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去過一個宛如仙境的地方。
那裡有潺潺流水,魚兒在清澈見底的小溪裡歡快游動;森林鬱鬱蔥蔥,幼鹿在林間奔跑跳躍。
在那個美麗的地方,他遇到了一隻受傷的小狐狸,狐狸有著雪白的皮毛,還有一雙漂亮純淨的眼。
他救了小狐狸,卻沒能把小狐狸帶回家。
時光飛逝,轉眼他已長大成人。曾經的純真善良早已離他遠去,而那隻可愛的小狐狸,也成了他童年回憶裡,一個遙遠虛幻的美夢。
第 一 章
在某個不可考證的時代,世界發生了重大變化。
確切的起源時間已經無人知曉,只知道突然有一天,生物之間產生了不分性別和物種的混亂戀情。濫情的結果,就是誕生了擁有雙方特性的雜交生物,人與鳥的孩子會飛翔、猴子與魚的後代既會爬樹又會游泳。世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而於此同時,濫情也導致純種生物的數量急遽減少,純種人類更是成為被保護的對象,獲得有如貴族一般的待遇。在西方,世界格局的演變使古老的世襲制王朝重新現世;而在東方,財富和權力則屬於幾個歷史悠久的世家大族。
楚氏就是東方的世家大族之一,作為一個龐大的人類家族,楚家在全世界的範圍內都享有極高的聲譽。
這樣的家族,自然有它千百年繼承下來的傳統,楚家的許多傳統在歷史的洪流中已經漸漸消失,只有一條至今流傳。
那就是和狐族通婚。
傳說中的狐族,擁有神奇的法力,並且可以化身為人形,一旦進入人類的家庭,就能給全家帶來幸運和平安,直到離開或者死去。
因此,為了整個家族的繁榮,多年來楚家每一代的繼承者,都會迎娶狐族的女子作為自己名義上的配偶,將其供奉在家中,把她當作守護家族的神靈。
身為楚氏本家本代的長子,楚炎從小就知道,他長大之後會和狐族的人結婚。年少的時候,他曾經激烈的反抗過這件荒唐的婚事,也曾經賭氣離家出走,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隨著時間的流逝,叛逆的情緒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身為繼承者的責任感和無奈。
成婚是自己不可逃避的義務,抱著這樣的觀念,楚炎在臨近而立之年迎來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送親的狐族在一個傍晚登門拜訪,站在書房的窗邊冷眼看著樓下的黑色轎車,楚炎的情緒很複雜。按照習俗,他將和未來的配偶共同生活一段時間,之後再舉行正式的婚禮。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與任何人有過如此親密的關係。
「少爺,新娘已經送進新房了,」這時有傭人前來請示,「不過狐族說有些事情想和您談談,您要不要和他們見面?」
「告訴他們我很忙,有什麼事以後再談。」楚炎淡然拒絕。
雖然從沒有親口說出來過,但是楚炎一向對狐族頗有微詞。神祕的狐族傲慢冷淡,性情怪異,對寄居的人類家庭也百般挑剔,難以討好,所以他一向避免和他們打交道,並且故意在他們面前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
至於如今族人即將嫁入楚家,對於他們想說什麼,他自然也心中有數。
無非就是告誡他要如何疼愛未來的夫人,如何盡心盡責而已。
楚炎從來沒有打算任狐族擺布,也絕不會寵溺未來的配偶。楚家畢竟是有身分地位的家族,進了這個家就要講規矩,就算再任性嬌氣的狐族,他也會把對方調教得乖乖聽話。
拒絕了狐族要和他見面的要求,楚炎直接去了新房。原以為等待著自己的一定是冷若冰霜的美人,他甚至已經決定要如何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然而到了房間裡,他看到的情形卻和想像中的有些差距。
坐在婚床上迎接他的人看起來十分年輕。「她」穿著狐族傳統的淡紅色婚衣,一頭清爽的褐色短髮,眼睛是漂亮的深藍色,細長的眼眸笑意盈盈,感覺相當熱情大方。
這個人雖然也算是個美人,卻完全談不上傲慢冷淡。看著「她」的臉,楚炎覺得有點不對勁,然而一時間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楚先生好。」不等楚炎出聲,對方先開了口。
他一開口,楚炎立刻就知道了不對勁的原因。
「你……你是……男人?」那種低沉的聲音絕對不可能屬於女人,楚炎花了好大力氣,才掩飾住滿臉的驚異。
「顯然是。」穿著婚衣的漂亮青年瞇眼一笑。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原以為狐族送來的新娘一定是女人,超乎想像的事態發展,讓楚炎的後背一陣發毛。
「來到這裡自然為了赴婚,我的名字叫做尹鵠。」
「銀狐?」
「是尹鵠。」
「但是……你是男人……」
「那是因為傳說狐族能使家族興旺,所以現在要求與我們通婚的人越來越多,族內已經沒有了適婚的女性,與楚先生年紀相當的男性也只有我一個,送我過來的狐族沒有告訴您嗎?」尹鵠認真解釋,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沒有去見他們,難道他們要和我談的就是這件事?」直到這時,楚炎才恍然大悟,「這麼重要的事你們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我?!」
開什麼玩笑?他一直以為會和自己結婚的肯定是女人,現在狐族居然隨隨便便送了個男人給他,未免也太看不起他這個楚氏的當家人了!
