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內桃源

名人推薦：利豐集團董事總經理 馮國綸博士、廣達電腦董事長 林百里

The Capital Group Companies前總裁 Don Conlan　　誠懇推薦



林百里

廣達電腦董事長

黃效文在他幾十年的探險生涯裡，一直尋找原野山林中瀕臨絕種的動物，但是我一直覺得他是這個都市叢林中快瀕臨絕種的『動物』。

每次見到他，他總是把上一個探險過程中的故事，像個推銷員滔滔不絕的講上一大篇，他覺得大家都覺得這些故事很有趣，但是我常常記住了後段就忘了前段，後來我只好告訴他，把這些故事寫成書，讓我慢慢看。沒想到他就寫書寫成癮，一本接著一本，快成為半...

蒙特瑞灣的中國漁村

二○○九年九月八日於加州卡邁爾

我在海濱卡邁爾（譯註：海濱卡邁爾是卡邁爾的全名）的諾曼第客棧，此刻正在房間裡，附近的沙灘步行可及。一會兒，電話響了是RTHK（香港電台）打來的，我正要參加一場現場播出的專題討論，主題是當前新疆的政治局勢和社會騷動，以及漢人「移民」與維吾爾族的衝突。

我指出，此刻正值回教齋月，因此可以預期伊斯蘭信徒會克制任何大動作，同時我也提醒主持人若干歷史事實。跟一般人以為的不同，漢族在新疆居留的時間長達幾個世紀，甚至早於回教成為維吾爾族主要信仰之前很久。中國最有名的唐朝詩人李白（公元第八世紀），自稱祖上來自新疆。據說，史前中國的皇帝，黃帝本人，也源自東崑崙山──後者在新疆的南緣。

而漢人也不是在一九四九年之後才成為當地政治的主導力量的。一九二○年代到一九四○年代，新疆省的最後幾個軍閥，楊增新、金樹仁、盛世才，都是漢人。 話雖如此，自一九五○年代起，大量湧進的民工和士兵，也不可忽視，而人口劇增對於面積雖大而環境居於邊緣地位的一個省份所造成的衝擊，更不可忽視。中華人民共和國將新疆由行省變為自治區的美意，製造了更多的混淆，對於那些不了解或沒興趣了解新疆長期歷史的外籍人士，尤其如此。

雖然隔了半個地球，可是我此刻所在之處──加州蒙特瑞灣的早期華人聚居地，說不定此地的歷史能為中國西部現況提供一些洞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史坦貝克筆下的「罐頭巷」已經聞名於世，它的起源跟東方式的刻苦勤儉密不可分。一八五○年代初期，一座中國漁村在這裡興起（今天「中國角」的地名即源於此），之後要等上半個世紀，第一家像樣的罐頭工廠才在一九○一年成立。

在中國人來到以前，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早在十六、十七世紀就逐漸使Tamokt族原住民棄守離開。新來的白人移民，為了沿岸的資源而向印地安人傳教，剝削他們，終於驅散了土著。沒離開的原住民則染上白人帶來的疾病而大量死亡，或是被融入西班牙與墨西哥的族群，血統遭到同化。

到了十九世紀中葉，華人從中國駕駛帆船直航抵此，開始在今日的罐頭巷附近定居。華人以舢板撈捕灣裡的海鮮，用保存水產的傳統方法曬乾捕獲的魚、烏賊、鮑魚。乾貨被賣到附近的舊金山以及美洲其他的華人聚居區，或是外銷回他們的家鄉。華人善用資源、不浪費任何東西的習慣，很快就創造了一個獲利的營生。

海邊的破棚屋與魚腥的惡臭，使這些漁民在人數日漸成長的蒙特瑞社區，很快就變得不受歡迎。一八七四年，鐵軌鋪到蒙特瑞半島，帶來舊金山地區以及全國各地的更多人口。華人的效率與勤奮，成為受到嫉羨的因素之一，導致許多惡意批評，加深了白人移民的種族歧視。中國式的撈捕、加工技術，開始遭到法規限制，敵視華人的情緒升高，迫使善於適應的中國人改而以捕捉烏賊為主，以免跟其他迅速建立地位的漁民團體競爭。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抓烏賊是夜間進行，不會跟對頭們的船隻出海蒙特瑞灣的時間重疊。太平洋林的燈籠節，是個帶有反諷意味的慶祝活動，紀念的是中國舢板上燃起的火炬，或是以含有油脂的木頭燒起的火──而當年的火光為的是吸引好奇的烏賊入網。

