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筆記之（4）：濮國傳說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趕屍筆記》是一部媲美《盜墓筆記》的探險新經典！故事奇詭驚悚，情節曲折離奇，對白詼諧逗趣。作者透過詭譎驚悚的冒險過程，融合民間奇聞與野史傳說，演繹一段段既驚險又精采的趕屍傳奇。有別於其他以趕屍為題材的小說，《趕屍筆記》以現代為場景，除靈異、法術和鬼怪，適度添加推理元素，將懸疑解密和趕屍探險巧妙結合，全新闡釋趕屍秘術，創造出貼近讀者的驚悚獵奇效果，讓人融入故事情節後，更加欲罷不能。

第一章 地下買賣

一大清早，天還濛濛亮的時候，我們幾個便離開老村長的家，按照原先訂定的路程，上了開往賓陽的火車。九哥告訴我們，這次要去找一個叫侯三爺的人，他有個非常不相稱的外號，「猴兒精」。

一路上，九哥講了不少關於侯三爺的事，以及他在道上的手段，並吩咐我們到了之後，千萬別隨意開口講話。據說侯三爺年紀也不小，算起來跟白振業差不多歲數。不過，和白振業不相同的是，侯三爺在圈內的朋友很多，也喜歡結交各界的人。

聽上去，侯三爺倒是個性豪爽的人，最重要的一點，他是我們要找的接頭人。九哥還說，他在賓陽縣有好幾棟大宅子，在當地也是個有名的巨頭。於是，我們一下火車，直奔趕屍客店。

南方天氣濕熱，沒走多久，我們幾個就開始發汗。耗子一邊擦汗，一邊小小地抱怨，「九爺，咱們還得走多久才能到侯三爺那兒？大太陽烤得我渾身不自在啊！」

「就快到了！過了這條巷子就能看見！」九哥的額頭上也都是汗珠。

小鎮格局四方，建築不高，大多是黑色瀝青鋪成的路。街道上，擺地攤和看熱鬧的人不少，還算挺繁榮的。沿著小巷子經過幾棟房子，終於到達和侯三爺碰頭的地方。然而，當九哥告訴我們眼前就是和侯三爺約好的地方時，我不禁呆愣住。招牌上面寫著「樂意居」，是一家酒樓，難不成他是個開酒館的？

雖說趕屍客店的後人大多改為經營正當行業，但是一想到侯三爺把喜神藏在酒樓附近，怎麼樣都覺得怪怪的。好歹這裡也是個吃飯的地方，不是嗎？

「來這裡做什麼？現在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早著呢！」努雄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我們要找的接頭人就在裡面。走，進去再說。」九哥毫不猶豫地走進大門。

這間酒樓屬典型的舊式樓房，牆壁並不是石頭砌的，而是上好的木頭拼成，桌椅也是硬紅木製的，裝潢非常考究，乍看確實是挺特別的老房子。也正因為氣氛好，前來用餐的客人也不少。

大概看出我們是外地來的，店員特別殷勤地招待我們，「幾位客人是外地來的吧！想用餐的話，來我們這兒算是對了！來，這邊請！」

瞧看他一身民國出年的特色打扮，我暗自在心中替他冠上「小二」的名號。

「這幾位小哥，你們想吃點什麼？我們是這附近最有特色的酒樓，要不我向廚子吱一聲，讓他弄幾道招牌菜給你們嘗一嘗？」

「太好了，我要……」耗子露出嚵樣。

豈料，九哥伸出左手，橫亙在耗子的面前，衝著小二說：「招牌菜就不用了，我們想見見你們東家。」

小二一聽，用狐疑的目光掃過我們，回道：「我們東家不隨便見人，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們傳達。」

看他鎮定自若，想來侯三爺身邊的人都不簡單。

「你們東家沒交待有例外嗎？」九哥半瞇了瞇眼。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有是有……」又朝兩側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這裡，才道：「您要是對得上我說的，我們東家就會見你們。」

「你說吧。」九哥也不是省油的燈。

「並肩子，是來啃吃窯找安根的嗎？」小二嘴裡吐出一句話，可是我竟然有聽沒有懂，這八成就是他們東家和老司們聯繫的暗語。

這時候，九哥輕飄飄地對出幾個字，「合字上的朋友，並肩子已經安了根，來啃吃窯找晃點的。」

看著他們倆打暗語，我卻稀裡糊塗的，愣是一句也沒明白。待九哥的最後一個字落定，那人神色一轉，「幾位稍等。」說罷，鞠了個躬，帶著我們入座，隨後轉身朝後台走去。

沒等我開口說話，耗子先我一步問道：「九爺，您剛才和那小子說啥，我一句都沒聽懂。」

九哥喝了口茶，微笑著說：「那是江湖上的唇點，也叫黑話。別以為只有倒斗和走腳的才有黑話，其實各個行業都有約定俗成的行話，否則不好區別自己人和外行人。」

「那你快說說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好奇心大盛。

「剛才那小夥子問的是，『弟兄們，是來飯館子裡吃飯嗎？』我的回答則是『道上的朋友，我們已經吃過了，現在是來這裡找抽籤賭博的。』」九哥做出簡單解釋。

「『並肩子』是弟兄的意思？」我問。

九哥點點頭，就當作是回答。此時，耗子不明白地問：「不對啊！為什麼要說咱們是來找晃點的？」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言畢，九哥哈哈一笑。