「現在知道也沒有關係啊。」完全不在意楚炎陰沉下來的臉色,尹鵠笑了笑,然後突然站了起來,開始脫衣服。
「你……你在幹什麼?」楚炎警惕的後退兩步。
「脫衣服啊,」抓著腰帶的尹鵠朝楚炎眨了眨眼睛,「還是……楚先生希望自己來脫?」
「……我希望……混蛋!我哪個都不希望!我對男人沒興趣!」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戀愛還要分男女的嗎?楚先生真是保守。」
「不管什麼時代都一樣沒興趣!我今天去別的房間睡,你自己愛怎樣就怎……」臉色難看的下了決定,楚炎轉身就走。
「不行~~!」
可是話音未落,尹鵠突然衝上來撲到地上抱住他的腿。
「你幹什麼?!」楚炎大驚。
「楚先生不能扔下我一個人!狐族送我來這裡是服侍楚先生的,楚先生不喜歡我的話,家裡的長輩會責罵我,我會被趕出狐族四處流浪的!」尹鵠抬著頭可憐兮兮的嗚咽,眼角微紅,好像馬上會哭出來似的。
「你……!」楚炎被抱著大腿,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裡,自己站著,尹鵠跪著,不管怎麼看,都是自己在欺負人的樣子。
黑著臉低頭看著尹鵠,楚炎沉默許久,然後搖了搖頭,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怎麼辦呢?是狐族有錯在先,尹鵠的處境自然與他無關,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狐族已經回去了,他身為婚姻中的男方,又是地位尊貴的大家族當家人,礙於自己的身分,當然不可能硬著心腸把尹鵠一個人趕出家門,更加不能粗暴的對待他。
所以現在只能先把他留下,以後再找機會和狐族商量更換新娘的事情。
在心裡作了簡單的盤算,他暫時按下心頭的怒氣,彎腰摟住尹鵠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楚先生……」蜷縮在懷裡的人比想像中輕巧很多,像是害羞似的,小聲叫著他。
「今天晚上我陪你就是了,你不用擔心會被狐族趕走。」楚炎低聲安慰,語氣足夠禮貌,卻不帶任何溫情。
不過尹鵠似乎對他的舉動很是感動,乖乖被抱到床上以後,立刻十分主動的躺了下來。他暗示的意思實在很明顯,讓楚炎的後背又是一陣發毛。
無論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對男人提不起任何興趣,他裝作沒看見尹鵠期待的神情,轉身離開新房,一個人去洗澡。
寬敞的浴室裡瀰漫著朦朧的水氣,傾洩而下的熱水讓身體的疲憊漸漸消散,可是精神上的疲憊卻更加嚴重了。站在蓮蓬頭下面,楚炎無力的揉著額角,臉色陰沉,他設想過各種可能發生的事,卻唯獨遺漏了新娘是男人。
在這個濫交的世界裡,男人和男人結婚可能根本不算什麼,對他來說卻是無法想像的事。
同類相戀、異性相吸,這是他從小以來的觀念。有時他自己都在懷疑,對如今的時代而言,到底是這個世界發瘋了,還是他自己本身不正常。
在困惑和煩惱中,楚炎比平時洗了更久的澡。到了很晚的時候,猜測尹鵠應該已經睡著了,他才起身穿衣,回到新房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藉著昏暗的床頭燈,楚炎看見尹鵠蓋著被子面朝裡,發出均勻的鼾聲。確認他終於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他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四周瀰漫著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不知什麼時候,房間一角的桌子上點了熏香。楚炎以為那是狐族的習慣,也沒有多想,換上睡衣,在婚床的另一頭小心的躺下,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這天晚上楚炎睡得很不好。他一直覺得自己在作夢,夢得全身冒汗,手腳冰冷,可又想不起來到底夢見什麼。
到了半夜,他突然大汗淋漓的驚醒過來,口乾舌燥,全身熱得難受。
