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做我的劍如何?」
「我要做遨遊九天的仙劍,不想做你手中的飛劍,你就不要再纏著我了!」
「可我已經是你的鞘,你也只能做我的劍。」
「我死也不會插進你的身體裡!那個契約根本不成立!」
「親愛的劍,你與其一直裸奔,不如接受我這把鞘……」
話音未落,只聽──
轟──
一聲巨響,煙雲騰飛,天上,一把脾氣火爆的劍閃現冰冷的劍光,薄薄的劍刃跳動電花,直接把一個道士轟飛,氣憤的瞪著化為流星的道士,劍穗飄飄的吼道:「你才裸奔呢!」
這是一把劍與它的鞘的故事。
一
仙界有許許多多的仙劍,每一把仙劍都有獨自的靈魂,這些靈魂被稱為劍靈,劍靈是眾多武器之靈的其中一種,這些靈又統稱為器靈。
今日,一把剛剛擁有劍靈的仙劍等著它的主人在它的身上滴下血,與它結下血盟,只要結下血盟,從此它將屬於這位主人。
即將成為它主人的仙人也是鍛造出它的人,是維持三界平衡,也是站在仙界最高點的九天玄仙,更是仙界至尊。
成為仙尊的仙劍,讓這把仙劍不但期待而且雀躍不已,
「還是很脆弱啊!」仙尊抬頭看著漂浮在自己前方的仙劍,這把借龍鱗和龍血鍛造出來的仙劍全身卻是以凡間的材料打造,若非因為加了龍鱗和龍血,這把劍最多是上品靈器,現在也不過是下品仙器,連他一分的力量都承受不住,更不可能提升他的力量。
一聽到「脆弱」兩字,仙劍飄動的劍穗立即停止,薄得幾乎透明的劍刃上,兩側的紅龍印記越發明顯,豔麗得宛如騰騰跳動的火焰。
「我已經有適合的仙劍,你雖然是我鑄造,但我也不可能留下你,況且你的身體太脆弱了,連最普通的仙人都不敢使用你,除非……」仙尊的聲音停頓,那把仙劍越發激動的顫抖,似乎難以接受自己不被認可的事實。
上一刻它還有著無「劍」能比的身世,下一刻,它其實連廢銅爛鐵都不如。
天與地、雲與泥,只在一瞬間的墜落。
仙尊看著激動的仙劍,如同長輩的撫摩劍柄,和藹笑道:「別那麼激動,你如果下凡與玄璣道門裡專修劍術的道士一起修煉渡劫,便可重鑄劍體,升為上品仙器,將來修煉有成的話,還可晉升為劍仙。」
這是一個十分誘人的提議,激動的仙劍漸漸冷靜,思考著自己未來的人生,既然仙尊不能成為它的主人,而且仙界也無人能握住它這把脆弱的仙劍,它不如去下界尋找適合它的主人,然後一起修行,一起渡劫,成為無人藐視的極品仙劍。
劍穗再次飄動,帶起輕輕的仙氣,仙劍已經徹底想通,不為現在的情況激動,而是尋找屬於自己的人生。
「我會成為一把出色的仙劍,得到你的認同。」
仙劍發出低沉的聲音,仙尊微微一愣,片刻之後點下頭。
於是,那把仙劍離開仙尊宮,直飛雲霧飄渺的清澈天空,猛然往下方飛去,猶如神龍般的氣魄激起自身的仙氣,無畏無懼的踏入自己的未來。
此去如何,無人能知,然後有人慵懶的半躺在雲上,把玩著金葉子,半瞇的眼睛望著仙劍墜進凡塵的方向,修長的指尖輕觸自己的鎖骨,一塊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疤痕,是自己親手扯下龍鱗留下的疤痕,依稀還記得那時劇烈的痛,
那是他第一次為了某人取下龍鱗,也是漫長記憶裡只為一個人取下龍鱗,用龍鱗得到一個人。
付出的代價絕不會取回,那把用他的鱗與血鑄造的仙劍也絕對不會留在他的身邊,而仙尊即使有心想使用那把仙劍也不可能,除了這把仙劍本身太過於脆弱外,就是因為這把劍已經擁有意識,已不單單是一把劍,而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個體。
「如你所願,血龍劍未認我為主,你也不可以趁我不備時打散他的元神。」突然出現的仙尊站在他的身後,低聲說。
原本冰冷的淺金色雙眼逐漸柔軟,含著一抹動人的微笑,但仙尊明白在他的微笑之下隱藏著是如何霸道危險的性格,不但這把仙劍,連他已經使用數萬年的仙劍的劍靈也被驅除他的身邊。
劍仙與劍靈本就是相輔相成的存在,但當眼前的人察覺到他的劍靈還在他的仙劍之中時,那股怒氣緩慢的散開,冷冷的雙眼直直盯著他,竟然直接抬起手想一掌滅掉劍靈。
