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小說的情與罪

小說的不忍之心

小說，尤其是長篇小說日益得勢，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俗世更趨複雜，人們需要更多的詞語來表達這個世界。

縱觀過往的中土文藝，越是要在世俗生活上有所作為的文藝，越需要在篇幅上有所表現。故事類的文藝，更需要對應市民在時間上的消磨。如小說《金瓶梅》、彈詞《榴花夢》 等，再如《金粉世家》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對應了市民對消磨時間的要求。借用鄭振鐸對彈詞的評說，「彈詞為婦女們所最喜愛的東西，故一般長日無事的婦女們，便每以讀彈詞或聽唱彈詞為消遣永晝或長夜的方法。一部彈詞的講唱往往是需要一月半年的，故正投合了這個被幽閉在閨門的中產以上的婦女們的需要。她們是需要這種冗長的讀物的」 。敘事類文藝，尤其是小說，雖說地位難如其它詩文，但仍屬士人玩賞之物，絕非下層百姓所創所想，就文體地位言，小說低中亦有高。只不過，小說終究不如詩文，後者可以應試通仕，小說即使能充於士人案頭枕邊，但至少在近代以前，難登廟堂──文字在中土，似乎非得要打通科舉應試關節，方能真正得登大堂。最早的中土小說，更像是趣味之物，而非功利之物，趣味的要求，就有打發時間的要求，所以，篇幅在小說這一文體裏，並非可有可無之要求。人們通常在小說這種體裁裏又分出長篇、中篇、短篇，卻同時，又很少有長詩、中長詩、短詩或長戲劇、中戲劇、短戲劇等提法，這說明，人們也許是無意識地認為，小說本來就應該跟篇幅掛?。像無名氏（卜乃夫）之長篇巨製《無名書》，張煒的超長篇小說《你在高原》，一些在字數上有突破的小說的出現，大致能說明，小說對篇幅的寬容。

顯然，小說不能只幾句話、幾行字就說清楚，它似乎是另一種狀態──越是說不清楚，越是要說，它的邏輯、情理、含混、遊戲，需要更大的篇幅來承擔，也因而，它天然地，跟世俗生活有親緣關係。由此，我得出這一看法：長篇小說日益得勢，幾乎也可以稱得上是社會世俗化過程中的文學反應。

小說的不忍之心

小說，尤其是長篇小說日益得勢，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俗世更趨複雜，人們需要更多的詞語來表達這個世界。

縱觀過往的中土文藝，越是要在世俗生活上有所作為的文藝，越需要在篇幅上有所表現。故事類的文藝，更需要對應市民在時間上的消磨。如小說《金瓶梅》、彈詞《榴花夢》 等，再如《金粉世家》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對應了市民對消磨時間的要求。借用鄭振鐸對彈詞的評說，「彈詞為婦女們所最喜愛的東西，故一般長日無事的婦女們，便每以讀彈詞或聽唱彈詞為消遣永晝或長夜的方法。一部彈詞的講唱往往是需要一月半年的，故正投...

序　狐狸的智慧　林崗

第一輯　精神生活
小說的不忍之心
羞感之於內心
心靈暗處的自罪
訴苦新傳統與怨恨情結
「力」之文學變道
小說群治理想之榮衰
意義的負重
論同情
論情愛激情
性饒舌的困與罪
小說的技術冷漠症
借勢網路，故事證心

第二輯　文學的超越
兵家得勢，文藝從命──淺談陳思和「戰爭文化心理」說
生命神秘，智慧高貴──麥家論
人是世間萬物的尺度──《風聲》論
世俗煙火與兵荒馬亂──關於鐵凝的《笨花》
刑德之下的格心與遁心──關於林白《致一九七五》的隨想
歷史記憶與身體經驗──讀東西的《後悔錄》
溫柔敦厚，一往情深──論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
文字裏的道德要求──以魏微《大老鄭的女人》為例
吾之大患，為吾有身──《紅樓夢》的疾、癖、癡
關於文學的超越

後記

序　狐狸的智慧　林崗

第一輯　精神生活
小說的不忍之心
羞感之於內心
心靈暗處的自罪
訴苦新傳統與怨恨情結
「力」之文學變道
小說群治理想之榮衰
意義的負重
論同情
論情愛激情
性饒舌的困與罪
小說的技術冷漠症
借勢網路，故事證心

第二輯　文學的超越
兵家得勢，文藝從命──淺談陳思和「戰爭文化心理」說
生命神秘，智慧高貴──麥家論
人是世間萬物的尺度──《風聲》論
世俗煙火與兵荒馬亂──關於鐵凝的《笨花》
刑德之下的格心與遁心──關於林白《致一九七五》的隨想
歷史記憶與身體經驗──讀東西的...