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郭魚
吳郭魚是台灣人盡皆知的食用魚種,價廉物美又營養豐富。其實吳郭魚的品系繁雜,加上繁殖容易,所以雜交種非常多,現在「吳郭魚」已成為台灣慈鯛科﹝或麗魚科﹞魚類及其雜交種的泛稱。
吳郭魚的源起是在1946年由吳振輝和郭啟彰自東南亞引進原生非洲的慈鯛魚,為紀念他們兩位的貢獻,才以其姓氏為這種魚命名。目前台灣已引進多達50種以上的觀賞性慈鯛和4種以上的食用性種類,加上難以勝數的雜交種和品系。雖然吳郭魚確實是重要的養殖食用魚種,但也因為其旺盛的繁殖力及適應力,以致大舉入侵台灣的淡水水域,壓縮了許多原生魚種的生存空間,造成嚴重的生態問題。
吳郭魚有強烈的護幼行為,這也是「慈鯛」之名的由來。某些種類的吳郭魚在繁殖前,雄魚會挖掘底土築成盆狀的巢,具有強烈的領域性,雌魚將卵產於巢中,待孵化後再由雌魚將幼魚含在口中保護。也有些種類是由雌魚將受精卵含在口中,直到孵化為幼魚,此即口孵行為。
台灣許多河川都看得到吳郭魚,牠們特別喜愛水流緩和的水域,即使水質污濁也能生存,又加上雜食的天性,胃口奇佳,往往成為釣客最大的收穫。但正因為其對污染的高容忍度,體內可能會累積一些環境毒素,常常食用自釣的吳郭魚,有可能吃進不少毒素。
幸而台灣吳郭魚的養殖技術日新月異,在外銷上更冠以「台灣鯛」的名稱,很受歡迎,近來更以海水養殖,使其品質更上一層樓。下次在菜市場看到吳郭魚,不妨仔細端詳一下這位來自非洲的嬌客,如今已是落地生根的台灣魚。
【建議延伸閱讀:『菜市場魚圖鑑』P150~152的吳郭魚和海水吳郭魚】
雁鴨家族
每年的10月至翌年4月是雁鴨家族來台的高峰期,也是候鳥季的賞鳥主角之一。春夏季雁鴨家族多半棲於歐亞洲的北部,甚至遠至西伯利亞、蒙古等地,完成了繁衍大事,秋季開始往南遷,移至溫暖的地帶度過整個秋冬季。
台灣的地理位置特殊,剛好是候鳥往南遷不可或缺的中繼站,牠們經過長途的飛行遷徙,台灣東部及西部沿岸的河口濕地,提供了雁鴨家族最好的休息站,就像是沙漠裡的綠洲。有些雁鴨甚至選擇在台灣度過整個冬天,不再南遷,直到4月氣候回暖之後,才一一離去。
要賞雁鴨其實一點都不難,像居住在台北,到關渡自然公園及台北縣市交界的華中橋、永福橋或華江橋都可以試著找找雁鴨的蹤跡,不過近年來由於淡水河沿岸的陸化非常嚴重,雁鴨喜愛的水域環境大為萎縮,甚至因水質污染嚴重,也曾發生雁鴨感染肉毒桿菌而大量死亡。這些年來每年冬天待在台北近郊水域的雁鴨家族似乎正一年年遞減,這樣的環境警訊是值得注意,不要等到有一天牠們不再到淡水河度冬,那時也可能意味台北水域已出現大危機了。
以前曾有幾次難忘的賞雁鴨經驗,例如墾丁的龍鑾潭、金門的酒廠旁,都是難能可貴的體驗,但據說現在金門酒廠已不再排放酒糟,所以再也看不到雁鴨覓食酒糟的壯觀場景,實在有點可惜。
在台度冬的雁鴨家族種類繁多,像小水鴨、綠頭鴨、尖尾鴨、花嘴鴨、琵嘴鴨等都有機會看到,牠們大多混棲一處,一起覓食,一起休息,也讓辨識雁鴨成了一堂有趣的自然課。每一種雁鴨都有其特徵,不妨試試自己的眼力,多加練習,很快就會掌握雁鴨辨識的要領。
燃燒火燄的木棉