他想叫人拿水來,開了口卻只能發出粗重的喘息,房間裡熏香的味道越發濃郁,正在緩緩地滲入他的鼻腔裡。潛意識裡楚炎覺得不對勁,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身體裡好像被點燃了一團火,並且漸漸向下腹聚集。
隱隱知道這香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已經來不及了,楚炎雙眉緊皺,雙手在床上胡亂摸索,身體已經完全亢奮起來。
突然,手裡抓到了什麼東西,他用力一扯,聽見有人發出驚叫,是尹鵠的聲音。那聲音莫名讓他興奮,把尹鵠的雙手按過頭頂,他狠狠地吻了下去。
雙唇相貼的動作相當粗魯,尹鵠的聲音被堵在喉間,彷若呻吟一般,讓楚炎更加血脈賁張。柔軟的舌探了進去,他撬開尹鵠的牙關,強迫他和自己唇舌糾纏,貼緊的唇間洩出淫靡的水聲,房間裡空氣的溫度一下子升高了。
一邊變換角度不停的親吻尹鵠,楚炎一邊把手探進了他的衣服裡,粗魯的上下撫摸,最後伸進他的雙腿之間,胡亂揉搓他的性器,用手指探索那個可以讓自己發洩的地方。
隱藏在深處的入口狹窄而乾澀,手指剛剛插入進去,尹鵠就發出難忍的痛叫,膝蓋緊緊併攏,楚炎越發急躁,抓住他的手臂,一下子把他翻了過來,強迫他跪趴在床上,抬高了腰。
尹鵠掙扎著往床邊爬,楚炎粗暴的按住他,一手箝制住他的腰,一手掏出自己勃發的性器,抵住那個入口。性器頂端的溼潤還不足以讓尹鵠的身體放鬆,楚炎粗暴的插入,還是無法完全進去,尹鵠的痛叫卻已經開始變成無力的哭音。
胯下脹痛難忍,楚炎兩眼發紅,四下尋找可以潤滑的東西。看見床頭有半杯冷水,他不假思索的拿了過來,沿著兩人結合的部位,緩緩倒了下去,藉助水的潤滑,終於完全進入了尹鵠的身體。
男人的內部是難以想像的緊窒和灼熱,楚炎幾乎一進去就忍耐不住,大力抽插幾下就到了高潮。覺得還不盡興,他把尹鵠牢牢按在身下,退出一部分以後,停頓了一下,又再次猛力侵入到更深的地方,然後緩慢而大力的進出。
身下的人發出小聲的嗚咽,像是已經沒了力氣,全身微微發抖,抓著枕頭的手指連關節都泛白了。殘存的理智感覺到一絲愧疚,楚炎低頭親吻尹鵠的背脊算作歉意,膝蓋卻強硬的頂開他的大腿,強迫他敞開身體,持續著霸道而粗暴的侵犯……
一直忙於工作,生活單調而禁慾的男人一旦澎湃起來就難以滿足,那天晚上楚炎也不記得自己做了幾次,大肆發洩過後,疲憊的入睡之前,窗外的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第二天楚炎醒得很晚,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他的全身彷彿有種被巨雷劈到的感覺。
「親愛的,早安~」不早不晚,尹鵠偏偏在這時也醒了過來。翻了個身,他軟綿綿的倚靠到楚炎身旁,手臂再自然不過的搭上了他的腰,順便把對他的稱呼也改了。
楚炎背後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親愛的昨天把我弄得好痛,還射得到處都是,是不是禁慾太久了?」見楚炎不動,尹鵠更近的湊了過來,調情似的咬了咬他的耳垂。
「離……離我遠點!」頭皮一陣發麻,楚炎倉皇跳下床,隨手拽了件睡袍披在身上,「那還不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事?!」
「我怎麼了?」尹鵠困惑的眨了眨眼。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手腳對不對?」楚炎狠狠咬牙,指向桌子上的熏香。
熏香已經燃燒殆盡,雖然昨天晚上身體控制不住,但是他知道這個東西就是自己失控的罪魁禍首,那種充斥鼻腔的奇異香味,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你說那個?那是親戚送給我的熏香,據說有催情的效果,」尹鵠看了一眼桌子,一臉開心的笑,「但是我也沒想到它的效果這麼好,親愛的昨天是不是很……」
「閉嘴!」楚炎怒氣沖沖的打斷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親愛的怎麼了?是不是哪裡還不滿意?沒關係,多來幾次就好了……」