然而，華人終究成為眾矢之的，被當地人驅逐一清。而美國的歧視法案嚴格限制中國移民，禁止中國人入籍、購地，或者在法庭上為對抗白人的一方作證，而且不提供公家教育的機會；以上的一切就是當時的大環境，為地方上的反對勢力提供了強力背景──中國角不再歡迎中國人了。

一九○六年五月的一個傍晚，一場神祕的火災橫掃位於太平洋林跟蒙特瑞市交界處的華埠。整個華人社區都被烈焰吞噬，陋巷的破屋完全燒光。這個事件標識了華人漁業結束的開端，同時也迎來罐頭巷的空前發展，罐頭巷迅速成為全世界的沙丁魚首都。當然了，以現代化方式過度捕撈漁獲，最終將使漁撈作業無法持續，註定了不到四十年後的沙丁魚末日。

自一九四○年代中期開始，罐頭巷與蒙特瑞就因為史坦貝克的得奬小說而成名。其後此地成為遊客終年不絕的觀光勝地。商店、餐廳沿著水邊而列。反諷的是，第一家紀念品店，是華人Jung San Choy一家人開的，十足顯示了華人的靈活。他們捕撈了鮑魚，把貝殼清洗乾淨了，賣給來蒙特瑞的海灘度假村的遊客。此事發生在世紀之交──上一個世紀之初。

這個時期最重要的角色，或許是罐頭巷的一名華人勞工，她被喚做「西班牙瑪麗」。Quock Mui出生於一八五九年，從Point Lobos搬到中國角，在這裡結婚生子。她的語言能力為她贏得了這個諢名，使她受到當地移民的廣泛尊重。大家信賴她在這個以白人為主的法律、商業體制內，為他們翻譯契約和官方文件。她的房子坐落於海景街上方，現在成為受到保護的史蹟，用以紀念罐頭巷的豐富而繽紛的華人遺產。

今天大多數觀光客並不知道華人開拓者在蒙特瑞灣的角色。不過，當地歷史可以提供一個參考點，中國西部邊陲居民的大無畏精神何嘗不同？尤其是在早期的漢人屯墾據點。

族裔之間的糾紛從來都是複雜難解的。中國有五十六個官方認定的民族，占人口的10％。處理敏感的民族事務需要智慧、讓步、和解、容忍，政府一方要如此，受到管轄的一方也需如此。在維持社會秩序、國家統一與政府主權方面，以武服人只應是在毫無其他方法可用下的最後一條出路。

或許蒙特瑞的「西班牙瑪麗」能從遠方敲動心弦。她得到華人和白人的接受，成為雙方溝通的管道。在國內嚴禁熱比婭的言論，把國家宣傳機器的全副重量放在蹺蹺板的一端，而另一端坐的是流放在外、個子矮小的一個維吾爾婦女，只能將她離地拔起，成為高不可及的受害者。何況，這還提供了她向國際發聲的一個平台。

公開邀請她回國，可能是一張天外飛來的和解牌，可是很值得考慮。跟達賴喇嘛僵持了半個世紀的經驗，照理應當讓中國政府認清，該嘗試新的方式了。中國的勢力這麼強大，因此更需要手腕細緻，行事節制，才能贏得民心──民意不只國內人民的意見，還包括國際的公論。有錢人比窮人更有能力做個大方的人。中國應該這麼做，才符合自己日益升高的世界地位。

如果要再加點公關分數，或許中國歷史也有些故事可以告訴那些喜歡說漢人有「民族主義」或是「大漢沙文主義」的批評者。中國人向來以成吉思汗為傲，他是一個在十三世紀的元朝統治中國的蒙古人。也別忘了跟我們更接近的清朝，它統御中國接近三百年，也是個少數民族皇朝。當時人民並沒有怎麼抱怨，若非內政腐敗，引致外來侵略，漢人不會起來反抗專制而腐敗的滿洲朝廷。