不但嚇了劍靈一跳,也嚇了他一跳,到現在他還記得劍靈在他體內發抖的顫動,直到那隻手放下,劍靈才恢復平靜。
「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一直只有你。」
數萬年前是,數萬年後依然是。
已不是龍帝的敖放早已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做著一條懶洋洋的龍,隨意的躺在雲上小寐,這樣的敖放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劍靈的對手。
當年沉重的創傷雖然癒合,但也使他無法再恢復過去的強大。
「大師兄,你不要再在我的眼前轉來轉去!你再怎麼轉,我也不可能有一把適合你的飛劍!」
現任玄璣道門掌門人──宣衣子拿著木梳梳理坐在他懷裡的少年的長髮,悠閒的對一直來回踱步的道士說,「寶庫裡的飛劍你都試過了,你一把都看不上眼,你連別的門派的寶庫都偷溜進過,也沒找到看上眼的飛劍,我這裡更不可能有了。」
被稱為大師兄的道士停住腳步,嘆口氣道:「往事不堪回首,我一介劍宗之主居然連把稱手的飛劍都沒有,我能不急嗎?」
「反正你從小到大都一直並指為劍,拿你那兩根手指做劍那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劍法退步,大不了你成仙後再去偷仙家的仙劍吧,這一直是你的專長。」
「小師弟,我非常明白你還記恨我當初偷跑,你才被眾師弟踹上掌門之位,但我們師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而消失無蹤?」那道士一臉嚴肅。
「嗯,確實是小事一樁。」宣衣子點點頭,仔細的打理少年的長髮,「害我自從當上掌門後就沒出過一趟遠門的人不知道誰?難道不是大師兄你嗎?還是我記錯了?」
「當然是你記錯了。」道士一點兒不臉紅的張口反駁,然後蹲到少年的面前,抬手就想摸摸少年的臉蛋,還沒碰到就被少年一爪子拍掉。
「只有宣衣子能摸我。」少年威脅的齜牙,露出鋒利的小尖牙,警告他如果敢再摸一下就咬他。
那道士毫不在意他的威脅,笑呵呵說道:「九尾,為什麼宣衣子能摸你我就不能摸?」
「宣衣子是我的伴侶,當然想怎麼摸我都行,我也喜歡被他摸,除了宣衣子外,誰摸我我都不喜歡!」單純的九尾認真的回答,轉過臉,當著道士的面親了親宣衣子的嘴唇,而後笑容甜蜜的要求:「宣衣子,摸摸我!」
再一次被他們徹底無視的道士無趣的走開,隱去眼裡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羨慕。
還有一年就是他的渡劫之時,這時他應該準備渡劫,但他依然像過去那樣到處轉悠,既沒有擔心渡劫失敗的緊張,也沒有閉關繼續修煉,或者尋找躲避天劫時的天雷的法寶,心裡一直掛念著飛劍之事。
玄璣道門分為兩宗,一是修行術法的心宗,擅長布陣法,御五行之術;一是修行劍術的劍宗,專修劍法,駕御飛劍,亦稱御劍。
不過,雖然分為兩宗,但其實所有的人都是同時修煉,只不過比較偏向其中一宗。
他是劍宗之主,卻沒有一把屬於自己的飛劍,並不是自己眼界太高,也不是沒有好的飛劍,而是挑選飛劍並不是像買大白菜一樣那麼簡單,不是飛劍越上品越好用,而是第一次握上一把飛劍的感覺,以及心裡認定一把劍的奇妙感覺。
如果握住一把飛劍,心裡什麼感覺都沒有,那麼這把劍就不是他所要的飛劍,即使是極品飛劍也只能放棄。
尋覓了幾千年,從一個剛入門的小道士,到現在的一宗之主,形形色色的飛劍遇到的如同天上的繁星,數之不盡,可是沒有一把是他的飛劍。
慢慢把中指和食指伸直,一道劍氣形成實質,泛著明亮的光澤,盯著劍氣半晌,劍氣頓消,道士輕閉上雙眼,甩袖把那隻手背到身後,臉上再無方才複雜的神色。
即使到了現在,他的執著心還是沒有改變,還是沒有看破現實。
不但沒有看破現實,而且每次總是在想相同的一件事:我的飛劍究竟是什麼樣的劍?近三千年的等待難道還尋不到那把命定的飛劍?