「我叫你閉嘴!」
沒想到這混蛋狐狸居然誘騙他縱慾,楚炎已經氣得無法思考了,他現在只想別再看見這隻狐狸,離他越遠越好!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確認自己不會再沒有形象的大喊大叫,楚炎開始穿衣服。
「親愛的要去哪裡?不跟我一起洗個澡嗎?」尹鵠從被子裡探出上半身,好奇的湊了過來。
「不用了,我上班去了。」楚炎悶聲道。
「啊,今天還要上班?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面,難道親愛的你都不給時間讓我們熟悉一下的?我還想著要親愛的帶我在家裡四處參觀一下……」
「我不需要多餘的熟悉,也沒空帶你參觀。」
冷冷地截斷了尹鵠的話,楚炎板著臉,雙手繫緊了睡衣的帶子,撫平亂翹的頭髮。
一切打理妥當,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確認已經恢復到了慣常的冷淡,才又轉向尹鵠。
「關於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他語氣僵硬的說,「不管是不是熏香的責任,昨天算是我亂性,對你太粗暴了,實在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不管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責任在誰,無論如何昨天畢竟是他強上了尹鵠,況且再次想到自己是婚姻中的男方,應該承擔更多責任,理應道歉。
「……哎……?」好像是沒想到楚炎居然說出這麼一段話,尹鵠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另外,我不管你過去在狐族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現在既然進了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規矩。」楚炎盡量無視他,自顧自的往下說。
「那當然沒問題,」尹鵠連連點頭,「親愛的家裡都有些什麼規矩呢?」
楚炎很想說,第一條規矩就是把這種不正經的稱呼改了,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和尹鵠糾纏這種低級的問題,實在很沒意思。
「我的工作很忙,」頓了一下,他說,「我平時經常會不在家,不能總是陪著你,也沒辦法帶你去哪裡玩。家裡的東西隨便你使用,傭人也可以隨意使喚,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但是以後不要隨便來打攪我。」
其實這些都是他很早以前就想好的話,打算昨天第一次和新娘見面的時候就說出來的,因為看見尹鵠的時候太過驚嚇,一下子全都忘了,以至於到了今天才有機會說。
「就算想親愛的想得受不了的時候,也不能打攪嗎?」尹鵠追問。
「不能,偶爾我會來找你。」楚炎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根本沒想過自己哪天會主動找尹鵠。
「那親愛的也沒有休假啦,年假什麼的,可以好好放鬆一下?」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可是親愛的都沒有娛樂的嗎?」聽了楚炎的話,尹鵠露出哀怨又同情的表情,皺起眉頭的看著他。
「我剛才已經說了,這是楚家的規矩,至於有沒有娛樂,我自己會安排,不用你操心。」楚炎冷淡道。
「那……好吧……」沮喪的歎了口氣,尹鵠點點頭,「我懂了。」
「希望你是真的懂,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上班去了。」
「沒有問題了,親愛的上班去吧,路上小心。」
尹鵠看起來對家規很不喜歡的樣子,聽著楚炎說完,有點不開心,和楚炎揮手再見以後就鑽進被子裡,背對楚炎蜷縮成一團,不再說話了。
楚炎看他一眼,一語不發的離開房間,重重關上門。