言歸正傳，當前政府應該以史為鑒。一個廉潔公正的政府，向來都能得到人民的支持，不管是少數民族還是多數民族。

今天在蒙特瑞灣，週末觀光客和車輛塞滿海景街。遊客一批批蜂擁而至。餐廳和商店裡常聽到旅遊團說普通話。中國人終於回來了。這一次，他們不是來賺錢，而是來花錢。

蒙特瑞灣的中國漁村

二○○九年九月八日於加州卡邁爾

我在海濱卡邁爾（譯註：海濱卡邁爾是卡邁爾的全名）的諾曼第客棧，此刻正在房間裡，附近的沙灘步行可及。一會兒，電話響了是RTHK（香港電台）打來的，我正要參加一場現場播出的專題討論，主題是當前新疆的政治局勢和社會騷動，以及漢人「移民」與維吾爾族的衝突。

我指出，此刻正值回教齋月，因此可以預期伊斯蘭信徒會克制任何大動作，同時我也提醒主持人若干歷史事實。跟一般人以為的不同，漢族在新疆居留的時間長達幾個世紀，甚至早於回教成為維吾爾族主要信仰之前很久。中國最...

要替此系列叢書排行第九跟第十的兩冊孿生書想個書名，可不容易。我一直維持著成雙配對的出書方式，套書中一本接近自然，一本側重文化。有時候，基於工作和文章的本身性質，難以清晰劃為兩個領域。自然跟文化彼此交纏乃至於融接為一個整體的情形，並不罕見。而兩者互相影響，有時產生互補作用，有時卻扞格不入，也都是常有的現象。

基於這點考慮，在長時間的尋思之後，我決定為這兩本書取一雙模稜兩可的書名，它們甚至可以互相調換。《天地寶庫》及《世內桃源》就此誕生了。自然與文化，兩者皆是我們繼承的共同遺產，理應被所有人視為寶庫。

這兩本書跟本系列已出版的書籍一樣，所有的內容幾乎都是在田野工作現場或是旅行途中寫就。我希望文章的臨場感與即興作風，能夠彌補任何資料的不全或佐證的不足。

我也盡可能以旅程中的攝影作為文章的插圖。當我持續探索身邊世界的時候，鏡頭中的影像所敘述的，是我的外在經歷；而文字所流露的，則是同時間並行不悖的我的內在旅途的風景。

如果這兩本書能夠激起讀者出門探險周遭世界之志，那麼，我就會因自己的工作對他人有所裨益而感到快慰，並且於願足矣 。

要替此系列叢書排行第九跟第十的兩冊孿生書想個書名，可不容易。我一直維持著成雙配對的出書方式，套書中一本接近自然，一本側重文化。有時候，基於工作和文章的本身性質，難以清晰劃為兩個領域。自然跟文化彼此交纏乃至於融接為一個整體的情形，並不罕見。而兩者互相影響，有時產生互補作用，有時卻扞格不入，也都是常有的現象。

基於這點考慮，在長時間的尋思之後，我決定為這兩本書取一雙模稜兩可的書名，它們甚至可以互相調換。《天地寶庫》及《世內桃源》就此誕生了。自然與文化，兩者皆是我們繼承的共同遺產，理應被所有人視為寶庫...

序── 林百里
序── Don Conlan
序──馮國綸
前言── 黃效文

千呼萬喚的世界遺產頭銜──緬甸撣邦因萊湖
我在奧運揚眉吐氣
駕駛飛機與運送車漆
老嬉皮的大本營
哈瓦那的中國人
中國人在哈瓦那
紅樓夢
臺灣溫泉朝聖之旅
海南老村重現青春容顏
在西藏過復活節
1371年的潑水節新年
與太王太后同參佛教聖地
從寧靜到騷動──不丹與尼泊爾
隱跡人間一佛陀
蘇州的消失
人純、城小而特殊
年份圓熟而火候正旺
蒙特瑞灣的中國漁村
在大公家玩耍
布達佩斯兩日
唐璜等待果陀
經濟起飛：又一個世界遺產變為觀光勝地
機運與選擇
想當年，中國沒什麼朋友
管它還是不管

序── 林百里
序── Don Conlan
序──馮國綸
前言── 黃效文

千呼萬喚的世界遺產頭銜──緬甸撣邦因萊湖
我在奧運揚眉吐氣
駕駛飛機與運送車漆
老嬉皮的大本營
哈瓦那的中國人
中國人在哈瓦那
紅樓夢
臺灣溫泉朝聖之旅
海南老村重現青春容顏
在西藏過復活節
1371年的潑水節新年
與太王太后同參佛教聖地
從寧靜到騷動──不丹與尼泊爾
隱跡人間一佛陀
蘇州的消失
人純、城小而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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