「幾位久等，請跟我到這邊來。」小二的效率真快，才兩、三分鐘過去，就趕了回來。

「走吧。」九哥跟在那人後頭，回頭衝著我們吩咐。

我們帶上行李，從小偏門下了樓。在這人聲鼎沸的酒樓裡，誰也不會注意到我們幾個生面孔，就這麼消失在酒樓的角落。

此時此刻，腳下是迴旋的木梯，稍微用點力，都能聽見木板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一行五人扶著樓梯的扶手，藉著昏黃的吊燈，走下酒樓的底層。出乎意料的是，本來以為會是一片死靜的地方，竟傳來嘈雜的人聲。打開門，煙霧繚繞。我不禁感到疑惑，這麼大的煙味，簡直跟鴉片館子沒兩樣。走進去才發現，坐在裡頭的，全是三教九流的人，穿著各異，說話的口氣也大相徑庭。

魚龍混雜的地下室，擺放不計其數的長桌，混雜叫罵聲和投擲聲。定睛一看，圍坐在桌子旁的那些人，將大把的票子往台上砸。台前的人拿著擲骰器在開大小，周圍不斷有人喊著「買定離手」。直到這一刻，我開始明白為什麼之前九哥說咱們是來晃點的了。

隨著小二那一聲「到了」，我意識到所謂的酒樓，不過是幌子。侯三爺真正經營的生意，是這個偌大的地下賭場。

「這是……」努雄一臉詫異地看著眾多賭桌，半天都闔不上嘴巴。

耗子也驚詫第叫出聲，「這不是地下賭莊……嗚嗚嗚……」

俗話說，禍從口出。耗子一開口，周圍的賭桌就有不少人停下動作，目光凶狠地盯著我們看。我發覺苗頭不對，趕緊把那傢伙的嘴堵上。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這裡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把你的海子管好！」九哥怒眼瞪著耗子，言語間充滿警告意味。

耗子嚇得立刻捂住嘴，「明白。」

「你們東家人呢？」九哥轉過身，又對著小二問道。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們東家有事出去了，幾位先進裡屋，待他回來自然會過去找你們。」

「也好，這地方煙味太重了。」我對他這個安排是再同意不過了。

為了掩人耳目，賭場設在地下室，空氣不流通，加上大多數人吞雲吐霧，燻得我都快睜不開眼。我無意間回過頭，瞥見身後的阿吳也用食指貼著鼻尖，眉頭緊鎖，看來也受不了這地方的煙氣。

耗子壓低聲音地說：「都說侯三爺是做地下買賣的，可我沒想到他竟敢開賭場。」

「他就是靠開賭場、洗黑錢發家，後來嚴打賭博，才轉入地下。像這樣的地下賭場，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呢！」九哥不以為意。

「怪不得你剛說什麼來啃吃窯晃點，原來是早就知道九樓底下就是賭場。話說回來，這個地下賭場的規模可不一般，進出的人也不少，侯三爺就不怕被人抓到把柄？」光是我們在這兒站上一會兒，就看到十幾個人進出。

正當九哥要解釋，可話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忽然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同一時間，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感覺有很多人從樓梯上下來。沒等我們走進裡屋，就見一堆穿著便服的人，拿著黑色的棍子衝了進來。他們都拿著手電筒，在昏暗的地下室，顯得格外刺眼。

這一刻，賭場裡的男女老少開始逃竄，場面亂成了一團。不少想從偏門跑出去的人，又被抓了回來。事情發生在幾秒之內，我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扣住雙手，被強迫蹲在地上，不能肆意動彈。看著幾個手拿黑棍的人站在我們面前，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才意識到對方把我們也當成晃點的。

