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殺手──骨質疏鬆
二○○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衛生署公佈了國人骨質疏鬆調查結果,指出五十歲以上女性超過四成患有骨質疏鬆症,盛行率高出日本及香港,男性則有二成。衛生署並建議,女性每天不宜喝超過二到三杯的咖啡,並應多補充鈣質。那麼問題來了:骨質疏鬆症的危害究竟是什麼?喝咖啡真會造成骨質流失嗎?如果是,那麼我們要如何兼顧口腹之慾以及健康需求呢?
俗語說:「牙痛不是病,痛起來真要命。」這句話若套用到骨質疏鬆症上,或許還更貼切些,因為迄今尚未聽說過有誰因牙痛而活活痛到死的,不過骨質疏鬆所導致的嚴重骨折病患當中,五分之一會在一年內死亡,存活者多半不良於行,甚至癱瘓在床,餘生須賴他人照護,造成自己與親人極大的痛苦,以及龐大的社會成本和醫療支出。此外,疼痛雖折磨人,卻是個可以活命救人的警示,骨質疏鬆則是個無聲無息的殺手,可要比電影《香水》裡的取脂狂魔來得恐怖許多,因為它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曾危害、正危害、將危害數以億計的人口。
骨質疏鬆症是一種骨質減少的症候群,也就是骨質流失速率大過骨質再生速率所形成的無明顯症狀的疾病,其危害主要來自於骨折,不過有些人會感覺到腰痠背痛,還有些人會變矮,甚至駝背。總括來看,骨質疏鬆症可說是骨頭的老化現象,好發於停經後的婦女,不過男性與年輕人也可能罹患此症。
目前骨質疏鬆症各種正統療法的副作用不小,例如普遍使用的雙磷酸鹽類藥物可能造成腸胃不適,肌肉、關節及下腹疼痛,顎骨壞死,心律不整,或者是會要人命的心房纖維顫動──雖然出現的機率甚低,卻當真發生過;不當的鈣質補充也許會形成草酸鈣而影響鈣吸收,甚至演變成腎結石,而且有研究發現,鈣質攝取量愈高的國家,骨質疏鬆的情形愈嚴重;維生素D不當攝取會造成血鈣過高和尿鈣偏高,進而破壞骨細胞;荷爾蒙取代療法則可能提高罹患乳癌的風險,而且只適用於停經後的婦女。所以上上之策還是著重於預防,至少延緩其惡化,並且在三十來歲或者更早,就該提高警覺了。
骨質疏鬆雖是難治之症,但若不明就裡便因噎廢食,從此不喝咖啡,也算不智之舉。一代梟雄拿破崙的臨終遺願,竟是再啜飲一口聖海倫娜島的咖啡,咖啡誘惑之大,一至於斯。王爾德說:「免除誘惑的唯一方法即是臣服於它。」我們又何必沒來由地搞得自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拼老命來抵禦美食的誘惑呢?
其實造成骨質疏鬆的因素甚多,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中興院區骨科主治醫師蕭逸民便表示,台灣人罹患骨質疏鬆症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太少運動、不喜歡曬太陽、鈣質吸收不足所致,並非攝取咖啡因所引起的。不過蕭醫師的說法並未排除咖啡因與骨質疏鬆之間的關聯性。即使目前?大多數的台灣人是死於意外、心血管疾病、肝病、癌症,這並不表示狂牛症不會致命,或者將來不會成為殘害國人健康的主要因素之一。同樣地,即使引發骨質疏鬆的成因甚多,我們還是要問:咖啡因的攝取是否會造成骨質流失?
一九八二年刊登於《實驗臨床醫學學刊》的一個研究報告指出,攝取咖啡因會增加尿中鈣質的排泄,以及促進小腸中鈣質的分泌,且其作用是和咖啡因的攝取量成正比,然而喝咖啡是否真會造成骨質疏鬆症,則尚無定論,畢竟實驗所用的咖啡因含量高得不切實際,觀察的時間又太短,很難據以推論喝咖啡習慣與骨質疏鬆症之間的關係。
伊莉莎白‧巴瑞特康納醫師等人於一九九四年發表在《美國醫學會刊》的論文結論是:「經年累月每天攝取等於兩杯之量的含咖啡因的咖啡,與骨質密度降低的相關性,顯現於沒有每天喝奶的年長婦女身上。」該文指出,有喝咖啡習慣的婦女,要是在成年期每天至少喝杯奶,其骨質密度與非咖啡飲者並沒有什麼差異,而這又回到「攝取太少的鈣質,而非太多的咖啡因是造成骨質疏鬆症的主要因素」此一命題。有學者專家懷疑,咖啡與骨鞎的關聯性,可能主要來自於替代效果,亦即多喝咖啡,自然就少喝可補充鈣質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