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爵（１）

【序曲 美麗的拯救】

　　A pair of star-crossed lovers take their life.

　　一對命運多歧並坎坷的戀人。

　　摘自莎士比亞《羅密歐與茱麗葉》序詩‧第六行。

　　

　　天色暗沉，藍天與烏雲混成墨水染成的灰黑。爬上灰幕的烏雲如渲染開的圓暈，漸漸擴展灰色的足跡。用力踏出的步伐陷進水坑並濺出水花；雨滴打落在無數水窪，點起幾圈大小不一的波瀾，隨著高昂的情緒順勢激起內心的漣漪。

　　少年探出頭來，半個臉露在巷口外邊。他小心地利用右眼珠靈活轉動，查看著外頭露出殘垣，倒塌而冒出灰煙的殘骸。

　　「人總是這樣,，自顧自地為自己生存。」

　　那是少年自然地脫口，吹散嘴旁塵埃的一句話。

　　因為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

　　他只是一邊懺悔，一邊在瓦礫堆中來回奔走，觀看著這座城市的終焉，但城市邁入毀滅，人卻不同。

　　少年對眼前的景象感到訝異，就算是走遍各地，也從未看過如此慘烈的餘生。僅存的人們瘋了似地奔狂，像個瘋狗似地劫掠路過的災民，猙獰的面孔隨著逼人威嚇來回在瞳孔前。

　　這樣的景象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嗎？我殺了這領地的領導人。對……我殺了吉博里侯爵。如果當時我沒有下手，「梅墨利」便能如往常一樣地繼續存在，這座城市也能擁有與以前同樣的富饒。少年如此想著。

　　少年踏散滿地黑塵，撥開建築物倒塌所溢出的灰霧，握在手上的匕首收回腰間皮鞘裡，他緩步移向聲音源頭。

　　「好像是個能夠當做人口販賣的好素材呢。」

　　暗巷內的光好像都被嚇跑，聚集著一群肌肉線條明顯的男子。少年心想，這必是士兵了，從頭盔的角度以及標誌推斷，的確是梅墨利的士兵。

　　這些因家鄉被毀的士兵已被不知名的慾望附身，那便是人心的懦弱。

　　走入險境之後像不安的小狗，尋求著保護與慰藉。從這群男子身間縫隙，靠在巷旁牆上窺視的少年發現了一位少女，雖沾上了混著屍血的灰塵，但卻無法遮掩白皙的腿部，小腿的曲線因破衣下襬而更顯優美。

　　順著縫隙間更往內一看，她的身體招來不少黝黑的手臂侵犯。紅棕色的服裝看起來像是禮服，胸間與腹部以下的蕾絲被扯開，露出滑嫩的肌膚。

　　「要做什麼……不要，那裡……不行！」

　　少女只能死命地抓著衣服，並縮在沾著血跡的建築物石塊旁，抑在男子肩膀上的手像是委婉地接受了，但在少年眼裡，那只是想要反抗卻再也擠不出力氣。

　　一陣翻騰後，少女胯下的裙襬被扯破了一大片，像紙張一樣輕易地被撕開。

　　「喂！她……你看！」

　　其中一人指著少女的肩膀喊道。

　　她的肩膀上有道刻印，刻印像是迅速成長的藤蔓擴張至她的腳邊，而她的表情也不再懦弱，突睜的眼燃起斑紅的火燄，她狠狠地瞪著那群人。

　　「啊……為什麼會燒起來！為什麼！」

　　少女的身邊迸裂出火光，那群男子被火舌吞了進去。看在少年眼裡，彷彿就是某種他從前看過的力量。

　　他穩跳一步，僅踏了幾下並奔到少女身邊，待他避開較為破碎的火群並走向少女面前，她的面孔使他退卻了。

　　「妳……」

　　少年認得這張臉，這是他幾天前在這裡遇到的少女。

　　在暗殺吉博里侯爵時所調查的情報中，讓他得知這位是吉博里家的千金。也就是侯爵的女兒。

　　過於巧合的情況下，少年湧上了一股罪惡感。他知道這名少女的身分，所以更加害怕會被少女認出，這並不是因晚出手救援而導致的愧疚，而是少年本身的觀念改變使然。

　　少女身旁的火焰漸漸收回藤蔓的刻印，刻印緩緩爬至她的肩上，並安分地成了讓人忌諱的圖案。

　　本縮藏的臉探出，對著少年擺出哀悽的表情，眼角泛淚，睫毛上的淚水因此沾上灰塵，顯得眼睛周圍像塗了妝，灰濛一片。她急忙遮掩住自己的胸部，然後縮起下半身，顫抖著身驅。

　　「本想早點趕走那些人，來遲了。」

　　她聽聞沉穩的聲調，顯得放開了警戒並撥開披散在臉上的髮絲，兩頰有些紅，淚痕爬滿整塊紅斑。少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少女的姿態打回了喉中。

　　就算少年的語調並不如那些人倉狂，她還是保持著合理的懷疑。在少女看來，他也可能是即將侵犯她的人。

　　這對他來說是好的，因為被她發現之時。想必也會招來與那些人渣相同的下場吧。

　　他看著旁邊那群焦屍，心底除了有些懼怕外，也有後悔。少年想要救贖自己，洗淨被鮮血沾染雙手的穢物，儘可能地挽回更多生命並消除更多的懊悔與仇恨。這對他來說是這場戰爭後的心理轉捩點。

　　他摘下布帽，解下披在身上的旅行斗篷，蓋在少女的身上。

　　「謝謝……請問，你是……」

　　她應該不知道是我。

　　少年推測出了這個可能性，但是小心為上也好。

　　事實上我的本名是利克摩‧德莫格，但這不能告訴她。

　　少年如此想著，隨便想了個假名，開口說道：

　　「莫寧‧哥德。」

　　少年看向少女肩膀上的圖案，那是這片土地的詛咒｜｜女巫印、倒十字架的胎記。

　　原來妳也是女巫嗎？

　　這是少年與她的旅行啟程前，所流溢出的話語。

【序曲 美麗的拯救】

　　A pair of star-crossed lovers take their life.

　　一對命運多歧並坎坷的戀人。

　　摘自莎士比亞《羅密歐與茱麗葉》序詩‧第六行。

　　

　　天色暗沉，藍天與烏雲混成墨水染成的灰黑。爬上灰幕的烏雲如渲染開的圓暈，漸漸擴展灰色的足跡。用力踏出的步伐陷進水坑並濺出水花；雨滴打落在無數水窪，點起幾圈大小不一的波瀾，隨著高昂的情緒順勢激起內心的漣漪。

　　少年探出頭來，半個臉露在巷口外邊。他小心地利用右眼珠靈活轉動，查看著外頭露出殘垣，倒塌而冒出灰煙的殘骸。

　　「人總是這樣,，自顧...

貓爵 目次
序曲 美麗的拯救
第一幕 秋初的黎明
第二幕潛伏
第三幕 斷頭台
第四幕 沉眠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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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美麗的拯救
第一幕 秋初的黎明
第二幕潛伏
第三幕 斷頭台
第四幕 沉眠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