站在門口,楚炎得意的一笑。他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滿意,不管對象是男是女,對待配偶就是應該這樣,要冷淡、要凶狠、要嚴厲,這樣對方才會乖乖聽話。
讚許的對自己點點頭,楚炎去浴室淋了個晨浴,吃過早飯以後,神清氣爽的出門上班。
作為東方的大家族,楚氏的產業遍及世界各地,經營的範圍包括重型工業、醫藥、輕紡業、餐飲娛樂等多項產業。其中楚炎所負責的,是楚氏財團中擁有最尖端科學技術的電子工業產業,這是他最引以為豪的財富和成就。
楚炎的公司與眾多知名企業都有合作,在郊外擁有多處大型工業園區,日常的辦公地點則在繁華市中心的高級辦公大樓內。那棟三十層樓的建築物全部屬於楚氏所有,一樓到五樓是各種商業設施,五樓以上則是辦公區域,最頂層就是楚炎的私人辦公室。
和往常一樣,當楚炎來到辦公室的時候,今天的報紙已經按照他的閱讀習慣攤開在辦公桌上,旁邊擺著祕書剛剛沖泡好的熱咖啡。
在皮椅上坐下,粗略掃過報紙的重要新聞,隨口飲下咖啡,苦澀的暖意讓楚炎全身的細胞逐漸進入工作狀態。起身走出辦公室,和往常一樣,他忙碌的一天,由巡視整個公司開始。
無論在哪個時代,八卦傳播的速度總是這麼快,尹鵠昨天才剛剛住進楚家,今天公司裡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個消息。
在楚炎例行巡視的時候,下屬之中時常有人旁敲側擊,試圖從楚炎嘴裡得知一些未來夫人的情況,對這個話題並沒有什麼興趣,楚炎沒有露出任何口風。
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對戀愛結婚的事情這麼熱衷,在這個混亂又濫情的世界裡,他從不相信還會有真愛存在。與其尋找那種虛幻的東西,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倒是來得更有意義。
地位、權力、財產、工作的業績……只有把這些切實的東西掌握在手裡,楚炎才會有安全感和成就感,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需要。
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桌上已經堆了不少文件等著楚炎簽字,坐在桌前點上一根菸,他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簽署文件、業務會議、約見客戶、工業園區的巡視、新項目的開發……等著他處理的工作不計其數,楚炎相當容易沉迷於工作,伴隨著壓力的忙碌感覺讓他覺得很充實,無所事事的狀態,反而會讓他空虛寂寞。
忙碌的狀態下,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在楚炎處理完幾個緊急的工作,又主持了兩個小型會議之後,時間已經悄然走到了傍晚。
今天是週末,一到下班時間,員工就迫不及待的出去狂歡了,偌大的辦公大樓很快就只剩下了楚炎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枯燥無味的報表。
打發週末對楚炎來說從來就是一個大問題,他想著要不要回家,又實在不知道回家有什麼必要。看著天就快要黑了,腸胃已經發出飢餓的抗議聲,他最後決定先去樓下吃點東西,再回來加一會兒班,然後再考慮兩天的休假該怎麼過。
作了簡單的決定,他放下報表,起身去拿衣帽架上的外套,提起來用力抖去大衣上的灰塵。
有東西從大衣裡掉了出來,落在地毯上,楚炎有些奇怪的撿了起來。
落在掌心裡的是一個護身符,上面畫著狐狸的臉。楚炎曾經看過,這是狐族專門為家人準備的護身符。
他把護身符翻過來,看見背面寫著一個小小的尹字。
楚炎盯著護身符愣了半天,才把尹鵠想起來。
他怎麼忘記了呢,現在家裡已經多了一隻狐狸了。自己出門上班,也不知道那隻混蛋狐狸有沒有在家裡搗亂,不去看看是不行的。
所以……還是回家去吧。
楚炎有點糾結的想著,總算找到了週末可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