。那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身分。」
「你幾歲?」我端詳著他的臉。
「六百歲。」
我覺得一陣頭暈。「那我呢?」
「我也不是很確定,好幾千歲吧。我們有紀錄顯示妳在古羅馬之前就存在。」
「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不對?」
「是真的。」威爾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臉頰。他的觸碰很輕柔、很體貼、也很熟悉。他的眼神堅定卻又帶著溫柔。「妳臉上有血跡。」
我朝我的武器點點頭。「那兩把劍看起來好奇怪。我為什麼能憑空讓它們出現?它們又為什麼會散發出火焰?我怎麼做到的?」
「這種劍叫卡佩許鐮劍,是一種相當古老的武器。」他解釋。我記得我在噩夢中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它們的劍刃相當銳利,但比較適合用來揮砍,而非戳刺;我們兩人都有天使魔力,所以能憑意志力召喚我們的劍,但它們一旦出現就不會消失,我們也無法召喚出新的劍,所以妳最好別弄丟。我們可以在兩種情況下用念力把它們回收:一是當我們把劍握在手中的時候,二是我們死去的時候。它們會在這兩種狀況下消失,直到我們再次召喚它們。」
他拿著劍,伸長手臂,那把劍發出同樣的閃光,隨後在我面前憑空消失。他打開掌心,再次把劍召喚出來,示範給我看。然後他又以念力把劍收回。
「妳的劍身散發出來的火焰是天使之焰。除了砍掉鬼獸的頭之外,唯一能夠有效摧毀鬼獸的武器就是它。另一個殺死鬼獸的方法是摧毀心臟──妳劍身反面的彎鈎就是用來鈎出心臟的。」
我仔細端詳著我的劍。劍刃較鈍的那頭呈彎鈎狀,我想像著用它鈎住柔軟的血肉之軀,這殺傷力應該相當大。我緊張地吞嚥,想像著彎鈎要如何鈎毀我碰到的第一隻鬼獸的心臟。
「如果鬼獸不是被天使之焰燒死。」威爾繼續說:「它的身體就會變成石頭,不會起火焚燒;銀同樣具有燒傷力,所以我們的劍是銀製的,但它不像天使之焰,具有永久性的效果。」
我點點頭。「第二隻鬼獸就是那樣死的。所以你也可以召喚出天使之焰?」
「不。只有妳可以,因為妳是沛莉雅朵。」
我舉起那兩把劍,一邊想著之前我是怎麼讓它們發亮的。好像只是因為我希望它們發亮,現在我沒有在決鬥也可以做到嗎?我注視著劍刃,思考著。是不是像開關一樣呢?我的腦海中專注地想著一個字。開。剎那間,火焰在劍身燃起,但劍柄和我的手卻安然無恙。我不但不覺得燙,火焰也沒有燃起任何東西。我拿燃著熊熊烈火的劍去觸碰褲管,卻一點都不覺得熱。我又拿劍刃平的那面去碰威爾的手臂,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關。我想,火焰瞬間熄滅。「好酷。」
我仔細盯著其中一把劍的劍刃,劍柄上方的銀製劍身上有一串奇怪而美麗的旋狀圖案。「這是什麼?」
我抬起頭看著威爾,他也回看著我。
「這是以諾文(Enochian)。」他邊解釋邊把目光轉回劍身。「以諾文是最神聖的天使語言。妳曾告訴過我,它是具有魔法的禱文,不過我看不懂這種語言。我們曾試過把這段禱文刻在別的武器上,希望能讓它們產生和妳的卡佩許劍一樣的魔力,但目前為止,妳的劍是唯一能夠發射出天使之焰的武器。」
「酷。」我說:「是誰把禱文刻在我劍上的?」
他坐在我身旁的地上,背靠著我的車。「是妳。」
我驚訝地眨了眨眼,手指撫過那奇怪的文字,粗糙的花紋邊緣輕刮著我的皮膚。我突然覺得感傷,但那感覺好遙遠,就像回憶一場好夢。我看著那兩把劍,似乎回憶起越多。「就像你手臂上的刺青,是我很久以前幫你刺的。」
「沒錯。」
我用手指撫摸著那螺旋形的刺青圖案,我的觸碰令他的手臂緊繃,他的呼吸也變得更緩慢、更鎮定。「好奇怪喔。」我說:「我真不敢相信這一切不是我自己亂編,我真的記得在你手臂上刺青,因為我希望這能夠保護你。」
「這是以諾文的咒語,就跟妳劍上的一樣。」
我注意到,他正盯著我游移在他皮膚上的手指,便羞怯地將手抽回。「至少你還活得好好的,這表示咒語一定有效。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麼沒有?」
「刺青在人類的皮膚上是無效的。」
真可惜。「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哪裡嗎?」
「是的。我比任何人更能感覺到妳,我一直都知道妳在哪裡,而我也一直試著不要離妳太遠。我在幾年前找到妳,鬼獸獲知妳的下落則是在不久前。」
「牠們在追殺我嗎?」