「他娘的，居然碰上當差的。」我旁邊一個被押在牆上的中年男人暗自罵道。

「九爺，什麼是當差的？」努雄悄悄地問了一句。

「就是條子。這下麻煩大了。」九哥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

「他奶奶的，難得進賭場，就立刻被抓，好歹讓我摸一把也值啊！」耗子癟了癟嘴。

「你們幾個不許說話，全部老實點。」一個為首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

「差大哥，我們沒賭錢，您抓錯人了。」我心裡惦記著背包裡盡是「見不得光」的東西，萬一被這些條子看到，麻煩可不止一點點。



第二章 控鑾侯三

「沒賭錢？那你們跑進來做什麼？」對於我的話，他們顯然不買帳。

「您誤會了，我們是來這裡找人的！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剛才帶我們進來的人。」可是，當我側頭看去，原本站在門口的小二早就沒了人影，心中當場涼了半截。該死的，不至於跑得哪麼快吧？

那條子見我的說的人根本不在，歪著嘴嘲笑道：「來這兒找人？就算不是聚眾賭博，也和脫不了關係！一起帶走！」

這下我和耗子對視一眼，正準備掙開手銬，大打出手之際，樓梯又響起雜沓的腳步聲。大隊黑衣人跑了下來，分立樓梯兩側，那架勢讓我和耗子看得都忘記要幹什麼。不僅是我們，就連條子們也看傻了眼，呆呆地愣在原地不動。

「是誰要帶走我的客人啊？」這聲音聽起來渾厚，卻令人毛骨悚然。

剎那間，整個賭場一片寂靜，沒人敢搭腔。剛才說話的人緩步走下樓梯，瞧這陣勢，簡直可以和高級官員親臨的場面相比。

難道他就是九哥嘴裡那個侯三爺？

想到這兒，我抬起頭，想見識他到底長什麼模樣。樓梯的木板被踩得一晃一晃的，一個穿著黑色馬褂的男人走了下來。他的年齡倒沒讓我吃驚，和先前說的差不多，約莫五十多歲。可讓我不解的是，現在這天氣幾乎稱得上是熱，他卻戴著圓頂帽，配上略顯臃腫的身軀，瞬間有種江湖大佬的感覺。此外，我還注意到他的右手，握著兩顆鐵球，即便是在說話，手裡的球也不會停止轉動。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馮隊長也來了啦！」說「馮隊長」三個字的時候，他故意把音調提高幾度。

此時，被稱作馮隊長的那個人，戰戰兢兢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瞧他一頭汗，壓低著腦袋，雙腿還直打哆嗦，全然沒了剛才瞎咋呼的勁頭。

「馮隊長不坐下來喝一杯嗎？還是……你今天存心來砸我的場子？」侯三爺笑裡藏針。

看那姓馮的嚇得臉色鐵青，不禁心裡暗嘆侯三爺真有一手。

「候老爺，您開玩笑了！小弟我怎麼敢在您的地盤砸場子，都是我手底下的人瞎忙活！」說著，他隨手拎了一個跟班，滿臉陪笑地說：「都是我訓練的人沒打聽，早知道這地方是您的，我們怎敢跑到這裡來。今天多有得罪，還請候老爺不要跟我們計較。」

最後，姓馮的對著侯三爺鞠了一躬。賭鬼向員警跪地求饒，我倒見過，可員警像賭場老大鞠躬賠罪，這還是頭一次見。今天，算長見識了。

半晌過去，侯三爺笑道：「馮隊長這麼說就對了，都是出來混飯吃的，不容易啊！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有了這一句，姓馮的臉色才緩過來，「行，我們立刻就離開。」

「別急。」侯三爺抓住他的手腕，「今天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讓你底下的人罩子放亮一點，別再讓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絕不會這麼輕易放你們走。記住了嗎？」

「候老爺，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囑咐他們。」姓馮的嚇得就快尿褲子，帶著一隊人跑了。看他那副慫樣，我不禁失笑。

「各位都受驚了，今天歇業，就都散了吧，所有的損失由我負責。侯七，帶著他們去前廳。」此話一出，眾賭徒全跟著叫侯七的年輕人去。

「大家跟我過來！不用急、不用急！」侯七大聲吆喝。

小插曲暫告一段落，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剛解開手銬，抬頭就對上侯三爺的目光，「年輕人，你剛才笑什麼？」

「啊……我……」我正想著用什麼說詞搪塞之際，他忽然把手伸進我的衣服，我下意識叫道：「你這胖老頭子想幹什麼？」

「瞎嚷嚷什麼？我不過是想看看這個。」侯三爺將我的血瓶拿在手中把玩。

當初為了把這東西帶在身邊，又不會弄丟，我就繩子把它串起來，繫在脖子上。原來他剛才那些舉動，就是為了要看這個東西。

這會兒，侯三爺倏地摘下眼鏡，露出一臉驚訝，問：「你是秦瞎子的誰？」

「您知道我爺爺？」聽到「秦瞎子」三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我頓時客氣許多。

「什麼？你是他孫子？」聽他的口氣，好像不太相信這個事實。

奇怪，血瓶是咱們家的秘密，要不是我告訴耗子，他也不會知道。侯三爺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莫非他是爺爺的舊識？