木棉和苦楝一樣,都是我偏愛的樹種之一,但它們兩者的魅力卻是截然不同的。木棉的美是陽剛的,不論是開花的方式或是花朵與枝條的對比,都是充滿力量的陽剛之美,而苦楝則是婉約的女性之美,充滿溫柔空靈的想像空間。有趣的是,它們都在春天開花,讓台灣的春天美得讓人目不暇給。
木棉是在17世紀時由荷蘭人引進台灣,爾後又陸續由華南地區引進栽培。一開始是著眼於木棉果實內的棉毛纖維,但還是競爭不過便宜的棉花,於是產量日減,而轉身變成觀賞樹種。每年初春時分光禿的枝條開出一朵朵碩大的橘紅色花朵,彷彿燃燒的火燄般,點亮了城市的街道,木棉的美深受人們喜愛,台中縣和高雄市都將木棉選為縣樹和市樹。
木棉的名稱來自其木質蒴果內的細柔棉毛,每當果實成熟時會開裂,裡面的棉絮便隨風飄蕩,煞是美麗,只是過敏體質的人可能就無福消受,最好還是要避開木棉棉絮飄揚的季節。
木棉開花期間也成了野鳥喜愛造訪的食堂之一,常見綠繡眼、紅嘴黑鵯忙著穿梭其間,吸食木棉的花蜜。曾在金門的金城鎮老街裡的總兵府內看到一棵三、四層樓高的木棉老樹,樹冠十分壯觀美麗,讓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美好印象。
【建議延伸閱讀:『台灣種樹大圖鑑』下冊P50~51及『台灣賞樹情報』】
家燕築巢
家燕屬於過境鳥,每年早春來到台灣,在此產卵,撫育下一代,直到中秋節前後離開,集體飛往菲律賓一帶過冬,等到隔年春天回暖之後再回到台灣。
每年只要看到家燕快速穿梭的身影,就會知道春天來了。台灣城鎮的商店街騎樓是家燕最愛的築巢地點,走在「亭仔腳」,抬頭看總不難發現家燕的泥巢。好玩的是,台灣人似乎很歡迎家燕築巢,據說意味著家業興旺,但頭頂有鳥巢,路過的客人難免會遭鳥糞殃及,於是每個商家都各出奇招,有的訂製特殊的木架承接鳥糞,有的挖掉天花板,還有的家燕築巢在騎樓的燈座上,於是晚上都不開燈,以免干擾家燕。這些景致讓人百看不厭,家燕和台灣人共處同一屋簷下,完全驗證了與大自然和諧共存的可能性。
家燕的巢是開口向上的碗狀泥巢,直接固定在建築物上,築巢時公母家燕一起來回尋覓濕泥,大概要一個禮拜左右才會完成。每一窩約有4至5個蛋,公母家燕輪流孵蛋,大概兩週左右即可看到雛鳥破殼而出。接下來兩個月是最辛苦的階段,公母家燕輪流出外覓食,哺育幼鳥,幼鳥的胃口就像無底洞般,只要看到親鳥飛回巢裡,馬上張大黃口,嗷嗷待哺。於是只見家燕馬不停蹄,飛進飛出,好不辛苦,只有炎熱的中午時分停棲在巢的附近,稍事休息。
欣賞家燕,觀察家燕的求偶、繁殖、育雛到小鳥離巢單飛,整個過程就在你我的身邊,不需遠求,也不用探險,這是多麼幸運的事,而且最棒的是年復一年,家燕一定準時來報到。
螢火蟲季
螢火蟲季是每年4月、5月的一大盛事,許多地區甚至還會舉行賞螢活動,讓螢火蟲成為初夏夜晚的主角。這段時間賞螢的尖峰時段以太陽剛下山的5、6點一直延續到7、8點,晚上8點以後就剩下零星的點點螢光。
螢火蟲以光做為溝通媒介,算得上是陸生動物的創舉,在牠們短暫的生命裡,談戀愛、交配是最重要的大事,於是在黑漆漆的夜裡尋覓另一半,閃爍不已的螢光就是雌雄螢溝通的媒介,要說是螢火蟲的語言或密碼也罷,或者也可浪漫看待,這些螢光其實就是螢火蟲的綿綿情話。