「大部分鬼獸不敢,因為牠們太怕妳。不過有一些鬼獸確實會來追殺妳。妳應該慶幸只有少數幾隻,大部分的鬼獸根本不敢讓妳發現牠們的存在,最弱的那些甚至不認識妳的名號,除非牠們看到妳的劍發出光芒。」
「威爾,我不懂。」我說:「我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在哪個地方出生,我怎麼可能已經那麼老?我還有嬰兒時期的照片可以證明我才十七歲啊!」
「每次妳死去,輪迴會讓妳再度重生。」他解釋。「妳的身體和靈魂會以同樣的人類身軀一再重生,而我也會不斷找到妳。通常我會在妳還是小孩的時候找到妳,守護著妳長大。等妳滿十七歲,準備面對真實身分時把妳喚醒。」
「你找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小孩,那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瞥見他露出一抹微笑。「我已經認識妳很久很久了,我永遠能認出妳。」
我頭往後靠著車身。「這麼說,我不是長生不死?」
「嗯,跟我不一樣。」
「這表示你永遠不會死?」
「我從來沒有死過,但我並不是刀槍不入。我只是不會老。」
「你好強壯。」我說:「你一拳就把那隻鬼獸打倒,而且抓著她的脖子、把她整隻舉起來。她和我的車一樣大耶!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那麼強壯?」
威爾的表情變得嚴肅。「妳比我更強壯,伊莉。」
我疲憊地搖搖頭。「我不明白這怎麼可能 ── 這一切感覺好不真實。那些鬼獸到底是什麼東西?」
「牠們是在這個世界上遊走的妖物。」他的口氣中帶著一抹尖銳,讓我不禁顫抖。「牠們為了人類的肉體和靈魂展開追殺,目的是要為地獄招兵買馬,以迎接路西法和上帝之間的第二戰爭,也就是所謂的啟示錄。鬼獸是長生不死的,而且會以各種不同的形式現身。牠們是最有效率的殺人機器。」
「我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怪獸卻沒人知道牠們存在。為什麼我直到昨晚才第一次看見牠們?」
「因為鬼獸不喜歡被人看見。」威爾解釋。「牠們大部分時候都待在陰間,躲在那裡不讓人類察覺。不過,厲害的靈媒可以感覺到牠們出現,就像地鐵經過時震動地面的那種隆隆聲響,也可以靠自由意志進出陰間。陰間的生物可以看見人間的人事物,甚至和他們互動,但人間的人無法看穿那道迷霧見到或聽到牠們。鬼獸歷經數千年的訓練,獵殺技巧非常高超。世間曾有少數幾人見過鬼獸,不過機會非常少,而且通常是因為鬼獸太過大意造成。所以,鬼獸刻意被人類看到卻不殺人滅口,這機會真是少之又少,雖然有些鬼獸的確喜歡捉弄人類,每個宗教幾乎都有關於鬼獸的傳說,而所有的傳說都把牠們形容成死神的使者,但鬼獸並不會引導人類走向極樂世界,相反地,人類的肉體會被牠們吃掉,而靈魂會直接被帶往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過去從來沒有人研究過牠們,雖然確實曾有人看見過牠們?」我問。「從來沒有嗎?人們相信大腳野人和尼斯湖水怪的存在,而且我一天到晚都在歷史頻道上看到人組隊前往探勘的紀錄片──雖然我並不常看那一臺啦!而且根本沒有證據能顯示大腳野人和尼斯湖水怪真的存在,但鬼獸留下像麥爾先生那樣被毀得亂七八糟的屍體、可是從來沒有人懷疑事有蹊蹺?」
「通常人們會把鬼獸的攻擊當成動物或殺人魔犯下的案子。至於大腳野人和尼斯湖水怪,那些根本不存在。」
「但鬼獸是真的!為什麼明明有人看過卻沒有拿此大作文章?」
威爾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事實上,有很多人都曾經看過鬼獸,但最出名的應該是那些長得像人類的鬼獸,所以披著黑衣、手拿鐮刀的死神才會那麼有名。」
我猛然睜大眼。「有長得像人類的鬼獸?」
他點點頭,看著地面。「是的,確實有長得像人類的鬼獸,牠們叫做虛象鬼獸(Vir),是最強勢的一種。牠們最自大、最有可能在人類面前現身,其他種類的鬼獸,像是熊鬼獸(Ursid)、狼鬼獸、蝠鬼獸(Nycterid) 等,都曾被人誤認為是別種怪物,因為人類不知道牠們是什麼,就像妳說的大腳野人、巨龍、甚至狼人。剛才跟妳打鬥的那隻鬼獸是狼鬼獸。」
「你一直提到陰間。」我說:「那到底是什麼?」
「陰間是一個和人類世界並存的空間。」他解釋。「那是鬼神居住之處,但人類的肉眼無法看見,鬼神能夠自由進入這個空間,但大部分的人類無法進入陰間,除非他們是真正的靈媒,或是像妳我這樣的人。昨晚,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陰間,所以才看得見那隻追捕妳的鬼獸,但那只是妳的本能反應。」