「那麼其他人是……」說著，侯三爺的眼神瞥向九哥他們。

聞言，九哥立馬恭敬地站起身，身體微微前傾，答道：「我就是半個月前和您通過電話的沈九括。三爺，您忘了？」

侯三爺把血瓶放下，站起身想了想，「原來那個人就是你。」話音落定，戴上墨鏡，整了整帽子，又說，「先跟我進去再說吧。侯月，去上一壺好茶來。」

「是的，馬上就來。」

被喚作「侯月」的女人，微微點頭後，安靜無聲地快步離開，這場面使我浮現皇帝吩咐宮女沏茶的情形。還有，眼下都什麼年月了，侯三爺的手下居然還跟家姓，全部都姓侯，這些接頭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努雄的身份尷尬，我們讓他暫時待在外頭等著。我們跟在侯三爺的身後們來到了小房間內，牆上掛著裱框山水畫，正中間放置一張梨花木案几，看得出他挺有品味的。大夥兒剛坐在兩旁的檀木椅子，侯月就替我們端上茶。

「侯月，妳和侯七守在外頭，別讓人進來打擾我們談話。」

「知道了。」侯月低著頭回答。

等侯月掩上門後，房間內忽地陷入死寂。侯三爺端著杯子品茗，半晌不發一與。看得出這個胖老頭城府很深，而且能混得那麼開，想必是個狡詐的傢伙。

幾分鐘過去，我們四個面面相覷，仍舊不知道侯三爺到底想幹什麼。我內心緊張不已，又見他不說話，只好端起茶杯。剛碰著茶杯，就聽他大笑起來，嚇得手一抖，滾燙的茶水直接灌進嘴裡，燙得我吞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侯三爺的左手放在案几，右手不斷把玩兩顆鐵球，問：「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反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如實地答覆他，「秦雙。」

「秦雙……嗯，是個好名字……」他的面容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摸不透侯三爺的行為舉止，好奇地提出問題，「您剛才笑什麼？」

「我笑你和秦瞎子雖是爺孫倆，卻一點也不像他。那傢伙為人精明得很，斷不會讓人從他的舉手投足看出任何破綻。」

他這意思是在說，我全身都是破綻嘍？可惡的老東西，看在爺爺的面子上，還是稍稍隱忍一下好了。

「你爺爺還好嗎？」他問。

我說：「很早就過世了。」

「哎，可惜了，世上又少了一隻老狐狸。」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到底是誇，還是損呢？

「只不過……」他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手裡的鐵球，「沒想到這次來的老司裡竟然有你。」接著，嘆了口氣，又道：「打秦瞎子從廣西回去之後，就成了半個睜眼瞎。我記得，那時候你還是個嬰兒，又逢抓得很嚴，我和你爺爺盤算洗手不幹。本以為這門絕技到你爸爸那代就該絕了，哪料得到二十多年後，你會繼承了這行。」

「我爺爺是怎麼瞎的？」我問。

他道：「被毒草抹了眼睛。我們想盡辦法替他解毒，可惜眼睛還是無法恢復原有的視力，所以我們才叫他秦瞎子。」

「敢問三爺，您是怎麼知道血瓶的？」九哥突然問了一句。

侯三爺愣了愣，臉上扯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很快又恢復鎮定，「這個啊……早些年的時候，在秦瞎子手上看過。」

「您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嗎？」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是這麼告訴我的，「抱歉，我不知道。幹咱們控鑾這行的，都是閒事莫理，最忌諱海子到處說的。再者，我和你爺爺通常是因為委託才碰頭，其他不相關的事，我不會多問。」

「九爺，那老頭說的控鑾是什麼？」耗子坐在一旁，老早就憋不住了，用手捂著嘴巴，壓低聲音地問。

「小夥子，控鑾就是賭錢，明白了嗎？」侯三爺對耗子說道。

耗子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聽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明白。」

第一章 地下買賣

一大清早，天還濛濛亮的時候，我們幾個便離開老村長的家，按照原先訂定的路程，上了開往賓陽的火車。九哥告訴我們，這次要去找一個叫侯三爺的人，他有個非常不相稱的外號，「猴兒精」。

一路上，九哥講了不少關於侯三爺的事，以及他在道上的手段，並吩咐我們到了之後，千萬別隨意開口講話。據說侯三爺年紀也不小，算起來跟白振業差不多歲數。不過，和白振業不相同的是，侯三爺在圈內的朋友很多，也喜歡結交各界的人。

聽上去，侯三爺倒是個性豪爽的人，最重要的一點，他是我們要找的接頭人。九哥還說，他在賓陽縣有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