御劍飛天,人劍合一,難道真得要等到飛昇成仙才能尋找到命定的飛劍共享?
「嘖嘖嘖,原來我還是個可憐人!」道士輕聲自嘲,抱著拂塵看著自己的徒子徒孫駕御飛劍穿梭四面八方,或停在半空互相交談幾句,或掉轉方向練習更高超的御劍之術。
真是讓人眼紅啊!
正當道士曲起手指,想悄悄彈幾下手指,隔空把自己的徒子徒孫從飛劍上彈下來時,突然腳下一陣輕微的震動,周圍的空氣也帶著輕微的震動,這是有人強行突破玄璣道門四周的守護結界造成的震動。
但玄璣道門的結界堅固異常,不論用何種辦法都破不開,更無法進入玄璣道門的靈山,所以那股震動越來越微弱,最後力量被結界全部吸收掉,產生不了一絲引人注意的震動。
即使如此,也要防備萬一被人突破結界,不少道士早已飛到天上,隔著結界尋找試圖突破結界的人,但尋找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也感應不到妖魔鬼怪的氣息。
站在地上的道士面露凝重之色,閉上眼睛以術法感應靈山之外一切可疑的氣息,許久之後,腦海裡漸漸浮現一個模糊的形狀,是劍的形狀,只有這把突然出現的劍,沒有看到劍的主人。
睜開眼,道士露出微笑,微微透出一點兒奸,以及對飛劍的興趣。
送上門來的劍,收進自己的包裡應該沒問題,即使自己用不了,也可以送給還沒有飛劍的徒子徒孫。
打定主意,道士腳下輕輕一點,已經騰空飛起,接近結界。
「小師弟,開結界。」
宣衣子揚起拿木梳的手,手上微光一閃,透明的結界消失。
再無進入玄璣道門的阻隔,那把劍立即現身,雖然削尖薄刃,兩面有特殊的紅龍印記,但劍柄綴著珠寶,紅色的流蘇串著數顆白珍珠,如此沉重的劍穗應該是掛在劍柄上才對,偏偏飄動個不停,蕩漾著優美的波動,使人無法忽視它的華美。
這把飛劍裝飾的太漂亮,與其說它是飛劍,不如說是掛在凡人腰上做裝飾品的寶劍,踩在腳下飛行還要擔心會不會弄髒它,如果它愛美那就更糟糕了,一定不准有人踩在它的身上,說不准還直接把人轟下去。
然而,道士的眸色悄悄變深,透出看不見底的深沉,以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興奮。
那把劍剛剛要開口說話,拂塵挾著一股磅礡的氣勢忽然襲來,再見道士的臉已沒有方才和善的微笑,而是掛著勢在必得的表情。
血龍劍連忙橫起劍身,將道士的攻勢擋回,柔軟的拂塵猛地一甩,劃出俐落的弧度,道士腳下一移步,拂塵變得更加柔韌,捲住劍身。
然後使勁一拉,道士把血龍劍拉向自己,血龍劍同樣使勁拽回自己,與道士隔著一手臂的距離相望。
「你有主人了嗎?」道士微笑著問,聲音十分的柔和,好像對待著什麼珍貴的寶物,隱藏住語氣裡霸占他人飛劍的危險。
自己完全被道士的術法控制住,只要自己一使勁,拂塵就纏得更緊,一絲絲一根根的纏緊劍身,絲毫不給它掙脫的機會,這明明是強橫的動作,但這個道士給它的感覺並非強橫那麼簡單。
血龍劍不回答道士的問題,泛著耀眼光芒的劍身暗暗爆發出一股力量,一股能毀掉拂塵的力量,道士微微斂眉,「嗯?」
輕輕嗯了一聲,手又使出一分勁,那拂塵纏得越來越緊,竟然將血龍劍的力量徹底鎮壓。