「我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
「其實我們並不知道妳的真正的身分。妳的身體是人類的血肉之軀,但妳的特殊能力又是另一回事。有很多關於妳的事,我們也都還不太了解。」
「你說的我們指的是你和我嗎?還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嗎?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沛莉雅朵嗎?」
「不,妳是唯一一個。」
「而你是我唯一的守護者。」
§百年前的回憶§
那隻虛象鬼獸的頭從肩上落地,頓時之間起火焚燒。灰燼飄落在我四周,沾在我頭髮和腿邊的裙襬上。我收起劍,當天使之焰熄滅,街道也再度被黑暗籠罩。威爾剛收拾了另一隻鬼獸,牠的身體變成石頭,然後粉碎,墜落在地。他呼喚著我的名字,我腹部的疼痛令我意識恍惚,鮮血也不停湧上,噎住我的喉嚨。我把手從腹部的傷口移開,檢查剛才那隻鬼獸把我刺傷得有多嚴重。我身上的衣料已經被撕成碎片,眼前更是一片鮮紅,完全看不到皮膚。我緊閉著眼,強忍著另一波襲來的疼痛。我頭暈目眩,步履蹣跚,威爾則再次呼喚了我的名字。
他摸著我的肩膀,我咬緊牙根強忍痛楚。我全身每一處都疼痛不已,一陣寒意從腹部的傷口傳遍全身。
「妳很厲害。」他倒吸一口氣,溫柔地對我微笑。他脖子上的某道傷口正慢慢在癒合,我伸出手去摸傷口──去摸他,因為我知道那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他彷彿看出了我的心思,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怎麼了?」
我感覺到體內某個地方爆開,我身體的自動癒合能力已經徒勞無功,我咬著脣,勉強不讓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沒事。」
威爾的雙眼閃過一道光芒,他用雙手捧著我的臉,撫平我的頭髮,在我身上尋找傷處。他知道了。雖然還沒找到傷口,但他知道。「妳受傷了。在哪裡?讓我幫妳。傷口在哪?」
看著他在我面前心碎,淚水也滑落我的面頰。我抽開身,拒絕讓他看到。我不想讓他看見事實。不要再這樣了。因為動作太突然,我痛得叫喊出聲,蜷起身體。當我雙膝著地,威爾大喊著我的名字,撲在我身上,扔下他的劍緊摟著我。鮮紅的血浸溼了我的衣服,在我身邊形成一灘血,地面被染成宛如通往地獄的黑洞。
威爾把我緊摟在胸前,溫柔地抱著我。他掀開我那被撕破的馬甲,檢視著我的傷口。我盯著他的臉,看他發覺我傷勢有多嚴重。他緊閉雙眼,抿著上脣,繃緊下顎,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我的臉,把我凌亂的髮絲塞到耳後,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又閉上。他不會對我說謊,假裝我一點事也沒有;他從來沒有對我說謊過,他傾身靠向我,將額頭貼著我的額頭,身體因痛苦而顫抖。
「威爾。」我喘息。連說話都讓我疼痛不已,我幾乎連看著他的力氣都沒有,但我兩者都要做到,為了他,我必須做到。我端詳著他的臉,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睛,嘴脣的線條,我想將他每一個輪廓烙印在我記憶中。「對不起。」
他向後退開,搖了搖頭,用大拇指溫柔地輕撫著我的下脣。「不要為任何事道歉,永遠不要。」
「我會再回到你身邊。」我承諾。
他點點頭,淚水盈滿眼眶。「我知道。我也會等著妳。我會永遠等著妳。」
§覺醒§
前方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響,我停下腳步。那聽起來不像汽車引擎發出的聲音,而且我也沒有看到車燈。我睜大眼睛,試圖在黑暗中看出究竟。這時,我頭頂上方的街燈突然熄滅。我望著街角和鄰居院子裡寬廣的草坪,卻什麼也沒看見。突然間,我想到謀殺麥爾先生的凶手。過了午夜還在外頭散步可能不是個好主意。
「妳在看什麼?」
我微微驚叫一聲,猛轉過頭,嚇了一大跳。
是威爾,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臉上帶著既擔憂又堅決的表情。雖說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掩飾。
「你怎麼會在這?」我壓低音量、厲聲詢問。
「妳又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