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一窺急診室的生態
很多的巧合,促成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幫子堯寫序。
子堯是我在陽明大學小我三屆的直屬學弟,因為我們學號尾數都是9號;我們都是台北人,住家相距兩公里以內;我們大學畢業後都參加了外交替代役,他抽到西非的聖多美普林西比,我則抽到同在西非的布吉納法索。
2011年初收到子堯的電郵,告訴我他即將要出這本《急診室的黑色童話》,想請我幫他寫序時,很巧地,我正在拜讀他之前的作品《西非黑島,小醫生手記》,因為工作的關係,我需要藉由那本書更了解他當年派駐的國家聖多美普林西比。
既然有這麼多的交集和巧合,我毫不考慮的答應了這個邀請。
我發現,這兩本《黑》書(《急診室的黑色童話》、《西非黑島,小醫生手記》)有它們非常有趣的共同點:
第一、它們都忠實的記錄一般人不容易有的經驗。
第二、它們都用非常幽默的方法,把人間的痛苦和黑暗面去悲情化,讓讀者可以在無法控制的爆笑聲中,體會到這個世界有時冷酷無情的一面。
醫院是一個社會百態的縮影,而急診室又是整個醫院裡,可以發生最多怪事、糗事或是感人故事的重點精華區。
之如我需要透過子堯的書認識聖多美普林西比一樣,我希望更多人透過這本書,一窺我們急診室的生態,進而更認識我們的醫療體系,甚至更認識我們自己。
天下文章一大抄,說不定,過一陣子我們會在維基解密裡發現跟這本書似曾相識的文字--某國的情報頭子把子堯的文章拿去抄了抄,當作對我國人民行為的觀察報告呢。
即使掌握了很多祕密情資,一個情報頭子會比一個活在急診室的醫師更了解我們老百姓生活當下的掙扎、愛恨、美麗與醜惡嗎?
當然不會!
連加恩 2011.9.19
作者為《愛呆西非連加恩》、《愛呆我家連加恩》、《愛呆人生連加恩》系列暢銷書作家,目前仍派駐非洲為這些遠方的朋友努力。
作者序
急診醫師是個燃燒生命的職業!
急診醫師是個僅次於聖鬥士,需要龐大熱情和小宇宙支持的職業。
急診醫生是個無敵特別的工作,不只是要看出哪些會死人的病,更不只叫病人打開喉嚨開開藥,或是陪病人聊聊天氣嗑嗑牙而已。除了每天在生與死之間拔河外,每分每秒都在與病人和家屬鬥智,從衝突中尋求理解,在猜疑中找到互信。在這樣劇情緊湊的生活中,編織出一連串充滿張力和笑點的血淚故事。
故事描述的重點是人,病患跟家屬都是人,不同的是病患因為身上的病痛,他們原本溫良恭儉讓的好脾氣可能跟平常大不相同;家屬因為關心掛懷,常常覺得醫生、護士對病人的照顧不足,醫療人員的態度不夠溫柔婉約;護士跟醫生也是人,不過急診護士因為動作要快、壓力重、嗓門太大時難免就給人不夠淑女的印象;急診室裡醫生與其說是個醫生,不如說他是個過了河的卒子,面對病人需要立即改善的病痛、家屬只許成功不能失敗的深切期許、大量病人不分晝夜湧入的兵荒馬亂,只能蒙著頭沒命的往前衝。
對照曾經紅極一時的美國影集「急診室的春天」,裡面帥氣風流的型男醫師如喬治克隆尼,或是氣質出眾的美女如雪莉.斯蒂琳費爾德,台灣的急診室裡卻總是跳過微風輕拂、百花綻放的春天,馬上就是「隨人顧性命」的炎炎酷夏,只剩下第一線工作人員帶著鋼盔在人滿為患的診間裡度過槍林彈雨的每一天。
自從健保開辦以來,大家對於醫療都有了嶄新的觀念,對於急診的用途,每個人都擁有不同的解讀,畢竟大爺老娘我們都付了錢,現在說不能馬上看是什麼意思?我趕著要上班,你說報告還要等一個小時是什麼意思?很多人覺得急診就是要快,不管是不是有命危的病人躺在急救台上急救,不能馬上處理傷口就不算急診、不能馬上開給你感冒藥的就不是急診、不能一眼看出什麼病就不是急診。
雖然醫生是服務業,但是醫生也有不同的解讀,不是快速看病了事的叫急診,急診的本業是救死扶傷,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快速而正確的診斷出會死人的病,然後給予救命的治療。只有在那樣全力以赴治療病人的瞬間,讓急診醫師覺得不枉此生。
雖然急診掛號費比較貴,但是急診對於醫院和醫師都不是個賺錢的地方,因為急救一個性命垂危的病人,耗費的金錢跟人力、物力可能是一般病人的數十倍到百倍,所以急診醫師是個燃燒生命的職業。
懷抱著救人的熱情,面對病患家屬的殷殷期盼,必須在有限的資源與空間中施展拳腳,跟時間賽跑,與死神拔河;有時酒鬼大鬧急診室,報以老拳,甚至是拔刀相向,除了過河的小卒,急診室醫生更像個走鋼索的人,除了犧牲,難求到一句愛我。
畢竟急診室也是個情非得已的地方。
不願意生病的病人,情非得已的走進急診室;想快點去住病房的家屬,情非得已的困守在病床邊。
即使是百般的不情願,醫生跟病人畢竟就是在這樣的時空下相遇,沒有浪漫的俳句,更沒有風花雪月的場景,但急診醫師仍然有個小小的願望,就是希望病患能在自己守護的急診室裡,也有一段還算愉快的回憶。
這感覺就像是開飛機的機長,期待乘客雖然搭乘著窄小簡陋的經濟艙,仍然有一段平順的飛行一樣,不管此行降落的目的是溫暖的家園或是寬敞的病房裡。
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