離開仙界時,它的力量已被仙尊封住九成,這九成力量絕對不能使出來,不然劍本身的力量超過使用者,力量會直接反噬給主人,造成可怕的內傷,為了防止它出現噬主的情況,仙尊才會封印住它的九成力量,不然它早已破開玄璣道門的守護結界。
道士不肯放過劍,血龍劍無法掙開他的束縛,一人一劍就這樣在空中僵持。
血龍劍大怒,質問:「你想幹什麼?為什麼一見面就攻擊我?」
「做我的劍如何?」道士笑臉溫和,眼裡充滿一種等待了多年後一定要得到的堅持,於是血龍劍又被拂塵纏的更緊,連金屬的劍身都能感覺到那股壓迫力。
「我絕對不和你這道士合修!」
劍身光芒猛然爆漲,無數劍氣穿透拂塵,拂塵散開,道士揮起拂塵,將射向自己的劍氣一一打散,飄逸的素白道袍隨著身體的動作飛舞,微笑不減半分從容。
「做我的劍如何?」道士重複的問。
劍穗微揚,血龍劍凝聚力量,想用最厲害的一招把道士打下天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道士身上的血龍劍沒有發現宣衣子無聲無息的出現身後,宣衣子手拿布口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血龍劍套進口袋裡。
「放我出來!快點放我出來!」血龍劍不知道是誰把它套了布口袋,在布口袋裡亂戳亂刺的掙扎,布口袋一會兒這裡戳出個劍尖,一會兒那裡撞出個劍柄,但不管如何掙扎,也破壞不了這個法寶。
宣衣子拎著布口袋,問:「大師兄,你看中這把飛劍?」
「應該是仙劍,身上的仙氣一眼就能看到。」接過布口袋,道士拍下血龍劍,「來頭很不小。」
「不但來頭不小,而且和我們還頗有一段淵源,你知道它是誰鑄造的嗎?」宣衣子一臉神祕。
「誰鑄造的?」道士沒想到這把仙劍還和他有淵源。
「把你煉器材料偷得一乾二淨的玉成子啊,現在已經回到仙界繼續做他的仙尊,你那時還在閉關,所以沒見過這把仙劍,想不到才一百多年過去,這把仙劍已經擁有劍靈。」
「原來是玉成子那小子鑄造出的唯一一把仙劍。」道士看著亂動的布口袋,奸笑道:「呵呵,那這把仙劍我就不用客氣了。」
「要喝茶嗎?」
一杯泡好的熱茶輕輕飄著水氣,淡雅的茶香瀰漫開,宣凡子的笑臉越發的友善。
「哼!」如果血龍劍有人形,絕對別過臉,看也不看他一眼。
宣凡子不但不生氣,反而自顧自的說:「也是,你還是一把劍,怎麼可能會喝茶呢?」
說罷,抬起茶杯,修長的手指緩緩轉動茶杯,嘴唇靠上茶杯,慢慢品嚐用靈泉之水泡的清茶,那神態一如這杯清茶,透出溫潤的顏色,悠閒自得。
已被無形的鎖鏈捆了一天又一夜,這道士只是一杯杯的喝著茶,每過一個時辰便問它是否願意做他的劍,它的回答總是相同的一句話:「我不會和你這道士合修。」
「哦,那好,我繼續等。」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時間在一杯杯喝盡的茶水中磨光殆盡,血龍劍終於發火,「我要和玄璣道門劍宗最厲害的道士合修!」
宣凡子抬起微低的臉,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繼續轉動茶杯,吹散飄上來的茶葉,茶葉在水裡沉浮不定,飄飄蕩蕩,宣凡子依然是那句話:「願意做我的劍嗎?」