螢火蟲的螢光是一種冷光,由體內的螢光素經由酵素作用而產生,每一種螢火蟲都有其特殊的發光頻率和閃光模式,是為尋覓交配對象而精心設計的。雄螢一邊發光一邊四處徘徊,等待雌螢的回應,一旦雌螢看到牠喜歡的閃光,就會在一段時間內不發光,然後一閃以回應雄螢,對雄螢而言,中斷訊號後的一閃宛如燈塔的信號,告知牠雌螢的所在位置。
想要欣賞初夏的螢火蟲盛會,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乾淨的水,和水邊豐厚的腐植質及繁茂的草叢,以利螢火蟲產卵,同時也才有螢火蟲幼蟲賴以為生的小蝸牛和螺類。螢火蟲的幼蟲是肉食性,以小蝸牛和螺類為食,因此只要有乾淨的溪流或山溝,時候一到,大概就能欣賞螢光晚會了。
這麼多年的賞螢經驗,讓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十餘年前,那一年雨水很多,讓螢火蟲大發生,有一晚走在社區的連絡道路,剛好路燈故障,完全漆黑的路上濃霧密佈,雖然是自己十分熟悉的路也不免心裡發毛,誰知才轉個彎,眼前出現的竟是夢寐以求的景象,道路兩旁的草叢滿滿都是螢火蟲,螢光簡直比路燈還亮,我彷彿走在星光大道上,可惜的是只有我一人獨享這極美的夜景。之後許多年一直期盼重溫舊夢,但始終未曾如願。
【建議延伸閱讀:『甲蟲放大鏡』及『台灣甲蟲生態大圖鑑』】
獨角仙與鍬形蟲
對於昆蟲迷而言,獨角仙與鍬形蟲是必養的蟲蟲名單,由於繁殖、飼養容易,加上深受歡迎,現已成為完全商業化的產品,連牠們吃的食物也像貓狗飼料一樣,有現成的果凍製品可買,讓許多小朋友更是趨之若鶩,養得不亦樂乎。
其實獨角仙與鍬形蟲是台灣相當常見的甲蟲,只不過先決條件是要有樹林的環境,一般平地的都市住宅就很難看到牠們。以我住的新店山區為例,每年夏天一定看得到牠們,只是數量多寡的差別而已。
獨角仙的外型得天獨厚,那雄壯威武的犄角,宛如鐵甲武士般的造型,讓人看了不愛也難。其實獨角仙的雄蟲在短促的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雌蟲,順利交尾產下下一代,而交尾的前提就是要先打敗所有的競爭對象,特化的犄角便是雄蟲角逐大賽的最佳武器。不論是戰勝或失敗的獨角仙雄蟲,短暫的夏日是牠們唯一的舞台,隨著日照時間的縮短,牠們也步上生命的盡頭。我常在路旁撿到奄奄一息的獨角仙,於是將牠們帶回家安置在昆蟲箱內,用美味的蘋果餵食,讓牠們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可以稍稍享受喘息一下。生命終結之後,就將牠們移至乾燥箱內,一隻隻獨角仙標本提醒著每年美好的夏日時光。
鍬形蟲一樣常見,而且種類更多,但可能是外型跟獨角仙相較之下平淡許多,所以從來不曾動過飼養的念頭,只在樹下看看就滿足了。社區裡有許多構樹,夏天的結果期必然吸引許多鍬形蟲群聚,多汁美味的構樹果實是自然的恩賜,讓鍬形蟲可以度過一個豐厚的夏天。
【建議延伸閱讀:『甲蟲放大鏡』及『台灣甲蟲生態大圖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