「沒興趣!沒意思!我不喜歡!我不高興!哼!」最後重重哼一聲,血龍劍一甩劍穗,劍柄做出一個別過臉的動作,「懶得理你!」
手指勾住劍穗,劍穗滑下指尖,指尖滑過劍柄,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動,撫過鑲嵌的紅寶石,帶著體溫的指尖極度緩慢的滑上冰涼的劍身,流連龍形的印記。
第一次有人這麼觸摸它,即使鑄造出它的仙尊也沒有這樣碰過它,指尖的暖意令血龍劍本能的輕微顫抖一下,好像體內沸騰起來,有種想環繞這道士嗡嗡鳴響飛行的慾望。
「這麼薄的劍刃,削鐵如泥,吹毛斷髮,如果沒有一把上好的劍鞘搭配的話,豈不可惜?」宣凡子笑著問。
血龍劍挪挪自己,但可移動的空間小得可憐,那和狼爪無異的手只要稍微靠前就能摸到它。
「反正那把鞘不會是你!你別亂摸屬於別人的劍,小心我生氣!」
一道惡狠狠的視線瞪著宣凡子又想摸上來的手,宣凡子視若無睹,笑瞇瞇的握住劍柄,又道:「不如我做你的鞘吧?」
以人為鞘,是修劍者最常用的養劍方法,雙方可以增進默契度,更快的達到人劍合一的心靈境界,提高使用者的功力,而飛劍則會從修劍者身體之中得到修行需要的靈氣,這比從自然界中的靈氣容易吸收,也適合它們的體質。
但是,眼前這個道士不但和另一個道士套了它布袋,還把它強鎖住,逼它做他的劍,所以它絕對不做這道士的劍!
「我的鞘必須是劍宗最厲害的道士,你是嗎?」血龍劍冷哼著問。
「我那群師弟飛昇的飛昇,掛掉的掛掉,現在玄璣道門『宣』字輩的弟子只剩下我和小師弟,他又比我少將近一千年的道行,而且他修的是心宗術法,劍宗不比我精通,你能選擇的只剩下我。」
簡而言之,玄璣道門劍、心兩宗,他──宣凡子是最厲害的道士,血龍劍毫無選擇餘地,乖乖從了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血龍劍怔了怔,不敢相信這個狼爪已經握住它劍柄,笑得可惡的道士就是玄璣道門最厲害的道士。
「你跟了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宣凡子施法解開無形的鎖鏈,舉起血龍劍。
血龍劍猛地掙開他的手,劍尖指著宣凡子,怒道:「一見面就用拂塵打我!」
我戳!
「打了就算了,還用拂塵捆住我!」
我再戳!
「我不做你的劍就把我套進口袋裡!」
使勁戳!
「你到底哪點值得我願意做你的劍?」
宣凡子連連躲開血龍劍賭氣的戳刺,「這是誤會呀!我以為你已經有主人,不想讓你跑了,才出此下策困住你!」
「誤會已經造成,我對你的印象其差無比,即使你是最厲害的道士,我也不會選擇與你合修!」
血龍劍表明態度,再也不理宣凡子,甩起劍穗,逕自飛走。
宣凡子也不阻攔,悠閒的吹散茶葉。
碧綠的茶水清澈見底,映出他的微笑。
手裡還殘留握住血龍劍時的悸動,那微妙的激動直竄心口,告訴他血龍劍正是他等待了近三千年的命定之劍,注定是他的劍怎可讓給他人?
自然要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